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奔行间,突听李青鸾娇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道:“武哥哥,你们要到哪里去,我也去好不好?”
马君武停步回头,格着手道:“我和曹兄出去看一个人,马上就要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去啦2”
但闻讽矾微风响动,李青鸾已跃落马君武面前,目光中爱怜横溢,无限深情,说道:
“你的伤势刚好,要是跑累着了,怎么办呢?我和你一起去,可以扶着你跑,那你就不会累着了。”
曹雄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有我和他走在一起,决不会使他累着的。”
李青鸾一镊秀眉,似要说话,可是她几次启动樱唇,始终未说出口。
马君武知她胸无城府,想到什么,非说不可,此刻情景,大异往常,不禁心头生疑,问道:“你有话怎么不说呢?”
李青鸾叹道:“我想想还是不说的好,唉!要是说出来,伯要惹你生气。”
曹雄一拉马君武,笑道:“咱们快去早回,免得让她挂念不安。”
马君武一心惦念龙玉冰,也无暇推想李青鸾大异往昔神情原因,低声对李青鸾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要对我说,但现在我要和曹兄出去有事,等一下回来,再听你说吧。”
李青鸾微微一笑道:“不管你说什么,我总是要依你的!”
马君武暗里叹息一声,不再答话,转身和曹雄向前奔去。
两人出了谷口,奔行到一个转角之处,忽见三手罗刹彭秀苇由路侧一块大山石跃落路中,曹雄本和马君武并肩奔行,一见彭秀苇跃挡去路,慎然抢前一步,左掌横击,右拳直攻,两招一齐出手,口中却还故意喝道:“什么人,竟敢在这里这般撤野……
要知此时曹雄的武功已非昔日可比,出手一击,不但迅疾绝伦,而且手法奇奥难测,彭秀苇被他左掌横击直打的攻势,迫得仰身倒翻而退,曹雄正等欺身而进,再下毒手,忽听马君武大声叫道:“曹兄快请住手,这位姑娘是自己人。
他在峨嵋山卧虎岭石室之中,曾经醒过一次,目睹彭秀苇和李青鸾联手拒挡强敌,那时,他神志虽已不很清醒,但因彭秀苇形貌持殊,是以留在心目中印象很深,故现在一见彭秀苇后,立时辨认出是自己人。
曹雄本想以迅快的手法,把彭秀苇伤在手下,但闻马君武一叫,不得不停手,就这一缓之间,彭秀苇右手已套上鹿皮手套,探囊扣了一把毒沙,目光盯住曹雄,口中却对马君武说道:“马相公大伤初愈,快请退回石室养息,这人邀你出去,决不会存着好心。”
曹雄恢然一止步,冷笑道:“我和马兄交情甚深,你纵然存心挑拨,只怕也未必能……”
彭秀苇已得白云飞指示,知他武功怪异,出手毒辣无比,刚才给他一招攻势,已知不虚,见他向前,立时退后两步,一扬手中毒沙,接道:“你如再敢迈进一步,就尝试一下我七步迟魂沙的味道如何?”
曹雄已从她刚才闪避自己一击的身法之中,看出这外貌丑陋的女人,武功亦非泛泛,眼下两人相距甚近,她手中毒沙,一发就是千数百粒,让避十分不易,倒也不敢向前逼近,回头望了马君武一眼道:“马兄请回石洞去吧2兄弟要先走一步,只怕她已等得焦虑难耐了。”
马君武抢前两步,和曹雄并肩而立,话还未说出口,忽见彭秀苇又向后疾退三步,抢先说道:“马相公请向左侧移动几步,有什么事,再吩咐婢子就是。”
曹雄看彭秀苇处处谨慎,心知今日遇上了劲敌,自己筹思之计,只怕无法骗得过她,当下冷笑一声,不再说话。
原来三手罗刹伯曹雄借和马君武说话机会,使自己无法打出毒沙,趁势施袭,故而先发制人,点破对方鬼计。
马君武已意会到彭秀苇话中含意,依言向左边横跨两步,说道:“这位曹兄和在下相交甚深,望姑娘看在我的份上,能予让路放行。”
彭秀苇微一沉吟道:“非是婢子故意和相公为难,只因白姑娘令渝森严,婢子在未得白姑娘允准之前,实不敢擅自作主放行,这个得请马相公原谅。”
马君武听得微微一怔,暗道:“白云飞作事一向持重,如无风吹草动,决不会派人拦路,想来这中间,只怕真有……“他念头还没转完,忽听曹雄冷笑一声道:“马兄,此刻寸阴干金,岂是用口舌解释之时,再说,你纵然不惜口舌,只伯也无结果,咱们先闯过去,回头你再对那位白姑娘解说不迟……”
话未说完,左手已扣住马君武右腕,纵身向前冲去。
彭秀苇手中虽扣一把绝毒无比的七步追魂沙,但伯连带’伤了马君武,不敢打出,只得一挥左掌向曹雄击去。
曹雄冷哼了一声,右手一招“挥尘清谈”反向彭秀苇左臂扫去。
彭秀苇被曹雄一招以攻制攻的反击,抢去先机,迫得向后跃退七尺,叫道:“马相公快请站开,免得婢子无法……”
曹雄哪还容缓过手脚,左手扣拿马君武手腕,微一加力,欺身直上,候忽间踢出四腿,劈了三掌。
