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锦瑟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她觉得其实丁当不对邱狄动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是那天她听墙角听到的和看到的。如果不是她惊吓出声打破了那暧昧至极氛围,估计邱狄就要得手了吧?当时,那样的画面看的她心里都痒痒了。
试想,邱狄外表俊美帅气,家境优渥,又会哄女人,从之前的流连花丛到现在的片叶不沾身,简直就是质的转变。但凡是个正常的单身女人,都会有动心的可能吧?不动心才不正常!
尤其,是丁当这样初恋还没有送出去的姑娘,心内还纯情的很,最是容易失了心。
“为什么不可能?”
锦瑟先是一愣,然后向丁玲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儿,满脸的不解。尤其是丁玲的笃定,看在锦瑟眼中更是不解了。虽然说双胞胎之间心有灵犀,但是丁玲也不尽然会知道丁当的全部想法吧?
如果邱狄真的洗心革面,他和丁当真的是一段美好姻缘也是说不定的,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丁玲舒缓了自己的情绪才渐渐放松了下来,而后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和,“瑟瑟,丁当不可能接受邱狄的,他们……”
说到这儿,丁玲顿了顿,而后在锦瑟越发好奇的眼神儿下轻叹着说了句,“不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锦瑟觉得,丁玲原本要说的应该不是“不可能”这三个字儿这么简单。丁玲不说,锦瑟也不会不识趣儿的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她不好去干涉。
丁玲不说,肯定是因为她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
“那如果丁当自己决定接受,你肯定是不会阻止的吧?”锦瑟眨眨大眼睛,精致的脸蛋儿上带着俏皮的笑意。
扯扯嘴角,丁玲对锦瑟的话不置可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做什么呢?这么香……”
眼看着当前的气氛马上就要变得尴尬之时,锦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刑少鸿略显慵懒的声音。
锦瑟转过身,刑少鸿已经是神清气爽了,双手还在系着衬衣最上方的那颗扣子,颀长的身躯立在厨房门前,十分随性。
相比较锦瑟的转身,丁玲则是一下子就借着沉默直接更沉默了,默默的将小盆里的鸡蛋搅拌着,背对着刑少鸿,就连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
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自己那砰砰的心跳声。
“家常便饭,鸡蛋饼,你要吃了再走么?”
说话的时候,锦瑟也没有去关注丁玲的反应,手里还拿着刀,因为说话的时候手会自然而然的跟着动,锦瑟不自觉的就拿着刀对着刑少鸿比划了一下。
刹那间,看着锦瑟手里明晃晃的刀刃儿,刑少鸿嘴角狠狠一抽搐。
呃——
看到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从自己手中的刀上扫过,锦瑟马上意识到什么,“咔嚓”一声,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刀在案板上,有些抱歉的看着刑少鸿,忍不住撇撇嘴巴。
不管怎样,拿着菜刀对着人家比划也是不礼貌的。这是他们距离比较远,还是距离近的话,说伤着也就伤着了。
“我为什么不吃呢?”随即,刑少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声音含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锦瑟能对他有抱歉的感觉,无非还是因为没有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
想到这里,刑少鸿不禁在心里默默发问,如果对象是庄易的话,她还会这样拘谨又礼貌么?
就算不问,刑少鸿也在心里已经有了杆秤,更是知道答案。怕是在锦瑟的心里,他和庄易从来也不是在一个等级上的吧?
“啪!”
突然,一道金属碰击的乒乓声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完全没有预兆的锦瑟被吓得冷不丁的瑟缩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声源。只见流理台上,蛋液洒了一大半出来,黄黄的一大片,还在缓缓的流淌着,扩散着。
这会儿,一直在刷低自己存在感的丁玲就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心里更是十分的懊恼,脸颊也浮现出两抹诡异的红晕。
与此同时,丁玲也忙不迭的拿过旁边的抹布擦着流理台,双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昨晚,她和刑少鸿的对话对她来说并非没有影响,尤其是刚刚在听说刑少鸿要留下来吃饭,她激动的手一抖,手里盛着蛋液的小盆因为她的失手直接就摔在了流理台上。
她以为,刑少鸿应该不会想吃她做的饭。
“怎么了?”锦瑟关切的走到丁玲身边,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没事。”
难得丁玲也会有口齿不清略显结巴的时候。
不过,锦瑟倒是没有在意这么多,只是担心丁玲有没有伤到哪里。
突然,锦瑟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一闪,精致的脸蛋儿上闪过诧异,“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昨晚睡觉冻着了?”
一边说着,锦瑟也顾不得自己的手上还沾着葱花儿的味道,已经贴上了丁玲的脑门儿。
被锦瑟这么一问,丁玲的心跳也漏掉了一拍,脸蛋儿上更像是有一把大火在熊熊燃烧着,火辣辣的。
“没,瑟瑟,我真的没事。”
丁玲的声音有些颤抖,也十分轻细,手里的抹布还在擦着流理台上洒出来的蛋液,自始至终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
“真没事么?要不拿个体温计试试吧?”
