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孟恒挥袖道:“那是他们没用。当什么奴才,我要做自己的主子。魏忠贤,我们五人卖命打下这座江山,你风光这么久,是该让我们这些老功臣尝尝甜头。”
魏忠贤紧紧闭上了眼睛,一脸痛惜的表情。他许久才睁开眼睛,接过站在一旁的小太监手中的茶杯,一口饮尽,将杯子往地上一掷。
啪的一声脆响。响声过后,屋外立时响起阵阵惨叫,叫声四面响起,此起彼伏。
惊变突起。一个厂卫跌跌撞撞冲进来,惊慌地长叫道:“雍总管,厂里到处都冒出一些铁面人。这些人发了疯似的,见人就杀。他们武功高强,抵挡不住,正向这逼来,已有不少厂卫被杀。”
雍孟恒面色惨白,定定望着魏忠贤,道:“不可能,明明只有你一人进来。他们是如何闯进的?”
魏忠贤缓缓道:“这东厂是我的根基,在它上面发的心思我远远超过于你。人,最容易被些假像蒙蔽。雍孟恒,你太心急了,如果你再耐心地等两年,或许我真的会完完全全将东厂交给你奇Qīsūu。сom书。可惜,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你也许还不知道,杂家秘密训练的三千铁甲士,其实差不多有一半就是东厂的厂卫,也就是你所说的忠于你的人。”
雍孟恒的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双唇发紫,十指颤抖。他忽地眼神一变,冷笑道:“只要你一死,任何事情都还有转机。竹儿,动手。”
我冷冷地站在那儿,剑藏于鞘,纹丝不动。
法师倒是先动手了。巨阙剑高高扬起,当头砸下。
雍孟恒听到头上的风声,惊疑之下闪身避开。
巨阙剑砸在石板上,碎石四溅,轰鸣之声震耳欲聋。
雍孟恒大吼道:“法师,你干什么?”
法师恶狠狠的狞笑道:“借你的头一用。”
大批各色服装的铁面人扬着血淋淋的兵刃破门而来,向我们几人冲杀过来。
魏忠贤起身制止了他们。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那种神情,就像在看戏班跳梁小丑表演杂耍一般。
雍孟恒四面看了看,对我叫道:“竹儿,快给我杀了魏忠贤,否则大家都得死。”
我低头,叹气,心里默默说了句“对不起”。
狂龙剑铮鸣出鞘,剑尖直指雍孟恒。
雍孟恒的眼睛似是要睁裂般。他伸爪扣住我的剑,但没容他说一句话,法师怒吼着扬剑砍来。雍孟恒伸出另一只手去格,法师剑势刚猛无铸,剑气如虹,雍孟恒格住了剑,身躯微微一震,长吐一大口血。
疯子从正中冲了过来,拔剑,一触即止。
他返身抽出剑,雍孟恒睁大着双眼看着自己的肠子一节节跟着残钩剑飞出体外,流了一地。残钩剑上挂满了血淋淋的碎肉,那些血液汇成一条小流从剑尖滴下。
雍孟恒倒了下去,带着迷茫,惊讶,和不甘。
啪啪啪。屋内响起单薄,甚至有些讽刺的掌声。魏忠贤合掌笑道:“为何要杀他?你们身手绝佳,要杀魏某简直是举手之力。”
我将剑收回鞘中,道:“用他的头,向您换两样东西。其实我们都很清楚,他今天必死无疑,与其让你折磨,还不如让我们给他一个痛快。”
魏忠贤笑道:“杂家很欣赏你。说吧,你想要什么东西。”
我缓缓道:“我,疯子,法师,还有,”我转过头望着站在角落里一脸惊恐的观音,道:“观音,还有一个叫路方的女孩,一共五人的自由。”
魏忠贤的表情捉摸不定,他笑眯眯道:“第二样呢?”
法师上前一步,道:“很简单,是一具尸体。她名叫鸿荟。”
魏忠贤笑道:“你们是不是将雍孟恒的狗头看得太值钱了。本来,你们今晚都得死,不过,杂家兴许可以考虑将你们收在麾下做事。”
法师冷笑道:“九千岁,有一件东西你肯定会感兴趣。”
魏忠贤抱手笑道:“说来看看。”
法师神色一紧,一字一句说道:“洪荒古卷。”
魏忠贤脸色一变,盯着法师看了许久,忽地一笑,道:“你是从哪听来的这些东西?”
法师道:“我知道这东西在哪,九千岁既然不喜欢拐弯抹角,话就挑明,我们帮你弄来它,就换刚才的那两样。”
我不知道洪荒古卷是何物,但从魏忠贤的脸色看来,想必是一件极重要的东西。
魏忠贤负手不语,一脸庄重。
我看向法师,法师冲我微微点点头。我心下一横,将左手往一旁的茶几上一放,四指屈卷,单伸直小指。
我抽出了狂龙剑往下一斫。魏忠贤出声叫住我,道:“不必了。东厂的势力你们应该很清楚。一月为期,路方那个女子你们也可以带走。一月之后,如果拿不来洪荒古卷,明年开春,你们将会是东厂首选的追杀目标。”
法师道:“如果拿来了呢?”
魏忠贤道:“答应你们的要求,另赠黄金千两,官职爵位随意挑选。”
法师道:“我还有一个请求,敌人太过强大,我想问九千岁借铁甲士五百。”
魏忠贤颔首微笑不语。屋外,一阵晚风卷至。他闭眼深吸一口气,道:“冬天的气息开始渐渐融化,用不了多久,百花就要齐绽。”
我随着他的眼光望向屋外,乌黑的夜,忽然洒下一星点淡淡的月光。
春天,就快要来了么?
