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费儒沣这一次真是绝望了。生米不仅煮成熟饭,连明天的饭也煮出来了。当初不应该心软,答应夏芷沅的要求,如果当时听温昕的话,狠心拉她去解除婚姻关系,绝对不可能出现今天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心软把美好的一生毁灭了。如果自己逼着夏芷沅去做手术,的确太不人道了,毕竟现在在夏芷沅身体里的生命也有自己的一半。想来想去,根本想不出头绪,费儒沣穿着衣服,盖上被子,终于昏沉地进入了梦乡。
次日费儒沣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已经是接近中午,无奈地起床,拿起电话一看,没有未接电话和短信,这时心才放下了一半。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拿起电话也不知道打给什么人。想来想去,决定去找肖剑商量一下。毕竟肖剑是唯一认识夏芷沅的人,希望能给自己一些有效的建议。
费儒沣想到肖剑这种夜间工作者,周六的白天估计会在被窝里度过,于是没有给肖剑打电话直接坐车来到肖剑的住处。肖剑毕业后一直在电台工作,收入不菲,早早一个人购买了一套两房一厅的商品房,同时拿到一大笔电台的住房补贴,在费儒沣这帮同学里算是最早列入有房有车一族的“有钱人”。
按了门铃后,出乎费儒沣的意料,肖剑打开门的同时,手里拿着一束花。看到门口站着费儒沣,肖剑有点脸红,马上把花藏在身后,请费儒沣进门。
费儒沣好奇地问肖剑在等什么人?肖剑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半天才说今天请李心楠来家里。因为李心楠在前一天提到喜(…提供下载)欢香雪兰,肖剑昨天亲自到花店买了一束香雪兰回来,准备在李心楠进门时送给她。费儒沣好奇地问肖剑是不是和李心楠开始正式交往了?肖剑说现在还在互相观察阶段,不过经常麻烦李心楠给他做饭,今天送一束花纯粹表示感谢。
肖剑看到费儒沣一脸的沮丧,而且没有通知就来找自己,问他有什么事?费儒沣无奈地叹着气,先问肖剑有没有做早饭,自己从昨天晚上饿到现在,已经头晕脑胀。肖剑到厨房里,找了罐牛奶和一包饼干给费儒沣。费儒沣马上狼吞虎咽吃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李心楠急急的拍门声,肖剑马上去给李心楠开门,因为费儒沣在场,肖剑没敢把准备好的花拿出来。李心楠先到厨房里放下买好的材料,然后走进肖剑的客厅,见到费儒沣坐在沙发上,顿时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费儒沣一边吃饼干,一边和李心楠打招呼。李心楠冷冷地坐到费儒沣对面。肖剑在一旁看着形情不妙,急忙拉起李心楠到厨房里,一脸媚笑,“心楠同学,不要生气,费儒沣是自己来找我,我事先并不知道。毕竟我和他是多年的同学,不好意思把他推出门呀,他也挺可怜的,从昨晚到现在没吃饭呢,我们先做午饭吧,我当水二,你当大厨。我等这一顿等了一星期呀!不要因为费儒沣影响我们的计划。”
李心楠忍了忍火气,从塑料袋里拿出从超市买的材料,有牛楠,土豆,胡萝卜,洋葱,新鲜的鱿鱼和一把皇帝菜。肖剑按照李心楠的指挥把皇帝菜摘好泡在水里,土豆和胡萝卜削皮,洋葱拔掉最外一层干皮,切成小块放在盘子里。肖剑看着这条鱿鱼无从下手,李心楠只好亲自上阵,小心地把鱿鱼的墨囊和眼睛取出,内外洗干净,切成一个个圆圈,加了几片洋葱放在大碗里,然后倒上少量的食盐、胡椒粉和鸡精,搅拌均匀,放在一边。 旁边的肖剑忙着淘米煮了一大锅米饭。
费儒沣吃完饼干,走进厨房问李心楠要不要帮忙,肖剑见李心楠脸色不对,马上把费儒沣拉出厨房,嘱咐他少说话,不要惹李心楠发火。费儒沣吓得退到书房里,不敢出来。
李心楠用高压锅把牛楠炖熟,晾凉后切成小方块,切好了葱姜蒜,拿了几个干红辣椒切了几段。打开煤气灶,锅里倒了一些玉米油,把干辣椒碎放在油里,不一会传出辣椒的香味,放入切好的牛肉块,翻炒了几下,倒入葱姜蒜,然后土豆块和胡萝卜块一起倒入锅里,继续炒了一会,把高压锅里牛肉汤倒在锅里,调成中火。
肖剑站在一边,看李心楠熟练地做菜,没敢象平时一样不断地提问。李心楠拿起腌鱿鱼圈的碗,倒了一些生粉在里面,然后找了一个盘子,倒了一些面包糠在里面,指挥身边的肖剑在另一个煤气灶上点火,放上专门的厚铁锅,这个厚铁锅是李心楠出差到沈阳,在韩货店里淘回来的宝贝,适用于做油炸的食品。肖剑看得多了,自然已经熟悉了套路,在锅里倒入一半油,先是大火,待到油温适中,就调至中火。李心楠用筷子夹起鱿鱼圈,放在盘子里两面沾上面包糠,然后放在油锅里,听着滋滋的声音,肖剑在一旁忍不住露出了狂喜的笑容。鱿鱼圈炸好后盛在盘子里。李心楠看看另一个锅里的土豆和胡萝卜都已经绵软,倒入洋葱块,几分钟后,关火,拿出一盒咖喱块,倒在锅里,等所有的咖喱块融化了,搅拌均匀,打开火,调到小火,慢慢煮了三四分钟后,这道日式的咖喱牛肉就完成了。肖剑看着李心楠忙了半天,主要要求完成这道简单的清炒皇帝菜。李心楠点点头,嘱咐肖剑要注意火候,不能炒得太过。然后开始准备摆饭。
