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只是眨眼的时间,长剑那么准确的点在大龙角的刃日上,而大龙角“呼”的一转,散发着冷酷的金芒,似一张魔鬼的森森利嘴,又如此狠毒的直切向这人大腿!
蓦地有朵朵光莲浮掠,长剑在极小的幅度里做着频繁的砍截与敲切,于是,大龙角又连连被击出三次,终于“当哪”一声坠落地下!
仿佛来自那深不可测的幽冥云雾之间,“嗖”“嗖”声响,又是两柄大龙角滴滴溜溜的打着转子袭到,当那人发觉,大龙角的金芒已近得耀花了他的眼!
仍然没有惊惶忙乱,这人大吼一声,脚步飞快的在三尺方圆之内诡异的游走闪晃,手中长剑抖洒出点点片片的芒影光彩,而这些绵绵密密的光影又重重交织连结在一起,大龙角犀利的旋落狠斩,在连串的撞击之声中一次次的被震开,却又一次次的在绕过一度经过的半弧后往回复切!
项真阴沉的道:“不错,朋友,你有两下子!”
每一个字自他口中吐出,一柄柄铡刀般的弯月形大龙角便似带着血般呼啸着旋去,于是,金芒闪闪,刹时充斥在天地之间,宛如洒遍了死亡的冷眼!
使着长剑的那人蓦觉瞳仁中映入片片暴烈的芒彩,九柄大龙角已成不规则的形势飘然而到,尖锐的风声在空气回荡嚎叫,缠合著灿闪的龙纹,搀揉着锋利的刃口煞光,似是一面网,一张绚灿的蒙尸布,一条宽阔的阴阳线!
一声宛若呻吟般的惊叫出自这瘦长的人物口中,他疯狂般挥舞着那柄利剑,身形更在快速的躲闪跃腾,迸射的寒光如匹练般环绕着他的身躯翻飞上下,剑刃削割着空气,而气流仿佛被撕成片片,“嗤”“嗤”有声的响着刺耳的裂帛之声,剑势急厉而猛快,每一剑与每一剑之间几乎已毫无间隙,猛然一见,似是条条溜溜的光带已凝结成幕,一个旋舞流闪不息的,透明晶莹的光幕!
于是——
十一柄半月形的大龙角宛如十一个闪射着血红仇焰的魔鬼,凄怖的啸舞着轮番偏斩斜砍,自不同的角度,用迥异的刃口各端,而每在遭遇碰击后又奇幻的翻折重来,像是在隐冥中有一个狂笑着的恶神在操纵摆布,显得如此狰狞,如此狠厉,又如此血腥!
连串的金铁撞砸之声宛如正月的花炮密密响起,火星子迸溅四射,时间只是一刹,在金灿灿的辉芒与银练绞合之下,“吭”的一声闷嗥似窒息着的人所发的呻吟,那使着长剑的人物打着转子跄踉歪出,十一柄大龙角有三柄被他震落于地,但是,其他的八柄却似吸血的冤魂厉鬼般那么残酷的深深切入他的躯体,长剑泛着冷光弃置干地,这瘦长的汉子已软软的横倒子地!
项真风一样旋了上去,刹时拾起地下的大龙角收好,走近了那横倒地下的人,老天,八柄大龙角完全嵌入了他的身体,每柄仅只留着一弯脊缘在外;这人的整个面形早已扭曲得走了原样,口中流淌着粘粘的血丝,浑身上下全已被鲜血所浸透,他仰面躺着,四肢在不住的抽搐,瞳孔的光辉已在扩散,但是,他却直愣愣的瞪视着微微俯望向他的项真,嘴巴吃力的翁动……这人也是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衫,胸前也悬挂着一枚金属所制的黑色手掌,但与别人不同的,却是这枚金属手掌中间还嵌着一颗硕大的红色宝石!
当项真注意到这枚金属手掌掌心里的红宝石,他已明白此人在黑手党的身份必然不同等闲,而不待他第二个意念浮起,眼里已瞥及人影一晃,紧接着一个悲切的声音号陶般响起:“不好了……来人碍…七哥……七哥被对头坑了!”
项真神色一凛,原来此人竞是黑手党十个头子中坐第七把交椅的人物!这仇已结下了,这债已搭上了,他低下头来,沉沉的道:“如你敌不过我,你便不该逞能充强硬来舍命,朋友,你死得冤,但你却是一条好汉!”
那人的面孔已成死灰,他瞪着项真,喉头一阵比一阵低沉的咕噜着,终于,在一声“咯咯”的痰音中猛地身子一挺侧过脸去,他的眼睛仍在大大的瞪着,却已寂然不动,低微的光线下,项真有些怔忡的发现了这人左边面颊上有着一颗铜线大小的青痣!
一阵寨牵的声音蓦地惊动了他,目光一闪,四周,已有上百名黑衣大汉执着亮晃晃的朴刀围近,每张面孔都是那么冷漠,那么生硬,更流露出无尽的仇恨与愤怒!
双手急伸,项真已将地下尸体上的八柄大龙角拔了回来,他合并一起握于左手,寒声的道:“叫你们的头领出来,畏缩并不能解决争端,黑手党徒们,不要让你们的血白白玷污了你们‘无畏山庄’这四个字!”
项真的话尾尚未完全出唇,这百名黑衣大汉的后方远处,已有三条人影翩若惊鸿般电掠而来,这三个人在飞跃之间,偶而可见兵刃的寒芒闪泛!
同一时间……
那边堵住来路的石墙上也起了一阵长啸,同样的也是三条人影翻腾而上,略一张望,亦向项真这里扑来!
