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森在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与佟夫人和乔玉攀谈,其间有说有笑。秦暖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看见楼下一幅其乐融融的画面,陡然间心里又是烦躁不已,转身又上了楼去。
牧宇森看见秦暖再次转身上楼的身影,心里兀自一沉,盯着秦暖背影的眼神意味深长,而后却又不动声色地将眼神收回,继续与佟夫人和乔玉说话。
回到房间的秦暖将自己甩在大床上,用柔软的蚕丝被将自己的整个身体包裹,看起来像是个白色的蚕蛹,心里是郁闷、烦乱至极。只因,刚才看到的楼下客厅里的画面像极了真正的一家三口,而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
秦暖想着想着便就裹在被子里睡着了,睡意朦胧间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拂过自己的脸颊,像极了三月的扶柳弱风,温柔的,亦是温暖的,却又让人抓不住,心里一急,便就默默地淌出泪来。
等秦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夜色初降,依旧紧紧裹在被子里的人慢启秋波,抬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窗外朦胧的夜色,秦暖挣扎着坐起身来,回头时正看到放在床头柜上的饭菜,菜色暗沉,想必都已经是凉的了。
秦暖幽幽地舒了口气,道:“这一觉怎么就能睡这么久?”
的确够久,秦暖是从上午十点左右睡的,就连午饭都错过了,而此时摆在床头柜上的正是中午时分牧宇森拿进房中来的饭菜,他本是看秦暖睡的正香甜,纠结了半天,终究是没有叫她起床,只能等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吃饭,没曾想,秦暖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午接近晚饭的时间。
秦暖下楼来的时候发现偌大的客厅里空无一人,于是拿起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喂,贝贝!“秦暖对着电话有气无力地说道。
江贝贝此时正坐在咖啡厅里,对面是两个粉团似的娃娃。
“亲爱的,什么事?”江贝贝边喝咖啡边说道,听出秦暖声音有些喑哑,继而又问道:“亲爱的,是不是之前哭来着,嗓音都哑了。”
秦暖微微一怔,继而说道:“没有,刚才睡了一觉,刚醒!我儿子呢?”
“然然就在我对面,你要和他讲话吗?”江贝贝说完便将电话递给了秦暖,说道:“你老妈的电话。”
秦然接过电话,甜甜地喊了句:“妈咪!”
秦暖听着顿时眉开眼笑,心里的乌云又是烟消云散,于是笑着说道:“宝贝什么时候回家,妈咪好想你啊!”
秦暖痴痴地笑,然后道:“说吧,有什么要求?”
秦暖听后翻了个白眼,说道:“宝贝你也太没有自信了,我说了是想你了就是想你了,赶紧回家,没的商量!”
说完之后,秦暖便啪的一下将电话挂断。
秦暖一脸黑线,说道:“这是想我吗?”
“哈哈……”江贝贝早就听到他们母子通电话的声音,此时已经笑翻,又说道:“然然,最近牧宇森是不是惹你老妈生气了,怎么就和点了火药似的?”
秦然耸耸肩,喝了一口杯中的牛奶,露齿一笑,道:“不知道耶!不过我妈咪向来对我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啦好啦,赶紧吃,一会儿阿姨送你回家!”江贝贝催促道。
秦暖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墙上挂着的巨大的复古式的镂空花纹的钟表,已经是下午七点多,心想着怎么今天就连个正经人都看不见。
“喂,夫人呢?”秦暖终于按捺不住地问道。
佣人说道:“夫人现在还在房间里看圣经,估计要过一些时间才会出来。”
秦暖点点头,想了想又问道:“牧宇森和乔玉呢?”
“少爷和乔小姐出去了。”佣人如实答道,边说着边将手中装有新鲜水果的盘子放在秦暖面前的茶几上。
“他们是一起出去的?”秦暖又问道。
“对。”
“……”秦暖没再说话,低眸看了一眼茶几上摆着的果盘,只拿起一个最为普通的苹果,狠狠地咬上一口,心里暗道:牧宇森这个臭人,为什么出去不叫上我啊?
其实,秦暖心里最最真实的想法是:牧宇森和乔玉单独出去,是不是有什么奸情啊?如此胡思乱想一通,忘记了嘴上叫着苹果的动作,偶一发狠,却狠狠地咬在了自己的舌头上,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蔓延在口中,痛的秦暖发不出声音,只是默默地淌泪。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笨,果不其然,秦暖就是其中之一,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牧宇森和乔玉那是不可能的。明眼人都看的出,牧宇森和乔玉接触的时间那是比与秦暖接触的时间长的多的多,若是能培养出感情来,早就在秦暖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培养出感情了。而秦暖却偏偏死钻牛角尖,一通胡思乱想。
牧宇森与乔玉回来的时候,秦暖正蓬乱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直勾勾地看着有说有笑的他们,牧宇森进客厅时免不了被她吓了一跳。
乔玉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牧宇森,兀自一笑,眼睛里透露出些微的玩味,轻声说了句:“看来某人吃醋了。”
牧宇森看着乔玉微微一笑,回头再看秦暖的时候发现她的脸色是越发的阴沉。乔玉耸耸肩,知趣地上楼去了。
牧宇森走过去,坐在秦暖身边,伸手去拉她的手,却不想被秦暖“啪”地一下打开,顿时细白的手背落下个红印子。
牧宇森也不恼,这次换做伸出手臂去揽她的腰,却不想秦暖一个快速出手便将牧宇森的胳膊挡住,并且毫不犹豫地拧了个弯。
“啊!”牧宇森猝不及防,吃痛着出声,不可思议地看着秦暖。
“哼!”秦暖一把甩开牧宇森的胳膊,拨了拨自己蓬乱的头发,黑着眼睛说道:“今天本姑娘心情不好,没时间陪你演温情戏!”
