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今儿晚上吃的是一碗青菜粥。
顾氏的额头上围着一块帕子,这流产呢好比生孩子,所以也是要坐小月子的。
等顾氏没精打采的吃了一碗青菜粥后,顾氏就听到了沈虎郎冲着自己说的话。
“明天我们把你的物品收拾一下,你去你娘家住几天吧,回头我去接你。”沈虎郎表情阴沉的说道,连那声音都是冷冰冰的。
“凭什么让我去我娘家住?我还在坐小月子呢!沈虎郎,你咋那么没有良心?”顾氏把手里捧着的空碗往地上一砸,砸的粉碎,此刻她愤怒的冲着沈虎郎吼道。
“我怎么没有良心了?要说良心这东西,我看所有人都有良心,就你顾芙蓉这儿没有良心!”沈虎郎实在气急,于是他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心脏部位冲着顾氏骂道。
“你——你——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你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我不就是掉了一个孩子吗?你就对我这么凶狠,连我的小月子,你还让我去住我娘家!你也不想想,咱俩的孩子怎么会没有的?”顾氏被沈虎郎瞪了一眼,当即胸臆之间的一把火烧的更旺了。
“你爹为什么打你?小茭白那事儿倘若和你没有关系,你爹会那么下死力的去打你?我如果不是看在咱们小石头的份上,我真想休了你!”沈虎郎走到顾氏的床前,伸出一只手去捏住顾氏的下巴,愤怒的双眸漆黑之中燃烧着红色的火焰,他恨,他恨这个该死的女人带给自己的耻辱!
如果小茭白被推进枯井的事儿传出去的话,他和沈家都会成为沈家村的笑话!
“你休啊!你有种你休了我啊!”顾氏也是气急,居然还敢歇斯底里的冲着沈虎郎吼叫着。
“你以为我不敢吗?”沈虎郎松开了手,面色阴郁,他冷笑道,说完这话,他低头去拿簸箕收拾地上的碎碗片儿,他可不希望儿子等下进屋来摔的头破血流。
“沈虎郎——你这个杀千刀的臭男人!”顾氏看见桌子上放针线的箩筐里有剪刀,气的抄起剪刀就往沈虎郎的身上招呼去。
沈虎郎毕竟是个男人,而且顾氏今儿流产了,这体力上自然比不得沈虎郎。
顾氏一摔给摔在簸箕上的碎碗片上,顿时一张漂亮的脸儿渗出了血,那脸上是狰狞的血痕,沟壑很长,血流不止。
沈虎郎也倒霉着,右手手腕被她的剪刀扎到了,那手腕被伤到了。
沈虎郎此刻焉能放过她,直接伸手打了她三个嘴巴子,一声比一声响。
“沈虎郎,你竟然敢打我!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贱男人!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顾氏没有力气站起来,她也没有瞧见沈虎郎去搀扶她起身,她自然更生气了,于是她愤怒之下,就对着沈虎郎一通乱骂了。
沈石头被沈土根催促着吃了一碗饭后,走到院子里打算捉什么虫子玩耍,这会子听到自己父母房里传出的吵架声,他马上跑了进去。
在看见顾氏倒在地上爬不起来的时候,沈石头想去拉顾氏,顾氏心疼的落泪,关键时刻,还是自己儿子管用,可是他弱小的身躯怎么搀扶的住自己呢。
“娘,我来扶你。”五岁的沈石头自认为自己能提一篮子山芋,那么把他娘拉起来应该也不难吧。
看着沈石头艰难的想要把自己搀扶起来,顾氏更是哭的厉害了。
“小石头,你不要去管你娘!她留在咱们沈家,就是一个大祸害!以后你离你娘远一点儿!”沈虎郎已经大跨步走了过来,伸手抓过小石头的手就往自己面前拉,对于顾氏,他连一个怜悯的眼神也没有。
“我不走,我不走!”沈石头不肯走。
“你不肯走也得走,爹,爹!娘!娘!”沈虎郎冲着屋外喊道。
恰好沈土根在寻沈石头呢,一听见沈虎郎的声音,于是他问道。
“怎么回事儿?”
“你……你们?”沈土根一看顾氏流着眼泪趴在地上,他马上去搀扶顾氏起来,然后对沈虎郎说道,“她已经这样了,你再怎么吵她又能怎样呢!看在小石头的份上,先消停一会儿吧!实在不能过日子,就断了吧!哎!这叫什么事儿,别的人家娶媳妇都是亲亲热热,就算不是亲亲热热,那也是相敬如宾的,哪里像咱们家,不是吵架就是打斗……”沈土根越想越气。
顾氏闻言一把甩开了沈土根的手,扭头盯着沈土根,冷冰冰的说道,“爹,我变成这样,全是你们家逼的!”
“你还有脸说!你这种态度冲着我爹发火是啥意思?”沈虎郎气的真想拿绣花针穿了绣线去缝了她的嘴巴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我告诉你,沈虎郎,我是不会回去顾家的!我是小石头的娘,小石头住哪儿,我就住哪儿!”笑话,她如果回去顾家,自己肯定没有好日子过的!
“不回去是吗?”沈虎郎笑了笑,那笑容分外的诡异。
“对,我就是不回去!”顾氏振振有词的说道,她心中气着呢,自己的第二胎可是个男孩,都已经成型了!都是沈家人不懂得护着自己,竟然让自己爹这么狠狠的打自己!
