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刑少鸿似笑非笑的表情,锦瑟还真是捉摸不透他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这个男人,同庄易一样,也是深不可测。
只是,刑少鸿的深不可测一直都没有被锦瑟太看在眼里。直白点儿说,刑少鸿再怎么深不可测,和她没有多大的关系。锦瑟一直想琢磨透的,只有庄易的深不可测。
不用等到以后,只现在这一刻,锦瑟也清楚的知道,这是在乎和不在乎的区别。
因为在乎,所以才努力的想要了解和融入进他的生活,真正的成为他生活中的一部分。
刑少鸿对她是真的不错,但是,现在在锦瑟的心里,没有人还会比庄易更重要了。
正当锦瑟琢磨着究竟怎么委婉拒绝刑少鸿的要求之时——
“刑少又来我这儿要饭了?还是家里已经穷的请不起保姆了?”
伴随着一阵有节奏的脚步声,庄易低沉的嗓音从楼梯的方向传了过来。这会儿,锦瑟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救星及时赶到了。
自然,锦瑟没有时间去回味庄易有些奇怪的腔调儿。
真不是她小气的不想给刑少鸿做这顿饭。只是,如果因为她给刑少鸿做顿饭就要让庄易不高兴的话,真的是得不偿失的,没有这个必要。
况且,她也不认为刑少鸿是真的缺她做的一顿饭吃,她也不会做什么山珍海味,只是一些家常便饭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担心么?”
看着庄易一步步的从楼梯上走下来,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始终保持着淡定从容的微笑,慢慢的直起腰,又恢复了挺拔的身形。
虽然笑容犹在,但是刑少鸿琥珀色眸子中的挑衅之意却也是十分明显的。
“有必要?”
刑少鸿口中所谓的“担心”,庄易自然是懂的。这个时候,庄易自然是不可能示弱的。
冷冷的一声之后,庄易高大挺拔的身躯已经在锦瑟身侧站定,结实的手臂极其霸道的一揽,就将锦瑟揽在了怀里,像是在宣誓主权。
“没有这个必要么?”
刑少鸿回给庄易的,同样是一句反问。
锦瑟默默的望天。
呃——
准确的说,应该是默默的望着天花板。
这男人们,怎么一个比一个更热衷于用反问来回答别人的问题。是因为词穷么?如果真的没话说的话,直接不说不就好了,这么问来问去的,有意思么?听得她的头都大了。
“这儿没有你要的饭,没事的话,丁玲,送客。”
说后半句话的时候,庄易犀利的目光压根儿就没有落到刑少鸿的身上。
“胜券在握的人,往往不会表现的像你这样。”
刑少鸿似笑非笑的说着,那妖孽的俊脸完全没有因为庄易的这句话而显得尴尬,琥珀色的眸子深了又深。因为,他看到了许久不曾从庄易眼中看到过的情绪,那是一种看到劲敌的时候才有的眼神儿。
既然没有因为庄易的逐客令而觉得尴尬,自然,刑少鸿也没有挪动步子,压根儿没有打算要离开。
反倒是难为了丁玲,上前一步也不是,后退一步也不是。
“胜负已定。”
庄易幽深的潭底汹涌着,声音里的霸道和阴沉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
沉默的点点头,刑少鸿好看的眉梢儿高高的挑了起来,唇角噙着的弧度扯得更是大了,“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认为下去。”
“说完了?说完了可以走了。”
庄易再一次开门见山的送客,相当直截了当了。
“当然没有。”
刑少鸿极其自然的回了这么一句。
锦瑟还是头一次看见刑少鸿这样的人,哪怕是人家主人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他还是能做到把别人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一样,就是不走,死活也不走。
这得是多么好的心理素质啊?
“我今天来,主要是来要债的。”
终于,刑少鸿也开门见山了,那含着浓浓笑意的琥珀色眸子一瞬不瞬的瞅着锦瑟,连一个多余的眼神儿也没有给庄易。
锦瑟被刑少鸿这样的眼神儿看的心里发毛,总觉得他这眼神儿里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指不定他待会儿又要甩出什么不定时的炸弹。
锦瑟生怕这位大少爷再故意说出什么让庄易曲解的话来。
说来也奇怪了,每次刑少鸿来的时候,庄易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像是这会儿,整个客厅都弥漫着浓重的醋酸味儿。
冷哼了一声,这一次庄易倒是什么也没有说,只等着刑少鸿的下文儿。
而刑少鸿,倒是也没有矫情,声音就像是被春风给浸润了一样,“这枚订婚戒指你们还记得吧?当初我可是替某人白白的付了一笔账的。现在倒是好了,钱是你们的,戒指也在你们手上,是不是该把这笔钱还回来?”
