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柳嬷嬷无奈的点点头。
曾氏这几日的心情也好了许多,难道是因为朝安郡主给她开的方子很有效果的缘故吗?
行走在洁净的小径上,呼吸着怡人的桂花香气,唇边泛上淡淡笑意,手里拿着绢纱做的袋子,曾氏正在亲手摘了花瓣放入袋子里,这桂花也称之为木犀花。
张景扬走来的时候,瞧见曾氏已经采摘好了桂花,不由得瞪了她一眼,这种可以叫小丫头做的事儿,怎的让她曾氏一个主子去做了?
“三爷?”曾氏瞧见张景扬在此时出现,愣了好一会儿,之前不是他嫌弃自己不好吗?害她伤心了好一会儿,如果不是柳嬷嬷提点让她去第一医馆求诊,她如今的日子怕不会过的这么惬意吧?
“进屋去,我与你有事儿说。”张景扬觉得曾氏有点上不了台面,可等他仔细一看今日曾氏的打扮,他又觉得自己刚才或许错了,这个曾氏现在看看还是极好看的,瞧瞧她小脸白皙的如牛奶一样,唇瓣如玫瑰花瓣一样娇嫩……怎么看怎么觉得好似换了一个人?
“哦!”曾氏把手里的袋子扔给了一旁伺候的柳嬷嬷等人,自己便跟着张景扬进入了屋子。
曾氏又吩咐人上茶,然后默默的站在张景扬的身边等他说话。
“你也别服侍爷了,坐下说话。”张景扬本来来的时候心中是气愤的,可一看曾氏的容颜更甚从前,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丝欢喜之意了。
“爷,可有什么话和妾身说?”曾氏见张景扬突然之间待自己的态度这么好,她都有点担心了。
“太夫人的意思,让咱们尽快生个嫡子。”张景扬的手突然伸了过来。
曾氏的香肩被他一触及,立即有点儿不自在,在曾氏的记忆里,张景扬是第二次和自己这么亲近,第一次还是新婚当晚。
“嫡子?”曾氏心中吓了一跳,莫不是太夫人对自己不满意,怎么突突的说到子嗣上面去了。
但是曾氏晓得她自己的身子不太好,而且她的正院,张景扬也不太来,她从嫁入荆国公府一直到现在,她还没有生下孩子来。
“对,不如咱们现在?”张景扬抬手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坏坏的笑道。
“相公,白日宣淫会被人家笑话的,还是……还是……还是晚上吧。”曾氏闻言立即假装羞红了脸颊,说道。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的!”张景扬皱了皱眉头,不过他也没有难为曾氏,他晓得曾氏还就是懦弱怕事的性子,且不解风情的很,此时他只能去找珠帘或者卷碧那两个通房丫头了。
等张景扬不悦的离开了橙居后,曾氏顿时一张俏脸变得煞白。
她不是不知道张景扬的心思,上回他和自己吵架,他还想休了自己改娶他人呢,此时她是真的没有那等子性趣和他被翻红浪。
张景扬前脚才出了橙居,柳嬷嬷后脚就进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三奶奶你做什么推给别人,若是生出了庶长子,你可怎么办?难道你忍心把小妇生的儿子抱到你的膝下养着吗?”柳嬷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嬷嬷,我晓得你的好意,只是我不想上了他的当,万一因为白日宣淫,被太夫人训斥,他倒是无所谓,他是爷们,太夫人不会说他,那我呢,太夫人肯定会把错儿归结在我的身上的,这种事儿我可不干,没准儿真要被张景扬给休了。”曾氏心中明白的很,她这个当嫡妻的,只要大事上无过,就算没有孩子,一辈子也能安妥的过好了的。
柳嬷嬷闻言不再说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就问:“三奶奶你的意思是说三爷今晚会来?”
“嗯,肯定会来的,太夫人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生个嫡子,我琢磨着可能和承爵有关。”曾氏脑子一转,说道。
“不说这些闹心的事儿了,我想歇一会儿,嬷嬷你先出去吧。”曾氏这是打发柳嬷嬷出去了。
柳嬷嬷点点头告退了。
东昌侯府。
林若水因为经常去第一医馆刷存在感,惹怒了他老爹东昌侯府的世子爷,此时还在祠堂里跪祖宗灵牌呢。
“世子爷,意思一下就行了,别罚的太重了,老太太可惊不起你这样训斥若哥儿啊!”边氏柔声劝说道。
“罚的哪里重了?不过是下跪而已,又不是拿板子打他!我这么下令,还不是因为若哥儿这几日太过分了,怎能一直去那第一医馆跟着朝安郡主晒草药呢?”林若水的父亲林进今个在正院和嫡妻边氏说这事儿。
这林进是东昌候府的世子爷,因为儿子对朝安郡主过于痴缠,他觉得儿子这脸皮太厚了,若真的喜欢,等人家及笄再派个媒人上门说亲就是了,怎能和个泼皮混混那样,老是去纠缠人家?
林若水自己不要面子,他当他老子的可还要面子呢!
