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题不会做不要紧,她不选数学专业,哪个学科相对容易些,她就学哪个学科,不懂、不会的会列个清单,再让丰铭把关。
等混熟了纽约的生活,她会去做个小时工,最好是在丰铭家的美国分公司,清扫个厕所什么的,每天见到丰铭西装革履的从电梯里走出来,她会拿着桶和拖把躲在柱子后面偷笑,当一回现代灰姑娘。
秦敏莉是个可怕的女人,但阴月月暂时不想考虑母子的问题。
在秦敏莉再次出面阻止之前,阴月月决定先疯狂个够,甚至叛逆的决定一定要把丰铭带上秦敏莉所谓的歪路上去,然后看着秦敏莉抓狂、愤怒、崩溃。
因为小说里都是这么讲的,每一个男人都有一个护短的母亲,她们养大了儿子,嫉妒儿子被别的女人抢走,会极尽可能的打垮每一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且为了报复这些母亲,这些程咬金也会使劲手段的抢走男人,占为己有。
但最难以防备的是,男人也有男人自己的想法,他们可能会觉得在两个女人之间难以呼吸,会选择找第三个女人救出自己,第三个女人是谁并不重要,关键是能给男人带来不一样的激情和存在感,大众们管这个叫“第三者”。
所以,阴月月不仅要防范秦敏莉搞地下活动,还要警惕任何出现在丰铭身边的带着魅惑香水味儿的女人们。
这对一个刚刚十七岁的女孩儿来说,任重而道远,技术含量过高,几乎是不可完成的。
十七岁生日那天,阴月月拿着蛋糕走进班里,和每一个同学分享了她的喜悦,又和每一个同学互相投掷了奶油炸弹,顺便带上了总板着脸的班主任,然后狼狈并亢奋的回了宿舍,洗了澡,刷了牙,躺在床上听另外三个舍友的午夜场谈话。
褚未央说:“我和他说好了,毕业以后一起去加拿大上大学,租一套房子,学同一个专业,毕业以后就回国结婚,再一起定居在北京,偶尔陪他回香港一次看看他家里人。”
齐萌说:“我前男友要出狱了,在此之前我要尽快毕业,拿到高中文凭就飞去加拿大上大学,我想过了,我们不合适,以前的爱情比不了以后的物质追求,虽然他是我第一个男人,却坐过牢,怎么能做我一辈子的依靠?”
刘琴说:“我想我毕业了也要去加拿大,去温哥华,假日可以坐船去维多利亚港转转,欣赏街头艺人的表演或是让人看不懂的博物馆的陈列品,再不然就去山上滑雪,去俱乐部滑冰、喝咖啡,实在不想出门就蒙在被窝里睡的昏天黑地。”
阴月月没有参与这次谈话,她选择一个人偷着乐。
那天晚上,阴月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围着在纽约超市买的最便宜的围裙,忙活在开放式厨房里。
身前的铁板上有她烤的肉,对面的电视里正在演泡沫美剧,可能是《六人行》,也可能是《欲望城市》。
这时候,丰铭来了电话,他说他刚下了飞机,还有个紧急会议要开,嘱咐阴月月自己先吃,他会赶在午夜十二点之前进门,再陪她一起迎接第二天,如果有精力,就看个日出,再一起做早餐,一起在抢食物中娱乐中消灭所有的。
阴月月甜蜜的挂了电话,将食物做好,一份吃光,一份放进冰箱里,又拿出醒过的低价红酒倒了一点出来,加了两块冰,看着香港台慢慢喝掉,直到昏昏欲睡的倒在沙发上。
镜头一转,刚下飞机的丰铭正搂着一个混血美女,她高挑有致,美艳动人,穿着大胆却不张扬的红色包身套装,脖子上垂着祖母绿的吊坠,水滴形的吊坠被缀满碎钻的链子勾着,一路垂到乳/沟处,若隐若现,引人去碰。
丰铭和美女一起上了黑色的车子,一起来到了众多豪华饭店中的一家,在最顶层的套房里一起数星星,看月亮,喝掉了极品洋酒,又一起分享了酒店厨房精心准备的双层蛋糕,互相扔奶油,你追我逐。
美女跑进套房里间,在离尺寸夸张的大床一米远的地方被丰铭扑倒,随着床铺的震荡,两人紧紧纠缠的翻滚了好几圈,最后他在上,她在下,一起迎来最销魂的时光。
事后,丰铭洗了澡,不知道美女在熨烫他的衬衫时刻意将一根褐色的头发缠在了扣眼处,又将指甲油的鲜红色蹭上衬衫领口的最里侧,因为男人的粗心大意是很难注意到这些细节的。
丰铭从浴室走出来,接受了穿着浴袍的美女的献吻,差点再度缠绵,可他看了看表,决定见好就收。
美女很失望,在为他系上纽扣的时候,聪明的什么都没问,只是眼角瞟向那根头发,漾起诡异的笑容。
一个小时后,丰铭回到了阴月月租的小房子里,吻醒了她,在她睡眼朦胧的笑开时,却不慎瞄到视线正下方的那枚纽扣,扣眼处露出女人头发的一端,缠得很紧,好像就是要让她看到一般。
那也许是有人栽赃的,可是又能有谁在做这番小动作时得到丰铭的许可?
