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痞子爱上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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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痞子爱上痞子-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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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大掌柜我听奶娘提过,听说是挺老实可靠一个人,要不外省的生意怎会教给他管。如今说他竟然杀了人,事情恐怕不简单。
    我接着问道:“那彦叔叔和诗涵姐姐呢?”
    大丫鬟又看了林姨一眼,似有顾忌,吞吞吐吐道:“老爷今儿一早就上朝去了,请辞这事儿他早就知会过皇上,今儿不过是过过场,原说很快便回来,却到此时还不见人影,夫人担心得紧呢。大小姐和姑爷也没来,连传话的下人都不见一个,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她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了想,还是没说。
    我点了点头,她想说的,恐怕是“祸不单行”这四个字。
    大堂中的气氛沉闷异常,与外面的天气有得一比。我悄悄退了出来。院子里空空荡荡的,空气更加闷热,压得人胸口发紧,连知了也停止了歌唱,只断断续续地哼唧几声。
    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知不觉来到偏门外。出了偏门往右一拐,远远便可望到将军府的红漆大门。往常如集市般热闹的正门口,此时竟然空无一人,颇为冷清。我暗叹了一声,世态炎凉,这些市井之人只怕也听说了彦叔叔请辞的消息。
    忽闻一阵急促马蹄声,一批高头白马疾驰而至,正要撞上,马上之人陡然勒紧了缰绳,白马长嘶了一声,蓦的直立起上身,双蹄在空中挥舞了半天才硬生生停住,胸前赫然是一只碗大的金色铃铛。
    “张毅!怎么是你?怎么骑公主的马?”
    还没等我问完,张毅一个翻身从马上纵下,汗水浸透了长衫,也不管白马,也不顾男女之嫌,拖住我的手直往门里冲,边跑边喘着气道:“快带我去见夫人!王将军出事了,长公主正在大闹朝堂,恐怕也拖延不了很久。看情形,众大臣决心已定,正逼着皇上将王将军打入天字号大牢,还要出兵抄将军府!”
    我被他拖的一个踉跄,闻言大吃一惊,忙撒开脚步,跌跌撞撞地跟着,急问道:“人命关天,他们凭什么?”
    “以吏部尚书为首,弹劾王将军十条罪名,最重要的一条,说他二十多年前诬陷萧将军,致使萧将军含冤身死,且被满门抄斩……牵连百多条人命,哎!连大理寺都不让送,直接找了人证物证来,逼着皇上于那朝堂之上御审王将军。新皇根基尚未稳,怎敌得过一班托孤老臣!只怕这次王将军要惨,你们若不逃走,府上这百十条人命也怕是要给萧家陪葬去了!”
    我听得心惊肉跳,手心已全是冷汗,加紧了脚步问道:“那含冤而死的将军说的可是萧瀚成将军?”
    “可不就是他!”
    彦叔叔曾是萧瀚成的部下,两人是出生入死的交情,这萧瀚成又是昭雪的师傅,两家该是一向交好才对,我怎么也无法相信彦叔叔会陷害萧将军,就杀人动机这一关都解释不通。
    张毅见我神色已知我意,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王将军为人正直,起初我也不信。可尚书找来了王将军在乡下的远房亲戚,原来王将军竟有个感情交好的同母异父的弟弟,也曾是萧将军帐下部下,只因一日议事之时迟到了片刻,正值萧将军整顿军纪,被斩于帐前。王将军从军之时,本就报了复仇之心。”
    他顿了顿,转头瞥了我一眼:“物证中还有一封王将军与韦大夫当年的书信,谋害萧将军的计划写得明白。你……怕也脱不了干系。”说完又是重重一叹,摇了摇头。
    我听得浑身发冷,还没弄清楚父母的死因,此刻又卷入另一场风暴中。
    正要再问,张毅猛地站住,我收步不及,一头撞上一人,定身一看,正是林姨,面色惨白,嘴唇不住颤抖,直愣愣地盯着张毅,却说不出话来。旁边昭雪早已泪流满面,身后几十名老老少少的丫鬟婆子家丁,俱是满面惊惧之色,已有人开始轻声抽泣。
    昭雪拉住林姨衣袖,泣不成声:“娘,当年之事,你最是清楚,爹爹决计不会害萧叔叔的,是不是?”
    林姨脸色又白了一分,长长地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出声问张毅:“那封信……你可有瞧见?”
    张毅低头哑声道:“确是王将军笔迹。”
    一时间,哭天抢地之声连成一片,有人抱头痛哭,有人蹲在地上不停摇晃、喃喃自语,有人以头撞树,有人晕厥不省人事……
    奶娘抢上前来抱住我,全身抖成筛糠一般,神智却清醒异常:“小姐!速速逃走,若被官兵捉去,还能活着出来么!”
