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应该是知道的吧?就算考上了,她也不可能进入第一军校就读,更不可能再跟那个男生有更加亲密的关系。只不过,是想为自己突然的失恋做个终结。——在此之前,任深深就已经知道,那个男生抛弃了她。那个陪她度过最难堪最孤独的少年时期的人,已经属于别人了。
撇去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任深深笑起来:“恩,我自己也想了很长一段时间了,的确是应该去读个大学,要是有女子军校就好了。”
母亲脸色一变,张了张嘴却最终欲言又止:“既然深深也这么想的话,明天去听一听爸爸的意见吧。你成绩不是太好,要不要先去找个补习班?”
任深深迟疑了一会儿:“先确定报考的学校和专业吧,补习学校多的是,随时都能够找得到。”在去学校之前,自己首先得熟悉一下基本的课程,不然的话,再犯什么错误,很可能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了,她可不想弄得自己一身腥,既找不到回家的路,还要被当成诡异生物拖进实验室里面。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任深深乖乖呆在家里,把之前小学到高中的书本都翻了出来,从头到尾翻看,熟悉的内容大略浏览一下,不熟悉的或是21世纪不曾出现过的知识,就狠下功夫五记忆。渐渐地,任深深开始察觉到,这个身体成绩不好的原因了:密集恐惧症,一看到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心里就烦躁,注意力不能集中,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怪不得之前在医院看书补习基础知识的时候总是想睡觉,还以为自己受伤的缘故呢。
任深深用尽了自己前世二十年的毅力,却也依旧没能起到太大的作用,最多也只能坚持半个小时,这个身体的习惯完全占压倒性的胜利。就这样坚持了几天之后,任深深深感无力,就这样的程度,考大学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这天,任深深正捧着一本初中的教材长吁短叹,就收到了纳温的来电:“你在家?”
任深深有气无力地回复:“不在家能在哪里?”
纳温那边有点吵,不过任深深还是听清楚了他的第二句话:“这周末学校放假,我去找你。”
任深深“唉”了一声,后知后觉地发现,又快要一个月了,这么说,弟弟也是这周末回来了?自己要不要跟成绩优异的弟弟求点经验呢?任深深抓了抓脸,估计会吓到他吧?之前的任深深最讨厌的,就是弟弟神器一样的优异成绩,更加显得自己那点可怜的分数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任深深眉头皱的死紧,又开始唉声叹气。
纳温:“……深深,你在听吗?”
任深深终于回神:“哦哦,你说什么?”
纳温抚额:“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回去跟你说。”
任深深:“哦~~不想说拉倒,我又没求着你告诉我。”
纳温顿了顿,声音还是如往日一般,带着军人特有的干净利落:“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弟弟任深琅表现很好,把你之前捅的篓子都补回来了。”
任深深怒:“要你废话!”说完,就气呼呼地切断了通话,蔫蔫地趴在桌子上。
纳温看着视讯器颓然暗下来的屏幕,忍不住扬了扬唇角。其实,他只是有些想念她了,但是这样的话,那问怎么说得出口?还好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话题——任深琅,不知不觉,纳温也觉得那张跟任深深又八分相似的脸庞很可爱了呢。
任深琅弟弟有些惊悚地打了个寒战,悄悄背过身,往扬身边凑了凑,他怎么觉得今天下午的纳温前辈,看人的眼神如此渗人呢?
扬抬了抬眼皮,目光晦暗不明,然后又垂下眼帘,附和着任深琅的话,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问道:“深琅,周末去你家玩,行不行?”
任深琅有些惊吓,连连摆手:“这周不行,我有重要的事情,怕是没办法招待你。”
扬嘟起嘴,有些受伤地看着他:“我们不是好兄弟嘛,去你家玩怎么了?下一次我带你去我家!就这么说定了,周六早上我们一起行动!我先去上课,回头见。”扬笑眯了眼,大力拍了拍任深琅的肩膀,然后就飞奔到前面去了。
深琅弟弟很纠结,勉强笑了一声,看着扬洒脱的背影,皱起眉头抿了唇,有点担心,他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姐姐出车祸之后性格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却还是一样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直白又单纯。而姐弟俩也没有太多的相处时间,深琅弟弟肯定不能完美地模仿姐姐现在的行为。
任深琅想了想,如果不能推脱掉的话,就让姐姐去同学家住一晚,送走了扬再去接她回家。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纳温已经皱起了眉头,训斥道:“任深琅,快到上课时间了,你还在发什么呆?”
任深琅立刻回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大声应了一声“是”,就抱着书本去新的教室上课了。纳温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轻轻笑出了声。果然跟任深深不是一个属性的,要是那丫头的话,肯定会瞪着大眼睛吼“要你管”。
“哟,纳温,你发。春了。”安变态鬼魅一般出现在纳温的身后,吊儿郎当,仿若无骨似的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到他肩膀上。
纳温面无表情地开口:“老师,请注意形象,把你的爪子拿开,我不是支架。”
安变态丝毫不以为意,笑的十分欠扁,宽大的帽檐将半张脸都隐在阴影里:“纳温,你不会真把那个小妮子吃了吧?”
