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
张润扬垂眸看着手臂伤处绑着的蝴蝶结,先是唇角抽了抽,接着皱了皱眉,然后按照白娉婷的话,整个人躺在长条凳上歇息睡觉了。
昨日下午的一场暴雨只是对爪山的山体有些影响,爪山附近的几个村庄倒是没有什么大碍,第二日太阳高照,照样热的要命。
辰时(大概早上七点的样子!),白娉婷起来梳洗一番后,淘米熬粥。
今天家里多了两个人,这米得多舀一碗。
再切了个山芋,切成薄片,准备熬山芋粥吃。
“姐姐,家里米不多了,要不,我去杨浪哥哥家借一点?”白婉婷瞧了瞧瘪瘪的米袋子说道。
“等雨停了,你自去一趟。”白娉婷点点头,“不用借,就用买的。”
白婉婷点头答应了,她再瞅了瞅堂屋的方向问白娉婷。
“姐姐,那受伤的人怎么还不醒来?”
“会醒的,这事儿咱不着急。”白娉婷很有把握的说道。该着急那人没醒来的是张润扬,干她姐妹俩何事?
白娉婷拿起干柴和稻草团成一团用火折子点了烧了放进土灶里。
等锅烧烫了,揉了几个面粉疙瘩,加了几个鸡蛋,放了点菜油进去,摊了四张玉米饼子出来。
古代农村里的人起来的都很早,所以这个时候,也就白娉婷家烟囱里冒着炊烟。
张润扬是被香喷喷的玉米饼子的香味给闻醒的,许是昨晚他吃的少,今天他一张眼瞧见玉米饼子,顿时觉得很有食欲。
“润……润扬……这是哪儿?”忽然楚秀弦的手指在动,嘴巴张了张,眼睛缓缓睁开,一看茅草遮盖的竹顶,狐疑道。
“这是爪山附近的沈家村小郎中家里。”张润扬倏然听到好友楚秀弦的声音,顿时心中松了口气,果然被白娉婷给说中了,秀弦他早上会醒来的。
“小郎中?你的意思是我……我的双腿还有救?”楚秀弦激动的去握住张润扬的手问道。
“嗯。”张润扬简单的嗯了一声。
张润扬见楚秀弦眉头舒展,唇角勾起一抹优美的弧度。
正巧白娉婷端着一碗山芋粥走了过来,不经意的抬头望见张润扬那一抹淡淡的浅笑,顿时张大了嘴巴,她心道,这个男人也会笑吗?
而且男人长的很俊美,笑起来很好看,说他如芝兰玉树也不为过。
自己这是在想什么?
臭冰块脸!老黑昨儿咋没有咬死他呢!
他不是冰块吗?居然也会笑?
不对。
他是石头,还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
白娉婷甩了甩头,脑子有点乱乱的!
哎呀,她干嘛去在意一个男人的笑容,她才十岁好不好!离及笄还早呢。
只一瞬间白娉婷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娉婷如往常一样的淡淡语气,“山芋粥,你喂你朋友吃吧。”
张润扬闻言,抬头看向白娉婷,见她一袭打了补丁的鹅黄纱裙,心下暗道,昨儿他只给了二两银子,他是不是给的太少了,小郎中家里太穷了吧。
可又一想这小郎中太凶,还让老黑狗咬了自己。心中不由地有一股子闷气。
“他还没有漱口呢。”张润扬想着楚秀弦那等洁癖,皱眉说道。
“你去厨房那边的架子上取一根杨柳枝让你朋友含嘴里漱口。”白娉婷闻言唇角抽了抽,还真的很爱干净呢。
古代最早的牙齿洁具是杨柳枝,那时候,把杨柳枝泡在水里,要用的时候,用牙齿咬开杨柳枝,里面的杨柳纤维就会支出来,好像细小的木梳齿,很方便的牙刷,古语“晨嚼齿木”就是这个来源。
当然白娉婷也可以建议他们用盐巴漱口,但是盐巴很贵,自然她自己都用杨柳枝漱口了。
“杨柳枝?”张润扬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楚秀弦。
楚秀弦点点头答应了,他想出门在外,凑合着用用吧,等回宫了再用盐漱口。
张润扬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刚还担心楚秀弦不习惯呢,现在见他点头,他才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谢谢你,小郎中。”楚秀弦觉得奇怪,明明自己的双腿很痛,可这会子他竟然通体舒畅,丹田之内似有一股真气似的。
白娉婷闻言莞尔一笑,心道,那是因为她给他用了空间灵泉的作用,“不客气,你别喊我小郎中了,我的名字叫白娉婷。”
“白娉婷?好名字。”楚秀弦心道这小郎中虽然衣着朴素,可是这神情气度不像一般的农家女,他淡淡含笑道,“白姑娘,昨晚有劳了。”他似要起身致谢。
“不必客气,你那朋友很担心你,冲着我发了不少脾气,你应该谢他,我只是尽了医者的本分而已。”白娉婷笑道。
“那也是白姑娘的医术好,我那朋友脾气臭,你甭和他一般见识。”楚秀弦感激道。
“我胸襟广阔,肯定不和你朋友一般见识。”白娉婷说道。
胸襟广阔?
