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在我的眼里,你已经失去了审讯的价值了。”
“那你还问……”
“我有问过你问题么?”萧涅笑着问。
“还真没有……可你拿着玻璃碴……”
“你想知道自己现在的价值所在么?”
“想……”
“你就是个工具——迫使你的幕后老板现身的工具。”萧涅说着,生生掰开了钩蛇一块鳞片,而后,把那块玻璃碎片,狠狠的插了进去!
玻璃碎片在进入钩蛇身体的一瞬间,融化了……
钩蛇急忙运起神力抵抗,然而还是慢了,虽然玻璃水正在飞速的凝固,但它还是在不住的往自己的皮肉里钻,像一个永远停不下来的钻头!
它钻破了表皮,钻透了肌肤,又钻碎了骨头……
“嘶——!”钩蛇抽着冷气说道:“凤鸟,你再怎么折磨我也是徒劳,他们若是想见你,早就现身了,也不会拖到现在。”
“长虫,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呢?”
“我的身份?”
“对啊,天玑长老的战宠啊。”萧涅笑着说。
“你……你这个恶魔!!!”
“其实,我是个好人。”萧涅郑重道:“可是你们却总是逼我发狠。”
一阵脚步声传来,而且还伴随着稀稀拉拉的掌声,掌声里,和着亲和力极强的声音:“这是我一千多年的人生里,听到过的最荒谬的辩解了。”
这是个陌生的声音,也是个陌生的老者。
他长须长发白若霜雪,满脸透着慈祥,细细的眼纹非但不会让人认为他老了,反而会让人感叹如刀的岁月对这位老者是如此的爱惜;他满面红光,精神矍铄,两个弯弯的眼睛里流露出让人感到温暖的慈祥;他嘴唇红润而饱满,完全不似属于一个老人……
“寿星老?”萧涅忍不住说,也忍不住打量那位老人。
萧涅发现,老人的背有些驼,这也让那根靠在怀里的拐杖更为显眼。萧涅定睛一瞧,发现拐杖上挂的不是个寿桃,而是个骷髅头……萧涅的目光越过那骷髅头,就发现了跟在老人身后的两个年轻男人。
其中一个,萧涅认识。
“杨烈。”萧涅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第145章 俩棋子
“老同学,好久不见。”杨烈微微仰头,伸手抬了抬标志性的鸭舌帽,露出那张圆乎乎的小胖脸。
萧涅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而后说道:“杨疯子,你闲的没事干了?趟这趟浑水作甚?”
杨烈叹了口气无奈的回答:“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萧涅刚想开口骂他两句,却被那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抢在了前面:“飞廉啊,这可是老朽我一年多年的人生里,最无耻的说辞了。”
活一千多岁很了不起么?至于这么炫耀么?随便从扬子江里摸只老龟,都比你有资格吹嘘自己的寿命——萧涅在心里编排那个老头。
“四王,您这就有点欺负人了。”杨烈低头恭谦说道:“在您那丰富的人生阅历面前,我这点本事算得了什么……”
这马屁拍的,真是肉麻……等等,杨疯子刚才叫他什么?“四王”?!难道说是南斗四王天同?!灭盟的人 ?'…'这个组织不是王庭暗中扶植的么?怎么又扯上灭盟了?——萧涅的眼睛转了转,而后落在“四王”那锃亮的脑门上,开口问道:“这里是您的产业?”
“老朽虽然活了千余年,但却从未曾攒下什么钱财,也没有什么产业。”
“噢,那也就是说,您是顾客喽?”萧涅笑着说:“这么大岁数了还出来找乐子,真是不易……”
闻听萧涅话里带刺,杨烈急忙给他打眼色,示意萧涅赶紧闭嘴。
“早就闻听凤鸟言辞犀利,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不知道,凤鸟你的神力,是否也如口舌般犀利呢?”
“我能不能打,跟你有什么关系?”萧涅眉毛一挑,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是了,自然是有关系的,您是不是担心自己千余年的寿命被我画上个句号?如果真的害怕的话,就请躲远一些,岁数这么大了,万一一会误伤到您,我也怪不落忍的。”
“哈哈哈哈。”四王天同开口大笑,满口银须也微微颤动起来,他扭头望向杨烈问道:“凤鸟似乎很有信心能渡过此劫呢——飞廉,你怎么看?”
“我?”杨烈隔着帽子挠了挠脑袋,挠了半天也没想好说辞,只好回答:“我不知道……”
“狡猾。”天同笑着骂了杨烈一句。
“您老真不打算离开?”萧涅上前一步问道。
“能见证凤鸟的陨落,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福气。”天同笑吟吟的看着萧涅说道:“老朽真的很想让自己的生命里添上这分量很重的一笔。”
“既然如此,那您就在一边好好看着吧!”萧涅说着,又向前跨进一步,中气十足的喝道:“谁是蜚兽?!”
