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金环二郎武功实已大非昔比,侧身一让,右手不放禅杖,左手探处,抓住了悟空大师右脚,用力一抬,悟空大师重心顿失,身子向后倒去。
悟空大师大吃一惊,暗想:此人武功当真高强。心里想着,左手仍紧握禅杖不放,借力一拉,已经向后倒去的身子,突又挺起,右手一招“潮泛南海”,平推过去。
曹雄心头也是一惊,暗自忖道:这老和尚倒是难斗,左掌“迎风断草”,扫袭脉门。
悟空大师一沉掌势,让开迎击,右手施用罗汉十八掌,呼、呼、呼!抢攻三招。
曹雄让开三掌后,立即还以颜色,左手吞吐如电,还了三拳。
倏然间,两人已对拆了二十多招,悟空大师胜在功力深厚,首雄却以奇诡的手法,弥补了功力的不足。
金环二郎一面打,一面偷眼向床望上去,只见那青衣少年,右掌顶在李青鸾后背命门穴上肃容端坐,对眼前激烈无比的打斗,浑如不觉,看也不看一眼。
李青鸾神情有些激动,但还能勉强自持,不为两人打斗所乱。
这时,曹雄心中已有点明白,那青衣少年是在替李青鸾疗伤,费解的是自己已把李青鸾奇经八脉打通数日,伤势早就应该全好,难道她伤势好转之后,又突然复发不成?
他心中只管思解李青鸾伤势恶化原因,手下略慢,吃悟空大师抢了先机,呼的一掌,逼攻过来。
这一掌威势奇大,而且攻击的又是要害,曹雄警觉时,已来不及出手化解,只得一松手丢了禅杖,向旁侧一闪身,着地扫出一腿,挡了挡悟空大师攻势,探臂捡起金环剑,跃到门口,横剑而立,目光却投在木榻上白云飞和李青鸾的身上。
悟空大师夺回禅杖后,本想趁势扫攻两杖,把曹雄迫出静室,哪知曹雄松手放了禅杖后,却捡起了地上的金环剑。
悟空刚才在静室外面,已和曹雄交手过几招,知他剑招的诡异,较拳掌尤为难测,这间静室也不过一丈方圆大小,刚才两人各抓禅杖一端,近身相搏,拳掌带起的劲风,就震飘起白云飞和李青鸾身上衣服,如果在这小小房间内,再以兵刃相搏,难免要伤到两人。
悟空大师想了一想,也停手不再抢攻,横杖护守榻前,和曹雄相峙对立。
金环二郎见悟空大师守着榻前,蓄势相待,不再迫攻,已猜知他的心意,是怕伤了李青鸾,他本是极端聪明、而又城府深沉之人,心中打了几转,立时改变了主意,望着悟空大师笑道:“那位穿着青衣的书生是谁?可是在给李青鸾疗伤吗?”
悟空大师答道:“什么人你管不着,她在给驾儿疗伤倒是不错,你问这些干么?”
曹雄收了金环剑,冷笑一声,道:“我问问有什么要紧?既然有他给李青鸾疗治伤势,我倒省了不少麻烦。”说完,转身向门外走去。
悟空大师一纵身,追到门边,叫道:“听你口气,倒好像也是在心为李青鸾疗伤来的?”
曹雄回过头,冷冷答道:“如果我存心害她,她就是有二十条命,恐怕也没有了。”
悟空大师还未答话,突闻一声娇脆的冷笑道:“嗯!如果不是你打通她奇经八脉,她还不致于阴寒攻心,伤得这样厉害。”
曹雄抬头望去,只见那青衣书生,带着一脸困倦容色,站在静室门口,两眼望着自己,眉宇间隐泛着一种不屑和鄙视的神气。
曹雄心中早就气他,听完话冷哼一声,正待出手给他点颜色看看,突然想起他刚才双指弹剑的本领,不禁一阵犹豫。
只听身后又一阵冷笑响起,转眼望去,玉真子手握宝剑挡住去路,成了前后夹击之势。
金环二郎目睹当前形势,心中暗自忖道:玉真子和这老和尚,已难对付,再加这个武功莫测高深的青衣书生,万一动上手,对自己大是不利,想一想,不宜久留,缓步向前走去。
玉真子见曹雄直对自己走来,一扬宝剑,还未及出口喝问,曹雄突然一挫腰,闪电般直冲过来,金环剑左刺右扫,刹那间攻出三招。
剑势怪异,似点似劈,但见寒芒流动,分袭玉真子十几处穴道。
白云飞咦了一声,顾不得损耗元气未复,纵身跃起,直向曹雄扑去。
玉真子被曹雄出手的怪异剑招,逼得倒窜疾退,白云飞却带着衣袂飘风之声,凌空落下。
曹雄反身振腕一剑,迎刺过去,白云飞皓腕疾吐,一拂衣袖,立时有一股潜力把剑逼开,左手一探,扣拿曹雄握剑右腕。
金环二郎吃了一惊,疾退三步,剑势突变,但闻剑上金环一阵铮铮急响,寒光闪动,势若狂飚卷到。
白云飞青衣飘处,投身在曹雄凌厉剑风中,左手封剑,右手攻敌,倏忽之间,两人已交拆五招。
悟空大师和玉真子只看得眼花缭乱,以两人武功之高,竟看不出白云飞和曹雄的身法和剑招。
陡然间,听得一声闷哼,曹雄倒提金环剑,跃退了一丈四五,白云飞一纵身,如影随形般追上。
曹雄反手挥剑一扫,左手伸缩间,已搭上白云飞右手小臂上。
白云飞一错步,左掌划袭曹雄左肩,曹雄力道还未运用出,左肩已被白云飞指风扫中,跄踉退后几步,转身几个纵跃而走。
白云飞不再追敌,脸上神色十分惊奇,望着曹雄背影,右臂斜垂,似是受伤。
两人几招交接,快如电光石火,悟空大师和玉真子都看得目瞪口呆,直待曹雄退走之后,两人才双双跃到白云飞跟前,问道:“白姑娘,受了伤吗?”