“世子爷,你不要责怪若水,他这么大岁数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令他心满意足的姑娘,你就随了他吧,再说老侯爷不是答应了吗,说那个朝安郡主也是个好的,深得皇上疼宠,瞧瞧皇上给的郡主府,那般的气派奢华,倘若咱们若水娶了那朝安郡主,那咱们东昌侯府的未来岂不是更好了?”林进的嫡妻边氏说道。
“可是两个月前,你不是说咱们若水和承恩公府二房的嫡出姑娘上官嫣容很配吗?你怎的又变卦了?”林进觉得边氏不太靠谱,于是他忍不住要去反驳她。
“上官嫣容本来是个庶出的,她那姨娘死后,也是两年前才被嫡母弄来充当嫡女养的。她是长的好看,可是朝安郡主的姿色也是一等一的好!
你别忘记了朝安郡主比起她更适合当咱们东昌侯府未来的女主人!第一,咱们儿子喜欢,第二,她在皇上面前得宠,而且她很会理财,做为大妇,难道理财这一项不重要吗?”边氏觉得自己没有错,所有人都不是那么想的吗?
正所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话是这么说没错,只是咱们也得往前头想一想,你不是和那个霍氏说好了吗?这口头约定的事儿,突然之间变卦不太好吧?”林进不太赞成。
他口中的霍氏是承恩公夫人林氏的二弟媳妇。
不过这个林氏和林进他们没有什么亲戚关系,承恩公夫人林氏出自山西望族。
“有什么不太好的,也只是口头戏言,又没有和承恩公府那边下定!”边氏自从得知儿子在宁安侯府老夫人的寿宴上去救了掉湖的朝安郡主后,她觉得自家儿子就该对那朝安郡主负责到底。
“不过,救人就好了,可听说若哥儿抱着人家姑娘的时间还很长,这不是差点儿还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嘛?你当时干嘛去了?”林进一想起儿子去坏人家名节就觉得心塞。
“我……我能去干嘛?我当时陪着宁安侯府的老太太一起看戏吃点心呢!再说咱们儿子年纪大了,我还能把他拴我裤腰带上不成吗?”边氏被世子爷一训斥,立即也有了一点儿火气,反驳道。
“但是你也该在那事儿之后好好的训斥敲打他一番,怎么能让他隔三差五的去纠缠人家朝安郡主呢?”林进觉得自己脑门儿发疼了。
“敲打了也没有用啊,他就是看中那朝安郡主了,还和我说在等人家一及笄,他就想把人娶回家呢!”边氏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巴,可后悔也已经晚了。
“什么?他连这种话都说了吗?这个孽障,好端端的也没有功名,就想去娶皇上亲封的郡主,他魔怔了吧!”林进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这不是你们林家的传承吗?一个比一个叛逆,一个比一个痴情!”边氏见他冲自己发火,不由得冷笑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妹妹悠然的错吗?”林进闻言愤怒道。
“你妹妹自己和人生了野种!还有脸让荆国公府的人承认那是荆国公府的嫡子,妹夫都死一个月了,她当时爆出怀孕的消息,真真是丢死人了!”至今为止,林悠然依旧是东昌侯府的耻辱,所以边氏才这么讽刺林进。
“你提悠然做什么!咱们儿子的事情和她做下的事情可是两码事!”林进愤怒的拿起一个景泰蓝的花瓶往地上一砸,吼道。
“可你已经让他罚跪祠堂了,就算了吧!”边氏想要拉住他再劝说着。
但是林进还是愤怒的甩开了边氏的手,气呼呼的拂袖离开了正院。
边氏没有想到林进会生这么大的气儿,心中更是郁闷了,她是林若水的亲娘,她不为他谋划,还能指望谁来谋划?
忽而边氏又听到了林进折返回来的脚步声。
只听林进骂道,“肯定是你老护着他,还有娘也护着那孽障,他今个这样的去纠缠人家朝安郡主,朝安郡主没有和皇上去说,已经是看在咱们东昌侯府的面子上了,你还如此纵容,真真是太惯着他了,怎么着?当老子的就管不动他了是不是,我今天偏要好好教训这孽障一番,来人,请家法,去祠堂!”这东昌候夫人边氏越劝解,是越激起了东昌候世子爷的怒气,当下就命令下人去请林家的家法。
林进吩咐林管家拿着家法到了祠堂,命令下人们打开祠堂的大门,触目所及,林若水哪里乖乖地跪在祠堂忏悔呢,而是正躺在地上睡觉呢。
等走近了,还可以听到轻微的鼾声,东昌候世子爷林进这下更是气坏了,本来是让这小子来祠堂反省的,这孽障竟然在祖先的灵牌前呼呼大睡。这下五分怒气也升级到了十分的程度!
东昌侯夫人边氏见状,暗示身边的丫鬟赶紧去给老侯爷和老太太报信儿。
她就这么一个嫡子,可是跟着眼珠子那样的疼着呢!她知道此刻自己说的话,世子爷未必肯听,那么只能让丫鬟去给老侯爷和老太太递消息了。
“来人,将大公子给我揪起来,用家法。”不知昨晚在哪里胡闹了,竟然在祖宗灵位前睡觉,这个孽障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世子爷也不等下人们将林若水唤醒,就命令道。
“是的,世子爷!”这些下人也没有办法,只能执行主子的命令。
东昌侯府的家法是打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