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来到李家村,只要说出月娃两个字,没有人不知道,而且都会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出两个字:可惜。
可惜什么呢?
那算命的人说过,那月娃的生辰八字很特别,如果他是女的,那可是母仪天下的命。
村里人学识浅,对母仪天下四个字不甚懂,但他们懂另外两个字:皇后,也就是说,如果月娃是女孩,他可以做皇后,就象西王母娘娘那样的尊贵。
可惜,他是男孩。
对他的性别,全村人没有人怀疑,因为所有见过他小时候的人都看见过他的那个精致的小鸟。
可能是因为沾了皇后命的光,在他之前,全村中也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娃,不论是男娃,还是女娃。
那皮肤真叫个白,比那精粉面都白,还透着粉红。
那眼睛真叫个亮,晶莹璀璨如宝石,清澈剔透象山中的泉水。
那红红的嘴唇真叫个红,就象山上的红樱桃,谁看到了都想咬一口。
所以,月娃的家人在他三岁之前一直给他穿开档裤,为的是等有人怀疑他们李家长孙的性别时,可以随时做个证明。
当他过了三岁以后,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说死也不肯再穿开档裤,如果有人故意说他是女孩,他便会对你倾城地一笑,就连那圆圆的大眼睛都便成了弯月,就在你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掏出他的小鸟,于是,一条水柱冲天而起,给你来个童子尿洗礼。
这月娃除了男孩长了女孩像,其实也并不绝对象女孩,因为每个看过他的人都会这么一句:这娃长得比女娃还要俊,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女孩的样子。
全村没有谁家的房顶没被他爬过,至于那瓦是不是被揭了,还不清楚,好在下雨抱怨屋顶漏雨的人不多。
他的身高比同龄孩子整整高出一头,所以,打起仗来,比他大的孩子也打不过他,他不仅是家里的老大,也是村里同龄孩子的头。
有时因为做错事,被他的妈妈打屁股,他妈妈的手都打疼了,可他还在那笑嘻嘻,然后还会替她的妈妈揉揉打疼了的手。
最让村里的人不可思议的事是在去年,他十二岁的时候,竟独自一个人在山上打死的一只狼,并将它扛回了村里。
这样的孩子,有谁会说他是女孩?
只是,无论是风吹雨打,日晒泥滚,他的那皮肤总是那么的白,划多少个伤口也不留疤,眼睛总是那么的亮,双唇总是那么的红,让多少姑娘媳妇心里那个嫉妒。
现在要说说来到李家村的另一个大人物,李二拐的表哥。
李二拐的表哥叫冯锁,在宫里当差,在月娃三岁那年,他办事路过这里,见过月娃一面,心里就一直没有忘记他。
不过他的心很龌龊。
宫中的有些贵主们喜 欢'炫。书。网'玩弄漂亮的小太监,但象月娃这样漂亮的男娃,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心说,长大后可千万别变丑了。
这次,他到这一带替宫中招太监,让他再一次想到了月娃,于是他便到了这里,想看看他是否变了样,如果还是像小时候那样,那他说什么也要将他带走。
在他来的当天,他就在村口看到了刚刚放羊回来的月娃,立刻让他心花怒放,把这个小子带进宫里,好好□一番后,献给一个有势力的主子,那他就又能加阶生官了。
“有什么方法让他和我进宫呢?”
李二拐看了冯锁一眼,说道:“那是李家的长孙,你想把人家的命根子割了,未免太缺德。”
冯锁本身就是个没有命根的人,所以,他恨不得天下所有男人的命根都被割下来。
“告诉我,他家的情况。”
月娃的妈妈在生下他之后,又为他生了三个弟弟,二个妹妹,上面还有一个生病在床的奶奶,全家的经济来源主要靠爸爸农闲时出去打短工。
月娃虽然顽皮,却也非 常(炫…书…网)懂事,照顾弟妹,烧火做饭,无一不会,还替人家放羊,下河捕鱼摸虾,上山打野味来贴补家用。
听完这些,冯锁阴阴地一笑:“那就太好搞定。”
两天后,月娃的父亲出外打工,在回家的路上,钱被人抢走,腿也被打折。家里的主心骨倒下,立刻愁云惨淡。
冯锁亲自登门,用了两个时辰的时间大讲特讲了在宫里生活的好处。爹妈还没动心,奶奶坚决反对,可月娃的心却活了。
家里情况明摆着,不但没钱给爸爸治腿,而且,很快就会揭不开锅,如此下去,弟弟妹妹可能都保不住,没准还得卖他们,这家总得有人做牺牲。
二十两安家银,入宫后还有月银,恐怕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差事了。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另外还有二十两被冯锁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不就是割个小鸟,那怕什么,他最喜 欢'炫。书。网'听的故事就是绿林好汉,江湖大侠,他们不是常说,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怕他个鸟。
不就是以后不能娶媳妇,那传宗接代的事就让弟弟们去做吧。
不过有一点还是挺让他难过的,那就是他可能无法做江湖大侠了。这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冯锁的话似乎在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你以后还可以做王爷们的护卫,甚至是皇上的护卫,比那些大侠威风多了。”
他这么说是因为他从其他人的嘴里知道,月娃特别想做个纵横江湖的大侠。
这当然是撒谎,一个太监怎么会有资格做侍卫?不过,他不怕,这些没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宫里的事?