对于丁玲的话,锦瑟明显持怀疑态度。她现在这幅模样儿,说是没事儿,谁信呐?除非瞎子才会信!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儿的,反而是有事儿的很!
见着锦瑟是真的关心自己不肯罢休,丁玲尽量的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看着锦瑟,“瑟瑟,我真的没事,刚刚就是手滑了,所以才……”
锦瑟眨巴眨巴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怪异,好像这会儿的丁玲就像个怪物似的,疑惑的开口,“真没事儿?有事儿你得说啊!生病就去医院,有病治病。”
自从怀孕开始,本就爱唠叨的锦瑟就变得更加话唠了,关心人的语气那叫一个苦口婆心情真意切啊!这会儿的她在丁玲面前,反倒是有了姐姐的样子,也成熟不少。
在朋友面前,锦瑟从不吝啬自己的语言。相对的,在陌生人面前,不必要的话多说一个标点符号她都觉得多余。
这样的锦瑟,看在一旁的男人眼中,无疑是一道风景,一道难以让他将目光移开的风景,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什么时候,她也会像是关心别人一样关心关心他?要不,他假装生一次病?刑少鸿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自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就已经无时不刻的在牵动着她的神经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他。
或许,是全部吧。他这么想着。
“真的没事。”
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丁玲破天荒的语言加动作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重重的点着头向锦瑟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好吧。”
看着确实已经恢复正常的丁玲,锦瑟松了口气,一颗心也放下了不少。这会儿,丁玲的脸,确实没有那么红了。
不过,她这脸变得也挺快了吧?不就是把蛋液洒了,这也至于脸红么?锦瑟有点想不通。
“你还是去外面等会儿吧,厨房重地,我怕伤着你。”
锦瑟微微侧过身子,目光也从丁玲的身上转移到了刑少鸿的身上。
锦瑟的声音立即将刑少鸿快要走失的神给拉了回来,琥珀色的眸子定格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嘴角挑起抹笑,“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说罢,刑少鸿就转身直奔客厅。
经过那段时间自己一个人的生活,锦瑟的厨艺可谓是突飞猛进。哪怕是在帝豪府邸的时候她基本上没怎么下过厨房,现在下起厨房来,还是有模有样。
在锦瑟和丁玲的共同努力之下,不出五分钟,厨房里已经传出来了鸡蛋饼的香味儿。
厨房里,丁玲负责煎鸡蛋饼,而锦瑟则是开始熬米粥。早上喝点小米粥,养胃。
“开饭了。”
没过多久,锦瑟从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刑少鸿喊了一句,“可以洗手准备吃饭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锦瑟的刑少鸿闻言,眉梢儿几不可微的一挑,琥珀色的眸子快速划过一抹欢愉,而后随手放下手中的杂志就站起身,颀长的身姿有条不紊的往餐厅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丁玲正端着鸡蛋饼走出厨房。
迅速低下头,丁玲试图掩饰自己眼中闪过的那抹不自然,眼睛瞅着自己的脚尖儿往餐桌的方向走。
“叮铃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门铃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由此可见门外的人是个急脾气的主儿。
刚好,锦瑟正端着两碗小米粥从厨房里走出来,精致的眉心几不可微的一皱,一阵牢骚,“谁啊,这大清早的就这么急,扰民么不是?门铃也不是这么按的吧?”
一边说着,锦瑟已经放下手中的两碗粥,十分自然的就要抬起步子去开门,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丁玲白皙的脸蛋儿上闪过的不自然。
“我去,你坐吧。”
刑少鸿眉目一沉,在第一时间伸出修长的手臂挡在锦瑟眼前,阻止了她的去路。
“哦。”
锦瑟倒也不客气,转身就拉张椅子坐了下来,准备享用自己做的早餐。
“还是我去吧,你们坐。”
丁玲快速从刑少鸿的声音中回过神儿来,忙不迭的迈开步子,抢先刑少鸿一步去开门。
当即,刑少鸿随手拉开锦瑟旁边的一张椅子,在锦瑟的身边坐了下来。
考虑到锦瑟,丁玲在开门之前先是透过猫眼看了一下,才开门。
“宋小姐。”拉开门的时候,丁玲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
宋微,她认识。就算昨天宋微没有和刑少鸿一起进楼,她也认识。
“你是谁?我不会走错了吧?”
看着自己眼前的丁玲,宋微摘下墨镜,看着丁玲的眼神儿闪过一抹防备和敌意。这种防备和敌意,是女人和女人之间才会有的。而原因,只有一个,因为男人。
“您是来找刑少鸿的吧?里面请。”
丁玲没有回答宋微的话,哪怕是看出她眼中的敌意,她也只是轻笑一下,不做回应。
见着丁玲不做声,宋微也没有客气,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迈了进来。
才刚走进去没几步,宋微精致的鼻子浅嗅一下,就闻到了饭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