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众人达成一致,在邵乐来不及叫唤声中,立即飞身朝四处奔去。
公孙锦币已经进了书房后院,而秦卫霜和玉崔嵬两人又突然了无踪迹,几番斟酌下,几人硬着头发逮住了最不想触霉头的——小尊王!哎,小呀小尊王,咿呀咿呀哼。
此时,赢驷正在房内补眠且睡得欢。
熟睡中被吵醒是最痛苦的,再加上冻醒的话——他迷糊地趴在床上朝四周摸索着,但摸了摸,脚又勾了勾,勾,再勾……还是没被子!他懒得睁开眼,又缩了缩,这下,按耐不住的贺茜顿时鼓起丹田之气发出惊天动地的咆哮声:“天——亮——啦!”
赢驷吓得猛然坐起来,额头用力撞到贺茜的下巴上,贺茜还没疼得大叫,他就捂着额头直呼疼,然后发现床边突然间围了好几人,各个面色肃寒整得一副要将他吞腹入口的模样,吓得他往里缩了缩,怯怯道:“人家要睡觉觉啦……”
“你们昨晚干嘛去了?”傲楚殇紧紧盯住赢驷眼窝下浮起的一层薄薄的青晕。
赢驷赶紧伸手遮掩,从指缝间透出琉璃眼,欲盖弥彰道:“人家困!人家要睡觉!”
“赢驷!”耿瓷忍不住伸手揪住赢驷的衣领。
原谅耿瓷,他真得见不惯赢驷这种一口一个“人家”的撒娇模样,要是女人且像苏琚岚那样稚嫩貌美的少女还算情有可原,而且他也非常欢迎苏琚岚能够这样对他撒娇,但赢驷是个七尺男儿呀,总在刷新男人刚硬气概的下限。
赢驷哀怨地撅起嘴,耿瓷的手顿时好像被火烧一样赶紧缩回去,就见赢驷衣领上凭空而生的血色火焰慢慢熄灭,然后手脚并用地朝傲楚殇那侧爬过去,最后眯着眼靠在傲楚殇背后的墙上,嘀咕道:“小殇殇,不许你跟他们一样欺负我!人家真的好困嘛……”
傲楚殇有种无力感:“赢驷——”
小小的鼾声顿时传开。
耿瓷青筋狂跳,绕过傲楚殇再度攫住赢驷双肩硬将他晃醒:“我就不明白琚岚到底是看上你哪点了?我真后悔当初把她拒绝,不然你哪有机会跟她在一起?”
傲楚殇闻言蓦然一愣。
龙潜隐隐感觉到气氛有点异样了,他不仅看到傲楚殇的惊愕,还看到赢驷陡然睁眼后一闪而过的利芒,但其他人应该没发觉到,因为赢驷笑容依旧慵懒哀怨,揉着眼睛畜生无害的哀怨道:“好啦,那你们找我到底要干嘛啦?”
贺茜赶紧拨开耿瓷说道:“我们想进那书房后院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赢驷皱眉道:“就这个?那我带你们潜进去,然后你们不许再打扰我睡觉。”
傲楚殇有些意外赢驷怎么如此轻易就屈服了?
没多久,轻车熟路的赢驷就带着他们来到书房围墙的某处隐蔽角落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些范围及广的防御阵法交叉守卫时恰好没能掩盖住这里,导致这里出现了毫无守卫的死角,就刚好被赢驷他们找到了。
赢驷招手示意他们跟着他走,几人利落翻墙而入。落地后,赢驷又带着他们穿过各种羊肠小道终于来到一片高墙屋檐前,不用赢驷解释,他们立即感觉到高墙后因人修为而散发的力量何其强大!
这些人迅速飞身落到屋檐上,紧紧贴着屋檐瓦片望向前面那片旷阔无边的道场,苏琚岚背对着他们站在仅七阶高的高台上,白色披肩随风舞动猎猎作响,在高台前方则密密麻麻站满了许多人,男女老少皆有!但无一例外地,全是高手!
傲楚殇即便见过王宫多年苦心聘请的高手,数量跟质量也绝对没有苏琚岚面前那些人数精良!
苏琚岚负手站在高台前,周博通、连龙龙、邵祖旭、李严玉四人并列站在她身后。玉冠下,这头半挽的紫色长发肆无忌惮地散入风中,一丝一丝,仿若有莲香散开。
☆、034卷 永固国一夜变样
清陵城。在几十年前就已是耕云相望、踏歌互答、鸡犬相闻的井田诗意,如今更是雕栏画栋、鳞次栉比、镂金错彩的天上人间。
朱红窗棂上糊着密密的几层棉纸,透过棉纸朝里面望去,殿内白天也掌灯,自御座下到窗棂门口齐齐四排花烛,洋洋洒洒上千只,支支如铜棍粗细,蜡烛又夹杂香料灌注而成,火焰明亮摇曳间,芳香四溢。
数十位穿着薄如轻纱的群纱身姿妖娆的舞动着。
殿堂正中央的最高处坐着的就是清陵城的第六代永君王,左拥右抱,言语间尽是狂放不羁,向来是终于不再做傀儡君王而激动过头了。
其他朝臣也是纷纷坐在两侧陪着声马犬色,觥筹声、嬉笑声、行酒令声、乐声等等声声响亮,一时间响彻翻天,端得是一片靡靡人间,却须不知外面——
清陵城的外环街道均是尘土飞扬,被聂栾别有心机地驱赶的魔兽在城内到处乱窜,嗜血成性的它们又见不惯空荡荡的外环城,嗅着空气中的酒香人气等朝内环中央奔去了。
“咯——”有个大腹便便的官员打着酒嗝颤巍巍地离座,坐得最近得那位朝臣取笑道:“嘿,老高呀,你今天状态不佳呀,这酒还没过三巡就出恭呀!”
