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走呢。
“别跟我提她了,也不晓得她去了哪里?在外头冷不冷,吃的好不好的?”戴氏想起两个孙女,心中多少有些担心。
“姐妹俩相互照应着,应该会没事的,祖母你啊少操心了。”沈虎郎说道。
“是啊,我倒是没有操心你那两个妹妹,我是操心大房那边闹休妻啊,你大伯父年纪大的人了,居然学人家小年轻的找了一狐狸精,哎,这弄的家宅不宁啊!你婶婶又不是个贤惠的,这闹起来的动静也太大了,你上回不是和我说你那婶婶能拿着菜刀追你那伯父好几里地吗?真是丢脸丢死了。”戴氏最近身体不好,有一半是被大儿子家的那点子丑事给气的。
沈虎郎心道大伯父一家活该,自家爹的一只眼睛还被大伯父给弄瞎了呢,反正现在两家人现在是不往来的。
戴氏知道沈虎郎只听听不发表意见,她自然是清楚他心中的纠结的。
“祖母,你要想吃什么喊我一声,虽然咱们家分家了,可我总还是你的亲孙子。”沈虎郎对戴氏说道。
“嗯,好的,我晓得了。”戴氏点点头。
“大哥,去不去大伯家瞧瞧热闹?”沈安郎笑着抓了一把瓜子问沈虎郎。
“他家出啥子事情了?”沈虎郎刚从戴氏的屋子里出来呢。
“狐狸精找上门,这不,那边吵闹起来了,大伙儿都说这出戏唱的可好听了,咱们娘已经过去围观了。”沈安郎的手里拿着一只空碗,很显然这厮是给他娘子送了一碗吃食刚从屋子里出来。
“那咱俩一起去瞧瞧,回头等娉婷妹妹和三弟他们回来了,咱们也好和他们说说。”沈虎郎笑着说道,他是很乐意看苗氏一家倒霉的。
沈虎郎等沈安郎把碗和勺子往他家的厨房里一扔后,兄弟俩疾步走去了沈金根家。
乡下看热闹的人可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可都是爱看戏的,特别是这种吵架的,平日里如果和这吵架的人家关系好的,多半是有人会上前去劝说的,但是显然苗氏一家的人缘不太好,她家的左邻右舍上去劝了会儿,就给退下来了。
“呜呜,你们都欺负我一个人可怜啊,我都怀上金根的娃了,你也不让我进门做小的吗?呜呜……”宁寡妇哭的可怜兮兮的,娇泪点点,一如风雨之中的梨花,哭的声音像猫咪似的,在场看戏的男人们都无不羡慕沈金根的好运气。
宁寡妇一看大家都在同情她了,顿时觉得自己的把握大了点,你苗氏欺人太甚,那日抓奸了还不算,还让娘家兄弟们上门来打我,是可忍,孰不可忍,是以,宁寡妇忍不住了,她终于出手了。
沈虎郎和沈安郎兄弟俩面面相觑,然后交头接耳说道,“二弟,咱们大伯父真是宝刀未老啊,居然那把岁数了,还能在那女人的肚子下种子。”
对于沈虎郎的猜测,沈安郎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知道啊,反正人都找上门来了,大伯父不认也得认啊,你看大伯母气的又想拿菜刀砍大伯父了。哈哈……”
“可不是吗?没有想到,咱们很快又有小侄子出生了。”
那边苗氏听到宁寡妇亲口承认她的肚子里已经怀上了沈金根的种,顿时两眼一抹黑,昏厥了过去。
沈春生和他媳妇陆氏又是给苗氏掐人中,又是给她喝水,终于,苗氏恢复了清醒。
“爹,你把她赶走吧。咱家的日子也能安宁些。”沈春生对沈金根说道。
“我为什么要赶走她,她的肚子里可是怀着我的骨肉呢,我说春生啊,你这人有没有良心啊,你弟弟在她的肚子里还小着呢,你想让他一出生就没有爹疼吗?”沈金根闻言震怒道。
“爹,孩子还一丁点大,你就那么笃定孩子是男孩,还是你笃定那孩子肯定是你的种?”沈春生见自己娘被沈金根和那个恶心的女人上门来欺负,他脸色骤然铁青,暴怒道。
“那孩子当然是我的种!你们娘俩就等着宁氏入门吧,你不和答应被我休,那我只能为了孩子好,现在就让她进门当小。”沈金根不要脸的说道。
“咱们家可没有那个闲钱去纳妾!”苗氏捂着自己的胸口,厉色道。
“怎么没有了,你把压箱底的十两银子给我,我不就有了吗?”沈金根早有打算。
“这么说,我丢失的十两银子是你拿去了的?”苗氏气的肝疼。
“什么我拿去的?那十两银子本来就是我的,你一妇道人家要那银钱做什么!”沈金根是打定了主意想和宁寡妇在一起生活,所以此刻他抛弃了脸面,为的就是给宁寡妇过好日子。
宁寡妇也是惯能哄人的,她抬手抹了抹泪痕,走到沈金根面前去说。
“金根,我就知道你待我是极好的,姐姐不待见我,我也没有意见,毕竟要讲究个先来后到的,我是后面来的,一切都紧着姐姐吧!”宁寡妇这番话说的无可挑剔。
这个时代是允许三妻四妾的,更何况沈金根只是纳妾,村民们除了看热闹,也不好去编排人家什么。
沈虎郎和沈安郎觉得岳看苗氏一家越恶心,此刻两人跑的比兔子还快。
苗氏则气的要死,自己这一房和他们二房应该同气连枝啊,可他们却没有伸手相救的意思!