但爹娘奶奶还是不同意。
夜晚,月娃独自一个人来到村后的一个山洞里。
他七岁那年,因为追一只野兔,发现了这个山洞,在山洞里救了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那人在山洞里整整呆了两年,教他武功,教他认字,给他讲好多江湖大侠的故事。
那人说,他是个练武的好材料,所以,这么多年来,每年都会来一两次指点他的武功。
他现在的武功在什么程度上,他自己也不清楚,因为那人曾经让他发过誓,在未经他允许强,决不可告诉任何人他练武功的事,他知道的是,他现在爬个山崖,逮只兔子,容易得象走平地,抓乌龟,所以,空手打狼他都不怕。
那人说,等他到二十多岁,他可以成为江湖上顶尖高手。
“师父,我想进宫当太监了。”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月娃点点头,又摇摇头。
那人叹了口气:“也许这就是你的命。”
“师父以后会去皇宫教我武功吗?”
“这么多年,该告诉你的已经都告诉你了,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如何提高功力,你明天再来这里,我会给你一些东西,目的是为了保你在宫中平安。”
“那我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吗?” 月娃有些难过。
师父摸摸他的头:“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我这次来本来也是向你告别的,因为我要去个非 常(炫…书…网)远的地方,短时间内回不来。”
看到月娃离去的身影,那人喃喃说道:“看来我所担心的事情可以解决了。”
第三章 换了容颜
当月娃再次睁开眼睛时,才真正体会到了那伤口上的痛。
由于有师父事先给的药,当他身上挨那一刀时,他并未感觉到有多么痛,但还是大声叫了起来,因为在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心痛,那种身体上有某种东西分离的心痛。
想到从今往后再也不可以以男子汉大丈夫自居,他的眼泪流了出来,带着分屈辱。
所以,他的表现就象所有即将被阉割的男孩一样,没有人有任何怀疑。
然后,他便睡了过去,至于睡了多长时间,他不知道。
现在,他整个人被四肢大张地绑在了床上,身体一动也不敢动,也不能动。伤口处插着一根麦杆,让伤口处疼痛异常。他知道这根麦杆的重要性,所以,他可怕把它弄掉了,如果那样的话,他还得重新挨过来,可那时就没有师父的药可帮他。
那天,和师父见面后,他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他原以为师父会阻止他,象以前那样给他些钱,帮助他,却没想到,师父竟是愿意的。虽然他不该指望师父在他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可是他这次的牺牲将该有多大?就连一起玩的伙伴们都摇头说不好,更有邻居李二伯劝他说:“娃,做了太监,就不是全乎人了,以后永远都会被人瞧不起。”
可他家现在的状况,有谁能来帮帮他?
有了这笔钱,爹的腿可以治好,还可以多买些地,可以让弟弟妹妹们吃饱饭不被卖。
所以,他还是去找了冯锁,在卖身契约上划了押。到了这时,即使是家里人反对,也是无可奈何了。
师父似乎对宫里的事情很了解,在他第二天去见他时,嘱咐他好多好多,看得出他的担心。既然如此担心,可为什么不制止呢?
他感觉很饿,也渴的要命,嗓子火烧火燎地疼,如同冒了烟。屋里不见任何光线,四周弥漫着恶臭和血腥的气味。
师父告诉他说,阉割之后,他将会有三天的时间不能吃也不能喝,过了三天后,他的伤口就会好起来,并告诉他用哪种练功的方法帮他度过那三天,加快伤口的愈合。
于是,他闭上眼睛,默默地运起功来,也就不感觉那么疼痛难忍了。
黑暗中,有人过来看过他,用水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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