纳温淡淡地抬了抬眼皮,拨开他的手:“老师不是很在意校方为什么要压下任深深替读的事情吗?我也很感兴趣,希望老师多费心。”
“出主意的的人是她的母亲,跟校方高层交涉的人也是她的母亲。”安变态微微垂了脑袋,嬉笑的表情也瞬间掩去,“我只是被教务主任告知假装不知道她是女孩子就行。”
“母亲?”纳温皱起眉,努力回想了一下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妇人,“我见过她的母亲,看样子应该是家庭主妇,很温柔的人,也很内敛。”
“哦~~~~丈母娘都见过了呀。”安变态语音拉得老长,说不出的揶揄暧昧,“怎么样?没有被为难吧?”
纳温抚额,懒得跟他胡搅蛮缠,一本正经地回道:“下个月我就要去参加毕业演习了,学校这边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我就不回来了。——车祸的事情,在上一周已经由委员会接手,但是我对他们没有太大的期望,任深琅在校期间的安全,希望老师多注意些。”
安变态懒懒靠在背后的大树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现在就开始担心你小舅子的安全了?”
纳温垂睫:“半个月内,我会把车祸全貌的事实报告提交一份给委员会。”
安变态不厚道地笑起来:“难道你用美色从任深深哪里换取了情报?”
纳温老脸一红,小脸板的更加严肃:“老师,请不要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开玩笑。”
安变态哈哈笑起来,也不再多问:“走走,中午了,我们吃饭去。”
☆、21长翅膀的王子
听到扬要跟弟弟来自己家玩的消息,任深深就开始犯愁。虽然她做事的时候经常急躁鲁莽,但是利弊关系还是愿意动脑子想一下的。所以说,扬很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甚至已经开始怀疑弟弟和自己压根儿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周六一大早,任深深就抱了书本打算去附近街区的公园看会儿书,等扬走了就回去。可是早上起得有点急,又吃得饱了些,刚走到公园就不停地打起了哈欠,于是把书本放到脑袋下面,外套脱下来铺在草地上,然后躺下来,使劲打着哈欠泪眼汪汪,读书什么的都是浮云啊,这么明媚温暖的天气里,果然还是睡觉比较爽。
“老子忙的要死要死,你丫的却悠哉地睡大觉!起来,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天去。”
任深深正睡得迷迷糊糊,就听到耳边一个莫名其妙且咬牙切齿的声音,耳际也有温热的呼吸。任深深皱眉,挥了挥小爪子,打算赶走讨厌的苍蝇,继续睡,却在下一刻猛然惊醒,看也没看前面的人,大声呼喊着把脑袋底下的厚书本,对着对方的大脸盘砸了过去,然后抓起外套,哇哇大叫着跑远了。
男子蹲在原地,捂着鼻子垂下脑袋呆了一会儿,然后又站起来,脸色阴沉,紧随着任深深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任深深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眼看着就要抵达自己家所在的小巷子时,忍不住呼出一口气。一转过头却看到那个男子正站在距离她不足三米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见她回头,立刻伸出手打招呼:“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任深深大叫一声:“啊~~~滚开!变态啊!离我远一点!”
任深琅正垂头丧气地带着兴高采烈的扬跨进自家大门,就听到了姐姐熟悉的呼救声,愣了愣,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刚刚抬起右脚,又听到熟悉的第二声。任深琅立刻抛下书包,扔到阳台上,循着声音跑过去。扬也愣住,因为那个声音,明明跟任深琅有几分相似,却觉得更加熟悉似的,扬心里一颤,随即也跟着任深琅跑了出去。
“姐!”任深琅一个箭步冲过去,想要掰开男人抓在任深深胳膊上的手,“你做什么?放开!”
男人轻笑一声,拉着任深深后退一步,把她拽到自己怀里,然后看着任深琅笑起来:“你弟弟?跟你长得蛮像啊,不过这样的程度,应该不至于让大家都认错吧?那群人一定是故意的,你说呢?”
任深琅甚至都没来得及抓到姐姐的衣袖,略有些惊慌地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你是谁?想做什么?”
扬跟在后面,一眨不眨眼地看着任深深,想要说什么,却突然发现眼下的情境并不大合适。
男子轻轻笑着,一手抓着任深深的胳膊,一手掰了她的下巴:“既然你家人已经知道了,就暂时先跟他们告个别吧,事情顺利的话,你很快就可以回家哦。”
任深深皱着一张苦瓜脸,恶狠狠瞪他,告你妹的别!想要别人说话,先把你爪子拿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