陆氏则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丝毫不为所动,不干涉公公找小的。
苗氏见儿子在帮自己,心中更是恨沈金根凉薄。
“阿宁,你跟着我,我定不会教你吃苦的。”沈金根这会子一把年纪了,竟然扮起了情圣。
苗氏闻言气的不行,这个老不羞的,太教她失望了,当即她不怕死的弄来了一桶热水,往沈金根的身上泼了上去,顿时沈金根被烫的龇牙咧嘴的,而且很可能子孙根也被灼烫的热水给烫伤了。
村民们都瞧的目瞪口呆了,苗氏居然用的是滚烫的热水!
此时沈金根身上还冒热气了呢,显然烫的不轻吧。
宁寡妇躲的快,所以没有被波及,这会子,宁寡妇哭的泣不成声,好似死了爹娘一样痛苦,她伸手抱住了沈金根。说道,“都怪我,都怪我,早知道你会这么受伤,我就不来找你了,自此一个人养大孩子……我……我……”宁寡妇抽噎着,眼圈里划过一串泪珠,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我本来心软,准备和苗氏凑合着过下去,可今个这事儿太让我心寒了,所以!我是一定要休了他的!”沈金根简直是发狠般的咒骂道。
宁寡妇低头的一瞬间,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心想你苗氏怎么会是我的对手。
冲着沈金根的那一点儿田产,她也得好好的哄着,也得为肚子里的孩子打算好来着。
宁寡妇是最近才发现自己怀孕的,仔细一算日子,肯定是沈金根的,所以就想好了主意,闹上了门,反正她的脸皮厚,也不怕那些乡邻们说嘴。
“金根,你能娶任何人过门,就是不能娶这不要脸的女人进门!”戴氏在听了两个孙子说了沈金根家里的那点子破事,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
“娘——你瞧我这伤。”沈金根的胳膊都被苗氏的那盆热水给烫伤了。
“谁给弄的?”戴氏心疼啊,这儿子嘛,手心手背都是肉,儿媳妇再好也是一根狗尾巴草。
戴氏怒斥着问道。
沈金根抬手一指苗氏的方向,恼怒的回答道,“她!是她用热水烫伤我的,娘,你说该休还是不该休。”
“娘,我冤枉的,我真是冤枉的!”苗氏吓坏了,更担心沈金根真的要休自己。
周围的村民们本想再继续看的,但是戴氏说了,此乃家事,还请各位乡邻莫要管了,都给我回去吧。
谁家没点家丑啊,于是都一个个的回家去了。
戴氏见院子里没有旁人了,她对沈金根说道。“金根啊,自从你和土根分家后,娘就没再管你们大房的事情了,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你自己也是有责任的,苗氏虽然犯错,可也不用被休吧。”
主要是戴氏不太希望宁寡妇进门。
“娘,你可不能让他休了我,我两个孙女再过几年可是要及笄了,也是要嫁人的,那说亲可不就被妨碍了吗?”苗氏想起大儿子和二儿子家里的两个闺女,立即不赞成了。沈春生是幺子,她自然疼的多些。
“我才不管这些,沈家老太太,你瞧瞧我这肚子里可也有你们沈家的骨血呢,你忍心让他流落在外?”宁寡妇一瞧戴氏明显是偏帮苗氏的,当即就不乐意了,还把自己有了身孕的事情再说了一遍。
“生下来滴血验亲才做数,别以为我老婆子不晓得里头的道道。”宁氏既然能和沈金根黏糊上,那么也可能和其他的男人黏糊上,谁晓得这宁氏肚子里的种子到底是不是沈家的骨血啊?这还有待考究呢。
苗氏见婆婆戴氏这么说,顿时松了口气,可一想宁氏肚子里的孩子,这就像是一根粗粗的刺儿一下戳进她的肉里了。
“金根,我……我肚子疼……”宁氏一看戴氏不稀罕自己,不行,她还是得拿孩子给博一博啊。
“阿宁,你咋了?我马上去帮你请郎中来。娘,阿宁肚子里的孩子,一准儿是你的孙子,你得好好照顾着,我现在去绿草村请藤郎中过来!”沈金根一听宁氏这么说,急的慌乱了,匆匆忙忙的嘱咐了戴氏一声就跑了出去!
宁氏唇角勾了勾,这也就代表今个自己能住在沈家了,且看沈家老太太怎么说。
戴氏能说啥,听到沈金根那么笃定孩子的身份,她也有点脑子糊涂了。万一真是沈金根的骨血,那她还得护着宁氏啊。
于是戴氏也不管苗氏母子的反对,硬是做主把宁氏留了下来。
苗氏气的咬牙切齿,背后直骂老虔婆老糊涂了,多管闲事。
沈土根家。
“这都晚上了,娘咋还不回来?”沈土根问蓝氏道。
“你娘去操心大房那边的事情了,我刚才去河边洗衣服听秋生娘说和沈金根好的那个骚女人今个晌午大着肚子找上门来了!”蓝氏冷笑道,更是庆幸自己嫁的好了,最重要的是沈土根爱自己爱的死心塌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