第十八章
十八
窗外的枯柳枝头,忽然冒出两点翠翠的嫩芽。
难道,春天就快来了吗。
楚嫣坐在我床头,细心一边吹一边调着一碗药汤,舀了一小勺,摆出一付生气的样子,道:“看窗子干嘛,看我!”
我恋恋不舍的收回眼光,道:“好久没有看到有生气的东西了。你什么时候也换一身绿色的衣衫,别除了红就是白。”
楚嫣翻了一个白眼,道:“喝药。”
我皱眉喝了一勺,道:“药王说这药还要喝多少天啊?”
楚嫣歪头道:“好像还得连服一个月。”
我叹了口气,道:“你的伤不要紧吧。”
楚嫣的眼神立刻就变的温柔了,她笑道:“已经不痛了。”
我想伸手抚一下她的脸,手还没抬起来,胸口的伤口被扯动,痛的钻心疼。
我龇牙倒吸几口凉气,只得作罢。
楚嫣紧张道:“你怎么了?”
她的脸离的我很近,已至于我能闻到她小小的鼻翼里喷出微香的气体。她的脸红彤彤的,像熟透的苹果一样,好想让人轻轻咬一口。
一小缕细滑的青丝抚过我的脸,传来一点扣动心弦的痒。
楚嫣媚眼如丝,楚楚含情。我感到心里有一股冲动。
一股暖风从窗外卷进,带来一丝清香。屋内暖意浓浓,轻纱罗帐迎风轻飘摇曳。
楚嫣的脸靠的更近了,浓浓的香味让人神思迷离。我感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咚咚剧烈跳了不停。
她轻启朱唇,小声道:“不要直勾勾的望着人家。”
我脸卟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子,一口气呛住了,忍不住大声咳嗽起来。由于肺部有伤,这一咳嗽牵扯动伤口,胸口剧痛不止,疼的让人受不了。
我连连咳嗽,竟咳出血来。
楚嫣这下子真的慌了,她起身朝屋外大叫道:“施伯伯,不好了,落杨吐血了。”
金枢义和药王急急跑了进来。药王冲到床前,伸手按住我的手腕,眉头微皱,道:“奇了,脉搏怎生跳的如此厉害。”
他摸了一下我的额头,道:“有些发热,还流了这么多汗。奇了,是何症状呢。这几天邻舍的几户农家养的猪都患了瘟疫,莫不是他被感染上了吧。”
楚嫣若有所思的说:“施伯伯你的意思是说落杨发了猪瘟。”
药王扑哧一笑,乐道:“这些天闷在这太无聊了,逗你俩玩呢,哪有什么猪瘟,这小子只是心情激动动了伤口,没什么大碍,小心点就得了。”
说完他掏出一瓶药喂我吃了一点,道:“这是定心丸。我说你俩在屋内捣腾啥,这小子激动成这样。莫不成…”
他和金枢义对视一眼,狡黠一笑。我急道:“两位前辈可别乱想,楚嫣只是在喝我喝药。”
楚嫣一脸茫然,伸头过来道:“两位伯伯乱想什么啊?”
药王老气横秋道:“女娃子没长大就别乱问。对了,你先出去一下,老夫和金兄正好有些话要和这小子说。”
楚嫣哦了一声,退了出去。
金枢义关上门,拉了两把椅子与药王在我床前坐下。
金枢义笑道:“能猜到我们想问你什么吗?”
我摇摇头。
药王抚须道:“你可能自己感觉不到,老夫在给你治伤时,竟发现你全身的经脉走向大相改变。老夫给你治过两次伤,第一次是在一个多月前,那时你的身体就有些异于常人的微妙变化,老夫还道你重伤之下是经络错乱。但现在看来,不是。”
金枢义点头附和道:“千机精研于内功,对人体经络穴位熟研透彻。前两日他给你运过一次气,亦是大惑不解。更让人吃惊的是,在你穴道里,竟流动着一股极强的真气。”
药王正色道:“这些真气却是又让人捉摸不透,若有若无,但又确实存在。”
我不解道:“那,这说明什么?”
药王与金枢义对视一笑,道:“你小子遭福了。还真看不出来,这落红剑强大的剑气竟与你体内真气搅在一起了,慢慢积累在你穴道内。这剑气与真气都是无形无质之物,二者犹如风火,这风助火势,火借风势,唉呀,剑道上的事我也说不清楚,老金,还是你讲吧。”
金枢义取过挂在床头上的落红剑凝视良久,缓缓道:“确实得承认,落红剑比凝霜剑更胜一筹。当年百晓生造兵器谱,因为落红剑是邪剑,世人对它心存偏见,忽视了此剑更深一个层次的东西。”
我奇道:“更深的一个层次?”
金枢义正色道:“剑的灵性。你可知为何许多剑道宗师入剑之极境,便弃剑不用?就是因为他们寻找不到一柄与自己心灵相通的剑。落红剑真是鬼斧神工,天之所成,竟像能通晓主人的心思似的,每每在危急之刻剑气暴发,而且这剑气竟能融入主人的体内,使人的功力瞬间瀑增。唯一可惜之处,便是这剑的剑气里夹杂着邪气,一同入侵,使得持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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