说话的时候,刑少鸿已经出其不备的牵起了锦瑟左手的四根手指,让她的手背朝上,仔细的端详着这枚和他算是有点儿牵扯的戒指。哪怕没有灯光的照耀,锦瑟中指上的那枚戒指也是熠熠生辉,好像怎样也阻挡不了它散发光芒似的。
反应过来的锦瑟“嗖”的一下收回了自己的小手儿,那小眼神儿极其无辜的瞅了一眼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像是在说:我是不小心才被他牵了手的,绝对不是故意的。
不仅如此,此刻的锦瑟正在绞尽脑汁的琢磨着怎么解释这件事儿,如何应对刑少鸿的这番话。尤其,一想到自己当初死活也不乐意把这枚戒指还给庄易,真的挺尴尬的。
殊不知,此刻极力要证明自己清白的锦瑟落入刑少鸿的眼底,自然又是另外一番光景、别样一番滋味了。
突然——
“你替她还钱,她陪你去参加晚宴,不是扯平了?”
庄易低沉的声音突然插入进来,使得锦瑟和刑少鸿的表情皆是有了细微的变化。
对于庄易的话,锦瑟是有点儿小惊讶的。
至于刑少鸿,嘴角噙着的妖冶弧度有片刻的僵硬,一种名为苦涩的滋味从心底迸发出来,蔓延至四肢百骸。
想不到,她连这样的事儿也告诉庄易了。终究,还是他低估了些什么。
而此时,锦瑟心里的想法却是——
妈呀!这厮也太神了吧?连这件事儿也能知道?她真的没有记得自己说过啊!简直就是神话了!
一件玩笑似的小插曲就这么过去了,平息了。重新窝到沙发上的锦瑟又重新把电脑抱在怀里,纤长的食指继续敲击着键盘,赶着今天下午之前要上交的稿子。
书房里。
“我要带孙秋洁走。”
直截了当,这个,才是刑少鸿今天过来的真正目的。至于刚才在楼下发生的那一幕,他自己归结为,内心使然。
“不行。”
庄易想也不想的就拒绝,简单干脆,眉眼间展现的尽是不容抗拒。
“若是我执意呢?”
刑少鸿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手指屈起,指关节有一下没一下的叩击着办公桌桌面。
“那就各凭本事吧。”
一字一句的将这句话吐出,庄易的声音很轻,但却掷地有声。
“这也是我的意思。我今天过来,只是和你说一声。当初,我既然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把锦瑟带走,就有本事把孙秋洁偷走。我这么说,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而已。”
刑少鸿妖孽的俊脸上笑容就没有散尽的时候,即便是这样宣战似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像是谈论天气的口吻。
而刑少鸿的话,却是让庄易的眸色一沉,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那晚刑少鸿将锦瑟偷走的事情。
“我们的合作,只是在一定的程度上。但是你若触及我的底线,我不会手软。”
说罢,庄易已经随手拿过了摆在办公桌桌面上的那份文件。这举动所包含的意思无非就是,他要忙了,刑少鸿也应该离开了。
庄易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彼此彼此。”
刑少鸿也是明确的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说罢,人就霍然站了起来,连个告辞的话都没有就转身大步往书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然而,刑少鸿修长白皙的大手才刚触及到门把手,就顿住了,头也不回的说了句,“那份地皮的合约,我不会感谢你。”
因为,那也是他们合作的前提之一,是他用自己最不想交换的东西交换的。
哪怕当时的他已经意识到了他要用他最不想交换的东西来交换,但是,他也明白,如果真的不属于他的话,那他是怎么都抓不住的。就算他不用那个来交换自己想要的地皮,那个最后也未必会属于他。索性,他就顺水推舟,换了那块他比较想要的地皮。
有那么一刻,刑少鸿是嘲笑自己的唯利是图的。也会问自己,这样的交换条件,真的值得么?就为了一块地皮?
冷哼了一声,庄易对刑少鸿的话不置可否。
刑少鸿走到楼下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锦瑟窝在沙发上的身影,只看到了她工作专用的笔记本被孤零零的抛弃在了沙发上。
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一深,这台电脑,是他专为写稿子的锦瑟选择的。
没有看到锦瑟的身影,刑少鸿反到是看到了站在自己卧室门口儿的孙秋洁。在接收到孙秋洁求助似的眼神儿,刑少鸿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大步离开了。
……
新年一天天的临近,锦瑟却是怎么也感觉不到年味儿,只闻到了自己身上越来越浓重的馊味儿。
呃——
别误会,这个馊味儿不是因为锦瑟不洗澡产生的馊味儿。而是,她深切的觉得,最近都没怎么出门的她简直是快要发霉了。
自从交给了杂志社今年最后的一篇稿子,锦瑟就彻底的闲了下来。
这人,就不能闲,只要一闲下来,各种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接踵而至了。
这不,百无聊赖的锦瑟实在是受不住这样闲的蛋疼的日子了,就开始了对庄易的各种攻击,软磨硬泡。而她的目的,无非也就是那一个——出去玩会儿。
像是北沧市这样的大城市,对于新年也是极其看重的,毕竟也是国人最重视的一个节日,应该是举国欢庆的。
这么说,不为过吧?
锦瑟觉得,虽然帝豪府邸这个金丝笼里的年味儿不重,但是外面的世界肯定已经开始张灯结彩了。尤其是各大商城,应该已经搞起了各种新年活动了吧?
这么一想,锦瑟越发的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枯燥无味了,她的人虽然在帝豪府邸,但是心早就不知道飞到哪儿去了。
“庄易,你有没有人性啊?!你这是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是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