    我点了点头,努力压下心中惊恐,回头对张毅说:“我们女人不方便,劳烦你帮忙雇俩马车来,停在偏门口就好。”
    此时已来不及安慰目光僵直的林姨,我拉起跌坐在地的昭雪,对奶娘说:“陪她去收拾些银两细软,她那些易容用的物件都带上,还有,随便带四套平常百姓家穿的衣裳,她那里就有。要快,办妥后不必回来找我,偏门口会合便是。“
    看着奶娘拖着昭雪磕磕碰碰地离开,我才转身安慰起林姨来。
    只见她手脚冰凉,全身似无一点感觉般,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颤抖着对大丫鬟侍月道,“王旬不在,只有你了。速去安排下人们离开,府中一切,尽管自取,只是莫要耽误了时辰,官兵一出皇宫,京城大门便会关闭。”
    身后下人们都是跟随林姨多年的,闻言跪倒一片,泣不成声,却不忍离去。侍月执意不走,磕头如捣蒜般,满面泪痕说不出话来。
    林姨一把提起侍月,指着身后人群,泣声道:“你若不走,他们怎么办,府上百十条无辜人命都要跟着我和将军陪葬么!”
    侍月嘶声道:“夫人不走,侍月也不走!”
    林姨似快要倒下,语不成句泪却成行:“我还想……有些事……要问问他……你们……却不必……”
    时间已不容我再等,我估摸着奶娘已收拾得差不多了,心中计议已定,抢上前去扯住林姨一条手臂,边走边对侍月喊道:”你若不走,夫人也走不得!你若依夫人话办了,夫人才走得放心!大家留得性命在,将来定有机会见面!“不由分说拖着林姨便向偏门奔去。
    到得偏门,奶娘果然已收拾好一个小包袱,扶着昭雪在那里焦急等待。一辆遮得密实的马车停在门外,赶车的是一对中年夫妇,那妇人皮肤黝黑甚是壮实,男的满脸麻子倒也长得一副老实相。
    ”快上车!“那妇人开口,竟然是尘香的声音。
    我愣住,妇人是尘香,那么那个男的是谁?
    ”宝小姐可信得过我们?若信得过,一切等出了城再说。“果然是君醉的声音。
    我见过他俩对三少紧张关切的神情,当下再不犹豫,扶着林姨、昭雪、奶娘上了车,自己最后一个才上。此时我已完全镇定了下来,上车之前,还不忘问了句:”见到张毅没?“
    君醉与尘香对视了一眼,似乎对我的冷静反应有些吃惊。
    ”张大人出来时我等已经赶到,此时他应往公主那里回话去了。“
    我心中虽有许多疑问,却也知时间紧迫,便不再多问。
    上车还没坐稳,我便催促众人换衫易容。昭雪惊魂未定,幸好易容是她平时玩惯之事,再顺手不过,虽然手震脚颤,连眉笔都掉了两次,却也赶在出城门之前完事。奶娘出乎我意料的机智麻利,别看她平时疯疯癫癫,关键时刻思路甚是清楚,贵重的金银首饰一件都没带,毕竟那些东西太惹眼,只带了些散碎银两和铜钱,拿四个荷包装了,四人一人一袋藏在身上。大额的银票也分成四份,藏在四人袜内,若是遇到官兵盘查,古时守旧礼,大庭广众之下总不至于让一班女人除鞋脱袜。
    准备了许多,出城时却意外的顺利。我撩开了一些帘子偷眼望去,见君醉侧头朝城门守卫头领使了个眼色,便轻松过关。我心中又多了一分疑问。
正文 感谢主!俺们安全了
    出了城门行至人烟稀少处,马车便疾驰起来。
    逃亡不仅需要强大的心理素质,更需要体力和耐力。于是,我决定让大家在车上睡一觉。
    奶娘倒是听话,只一炷香功夫就鼾声雷动。林姨和昭雪就不行了,骤然遭受重大变故,又是娇生惯养的身子,如何睡得着。尤其是昭雪,象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只是一味倒在林姨怀里哭泣。
    我见劝说无效,也就不去管她二人,自顾自呼呼大睡。前路渺茫,若是遇到追兵,恐怕几天几夜都无法好好睡觉。这两个人若倒了,我还得支撑着,至少要支撑至见到三少的那天。
    这一觉直睡到天黑。我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一男一女两名江湖人士打扮的年轻人,坐在篝火对面,身边锅碗瓢盆一大堆东西,竟然还有米、菜和肉干,显是正在做饭。
    林姨、昭雪和奶娘坐在我身边,昭雪已经哭脱了力,倒在林姨怀里,奶娘正一勺勺地喂她热汤,一边用浸湿的手绢为她轻轻擦拭。林姨精神倒是还好,只是安静得吓人。
    我睡眼惺忪,转头又望向那对年轻男女。那女子眉目如画,似乎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见我醒来,红了脸望着我吃吃直笑。
    那男子正皱着眉头埋怨那女子:“每次出来都带这许多东西!”
    女子噘起小嘴,样子甚是可爱:“公子说了,在外对敌,最重要的是体力。我还想带上那坛成年五加皮呢,可惜你马车内的暗格太小。”
    男子猛拍了一计额头:“不该带的带这么多,该带的却不带!”
    女子格格地笑起来,脸颊两团红云象盛开的桃花。
    我一下从地上蹦起来,睡意全消,指着他俩,语无伦次:“你!你!小乙!”
    男子斜睨了我一眼,不满地说:“宝小姐,喊了我五个多月的‘家将乙’,如今可以改口了吧?”
    我吞了口口水:“你……真的是君醉?”
    “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女子见我不可置信的神色,盈盈站起,过来扶我坐下,又递给我一碗刚刚煮好的虾酱豆腐汤,这才笑嘻嘻地说:“他和他爹原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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