阴月月变了脸,迎上丰铭关怀的眼神,他摸摸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不舒服?”
她恍惚的摇头,随着他的动作起了身,帮他摘掉领带,低头看到自己身上的廉价围裙时,耳中听他嘴里念叨着会议上的主管们多么难缠,听他诉说着飞机误点让他等的多么焦心,甚至听他诉说他的宏图伟业,尽管那些话她已经停了无数遍,以往只会觉得乐此不疲,可眼下,都成了靡靡之音。
解掉了领带,松掉了他的领口,阴月月发现这是刚熨烫过的衬衫,平滑的没有一条褶子,根本不像才在飞机和会议室里蜷缩过的男人的物件。
这时,领口内侧的鲜艳红痕映入眼帘。
阴月月彻底透凉,从头到脚被带进了冰河世纪,眼前开始发昏,耳朵开始嗡嗡的没完,她恍惚的想着:“到底是会议上的主管们难缠,还是酒店美女的床上功夫难缠?”
大梦初醒,阴月月被吓出了一身冷汗,耳边再度传来刘琴的呻吟声,隔壁床的褚未央正在看电影《星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了过来,问是不是吵醒她了。
阴月月摇摇头,凑过去一起看,一起哭,趁着电影的带动彻底挥洒了一番,排解了噩梦带来的不良情绪。
电影结束后,阴月月和褚未央说起了梦境效应,两人一起上网查了查,看到不少通篇的解说和大道理,都觉得很困惑。
褚未央总结,梦都是反的,梦到的几乎不会发生,当然也有预知未来的,但那是极少数的个例。
阴月月无精打采的瘫倒在床,决定明天再想这个问题。
却想不到,之后的几天,她持续不断地梦到丰铭和不同美女的翻滚,然后惊醒,令她也不禁不得深刻的思考,是否这就是她的潜意识的最强烈反应,莫非这就是她预感的她和丰铭的未来?
一个天之骄子,有一个住在廉租房里的粗布红颜知己,结局会是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任何一个接触过现实的人都不会认为他们可以天长地久,除非写一部童话故事欺骗小孩子。
尽管如此,阴月月仍在积极的参与学校组织的办签证活动,周围每个人都在忙碌会考、办理签证和申请学校,她也是随波逐流。
会考,只是个形式,全年级所有人都过去了。
学校,各个国家的,但大部分同学还是选择了加拿大。
那年四月,台湾版的《流星花园》紧锣密鼓的上演了,风靡了港台和大陆,甚至席卷了东南亚,所有年轻人都在讨论贵族学校和F4,但在阴月月所在的学校里,却反响平平,因为这所学校就是普通人眼里的贵族学校,一年几万的学费,云集了全国最有钱人家里的公子和小姐,一晚上诈金花输个五六百是家常便饭,隔壁班转来个家里做军火买卖的公子,大家也不会感到惊奇。听说楼上年纪有个貌不惊人的女生,小道消息传她来自某位领导人家里,比起各省各地来的省长家或是首富家里的孩子,那才是稀有的。
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F4,因为这里的孩子只有骄傲和分外骄傲之分,谁也不服谁,也不会有永远的小团体。
崇拜?在一群连大明星也很少谈起的过分早熟的青少年来看,又怎么崇拜同校的某某某,帅哥,美女,比比皆是,谁敢充当老大,谁就是活腻歪了。
大人们在事业上奋斗,孩子们在这所学校里寒暄,年纪轻轻的就学会了攀比和利用,打听家底,联络友谊,为了以后扩张事业版图先奠定好基础,这就是他们云集到这所学校里的最终目的。
但像阴月月这样的,家里只有点小钱,也抱着送孩子出国造梦的家庭也是不在少数的,所以阴月月很少和人比,比了也比不过,除了气死自己以外,只能满足他人。
阴月月的时间除了奋斗在外语考试上,就剩下和丰铭的来往邮件。
抽空的时候,她写了三封信给Kinki,皆石沉大海。
单町也没再来过邮件或是电话,周末回家才知道,单町家从小区里搬走了,房子卖了,人也不知去向。
眼看着七月就要到了,阴月月在丰铭寄来的几家学校的资料中挑选了一家,顺便选了一个要求最低的学校,寄去了托付、雅思和会考的成绩单,向学校申请奖学金。
和丰铭汇报的时候,阴月月没有提起任何梦境,除了腻腻歪歪的说几句甜言蜜语以外,就剩下空旷。
她想,只要到了美国,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人祸,都是人为的,只要是人为的就可以控制。
但阴月月怎么都没想到,打碎这座海市蜃楼的,正是人祸,是人力不可扭转的。
原来梦境,是真的有预知能力的。
八月的时候,阴月月去订机票才知道最早的只剩下九月十五号的了,美国的学校已经开学了,她势必要迟到,但总比没有的好。
订了机票,又给丰铭发了邮件通知,丰铭也回复说他要晚几天到纽约,阴月月放了心。
可到了九月十一号,美国曼哈顿发生了一件大事,轰动了全球。
当晚九点多,阴月月接到已经到达加拿大一周的褚未央的电话,打开电视机,播到凤凰卫视中文台,她彻底傻眼了,这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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