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如世界上所有的青梅竹马和两小无猜般简单纯粹。
那本是思暖心中最了解彼此也最不会分离的两个人。
詹姆斯太太曾说“人之所以会难过会心伤,是因为他们从没有预见过悲剧的发生。”
思暖想,用这句话来解释彼时和此刻的梦窗也许最为贴切。因为从未预见这个男人会离开自己,所以后来发生的一切都成了悲剧的蔓延。
怀里的嘟嘟忽然动了动。
思暖猛然回神,却听到那个男人悲戚的声音。
“我不会离婚的。”
………………
柯凡送姜瑜儿回去之后又带些宵夜回来。
几个人折腾了一天也都饿了,可思暖哄了半天,梦窗都不愿意睁开眼睛吃点东西,她索性将餐盘放在床头便不再劝慰。
下楼的时候看到洛少东一个人坐在沙发里抽烟。藏青色琉璃烟灰缸里长长短短的烟头横竖堆放着,像是战场上凌乱的英雄冢。
他的背影与烟雾缭绕间恍惚,不安的却是思暖的心。
她走过去,不声不响的在他的身旁坐下。
洛少东扭头瞥她一眼,好半晌才用他那早已喑哑的嗓子问她“怎么?你也想来一根?”
思暖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心情同她开玩笑,只是以同样的神情回过头去看着他。
她的表情里带着点笑意也带着点嗔怨,在这一场对视里,没一会儿洛少东就败下阵来。
他俯身一仰,伸手掐灭了最后一支烟。
客厅最左的飘窗开着,屋里的烟雾很快就被穿堂而过的晚风给吹散,转而只剩思暖发间的馨香。
洛少东觉得自己只是这样坐着就有些心荡神驰了。
他再转过头去看她的时候,她正学着他俯身掐烟的姿势取水。她的长发散落在后背,颈间缀着那片蕾丝随着她倾身的动作往前一落,隐约间还可看见他在她脖颈间留下的一串吻痕。
心间的烦躁转而就以奔腾之势汹涌而出。他一把夺过了思暖手间的玻璃杯,仰头将杯中的纯净水一口气吞了下去。
那冰凉的液体就好像是她冰凉的小手,抚顺了他心间的那丝慌乱和不安。
“这是我的杯子……”思暖忍不住出声。
“这里是我家,哪里来的你的杯子?”洛少东冷冷出声。
思暖一听,只觉得他讲的也挺对。哪儿有被她喝了一口水就成了她的杯子的道理。那岂不是被他亲了一口就成了他的人了?
这样的逻辑不通,也万万不能通。
一时无话,思暖犹豫着要不要再往这个杯子里添水,却听洛少东先开口“梦窗睡了?”
思暖嗯的一声之后气氛更沉郁。
她终于放弃了复杂的思想斗争,往后一仰靠进沙发的软垫里。
“他们,不会在一起了吧?”
良久,思暖听到自己清冽又冷静的声音。
洛少东没有回答她,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华丽丽的无视了她的问题。可是他不说话思暖也只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这么深刻的恨过,怎么可能继续在一起。
这样想的时候,她不自觉的对号入座了。然后一瞬间就好比芒刺在背,她想逃却一时挑不到好的借口。
忽然飘窗的支架发出“吱嘎”一声……
“我去看看……”
思暖下意识的跳起来,脚下的步子还未迈开,却被他抢先一步握住了腕子。
洛少东顺势一用力,思暖就跌回到沙发上。
他没有抱上她也没有低头吻她,只是旋了个身坐正之后慢慢的躺了下来,枕上了她的腿……
………………
章节目录 盛开着的伤疤,讽刺关于永恒的话3
思暖僵举着双手,一低头他精致的俊颜就在眼前,她忽然就不知所措起来。舒夹答列渗透于记忆深处的亲昵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泛上来,消除着她的戒备也融化着她的心。
思暖总觉得,这样的依偎,比拥抱真实,比亲吻甘甜。
这样的姿势对于思暖而言不甚熟悉,因为曾几何时,她就总爱这样枕在洛少东的大腿上睡觉。
洛少东运动健身练得一身铁骨,他腿上的肌肉硬的好似石头,实在称不上是一个好的枕头,可是即使这样,思暖还时不时的赖上去,不过是逮着空档就变着法儿的向他撒娇罢了。
被咯的疼了,她便开始好奇,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做的榛。
别的女孩充其量也不过就是思想上的女流氓,行动上还是个乖乖的好姑娘。
可思暖就是相反,一旦脑海间产生了这个念头,那双小手就开始变得不安分起来。一会儿戳一戳他的腿,一会儿摸一摸他的腹肌。
可怜洛少东和公司董事开着电话会议却还要忍受这非人的折磨宜。
玩儿火的人通常都不会意识到后果有多严重,所以也难怪每年的火灾那么多。
思暖就是那种玩火不自知的小孩儿。洛少东每次挂上电话的时候,表情都是难看的。像是张开血盆大口就可以吞下整个人的野兽。
往往不等思暖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什么大错,他已经扔了手机将手臂往思暖的脖颈下一抄,纤瘦的思暖枕着他的手臂就被他提起来。
他通常二话不说就俯身低头用肆虐的吻来告诉她,她究竟干了什么好事儿。
那时候的思暖是个吃苦不记苦的孩子,通常被他吻得七荤八素了,还抓不到事情的重点。
人家洛少东都已经盘算怎么将她吃拆入腹更快了,她却还只是想着这样的接吻方式实在是太考验人的臂力了。人洛少东果然是坚持健身的男人,这是得每天坚持做上多少俯卧撑才能练成的功力啊?
