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眉已知大势不妙,拼聚残余内力,贯注右手五指……
黑抱老者边走边喝道:“小贱人,你竟敢诱杀老夫两个爱子,老夫若不令你受尽人间惨痛酷楚而死,实难消心头之恨!”
吴小眉右手一扬,五指虚点。
黑袍老者之所以缓步欺近,就是防对方猝施杀手,就在吴小眉扬手之间,疾闪身侧避,但仍慢了半步,右臂一阵剧痛攻心,登时如折断了似的,禁不住闷哼出声。
吴小眉所施的“梅花穿心指”,也是“天都秘录”所载绝学之一,应点向对方前胸心脉之处,方能致人于死,她因腿毒发着,又在剧斗脱力之后,是以出手已不如平时的快速,否则黑袍老者难逃一死。
“砰!”
黑袍老者左掌已劈实了吴小眉。
惨哼声中,身形一连两个翻滚,人已进入半昏迷状态。
墨袍老者狞笑一声,连点吴小眉数处穴道。
突地——
他发现对方一条腿已中狗毒,疾自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瓶,倒出一撮黄色粉末,塞人吴小眉的口中,另外把一些洒在爪伤之处,阴狠的道:“老夫不能让你这样便宜的死去!”
自语完之后,痛惜的扫了狗尸一眼,挟起吴小眉,如飞而去。
第十五章 卧虎山庄
吴小眉悠悠醒觉之际,只觉手脚被缚,仰面朝天而卧,不能转动,凉意袭体。
秀眸张处,不由羞愤欲死,她竟然被赤身露体的缚在—个木架之上。那黑袍老者,望着自己不住的狞笑。
旁边。蹲踞着一对小牛般的大巨獒,双爪抓地,喉问发生咕咕异响。
她想张口,但却说不出话来,知已被点了哑穴。
她意识到将要发生什么事,她所不敢想像的惨无人道的事。
她愿意死,立即结束生命,但她无法办到,全身穴道已半数被点,任她功高绝世,也无法挽回这可怖的噩运。
黑袍老者阴残至极的一笑道:“贱人,老夫是卧虎山庄庄主郝通天.你记住了,老夫要为两个儿子报仇!”
吴小眉有口难言。空自目眦欲裂。
郝通天继续又道:“贱人,你以美色诱杀我两子,现在,嘿嘿嘿嘿,要你现眼现报,这一对獒犬你看到了,你将从这对雄獒的身上,得到生理上最大的满足,人兽相交,哈哈哈哈!”
吴小眉闻言之下,不由得魂飞魄散,这真是世间最残忍的事,一个黄花闺女,失身于狗,脑内嗡的一声,急气攻心,登时昏死过去。郝通天狞笑—声,伸指点了她的“天殷穴”。
吴小眉再度醒转,芳心破碎,肝肠寸断,泪水,从眼角流向鬃边……
郝通天接着说道:“贱婢,听着,你除了接受这报应外,别无他途可走,这一对雄獒会满足你,然后,你成为他们口中的美食,形神皆灭,哈哈哈哈……”
吴小眉求生不能,欲死不得,眼看就要遭受此间最惨酷的凌虐,先被异类奸淫,然后被零撕碎嚼而死。
泪水,像泉水般源源涌出,打湿了她蓬乱的乌丝。她在咀嚼着“报应”两个字的滋味:她后悔了。她想,这真是报应,而且来得很快。
但.不管如何,她是—个黄花闺女,她具有震世骇俗的身手,她不怕死,她觉得死是唯一的解脱,可是,她怎能在这种惨绝人寰的凌虐下死去!
如果她不是舆因爱成仇的意中人挤斗,两败俱伤,再因一时大意而中了狗爪剧毒,以她的身手,江湖中亦难逢敌手、何惧乎区区獒犬。
一个人在绝望之际,会有种种幻想。
她希望能发生奇迹,能避免这酷毒的刑法,她愿意从此舍身空门,永绝尘寰。
她的本性是善良的,因为一念之差,而遭此茶毒!
卧虎庄主郝通天充满兽性的哭声,像一柄柄的利剑,在她的身上凌迟碎剐……
两只獒犬,似乎是不止一次经过这种场合,双目赤红,闪射异样光芒,频频以爪叩地,一不稍瞬的望着吴小眉赤裸的胴体,喉间咕咕作声……
掉转笔尖——且说韩尚志与吴小眉一场拼斗,业已身受重伤,是故行动十分缓慢。半个时辰之后、估计行程不及五里,但他所要去的那云雾谷,已然隐约在望。
他与吴小眉之间,虽说没有情的存在,但友谊是有的,他为她的作为而感伤,他作梦也估不到端庄娴淑的吴小眉,会变成了这么样一个人。
吴小眉的话,曾使他抨然心动,然而那只是刹那的现象。
爱是无法勉强的,他的心里,没有爱的丝绪是属于她的。
他只感到婉借。
一阵讽然风声,传自身后。
韩尚志不由心头一震,他此刻身负重伤,如果来者是敌……
心念之中,回过身去,—个蒙面女子,已俏生生的站在面前。
来的,赫然是“有心人”。
韩尚志一怔神道:“姑娘要到那里去?”
