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都是这般下作的娼/妇,把好好的爷们儿都给教坏了!这样一看就是搅家精式的,要是被我领回去,那还得了,仗着是老太太您给的,那可不得打不得骂不得,活活成了活祖宗。
这倒就罢了,不说好好的伺候爷们儿,挑唆的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将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都给挑唆坏了!
先前不是还有个白鹭,面上看上去是个忠厚的,谁曾想到竟是个内里藏奸的,还没跟了老爷呢,就生出歹心,险些害了我肚子里的哥儿,那可是我们二房的嫡长子,那等黑心肝烂了肠子的死的好啊!
还有后头也有那小妇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竟是生生的气的哥儿早产!如今不知哪里来的下贱的狐媚子,迷得老爷三魂五道的。还因此被人打上门来。
所以啊,为了老爷好,还为了我们家好,这等狐媚子还是尽早死绝才好呢!
万一这次我再把这下作的领回去。出了一丝一毫的差池,我到时候该去找哪个说理去!”
陈夫人说的又快又响亮,对着那被傅母挑中的丫环恶骂,在傅母听来那就是指桑骂槐,尤其是陈夫人还把白鹭指名道姓的说出来,听得傅母那叫一个气恨了得。
杜鹃不在傅母跟前伺候,朱鹮等人也不敢劝,只好低头别过脸,原先在屋外头侍候着的丫环听到里头的声儿不对,全都缩了头。蹑手蹑脚的躲到耳房去了,打着主意装听不见,一时间愣是没人往房前凑。
没人敢出头,陈夫人也假装看不见傅母难看的脸色,这种话搁在以前她是不敢讲的。谁让那时候傅母积威甚重,这会子么,积威犹存,但没剩下几分了,尤其是陈夫人在知道二房会变成现在这样,全都是傅母挑唆的后,心里那叫一个怨恨。
如今被傅母骂的那么难听后。陈夫人恼羞成怒,指桑骂槐也不是稀奇的了,还超常发挥。
陈夫人拿起帕子假哭:“表哥好好一个爷们儿,全是叫这些个给带坏了,竟是落到现在这般境地。老太太心疼表哥,觉得他身边没个可心人儿。却不知道都叫这些个奴才给蒙了眼啊。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那么明白的,可老太太竟似铁了心,我一下子就慌了,不愿意表哥再被那心思不正的挑唆,害了表哥和咱们一家子那就不得了了。
姑妈你要骂我。我都受着,可这不安分的丫头就算了吧。往后我会下死力气去督促老爷上进的,老太太往后帮不了他多少,但到底还有陈家,到底老爷是陈家的姑爷,我父亲总归是要帮衬着的。”
陈夫人一句一句的都戳傅母的心窝子,末了还把陈家给搬出来,傅母这个陈家的老姑奶奶如今在陈家没什么地位了,而且因为她被皇太后训斥还撤了诰命一事拉低了陈家外嫁女的素质,连带着陈家的女子都跟着遭殃,这件事造成了恶劣的影响。
可陈夫人不一样,现在陈家当家太太是她亲娘,日后当家的是她嫡亲大哥。
何况傅母如今可依靠的只有娘家了,由此她不但不能刁难陈夫人,还得好声好气的,不能更憋屈。
傅母险些又昏厥过去,但她没有,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看向陈夫人的时候,眼里还带了赞同:“这是我思虑不周了,这丫头就留下来我好好的调/教罢。”
陈夫人不管日后如何,最起码现在逼迫的傅母改了口,这就是一种进步,她嘴角一勾,顺杆子往上爬:“姑妈能这么想就最好了。”
蹬鼻子上脸啊,傅母心里气得险些倒仰过去,不过陈夫人下一刻开口了更让傅母有口难言,只听她说:“老太太怎能偏心,这般的可人儿,不若也给大嫂准备几个,让她们过去伺候大嫂。”
这时候陈夫人转头夸起来人家是可人儿,联系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啊。
傅母不说话,陈夫人以为傅母是‘羞涩’了,拉皮条拉上瘾了:“您这时候怎么就张不开嘴了?您啊就权当这是对大伯的补偿,大伯说不得会欣喜若狂的,大伯既然都接受了,大嫂想必也不能说什么了罢。”
所以说,傅母是傻啊,她为了膈应苏颖,是把苏颖叫过去,给了两个人,转身苏颖就把人打发了,一点都起到傅母预想中的作用。
可她就应该先斩后奏,直接把俩俏丫鬟塞到傅奕阳身边去,再来个生米煮成熟饭什么的,到时候她再施施压,苏颖就是再不愿意,不还得强撑着笑脸主动帮傅奕阳把两个俏丫鬟给纳了么。
可这都是以前了,如今不管是哪种都没用了, 傅母还把族老们搬出去就为了让傅奕阳纳个贵妾和苏颖打擂台呢,可结果呢,她差一点就被送走了啊。
如此一想,傅母就心塞的不得了。
陈夫人见她祸水东引了那么久,都没见傅母有什么动静,心想不对啊,以前傅母不是特别不待见苏颖的么。不是想法设法的磋磨苏颖的么,不是千方百计的给大房找不自在的么,怎么事到临头了,她那临门一脚却迟迟不抬起来呢?
有猫腻!