“我就是。”一直很低调的站在天同身侧的另一个男人上前一步答道。
蜚兽生的高大威武,虎背熊腰,健腿猿臂,四方大脸,卧蚕浓眉,环眼高鼻,阔口短须——标准的硬汉形象——萧涅上下打量蜚兽一遍说道:“哎我说,你生得如此健壮,干点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做些伤天害理的勾当。”
蜚兽并不回答,只是眯着眼盯着萧涅上半身镀着的那一层流火观瞧。
“有把握么?”天同问蜚兽。
蜚兽头也不回说道:“有没有把握是我的事——与灭盟无关。”从这措辞来看,蜚兽似乎和天同不大对付。
杨烈急忙出声说道:“哥们儿,怎么能叫无关呢?如果你们被凤鸟给灭了,那么镇南府在这里不就是一手遮天了么?到时候还能有灭盟的生存空间么?原来镇南府还没成立的时候多好,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咱们共同生活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为了你我心中的理想而奋斗——现在可倒好,镇南府建立了,非得说咱们都是非法组织,要把咱们彻底扫……”
“飞廉!”蜚兽厉声喝道:“别忘了,你曾经是卫道司的游将!”
“正因为有这层身份,我才帮着你说话嘛。”杨烈说道:“所以说,蜚兽你就同意了吧,咱们联合起来,共同对付镇南府……”
这时,萧涅总算弄明白了天同会出现在此地的原因:他是来和残存在镇南府的王庭陈旧势力商讨双方合作共同对付日益崛起的镇南府的问题来了……
“飞廉,你的话有些多了。”天同笑着看向杨烈,他的眼皮本来就有些松垮,这一笑更是几乎连眼睛都看不到了——可杨烈却被天同这一看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向下拽了拽帽檐,似是这一举动便能挡住天同那锥子样的目光。
可蜚兽却并不惧怕天同,他瓮声瓮气的说道:“天同,王庭和灭盟,本就不在一条船上,我们也注定不可能合作——更何况,我早已不是王庭的人了,更没有代表王庭与你谈判的资格。”
“喂喂。”萧涅忍不住打断道:“我说你们有完没完,不然我再给你们几个小时让你们坐下来好好谈谈?”
“我想不用了。”蜚兽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用不了多久,镇南府的援兵就到了吧——我刚才看到你偷偷发短信了。”
“哈哈。”萧涅干笑着,从背后把手机拿出来晃了晃,而后顺手丢给了沈小猛。
沈小猛接过有些烫手的手机,看到了“短信已发出”的字样……
“蜚兽,既然老巢已经暴露了,那么就不要再做无味的抵抗了吧。”萧涅摆出真诚的笑容劝说道:“说实话,我挺欣赏你的气概的。”
“凤鸟,你可知道当年我离开王庭的真正原因么?”蜚兽问。
“真正原因?噢,貌似有个物体跟我讲过的。”萧涅回头望了躺在地上的钩蛇一眼。
“你既然知道我会存在于此地的根本原因。”蜚兽说:“那么就不要再说些类似于劝我投降的蠢话了。”
萧涅看了蜚兽一眼,无奈的摇头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你就偏偏想要弄死我呢?”
“其实,我们都是天玑大人的棋子。棋子要怎么摆,怎么走,并不取决于自己的主观意愿,而是应该由大人来决定。大人要我们生,我们则活的精彩;要我们死,我们则义无反顾;要我们杀,我们则奋不顾死;要我们退,我们则坚决执行——这些,就是作为一个棋子的觉悟。”
“不可否认,你的觉悟的确比某些家伙要高。”
“钩蛇并没有错。”蜚兽说:“它的任务,本就是将你送到我的面前——而且,它做到了。”
“从团结战友这一点来看,天玑把这一摊子交给你是没有错。”萧涅说着,摆开了架势,“我也很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能力完成最后的任务——来吧!”
蜚兽双拳一握,双腿微曲,半蹲了下来。他的身形陡然胀大,发达的肌肉撑破了衣衫裸露出来,在壁灯的照耀下,泛出古铜色的光芒。
滋啦——!厚实的地毯,被蜚兽碾出一个骇人的破洞!
与此同时,蜚兽已经像一枚重型炮弹般弹射而出!
萧涅不敢怠慢,他做个手势,示意沈小猛和丹丹离远一些。
下一秒,萧涅也迎了上去!
嘭!二人在楼道里相撞!
巨大的声响,直接震灭了两盏壁灯!
二人都没有理会周围环境光线的细微变化,他们都全神贯注,应对着对方每一次出招。
碰撞之后,二人齐齐向后退却。二人鞋底与地毯接触,发出一阵怪响,在地毯上留下一道焦痕——可见,他们后退的速度有多么快,也可以想象出,刚才那一个碰撞的力量有多大。
比体重,萧涅还是吃了些亏,所以萧涅还没有站稳,蜚兽再一次冲了上来!
蜚兽单拳击出,直取萧涅面门。
萧涅将双臂架成十字,便欲锁住蜚兽这一击冲拳。
可是,蜚兽却突然变招了。
他并没有收回手臂,只是忽然变拳为爪,直抓萧涅的手臂。
和蜚兽巨大的手掌相比,萧涅那略显削瘦的小臂,就仿佛两根香烟……
电光火石之间,萧涅招数随之而变,他以右脚为中心,转了个半圆,只待蜚兽招式变老,他便锁住对方小臂,趁势下折,费了蜚兽这条手臂。
蜚兽显然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