看着饭桌上的美味,不仅显出厨师的水平,而且从造型看出厨师对生活的热爱。李心楠找出三个大盘子,米饭用小碗盛出后,倒扣在盘子里,好像一座白白的小山。在米饭上浇上咖喱牛肉,白色上覆盖着咖喱的黄,牛肉和胡萝卜的红,显得分外诱人。那盘炸鱿鱼圈,外焦里脆。只是肖剑做的皇帝菜差强人意,一盘青翠的青菜淹埋在半盘子的菜汤里。
肖剑到房间里把费儒沣叫出来,三个人坐在餐桌前开始吃饭。因为有费儒沣的在场,这顿饭的气氛相当沉重。大家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吃饭。吃完饭,费儒沣要求刷碗,被肖剑拉着坐到沙发上,李心楠帮肖剑把餐桌收拾好,也坐在沙发上。肖剑冲了一壶热茶,放在茶几上。
李心楠实在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沉默,于是问费儒沣,“老费,很久不见了,过得很好吧?今天来找肖剑有什么事情呢?反正我一直想的你谈谈,就一起听听你还有什么话要和我们说。”
费儒沣的额头开始冒汗,不知道是紧张的还是被热茶感染了,犹豫了半天,对李心楠说,“心楠,你不要取笑我,我一直都过得非(…提供下载…)常痛苦,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事实上我的确做了很多错事,但是我并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不可理喻,今天来找肖剑,是因为我遇到了这个世界是最难办的事情?我想不出办法解决,请你们帮帮我。”
李心楠和肖剑看着费儒沣忧郁加沮丧的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心楠只好放下自己为温昕找回公道的忿恨,让费儒沣把话讲清楚。
费儒沣把这个多月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详细地讲了出来。对于和夏芷沅的一夜情和现在的孩子问题,完全没有隐瞒全部供出。费儒沣看着李心楠和肖剑,求助地说,“你们一定要帮帮我,我不想和夏芷沅再有什么关系,只想到半年后把婚姻关系解除,现在有这个孩子,我不愿意生下这个孩子,那样对我来说是天大的麻烦。你们帮我想个方法劝夏芷沅手术,最好不要让她认为我很无情。我现在真的后悔和温昕分手,我想和温昕和好,心楠你帮我和温昕解释一下,之前是我的错,这些错全都不是我故意造成的,都是无心的意外,让她一定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
李心楠听到这里实在忍无可忍,猛地站起来,对费儒沣说,“老费,我实在受不了你,你和夏芷沅发生关系,你知道温昕受了多大的伤害吗?分手是你提出来的,温昕为此痛苦了很久,现在她好不容易站起来,有周桐照顾她,陪着她,你又想和她复合,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就是温昕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你太自私了,你不考虑一下周桐的感受呢?他爱了温昕二十年,即使温昕现在不能完全接受他,他也一直耐心陪在温昕身边。你有什么资格希望复合,简直是白日做梦。
还有夏芷沅,你既然同情她,愿意帮助她,就应该有始有终。反正你们有结婚证,也发生了关系,现在又要有孩子,你却不敢承担责任了。把这么大的事情推给得了癌症的夏芷沅去解决,像她这种白血病人,估计做人流手术也是非(…提供下载…)常危险的。你没有想到手术的后果吗?如果出了一条人命,你这辈子能心安吗?你让我们帮你想个理由,不仅让夏芷沅同意手术,还让她对你保持以前善良的感觉,你是不是太贪心了。以前我觉得你和温昕分手,我为你们八年的感情可惜,现在我觉得离开你是温昕最好的选择,你太让我失望了,简直是一个社会的败类。”
李心楠发表了这通长篇评论后,拿起自己的东西开门离开了肖剑的家。肖剑拿起准备好的花,冲出房门去追李心楠。
肖剑赶到电梯门,拉住李心楠,把花递给她,陪着笑脸说,“心楠,你不要这么生气,生气会让人变老的。你何必把费儒沣的事情放在心上。”
李心楠接过那束香雪兰,心里有点感动,对肖剑说,“我是就事论事,我看不过的事情就一定要说出来,你难道想帮费儒沣说话吗?他说他现在要面对世界上最难的事情,他知道什么是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吗?他就是一个从不为其它人考虑的自私鬼。”
肖剑见李心楠问自己,只好说,“费儒沣也有他的苦衷吧,遇到感情的问题肯定是双方都有责任,不能只怪一方,你看老费已经很痛苦了,你刚刚又骂了他一通,真是火上浇油。”
李心楠听肖剑帮着费儒沣说话,更加生气,把花扔给肖剑,“我以为你是一个讲道理的人,没想到到关键时刻你还是帮着费儒沣,你和他是自己人,既然这样,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