其实,她多希望自己可以永远都躲在洛少东为她撑起的世界里,只做他单纯的姑娘。
只是天不遂人愿,事不顺人心。
后来他乡远走,她的行李箱里总少不了那个用小米塞成的枕头。舒夹答列用这么硬的枕头,说穿了就是睡着了还要折磨自己。
可是,她知道的,自己枕着的不仅仅是一个枕头,更是一段让她甜到极致也伤到尽头的回忆。
简愿说,回忆就跟你这奇怪的枕头一样,是顶顶没有用的东西。
思暖永远记得她说“顶顶”两个字的时候咬牙切齿的样子,那明明是一种变相感同身受和自我安慰。
后来思暖随救援部队去山间支援时遇上泥石流,她把自己的枕头给划破了,盛着山里的泉水给大家煮粥喝,算是帮着大家熬过了最难的十几个小时。
她一回到有信号的地方就急着要给简愿打电话,打通了却忽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只是不停的重复,那个枕头的存在是有意义的。
简愿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就对她破口大骂。
思暖心虚的受着,她也自知,这的确不是绝处逢生的人该抓的重点。
就像是简愿最后骂累了之后无奈的总结,她的确是个永远抓不到重点的傻姑娘。
因为抓不到重点,所以才会对已经握在手上的,念念不忘。
………………
洛少东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平顺,他的双手环在胸前,像是睡梦中都死守着他的攻防联盟。
思暖想,这才是睡着了还要折腾自己的人,与他相比,她那点小心思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她小心翼翼的透气,生怕吵醒了他。
这样安静无争的睡颜,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是记忆中最柔软也最平静的一部分,她以前都不敢去触及,生怕一旦碰触,理智就会溃堤。
而现在,最美好的就真实的展现在她的眼前,从此无求。
思暖的指尖隔空描绘着他棱角的弧线,她曾多少次尝试着用自己的画笔勾勒出这张让她魂牵梦萦的容颜,可是不知是画笔太单调,还是画纸太苍白,她始终无法将思念的点连成完整的线……
窗外星光璀璨,屋内浮动的是温情。
思暖想,如果可以一直坐下去,哪怕是坐成了永恒,她也愿意。
可是天再次不遂人愿,事再次不顺人心。
手机总会在这样的时刻响起来。
洛少东小幅度的翻了个身,还未等思暖自己伸手去掏手机,他的手已经摸进了思暖的口袋里。
淡光闪闪的屏幕上隐约跳动着三个字。
“阮、宁、成。”
洛少东一字一顿的念出声来,嗓音低沉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存的倒是挺生疏。”他笑了,笑意晦暗不明,思暖却看到了他的嘲讽。
思暖忽然记起自己曾为了要将他的手机通讯录里“卓思暖”这个名字改掉还摔坏过他一台手机。
他的手机里都是重要的商业信息,思暖看着自己眼前四分五裂的手机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她低头讨饶的时候他却笑了。
“要存什么你才满意?”
思暖见他没有生气就又来劲了,可是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要存什么,她气馁的答道“只要不是这样生疏的三个字就好了。”
洛少东无奈“这哪里是生疏的三个字,这是你的名字。”
思暖瞪他不解风情,大喊着“那也不行,就是得换掉。”
洛少东按了按太阳穴笑的宠溺“你管的这么宽,我干脆存老婆算了。”
“……”
思暖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她忽然惊叫一声,这来来回回折腾几下,她都忘了自己已经答应了阮宁成晚上一起去吃饭。
几乎是下意识的从洛少东的手上夺回了手机,也不顾他满脸怨气的瞪着自己,当着他的面儿就将电话接起来。
她才“喂”了一声,就听到那头有陌生的男声传过来。
“请问是卓思暖小姐吗?”
………………
打电话的人是圣庭的工作人员,他形象生动的就描述了阮宁成被她放了鸽子的苦等三四个小时的心急如焚以及尔后如何借机买醉的过程,一字不差,几乎差点就要将他一共抬手看了几次表都统计的一清二楚。
洛少东很明显的屏息听着,对于旗下员工这样恪尽职守的碎碎念,这位总裁大人似乎格外的嗤之以鼻。话筒“沙沙”的传出些杂音后,隐约有了男人痛苦的呢喃,该是阮宁成自己抢回了手机,他似乎醉的真是不轻。
“小暖……小暖,不要离开我……小暖……”
思暖觉得自己一阵毛骨悚然,只觉得阮宁成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专业了,就连醉着都不忘露出他的戏霸本性。
她忙不迭的低下头去看洛少东,洛少东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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