“老卢你居然敢取笑我,也不想想我都干了几坛了?!不说了,这下面快憋不住了,等我回来再跟你较量,看你还敢笑话我不?!”这被称为老高的官员拍着圆滚滚的肚皮走出去,绕着旁厅走出了殿堂,一个掌灯宫女自动上前来,提着明晃晃的宫灯为他带路。
幽暗的黄色灯光将宫女婀娜的身影映在身后地上,这晃悠悠的官员踩着这妖娆的影子,忍不住心猿意马,伸出咸猪手朝面前那宫女抓去:“哎哟,宫里连个普通的宫女都长得这番水灵呀……”
宫女措手不及地被人从身后抱住,一颗沉重的头颅还拼命往她发间钻,频频吐出满口酒气,当下惊得花容失色:“啊!大人,请你不要这样!”
“装什么装?能被老子看中是你的荣幸!”这老高登时不悦,但却也被宫女的抗拒而撩起更多的兴趣。男人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就想到,正当两人在廊道上拉锯时——
“砰砰砰”的怪响由远及近。
起初两人忙着你退我进的拉锯,无暇旁顾,但这嘶吼声越来越大,使得他们不由得愣住了,声响浩瀚震天,就连殿堂内的歌舞声都逐渐淡化下来。
“什么声音?”殿堂内的朝臣们对视而望,只因为外面那些诡异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响亮。
永君主指着身边两名侍卫道:“你们去看看!”
那两人立即奉命道是。
“这、这——”
外面的天空忽然间遮云闭月,这位高大人和宫女循着声响来源望去,面色瞬间白成了宣纸,来不及放声尖叫逃跑,一个巨爪从天踩下来,直接将这两人当场压得血肉模糊。
正奉永君主之命出来巡视的两名侍卫,才刚刚走出殿堂门口左拐,空气携着血腥气味扑面而来,一团黑影轰轰烈烈地直奔而来。
两人赶紧拔剑,待这团黑影近了、再近了,竟然发现是数十只凶猛庞大的魔兽,急忙掉头朝殿堂边跑边喊道:“快救驾!快救驾!有魔兽闯入宫中了……”
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完殿堂内,来不及禀告永君主就赶紧命令守门侍卫关上门。有些朝臣正要斥责这两名侍卫怎么如此慌张且目中无君王时,两扇正欲要合拢的朱红色大门,突然间被两只横插进来的巨爪给硬生生掰开,不过一瞬间,狰狞的、凶狠的、狂暴的魔兽嘶吼的跑进来,将永君主吓得从王位上跌落下去。
——空格线——
宫内地底的天牢中,那些还被囚禁在其中的人看着头顶剧烈颤动的地面,又感受到来自地面的可怖力量,情不自禁面面相觑,质问道:“上面发生什么事了?”
“呼呼——呼呼——”
嘈杂的脚步声也在天牢大门前错乱的响起来,紧接着是狱卒们关门锁门的声音。
关押在囚牢中的人是见惯了狱卒们仗势欺人的嘴脸,又何曾见过他们如此惊魂不定的落魄模样,于是更加诧异的同时,天牢两扇巨门豁然间被某物狠狠地撞击。
“天牢的门都是特质打造的,想要强行破开至少得半天功夫,外面那些魔兽现在不可能闯进来的,我们先休息一下吧。”这些狱卒们气喘吁吁地说道,但这魂还未定,大门又被外面某物剧烈撞击以致于整间牢房都震荡起来。
有囚犯禁不住喊道:“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闭嘴!关你们什么事!给老子安静点!”个别狱卒急躁地喊道,但猛然间被外面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给吓得两腿发软,直接跪地了。
有些囚犯冥思感应了会儿,猛然间睁眼惊道:“好阴暗的力量!这外面到底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魔兽!是人魔族的魔兽!”再有一名狱卒惊慌失措地喊道,见这整扇门都被撞得有些摇摇欲坠了,顿时急着不知道该往哪里藏。
有狱卒拍着脑门喊道:“对了,密室!密室是用迷金打造的,当初连国师都逃不出来,肯定可以挡住这些魔兽的!”
这样一说,这些狱卒顿时踉踉跄跄地朝天牢最深处的密室冲去。
余下的囚犯看着被猛烈撞击的大门,喊道:“喂,那我们怎么办?”
“这些狱卒都是些小人,死到临头哪里会想着我们怎么办?”另外的囚犯说道,然后人人均是面色沉重地望着摇摇欲坠的大门。
天牢最里面的密室先是关押了黄静婴,然后是苏琚岚,现在关押的则是一个放浪不羁的鲁狼牙!
鲁狼牙被困已久,其实狱卒们知道关错他也是想放他出来的,只是鲁狼牙自己不肯,就连以往每隔几日找女人欢乐都懒了,成天呆在这密室里唉声叹气,还文绉绉的念着几句话:“我生你未生,你生我已老。哎……情深缘浅呀。”
这地上还用堆积已久的灰尘粗糙地勾勒出一个眉间有朱砂的少女模样。他只要回想起当初抹开满眼灰尘一眼望见苏琚岚时,就被她眉宇间的风华所深深震撼,只可惜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