大煞手……第二十三章恶缠狠拚死与生
第二十三章恶缠狠拚死与生
明白又是一场血战摆在面前,项真缓缓将染着血迹的大龙角一柄柄插回腰际的皮扣内,自石墙上奔来的三人,是展百扬、洪修竹与提尧,三个人浑身染血,微微喘息着掠到项真身侧站住,提尧大大吁了口气,低促的道:“石脊上的黑手党徒全部歼灭,只是洪修竹的膀子上被划了一刀,不太严重,在下与百扬无恙……”项真淡漠的道:“对方准备在这里与我们胶着缠斗,提兄,烦你们三位立即摸进庄院之中搜寻贵派掌门千金踪迹,在下这就发出讯号召聚贵派三门人马进攻!”
提尧怔了怔,道:“但是,这里只有项大侠一个人对面的黑手党徒们已在五丈之外停住,摆成一个扇形的包围形势,而那遥遥掠来的三条人影瞬息间已到眼前,他们齐齐腾身跃过一千黑手党徒的头顶落到前面,六只眸子仿佛喷着火焰般怒视着项真等四人。
轻轻抿抿嘴唇,项真双手一绕,左掌猛击右时,一枚黑忽忽的球形物体已猝然冲射入空,而就在那枚球形物体升高到近二十余丈的空中时,已“砰”的一声爆裂,青黄色火花裹着红蓝的烟光在夜空里现出一片美丽而绚烂的异景,凝眸仰望了片刻,项真侧着向展百扬等三人道:“不用多久,情形就会比现在好得多。”
对面,黑手党徒中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但那三个为首者却冷森而狠毒的盯着项真,甚至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
于是,其中一个魁梧而粗壮的大汉往前跨上一步,暴烈的道:“小子,你狂够了,老七是你做掉的?”
项真微微一笑,道:“你是黑手党十个头儿中位居第六的‘山熊’吕达?”
那大汉生着一双蛇眼,却有个狮鼻海口,他愤怒的吼道:“是我在问你,老七可是死在你手上?”
项真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
大汉的狮鼻猛地红了,他暴粗的道:“你是谁?”
一抛衣袖,项真道:“黄龙项真。”
四个字像响起四声旱雷,大汉全身一晃,神色骤变的怪叫:“好,项真,果然是你,果然是你!”
他身旁那个瘦削而生着斑顶的中年人阴蛰的冷笑两声,道:“六哥,七哥尸骨未寒,莫非要等他僵直了才索债么?”
另一个粗肥细眉的中年人双目倏睁,叫道:“姓项的,你来,我栗老九与你生死道上走一遭!”
冷冷扫视着眼前这三个人,项真镇定的道:“不错,黑手党的老六‘山熊’吕达、老八‘乌鹫’田齐、老九‘双刃夺魂’莫松全来了,恕在下眼生,昔日未曾识荆,直到各位报出排行才能得知贵号大名!”
三个人深沉的站立着未动,这时,山下已传来隐隐的呐喊冲杀之声,时而有爆炸的火弹烟硝闪现,而“呼……”的火油也像一条条蜿蜒的焰龙一样照亮了那些原是黑沉沉的拐道,是的,无双派已发动总攻了,看情形,战况必极惨烈!
那大块头吕达没有表情的朝他的两位拜弟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在尸横地下的另一位伙伴身上,缓缓地,他道:“项真,无双派给你什么好处,值得你这般为他们卖命?”
项真眉毛一皱,淡淡闲闲的道:“彼此投缘,而且,我看不惯你们这一套阴狠险诈的作风。”
生着斑顶的“乌鹫”田齐怒呸的一声,大骂道:“放你妈的狗屁!”
吕达挥手阻住了田齐的漫骂,重重的道:“项真,今夕你闯入碑石山伤人残命,黑手党不会放你生还。而且,你也不用寄望于山下的无双鼠辈来援救你,现在不妨明白告诉你,无双鼠辈决对无法冲破我们的重重关卡,便是侥幸冲过,也逃不出我们六哥同老大的迎头痛击!”
项真含蓄的一笑,道:“是么?咱们不妨试试!”
喉中似野兽般嗥吼了一声,吕达强忍住愤怒,似有所望的极快望了望天色,项真平静的道:“你们也不错,总算也在无双派攻扑之前还能预先发觉了他们……”山熊品达忽然狞恶的冲着项真笑了起来,他慢慢逼近,混浊的道:“说得好,现在,我们就可以试试了!”
项真背过手朝身后的展百扬等三人急快的打了个手势,就在他的手收回的一刹那,他瘦削的身影已暴射而出,凌空一个翻转,如刃的掌缘已切到吕过咽喉!
几乎是同一个动作,独掌展百扬身形一斜倏旋,在旋转中,一粒硫磺弹已成一字形射出,在空中又互相碰撞在一起,蓝白色的硝焰火花“轰”的爆散,似洒下了千百朵,千百条的光莲火带,搂头盖脸的罩向那百名黑手党徒的顶上!
山熊吕达狂吼的一声,利落之极的滑步闪跃,回身之间,一条三尺长,鸭蛋粗细的银棍已握在手中狂风暴雨般攻向项真!
悄无声息的,“乌鹫”田齐亦幽灵般掩上,抖掌便劈至项真的背脊、两肋、后颈!
展百扬独掌一挥,低促的道:“走!”
三个人是同一动作,翻身便扑向“无畏庄院”,但是,就在他们方才跃出寻丈之遥,两柄背刃双开的缕花利刀已蓦地斜拦而至,“双刃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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