牧宇森无语至极,冷冷地凝着秦暖,冷峻着一张脸,半晌才说出话来:“秦暖,我发现你吃起醋来简直不可理喻。”说完牧宇森便起身,抬脚上楼去。
秦暖斜着眼睛偷偷地撇着牧宇森上楼去的身影,突然黯淡了眸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将脸埋在双膝之间良久。
晚饭时间,秦暖重新梳洗打扮了一番,乌黑的长发,被她在头顶绾成了松散的发髻,鬓边是几缕无心的留发,慵懒之中带着自然的清丽,一张白皙的面庞并未施任何粉黛,却已然是白里透红宛若新生的桃花瓣,一对好看的蚕眉浓重而又被修剪的整齐好看,微微颦蹙,眉心间是凝着几分心事,我见犹怜。
秦然被佣人领着进了客厅的时候看见秦暖便轮着腿跑着过去,并且跳到秦暖的怀里,趴在秦暖的肩头,小鼻子微微地嗅了嗅,而后伏在秦暖的耳旁轻声说道:“妈咪,你今天喷香水啦?”
秦暖微微一怔,别扭地点了点头,眼神是些微的闪烁,说道:“你妈我喷香水,很奇怪吗?”
秦然摇头,小嘴一咧,道:“不是奇怪,而是太奇怪,你不是从来不喷香水的嘛?”
秦暖捏了把秦然的鼻子说道:“突然喜欢香水了不行吗?”
秦然一脸的不可思议,说道:“是吗?”
“是啊!”秦暖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时候乔玉正从楼上下来,秦然顿时有所领悟,而后又伏在秦暖耳边说道:“妈咪,你也太没有自信了吧?”
秦暖微怔,不解地看着秦然,突然听见背后有声音传来,道:“秦暖,快让我抱抱你儿子,好可爱啊!”
乔玉看见趴在秦暖肩上的秦然立即眉开眼笑,开心地和变了一个人似的,也不冷漠了,也不清高了,伸着手就去接秦然。
秦暖悻悻地看了秦然一眼,末了还是将秦然递进了乔玉的怀里,心里突然闷闷的,暗咒一声:该死的,霸占了我的大男人一天,如今还要来抢我的小男人。
这时候牧宇森和佟夫人都进了客厅,乔玉立即抱着秦然凑上前去,笑着说道:“夫人,您看,这小孩儿多像牧总,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秦暖听了暗自翻了个白眼,道:他是他老子的儿子,不像才奇怪呢。却又发现此时眼前的画面十分的和谐,明显的一个活版的全家福。
得,秦暖又把自己给割据出去了。
“菲菲,叫人给墨雨送一份饭菜上去,她说她要再房间里多温习功课,不下来吃饭了!”佟夫人扭头对菲菲吩咐道。
“是!”菲菲应声,转身进了厨房。
“好了,我们也上桌吃饭吧!”佟夫人说道。
牧宇森与佟夫人母慈子孝,秦暖与秦然两母子各怀鬼胎,乔玉则是笑意连连,一副名门大家闺秀的端庄模样,秦暖就觉得怎么看都不顺眼,而秦然又好死不死地在她耳边悄声说了句:“妈咪,乔阿姨比你有母性的味道!”
秦暖一咬唇,狠狠地瞪了一眼秦然,意思是说:“你要是再夸她我就咬死你!”
秦然贼兮兮地笑笑,继而又说道:“不过就是我的女人再不好,我也爱!”秦暖翻了个白眼,心里却是极为受用。
饭桌旁,佟夫人按例坐在主位,乔玉因为颇受佟夫人喜爱而坐在佟夫人的右边,牧宇森坐在佟夫人的左边,牧宇森身边坐着秦暖,秦暖旁边坐着秦然,如此一来,牧宇森的对面便正好是乔玉。
吃饭期间,别人不管说什么秦暖一概不理,她只管吃饭。牧宇森偶尔瞥一眼秦暖,发现她一直都是不紧不慢地吃饭,低着眼皮,只管吃着眼前盘子里的菜,她也不愿多伸手,只管往自己眼前离自己最近的盘子里伸筷子,旁人以为她爱吃,便都没有夹放在她面前的盘中的菜,如此一盘青椒肚丝全入了她的口。
“多吃点其他的菜!”牧宇森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在秦暖的碗中,秦暖看着牧宇森加进来的菜,沉吟片刻居然又夹了出去,冷冷地道:“我不喜欢吃带醋的东西!”
众人听了皆是一怔,牧宇森面露难色,秦然无奈地摇了摇头,将那块被秦暖夹出去的糖醋里脊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嘿嘿嘿……”秦然对众人憨憨一笑,众人立马也跟着开怀起来。
牧宇森暗自叹了口气,心里是又气又急却又掺杂着几分得意的欣喜。他虽然不知道秦暖为什么一反常态,原本冷冷清清的人莫名其妙的吃起飞醋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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