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是咽不下去的!
“那你住咱家的猪圈吧!”沈虎郎说道。
沈土根对于沈虎郎说这话先是一愣,接着便点点头赞成了,“你是虎郎的媳妇,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且按照虎郎说的办吧!”
“娘——我要娘——”沈石头不愿意跟着沈土根走,但是沈土根把沈石头抱的很紧。
沈土根当即抱着沈石头走出了屋子。
沈虎郎也不收拾碎碗片了,自己拿着布条往受伤的手腕上包扎了下,再转身去院子里拿了草绳过来。
顾氏正在处理脸上的血呢,这会子瞧见沈虎郎气势汹汹的进门,且手里呢还拿着草绳,她心中不由地害怕了。
沈虎郎二话没说就用蛮力把顾氏的手脚都用草绳给捆住了,让她动弹不得。
顾氏嘴里还在喋喋不休的骂他,但是沈虎郎全当自己没有听到。
“你骂吧,相信你去了猪圈会让你骂的更痛快的!”沈虎郎直接把用草绳困住手脚的顾氏给打横扛在肩膀上往猪圈的方向跑去了。
顾氏这一晚是臭烘烘的过的,周围都是嘎哩嘎哩的猪叫声,或者猪么拉臭臭的粪便落在她的头发或者身上,总之顾氏觉得自己此刻生不如死!
“救命啊!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虎郎,我后悔了!我再也不那样了!你快把草绳给我解开!”
“……”
沈虎郎站在猪圈不远处,皱了皱眉,暗道太吵了!
干脆把自己的鞋垫给弄出来,折了两折走到猪圈旁边,往顾氏张口大喊的嘴巴里塞了进去。
顾氏被脚臭熏的直冒眼泪。
沈虎郎逼着自己硬心肠的转过身子不去看顾氏。
当周氏把顾氏睡猪圈的事儿说给白娉婷知道的时候,白娉婷只说了四个字,“她咎由自取!”
“太好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总是压在大房之下,现在我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周氏对白娉婷说道。
白娉婷捂嘴笑道,“你这一胎如果是个男孩,更是能扬眉吐气了!”
“娉婷妹妹,那你快帮我把脉吧,瞧瞧我这一胎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周氏兴冲冲的问道。
“我才不帮你把脉呢,倘若我告诉你这一胎是女孩儿,你失落了不开心了咋办?罢了,你还是留到生产的那一刻知晓吧!”白娉婷笑着说道。
“是啊,二嫂,我觉得姐姐说的对,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你的孩子,你和二哥还很年轻,想生多少个都不是问题!”白婉婷笑着打趣道。
“你这两丫头倒是埋汰起我来了,罢了,你们还是黄花闺女呢,我咋能和你们说这些,嘿嘿,不过,我可不想生太多。行了,我串了下门子该回去了!”周氏笑道。
“二嫂,这是我腌的咸菜,你带回去品尝吧。”白娉婷把瓮里的咸菜给拿出来给周氏带回去。
“喵呜——”忽然白小花童鞋迈着袅娜的猫步爬了过来。
吓的周氏连咸菜都不要了,她忙走向门口,扭头对白娉婷说道,“娉婷妹妹,那咸菜你们自己吃吧,我……我……我不要了!你家咋养猫了!”
“我家养猫好些日子了。”白婉婷说道。
“我怕猫的,那……我先回去了!”周氏连步子都有点儿微乱了。
“姐姐,还是你的妙招管用,看她还经常来串门子不?”白婉婷弯腰去把白小花童鞋抱起来,然后抬手摸了摸它的猫头笑道。
“呵呵,是啊,估计一时半会是不会来了!婉婷,收拾一下,换身衣服,咱们马上去镇上,把咱们准备的药枕给卖掉。”白娉婷微笑着催促道。
白婉婷笑着答应了。
白娉婷姐妹俩一人一担子挑着去了镇上,一路上自然有人打听这枕头是干嘛的?
白娉婷只答说是去卖枕头。
相熟的村民觉得白娉婷这次肯定卖不出去,这枕头家里谁不会做啊,什么荞麦皮啊都可以做的。
到了云潭药铺,白娉婷和兰掌柜说了自己带来的药枕的功效。
兰掌柜已经试用了一个药枕,晚上睡眠确实很好,于是他把白娉婷带来的药枕全买了下来。
一共卖了十八两银子,白娉婷觉得自己离幸福又近了一步。
“兰掌柜,求求你们这儿的坐堂郎中,快救救我家的老爷,他……他肚子好大,还疼的不得了,求求你了!”一个中年男人焦急的朝着兰掌柜喊道。
“病人在哪儿?”兰掌柜见来人脸色苍白,急的满头大汗的样子,他赶紧问道。
“我让人用担架给抬了过来,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此刻人在外面候着!”那中年人对兰掌柜说道。
白娉婷和白婉婷也跟着兰掌柜跑了出去。
却见担架上躺着一个花白胡须的老头子,他脸色蜡黄,肚子大的像怀孕妇女七八个月份大的肚子,而且还在担架上翻来覆去的喊肚子疼来着。
白娉婷想起了现代那些肝硬化患者的疼痛样子。
肝硬化是一种以肝组织弥漫性纤维化,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