楚秀弦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浅笑,本就迷人的桃花眼更是勾魂摄魄。
白娉婷心道,真是没天理,古代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好看。
想想自己,骨瘦如柴,在那沈家做牛做马,好吧,现在分家了,她还是得用双手勤劳致富,罢了,罢了,自己这么辛苦努力,一定能成为逍遥富贵地主婆的。
“白姑娘——”
“停——你还是和你朋友一样喊我娉婷姑娘吧!”白娉婷面色难堪,因为楚秀弦的皮肤比自己白,她心中有点小妒忌的。
“好。”楚秀弦哪里清楚她心中怎么想,一点头便答应了。
就在楚秀弦和白娉婷说话的时候,张润扬漱口之后,拿着杨柳枝过来了。
白娉婷不再停留,想起家里还有许多活记没有干。
现在雨停了,她家的小鸡应该喂食,再放出来,在院子里溜溜。
猪还没有喂食,现在已经燥动不安了起来,不时发出嘶鸣声。
白婉婷已经撑着油纸伞往杨浪家的方向去了。
白娉婷很欣慰,因为白婉婷现在基本能独当一面了,她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傻子了。
白娉婷捏了一把小米放在簸箕里,走到院子里,去把鸡棚里的小鸡一只只放出来。然后把嫩黄的小米一下一下的洒出来,让小鸡们去琢。
再到厨房里去拿了刷锅水混合着剁碎了的山芋藤和猪草一道搅拌,洒了点玉米面进去,再使劲的搅搅,直到糊状了才提着装猪食的木桶前去猪圈那边,弯腰全把猪食倒入猪槽里,引得猪们嘎哩嘎哩的叫的欢,显然猪们也知道有食物吃了。
“娉婷丫头,昨儿那受伤的人可醒了?”远处走来一老少。
“今日一早醒的。”白娉婷说道。
老的是老张头,小的叫张蔷薇,白娉婷都认识。
“张爷爷,你们家也不富裕,我看你还是把青菜拿回去吧!”白娉婷见老张头拿着一篮子青菜,笑眯眯的冲老张头说道。
老张头咳了几声说道,“你一直有帮我瞧病,这一篮子青菜只是代表我的心意,家里穷,也没有什么好送你的。”
“对啊,我祖父说的对,娉婷姐姐你就别客气了,你快收下吧。”张蔷薇微笑着帮腔道。
“这怎么好意思呢?”白娉婷皱了皱眉。
“不许拒绝!娉婷姐姐,你可是咱们村最厉害的人。”张蔷薇那小丫头用一脸崇拜的眼神瞅着白娉婷。
白娉婷只好笑着收下了。
老张头和张蔷薇一道去屋子里看了那楚秀弦。
楚秀弦一听是老张头指定张润扬去找白娉婷医治的,当即连声道谢。
“不用谢我,只是天意如此,不然为什么那么晚,我没遇到旁人,却遇到你们俩了呢!对了,娉婷丫头的医术很好,楚公子,你一定能再次站起来走路的。”老张头安慰道,笑声温和,这让楚秀弦觉得这儿的村民很是淳朴,没有了宫里那些勾心斗角的龌蹉。
“润扬,给他些银子,谢谢老丈指路之恩。”楚秀弦对张润扬说道。
“给我银子?不要,不要,我当时给你们引路,不是为了银子,我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你们。”老张头布满皱纹的脸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只是单纯的想帮助你们!
楚秀弦叹了口气,人和人真是不能比,他的亲兄弟没有一个不想杀死他,可这乡下老汉却如此单纯善良。
“张爷爷家里生活清苦,如果你们真的想帮他,不如走之前买一些米面什么的给他,这样他也不能拒绝。”白娉婷等老张头戴着他孙女离开后,她和楚秀弦说道。
“好主意,多谢。”楚秀弦点点头。
“不客气。”白娉婷淡淡笑道。
“张润扬,这是方子,劳烦你走一趟镇上去那云潭药铺抓药。”白娉婷刷刷的挥笔写好了方子。
“你手里拿的是毛笔吗?”张润扬好奇的问道。
“不是毛笔,是我自己做的鹅毛笔!”白娉婷闻言解释道,她是因为使不习惯古代的毛笔,才想到了弄鹅毛笔代替。
“你自己还会做鹅毛笔?”张润扬不由地大感兴趣,就连楚秀弦也很感兴趣。
“自然会做。你们问这个做什么?”白娉婷狐疑道。
“只是觉得你这鹅毛笔用起来很方便。”楚秀弦说道。
“就是因为用着方便,我才要用的!”白娉婷点点头说道。
“对了,今儿中午没有什么菜了,我呢现在去菜园子里割一点韭菜,空心菜回来。”白娉婷笑着说道。
“什么?韭菜?空心菜?你当秀弦是兔子吗?”张润扬不由地想起楚秀弦可是顿顿离不得肉味的。
“我可没有当他是兔子,是你自己告诉我的!”白娉婷摇摇头解释了。
“润扬,给她银子,让她给我们去做好吃的,必须是荤菜!”楚秀弦忍不住吩咐道。
“好吧,倘若你们想吃猪肉或者牛肉,那就给我银子,我去村上的王屠夫家买回来就是了!”白娉婷对两人说道。
楚秀弦和张润扬二人面面相觑。
“我身边带的银两不多,昨儿给你二两后,还剩下十两银子了!”张润扬说道,“再给你一两银子够吗?剩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