白云飞摇摇头笑道:“不要紧,他只拂伤我右肘间曲池穴。”说着话,潜运真气,自行活了穴道,接道:“看他几招剑势、掌法,来路颇似阿尔泰山一脉,难道那位老前辈,还有传人不成?”话说一半,倏然住口,转身向李青鸾房中缓步走去。
悟空大师、玉真子,都知道江湖上流传的《归元秘笈》一事,白云飞提起阿尔泰山一脉,两人心中都联想到三音神尼,想追问时,白云飞已转身而去了,看她脸色憔悴,和曹雄交手几招,已微微娇喘,两人也不便再多问话。
白云飞进了房门,李青鸾刚好行功完毕。
这时,她身上阴寒已完全被迫出体外,一跃下榻,迎着白云飞,笑道:“黛姊姊,刚才和我师伯打架的曹雄走了吗?”
白云飞道:“那个人最坏,你以后再遇上他时,千万可要小心,半年前在祁连山中,不是我赶到的时机凑巧,你早已……”
早已怎么样?她却是难于出口,白云飞知她心地纯洁,不知人心险恶,一时间,无法给她说得清楚,轻轻叹息一声,跃上木榻,盘膝坐下,运气调息。
她刚才在元气大损之际和曹雄交手几招,虽然胜了金环二郎,但自己也几乎被曹雄用拂穴错骨手法所伤,幸得她应变迅速,只被拂闭穴道,自己运气解穴,又耗真气不少,人已倦累难支,盘膝坐好后,立时闭目凝神,调息耗损真气。
李青鸾看她合眼端坐,知在用功,不敢再问话打扰,轻步走出房门,直往悟空大师走去。
老和尚看李青鸾脸色红润,精神充沛,伤势似已全好,心中极是高兴,呵呵大笑两声,问道:“鸾儿,你的伤全好了吗?
李青鸾点点头,答道:“我的伤是好啦,可是把黛姊姊给累坏了。”说着话,举目四外张望一阵,问道:“怎么不见我师父和龙姊姊呢,她们哪里去了?”
悟空大师叹口气,道:“你大师伯和玉箫仙子相约寻地比武,一去五六天,还没有回来,你师父为替你守护关期,这五天中就没有离开茅舍附近,刚才见你黛姊姊离开静室,逐走曹雄,知你关期已满,她才去找你大师伯去了。”
李青鸾抬头望着悟空大师,眼眶中泪水盈盈,长长地叹口气,道:“师伯,你在这里守护着黛姊姊吧,我去找大师伯和师父去。”
悟空大师道:“你伤势刚好,如何能够走得,你留在这里,陪你黛姊姊,我去找他们。”说罢,转身急步纵跃,已到十几丈外。
李青鸾追出篱笆,悟空大师已走得踪影全无,她已十余天未出篱门一步,抬头见万株梅花怒放如锦如绣,景物幽美已极。
她望着盛放的梅花,想着这次卧病之中,连续不断发生的事情,使她一向纯洁的心中,也有了很多感触,望着梅花,出神良久,才转身回到室内,静静地坐在木榻旁边,陪守着白云飞用功,同时心中在思索着一个难题,她想不出一个人学好了武功,到底是为了些什么,虽道就是专门来和人打架吗?
再说曹雄连吃白云飞两次指风扫中,已知非人敌手,再打下去,势必要伤在人家手中不可,立时见机而退,穿过梅林,直向断崖上攀去。
奔了有十余里后,突然觉得左肩、右肋,被白云飞指风拂中之处,微微作疼起来,心中吃了一惊,赶忙停下身子,试行运气,哪知不运气还好,这一运气,伤处突然一阵麻木,瞬息之间,扩及半身,一阵阵巨痛刺心,连举手也觉得十分艰难,这才知道对方已暗下了毒手。
这时,他正停身于一处断崖所在,下临千丈绝谷,深不见底,一失神滑落下去,必要摔个粉身碎骨,四周又都是连绵的山势,伤势既已发作,决难再越渡绝峰,不如暂时停下来,调息一阵再走。
想了想索性盘膝坐在地上,缓缓地运气行功。过了顿饭工夫,忽听一阵急促的步履声传入耳中,曹雄睁开眼睛望去,只见一个三十旬左右的壮汉,手持长剑,直对自己奔来。
那人到了曹雄五尺左右处停住,长剑一指曹雄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坐在这等荒凉的地方?”
曹雄仔细看了那大汉两眼,认出是自己初入山时,遇到那个和道姑比剑的大汉。这时,他已觉得伤势好了许多,冷笑一声,答道:“昆仑山又不是你们昆仑派私产,为什么我不能来?”
那大汉怒道:“你这人好生无礼。”说着话欠身直进,一剑刺来。
曹雄冷笑,闪身让开剑势,一晃肩,已到那大汉身侧,左手一扬,拍出一掌。
那大汉心头一震,再想闪避曹雄掌势,已退了一步,眼看这一掌就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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