这七招快攻,迅厉绝伦,彭秀苇根本就无法还手,被迫得退到路侧,曹雄却借势用力一带,和马君武一齐纵跃冲过,携手向前疾奔而去。
彭秀苇心头大急,正要放腿追赶,忽听白云飞的声音在后响起,道:“不要追他们了,快些回去!目前,咱们这白云峡四围,已隐伏了不少强敌,灵鹤玄玉已经被人打伤,无法再巡空监视敌踪,蓝姑娘和李姑娘,均是毫无江湖阅历之人,陈蕉、松云又被我派遣出去。石洞中已无干练之人,那姓曹的武功极高,你就是追上,也不是敌手,我要亲自暗中追踪,看看他究竟在捣什么鬼?”说完,也不待彭秀苇回答,微微一挫柳腰,香风拂动,人已到四五丈外。
彭秀苇目睹白云飞奇快的身法,心中又增了几分敬服,把手中毒沙收回囊中,转身返回石室。
且说曹雄左手扣着马君武右腕,一口气跑了四五里,才松手笑道:“马兄请恕兄弟菲按,如不硬闯过来,只怕现在还与那位丑怪女人作口舌之辩呢2”
马君武已觉出曹雄武功,和一年前初度会面之时,增进何止一倍,心中甚感惊异,但也不便询问,点点头答道:“这件事也怪不得曹兄心急,就是兄弟,也急欲早些会见师姊。”
曹雄遥指前面一座满生苍松的山峰,笑道:“她就在前面那山峰后一道幽谷中隐身,咱们快一点赶路,大概不要一顿饭工夫,就可以见到了。”
当下两人一齐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马君武重伤韧愈,身体虚弱未复,奔行一阵,身上已现汗水。
草丛旁边,伏卧着一个身着劲装的大汉,曹雄纵身一跃直抢过去,右脚微一用力把那伏卧大汉翻转过来,伸手一摸,鼻息早绝,原来已死去多时。
查看过死者之后,右脚一抬,把尸体挑起抛入草丛深处,回头对马君武笑道:“这死去大汉,是被人用一种极高内家功夫,如棉掌之类所伤,是以外表毫无伤痕,耳目口鼻亦无溢血现象。”
马君武道:“兄弟听家师讲过,棉掌为武当派绝技之一,难道武当派中有人来了这白云峡不成?”这时,他已感觉到四周隐伏杀机,不禁提高警觉。
曹雄淡淡一笑道:“那也未必,现在号称武林九大主派之中,有不少门派,都有近乎棉掌之类的阴柔功夫,像崆同派的阴风掌,华山派的竹叶手,都是击人无痕、专伤体内脉穴的阴毒功夫。”说完话,又放腿向前奔去。
马君武默然无言,跟在曹雄身后,向上攀登,但暗中已凝神戒备。
这一座山峰并不很高,只见苍松密接,枝叶蔽天,穿行林木深处,不见一点阳光,地上乱草横生,触目毒蛇乱窜。
走了顿饭以上工夫,才到峰顶,摹见阳光耀目,原来山峰顶上,有十丈方圆一块地方,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曹雄躬身抓起一片红土,在鼻子上嗅了嗅,一语不发,又继续向前奔去。
又走了数刻之久,到一处深涧旁边,曹雄侧脸望了马君武一眼,笑道:“越过这道深涧就到了,马兄体力未复,让我扶你一把如何?”
马君武看看溪涧只不过一丈多宽,但却深不见底,隐隐由下面传上来水流奔腾之声,他估计自己纵然体力未复,也不致连这丈余溪涧也跃它不过,当下笑道:“曹兄请先跃渡,兄弟尚可跃得过去。”
曹雄探头向涧底一看,笑道:“你先运气试试,不可勉强,这溪涧深不见底,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纵然是你自己摔入涧中,但你李师妹眼看着我们一起出来,自然会怀疑兄弟有意加害的。”
曹雄说完神秘一笑,便纵身跃过。
马君武暗中试行运气,只觉各脉畅通,立时心头一宽,双臂一抖,一鹤冲天,先把身子拔起来一丈多高,然后变式“飞燕掠波”,直向对岸落去。
他身子正在深涧上面之时,隐闻咳咳两声轻微破空之声,紧接着呼的一声轻响,似是两个极小之物相撞一起。
忽听曹雄大声喝道:“什么人敢施暗算!”
马君武脚落实地,曹雄又纵身跃回深涧对岸,搜寻一阵,才重返回.脸上微现惊楞之色,低声对马君武道:“咱们现已在强敌监视之下,快走。”也不容马君武答话,拉着他向前疾奔。
转了几个山角,景物忽然一变,只见满地绿茵,两道山壁,夹着一道狭谷。
曹雄带马君武深入谷中百丈左右,在一个在大岩石旁停下,回头望一阵,纵身跃飞那突岩之后。
马君武略一犹豫,紧随着跃到突岩后面,但曹雄早已踪迹杏然。
这突岩之后,是一道光滑如削的山壁,除了紧接地面,有一座三尺高低、尺许宽窗的山洞之外,左右百丈之内,都可一目了然,既无可以隐身山石树木,那削壁又无凹陷之处,曹雄身法再快上一倍,也不可能在刹那之间,飞跃奔出百丈以外,惟一的可能,就是隐入那山洞之中。
他微一沉付,随手捡起两块山石,低头向洞中寻去。
原来,他随曹雄离开白云峡时,走得慌急,连护身兵刃都没有带。
山洞之中异常黑暗,而且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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