“找你!”
“找在下?”
“呢!”
“有什么事吗?”
“吴小眉姑娘已落入‘卧虎山庄’庄主郝通天之手!”
韩尚志微微一惊,道:“以她的身手,会吗?那这郝通天的功力……”
“她中了巨獒爪毒,以致失手被擒!”
“哦!”
“你对她的生死,无动于衷?”
“她杀了郝通天的两子‘金剑双英’,难道不许别人报仇?”“郝通天父子恶声四播,杀之倒是大快人心!”
“姑娘知道她杀人的动机吗?‘金剑双英’该杀,其他的呢?”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人?”
“丧心病狂!”
“有心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你这是由衷之言?”
韩尚志诧然道:“姑娘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小眉杀人,你应该负一半的责任!”
韩尚志俊面一变,道:“为什么?”
“她为你而杀人!”
“为我?”
“不错,冷面人,你不必明知故问,难道你还不了解她杀人的动机?”
“在下不解!”
“如此说来,你是不会去救她的了?”
韩尚志冷冷一笑道:“救她,在下曾当面对她说过,下次见面时我会杀她!”
“你凭什么要杀她?”
“因为她滥杀无辜!”
“她杀人你难辞其咎!”.
“姑娘何不明说?”
“因为你伤了她的心。”
“我!伤了她的心?”
“不错!”
“什么地方伤了她的心?”
“你真的要我说出来?”
“姑娘无妨说说看!”
“当初你被‘鬼堡主人’劈落江心,随波逐流,她救了你的性命,并且把你安置在她的闺榻之上,调养了三天……”“在下有恩必报,并未忘怀?”
“这并非报恩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
“一个大闺女,把一个陌生少年,安置在闺房之中,不避瓜李之嫌,她的存心是什么?你不会毫无所觉吧?”
韩尚志不由一皱眉,他并非毫无所觉,而是他不愿意去考虑这问题。
“有心人”接着又道:“吴小眉曾经在她亡父之前自誓非你不嫁!”
“那是她自己的问题!”
“有心人”语音之中,微带温怒的道:“当然,唯其你是‘冷面人’,所以才会说出这等冷酷无情的话,你不会忘记旅室求医,你抱持过她,而且同处一室……”
“在下怀感恩之心救她,难道错了?”
“你没有错,但一个与人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难道可以再嫁她人?”
“江湖儿女,何须拘这小节?”
“那是因人而异,吴小眉死心眼在乎这小节,又当如何?”
这种话分明近于强词夺理,韩尚志为之啼笑皆非。
“有心人”振振有词的又道:“吴小眉并不见得配不上你,她祖父‘不老先生’,武林前辈奇人,亲口提出婚约,想不到你竟断然拒绝,这对于她是如何大的打击,而且,她对你已是芳心早许,在这种种原因之下,她才走上了近于疯狂的歧途,你说,你是否有部分责任?”
“姑娘的意思是要强迫我去爱她?”
“她一点也不值得你爱?她的痴情一丝一毫也不能感动你的心?”
韩尚志不由默然。
前此的一段时期中,在人的意识里,对女人有强烈的憎恨,东方慧与他之间的一段奇妙的感情,打开了他的心扉,他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他的感情,在微妙结合下,献给了她。
对于吴小眉,虽然他不以对其他女人的同样态度对待她,但也谈不上爱。
现在,他的脑海里从吴小眉救他时起,直到半个时辰前分手为止的往事,一幕一幕的重温了一遍。
天下的任何事情,当你专心去体察时,会发现许多平时被忽略了的地方。
他不否认吴小眉的人才武功、俱属上乘。
尤其,她的一片痴情,经“有心人”一提,顿从若隐若现而趋于明朗化。
一丝歉疚之念。油然而生。
但,随即被另—个念头所取代,当下冷冷的道,“姑娘大概还记得东方慧其人吧?”
“有心人”似乎一震,道:“记得,怎么样?”
“不瞒姑娘说,在下的一颗心,已被她带走!”
“家母曾经忠告你,你与东方慧之间如果勉强结合,将会发生悲剧!”
韩尚志惨然一笑道:“悲剧也许已经形成,但在下并不后悔!”
“已经形成,什么意思?”.
韩尚志犹豫了片刻,终于据实说道:“在下与‘血骷髅’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江湖又出现了一个‘血骷髅’,一真一假,不知谁是真正的仇家、遂与东方慧相约,由她回‘鬼堡’察明真相,如果在下的仇家不是‘鬼堡主人’,她便出堡相见,如果是的话……”
韩尚志话锋一顿、面现怆然之色。
“有心人”轻声一笑道:“怎么样?”
“她结束自己的生命!”
“所以你认为她已经死了?”
“是的!”
“她决不会死!”
韩尚志不由—震,付道:“有心人母女,行事神鬼莫测,她说这话,必有所本,决非信口开河!”当下讶异万分的道:“姑娘为什么断定她决不会死?”
“这个……暂难相告,反正你有‘鬼堡’之行,届时一切自知,不过我再忠告你一次,希望你慧剑斩情丝,收拾起对东方慧的爱,否则悲剧势所难免。”
韩尚志一怔神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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