“我跟他是一个监狱的舍友。他关了五年，我关了三年，交情不错，他出狱后，就直接来找我了。我们原来在北方一个小城市做买卖来着，后来二柱子说S市生意好做，我们就过来了，其实也才过来不到三个月！至于他为什么化名李三，我也不知道。反正他没有暂住证、身份证啥的，想叫自己什么就叫什么呗！”
“你们怎么找的这个地方？”
“二柱子找地，他说他有熟人！”
“熟人？什么熟人？”
“好像是老乡吧。我也不知道，反正。反正我们来S市住了二天地下车库。他就领我来这个地方啦！我们没有见到过他老乡！”
“那个前两天死去的女人，乔三姐。你认识么？”
“认识，她带个孩子，整天进进出出地打我们门口走，但我们没有说过话，这个楼里住的都是我们这些穷人，自己都顾不过来，谁还管别人呢？”
“阳二柱呢？他有没有说过乔三姐？”
这次倒是张民生惊讶了：“二柱子整天在外面跑，他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还不一定呢！他认识她么？”
“阳二柱给你说过他的情况吧？”
“他是一个老光棍，父母双亡，是他叔把他养大的！他一直晃来晃去的，跟我一样！”
“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的女人什么的？”
“女人？”张民生忽然笑起来：“我也不怕丢人，实说吧，知道我和二柱子怎么这么好么？我们是同病相怜，我们……那事儿都不行，监狱里的人都叫我们俩太监……”
清扬睁大了眼睛。
刘利源问：“阳二柱现在在哪里？还跟你在一起么？”
“是啊，我们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我们一个配药一个卖药，谁缺了谁都不行！我们现在住在九龙镇那一边，他去卖药了，晚上肯定回来！”
“张民生，你配药原料里面有鼬鼠死么？”
张民生忽然羞惭起来：“上次那俩警察来，凶巴巴地，我那时还不知怎么回事，当然不敢说自己卖得是假药啦！其实，我和二柱子我俩，是卖假药地！从来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鼬鼠死贵得要命，我是用石灰粉替代的……”清扬跟冯一凡在某茶室见面，冯一凡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文质彬彬，鼻梁上架了副眼镜，他大概是第一次被媒体采访，面对清扬这个假记者，有些紧张，不停地去整自己地领口和袖口。
清扬很和蔼：“冯先生，你先谈一下你平时的工作吧！”冯一凡开始了絮絮诉说，原来他是技术研发部地，专门负责产品地检验和研发。
清扬装模作样地问了几个工作内容，工作态度，工作强度，同事关系之类的问题，看到冯一凡地态度松懈下来，她把话题引开。
“你们是家族型企业吧？听说你本身就是老板的侄子，有没有这种身份上的优越感？”
冯一凡脸红了一下：“我算是什么，怎么会有身份上的优越感！公司里老板的侄子侄女外甥女一大堆呢！再说，老板人家有亲生女儿的，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算什么！”
“老板的亲生女儿也在公司里么？”
“没有，我这个堂妹很娇贵的，婶婶舍不得她上班，不过，有的时候他会来公司转一转！我们亲友们多，她喜欢跟她们说说笑笑。”
“噢，上班时间说笑，老板也不恼么？”
“老板当她是命根子，怎么会恼呢？上次，她被老板发现在我们药剂仓库里转悠，老板还舍不得骂她呢，反而把我管仓库的表姐玲玲给骂了一顿，就这么着，我这堂妹还好大不高兴呢！说她老爸不给她面子！”
清扬好奇的样子看起来好无辜：“你们的药剂仓库都是你那表姐管的？怎么还这么严，不让人进去的？”
“当然啦，里面的药品都很贵重的，再说，有些都是剧毒的，碰了都会致命的！”
2008…02…13 10：03
报恩 第十五章 表姐玲玲
清扬从冯一凡那里很容易就得到了那个药品仓库管理员玲玲的联系方式，她说，她还想再找个女白领做一下补充采访。
仓库管理员玲玲非常兴奋，这是她第一次被人称为“白领”！虽然在这个白领聚集的商务楼上班，她却只有高中文凭，从来没想到自己也可以算做白领一员，她总觉得自己跟公司清洁工、勤杂工差不多是同一类工种！就这，如果不是她表妹虫虫给她说情，姨妈姨父还不打算收留她呢，姨父说他们这个贸易公司是知识型企业，员工最低学历是本科！还是虫虫好，如果不是她，玲玲说不定会一直在闹哄哄的大超市做收银员呢！