陈夫人想怂恿傅母给苏颖找不自在。也不是把之前陈宛凝警告的那些话都当成了耳旁风,一个耳朵进完就从另外一个耳朵出去了,在这种情况下,她只是暗搓搓的不平衡了。
如今傅母不接这话茬,陈夫人除了暗自撇撇嘴,就不再往下纠结了,见傅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陈夫人攥了攥手:“老太太,这我出来也挺久的了,该回去了。家里那一摊子都得靠我操持呢。不当家不知道当家的难处啊,宛凝又是个万事不沾手的,老爷他也是万事不管,可不得我操心啊。”
陈夫人到底没能在戳了傅母肺气管子后再从傅母手里讨到好处,忿忿不平的出了上房。死性不改的又跑去苏颖那里挑拨离间了。
听了陈夫人抱怨的话,苏颖只说了一句就让陈夫人哑口无言:“老太太还是疼你的,昨儿老太太才给了我两个。”
果然比惨是最能让人心里平衡的不二法宝,陈夫人听苏颖这么一说,顿时十分庆幸老太太还只准备了一个,而且还被她给炮轰一通给拒绝了,不像苏颖连拒绝都不能拒绝。直接被硬塞的。
怪不得之前她这么提议的时候,老太太都没说话呢,敢情是这么个原因。
陈夫人顿时心理平衡了,还假惺惺的说:“这都是没办法的事儿,咱们做人儿媳妇的如何管得了婆婆往丈夫的房里塞人,可不得忍着。要知道善妒可是为人家妻子的大忌。”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苏颖翻了个白眼。
陈夫人卖完乖就心满意足的走了,苏颖嗤了一声:“她也就这点出息了。”
这个‘她’不知道说的是就因为苏颖这被塞人的数量比她的多就眉飞色舞的陈夫人,还是说玩塞人玩上瘾的傅母了。
薄荷见苏颖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有些不能理解。就道:“二太太这分家分出了,反倒是比以往都来的勤快呢。”
苏颖一想还真是,以前陈夫人可是很少来正院,笑着说:“要不怎么说远的香近的臭呢。”
薄荷撇嘴:“太太就是好性儿。”
苏颖挑眉:“就她那混不吝的性子,我要真和她计较起来,她不得撒泼打滚的,闹得大家都不安生了,何必呢。你们太太我啊,就当看乐子了,还是人家主动送上门来的,不花钱,多划算。”
被当乐子看的陈夫人虽然在苏颖这里找回了一些平衡,可回头就跟陈宛凝气哼哼的抱怨上:“先不说老太太想给老爷送天仙的事了,你不知道老太太临了了叮嘱我什么?她竟然叮嘱我要去讨好陈宛秋!”
陈夫人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气不打一处来:“敢情咱们这好姑妈贵人多忘事,可是忘了以前下毒手算计大家伙的事儿了,她还虚伪的说以前对陈宛秋多有照顾。
还说什么往后陈宛秋成了贵人,不就是阖族的贵人,还说以后的好处咱们能不沾一点儿,所以这会子趁着陈宛秋还没一步登天时,就多讨好一点。
我呸,让我去讨好陈宛秋那个小妇生的,多大的脸!”
陈宛凝被气笑了,嘲弄道:“姑妈既然特别慷慨大方的送了陈宛秋两套头面,她都这么不计前嫌了,咱们自然是要能够的。”
陈夫人幸灾乐祸道:“要是被姑妈知道,她拿出来的那两套头面根本就没有到了陈宛秋手上,她指不定什么神情呢,想想都觉得有趣。”
等笑完,陈夫人就忧心忡忡的说:“你说陈宛秋要真是走了狗屎运进宫当了贵人,就依着她那小肚鸡肠的性子,会不会报复咱们?”
陈宛凝眼中闪过一道狠辣,口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运气进得了宫了,什么半凤命,那不是向皇后娘娘挑衅么,皇后娘娘岂能放过她。”
陈夫人半信半疑:“这……?”
陈宛凝冲陈夫人扯了扯嘴角:“就像姐姐你说的,陈宛秋是个睚眦必报的,咱们既然跟她交恶了,她一旦得势了肯定会报复咱们的。那咱们又何必听咱们那好姑妈的话假惺惺的去讨好她,我是不想的。难道你想?”
陈夫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拔高声音:“我当然不愿意!你不说了她得罪了皇后娘娘,很有可能入不了宫,我干嘛为了那根本就不能沾上的好处去跟陈宛秋伏低做小啊!那套珍珠头面我磨着母亲给我了,我可是不愿意还给她的。”
最后一句陈夫人说的很小声。但还是被陈宛凝听到了,她嘴角抽了抽,她就不该高估她这个姐姐的觉悟。
陈宛凝在心里冷笑,陈宛秋有这样的命格,可惜没命享啊。
“可恶!”陈宛秋脸色苍白,有气无力的砸了一下桌子,到底是谁给她下毒?
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陈宛秋真的不想再经历第二回,当时她都没能力进空间,如果不是她有随身携带着一些灵水。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会被毒死,陈宛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眼中涌出无限的恨意,到底是谁想置她于死地?还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
这些加起来让陈宛秋生出浓浓的忌惮之意,她第一次直面生死。还意识到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平和,其他普通人也不像她认为的毫无威胁力。
她真是太大意了。
在反省的同时,陈宛秋又咬牙切齿起来,如果被她查出来,到底是谁想毒死她,那她就让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