玲玲跟清扬见了面，清扬一身知性女子的打扮，让她心生向往和好感，唯恐自己的回答不够详尽，不够专业。清扬问她几个跟工作有关问题后，将话题集中到了她的个人生活上：“玲玲，你结婚了么？”
玲玲红了脸：“没有，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的……”
“平时都有什么娱乐，朋友多不多？”
“我文凭低，我老板，就是我姨父啦，一直要我读书充电，我平时工余时间都去读成人教育学院啦！我的朋友……也没有几个，最要好的虫虫是姨父的女儿，我前面也跟你说过，我来这个公司全是她帮忙的！”
“我前面听冯一凡讲了一件事，呵呵，我觉得很有代表性，很想把它写成一个穿插的小故事……就是虫虫来找你玩，她到药品仓库碰到你老板事情。听说他还为此批评了你一顿是不是？”
玲玲叹了一口气：“姨父说，我管仓库虽然不是什么复杂的技术工作，却是顶重要的事情！仓库里的药品有很多都是价格昂贵地。还有许多是有毒性的，万万不可遗失或混淆！老板要我上班时间就瞪大两只眼睛。盯着仓库大门，要有正式的提货手续，由我凭提货单据到仓库取药品交给提货人，其它人谁都不可以进入仓库……我一直都是这样做地啦……就是上次，虫虫来了……”玲玲有些委屈：“虫虫一定要进仓库看看。我本不许，她就有些不高兴了……我怕她跟我翻脸，只好放她进去……本来，这公司就是人家家里的么！虫虫在里面待了很久，她说她要学习一下药品知识，一个一个看货架上那些瓶瓶罐罐地说明书……我很急，怕老板发现，就在仓库门口替她张望……后来，虫虫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翻了一个货架。稀里哗啦全掉到地上，很多药瓶都碎了……老板的会议室就在对面，他听到声音出来。就捉住了虫虫……”
“虫虫很不够朋友，她见到老板出来。就一溜烟跑了。所以，我就成了替罪羊。老板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要我立即清理那些碎瓶和散药，要我汇报损失的药品到底有多少，给他报个清单……那天姨父好凶啊，他威胁我说，这个损失要从我年终奖里扣除！好在，随后虫虫打来电话，探听老板风声，她说，要真扣我奖金，她会双倍补给我的！”
“药品损失大不大？”
“怎么不大？！好几千元呢！”
“看来损失地都是些价格高的药品？”
“嗯，碰倒的都是进口的药品原料柜，里面还有许多有毒的呢！幸亏都是密封式包装，否则，万一泄漏，虫虫的小命都会不保，也难怪姨父会光火！我清点了一下，损失的都是那些碰碎的玻璃瓶装的，其它盒装药片和药粉都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啊？你们那里还有那么毒地药品原剂么？碰到了都会小命不保？”
“嗯，有一种药剂，是粉末状的，剧毒，不管是人吸入还是皮肤接触，都会中毒，而且，听说死状很恐怖，跟破伤风死状差不多，尸体还会不停抽搐……”
清扬明白了，天底下跟破伤风死状一样的剧毒只有一种：马钱子碱，她眯起了眼睛：“哎呀，这么毒地东西真是要当心！没有什么遗失和损毁吧？”
“我们那种药剂都是粉末状，锡包密封盒装的，嗯，不过，数量确实是少了一盒，我想，肯定是不知滚到什么角落去了……为此，老板又发了一通火，要我无论如何都要找到，说一盒这种药地剂量可以毒死二十头大象，如果流失出去，出了事故，把公司卖了也赔不起人家地损失……”
“那最后找到了没？”
“没有……我们仓库里全是货架，药品堆积得到处都是，我怀疑是否是混在别的药堆里了，那可坏了！万一搞不清有人误食了，可不要出人命么？可第二天，老板突然要我不要找那盒药了，而且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说给公司同事，我想，大概他怕是引起大家恐慌和公司震动吧？哎，高小姐，你不是我同事，我给你说可算不得违背老板地命令……那个，你不会说出去吧？”
清扬摇摇头，微微一笑：“你放心！你的同事不会知道的！“还有，你不会把这事写报纸上吧？”
“不会！”
“噢！”玲玲放心了，笑咪咪地看着清扬。
清扬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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