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梓书气苦,无意识地便要走向她。还不等迈出的步子落地,平安便已经出声:“你别过来!”
银簪对准了她的喉咙。她紧紧地盯着方梓书道:“你是本宫一手**出来的帝皇,计谋果断早在本宫之上,论起武功,本宫更是无法同你相提并论,如今你以药制住本宫,却也不能叫本宫屈服。”微微一顿,她咬牙道,“本宫不能杀你,却还给自己留了自尽的气力。你若敢靠近本宫,本宫便死给你看。”
字字诛心,方梓书只觉得霹雳惊破,将他的神魂震得粉碎。他的身子不自觉地一颤,却是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他的目光满满是不可置信的绝望。
她是这般的决绝,按耐不动的蛰伏不过为了一击即中。
宁可玉石俱焚,也不愿意他近身。
方梓书静静地站在原地,见她虽是软软地靠在床栏,面色雪白,似是十分无力,但是他却毫不怀疑,倘若他再向她走近一步,银簪便会送进纤细的脖颈之中,吸食她的血液。
两两僵持,殿内一片死寂,唯有平安细微的喘息声。烛火明亮,火光像是身段婀娜的舞娘跳跃起舞,映着那八十一颗明珠熠熠生光,极为温润。
夜间的风沁凉,竟是刮开了窗户冲进内殿,将殿中的熏香吹散无痕,吹动了方梓书的衣袂,一缕缕从宽大的袖子里窜进去,凉意砭入脊骨。
“好。”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梓书才出声。声音黯哑而低沉,破碎如同断弦之音,叫人听得分外心伤。“你莫要激动,朕不靠近你,朕,朕这就走。”
朱红色的殿门,竟是这样的沉重呵。打开门扄,迎面冷风吹拂,乱了心思。方梓书微微一顿,道:“你早些休息罢,朕走了。”等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平安这才松懈了一口气,浑身的力气便在这一刻散去。手里的银簪滑落在地,她的手心,背后尽是冷汗。今日兵行险招,她赌的便是自己的命,倘若方梓书不顾她的生死执意要行床笫之事,她便立刻自尽免受侮辱,倘若他还顾虑她,便不会再强求。
无论如何,都是她赢。
“长公主?”今日一整天都被方梓书刻意排除在外的鸳鸯见本该在新房里度过春宵的方梓书突然出了殿门,面色极冷,心中便是陡然一惊,生怕长公主再出什么好歹,便想着进来瞧上一瞧。推门进来时正见平安瘫软在床上,脸色雪白如纸,喘息不止,连忙过来将她扶好,目光上上下下扫视道,“长公主,你没事罢?皇上有没有伤到你?”
平安本以为是他去而复返,眼中瞬间起了戒备之意,但见是一脸焦急之色的鸳鸯后眼神才平静温柔下来,她摇摇头。
鸳鸯眼尖,俯身收起了落地的银簪,见簪子上的血迹,眼眸中掠过震惊之色。
这簪子藏在梳妆匣子里可有好些年了,因为平安素日不爱用银簪便一直搁置到如今。她几乎都快忘记了有这么一只簪子的时候,却在这里发现了她。
情况不言而明。
长公主没有受伤,那上面的血,便是。。。。。。
难怪她方才瞧着皇上的右手好似有些不大对劲呢。
“长公主没事就好,可担心死奴婢了。”鸳鸯收敛了心思,扶着平安躺好,安抚地笑道,“时候也不早了,长公主今日这样劳累,早些休息罢。奴婢在这里守着长公主。”
对她来说,主子由始至终就只有平安一个人,只要平安无事,旁人……哪怕是一国之君也不在她眼中。
第九十六章白梅懒赋赋红梅,逞艳先迎醉眼开 '本章字数:2002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28 12:53:07。0'
晚间的池水沁凉,被风吹皱了镜面,碧叶白莲,身姿摇曳,散开一片清雅的香。雕梁画栋倒映在水面,在皎皎的白月光映衬之下,勾勒出一派端庄宁静的大气。小东西静静地守在宫外,见眼前的梁柱上红色绸带飞舞如水袖妩媚,心中也是暗暗舒了一口气,眼眸中有欣喜。皇上念了长公主多年,如今如愿以偿,洞房花烛必定是春色无限,那些相思之苦,求不得之痛,便应该在今夜结束,掀开新的一面。
“干爹啊,今日乃是皇上和皇后大婚之喜,怎么你却高兴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今日是你成亲呢!”小德子笑眯眯地调侃道。“你个小崽子胡说什么,仔细叫皇上听见了,小心你的脑袋!”小东西眸光一横,伸手拍了小德子的头,眼底却是笑意嗔怪,并非苛责。
这宫中素来有这般不成文的惯例,新进宫的小太监总是容易受欺负,因此便要费尽心思寻到地位高一些的公公认做干爹,以此为依靠。小东西跟随着方梓书多年,威望和地位自然不言而喻,是以常有许多小太监前来巴结谄媚,只是小东西处事谨慎,不愿自找麻烦在上,便一直拒绝受干儿子。前年在机缘巧合之下撞见了在御膳房做事的小德子,见他性子憨厚,心直口快,模样又清秀,倒是讨人喜欢得紧。因而便破例认了做干儿子。
小德子自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着实胆大了些,因而只是摸摸被小东西拍过的头,憨憨一笑。下一刻,他脸上的笑意突然慢慢凝结,停顿,道了一声:“皇上?”
小东西正要再敲他一记。真是放肆了,什么话都敢拿出来同他开玩笑!可是小德子脸上的震惊却不似伪装,小东西转身,眼眸中掠过一丝惊讶。果真是方梓书走出殿门!
龙颜寒冷如冰,常人自然避之不及。小东西见他的脸色不对,心内一沉,大底明白过来定然是洞房之内与长公主发生了什么不妙的插曲,向前一步道:“皇上。”到了喉咙间的话却在看清方梓书的手的时候收了回去,小东西眸色一颤,大骇,“皇上的手受伤了?”借着月光,他看得分明,方梓书的手背上一道伤痕清晰,像是被什么锐物划伤,鲜血滴落。
不用问也知道该是新皇后刺伤了皇上!
“奴才去请太医来。”跪地行礼的小德子颤巍巍道。这还是他这一次直面天颜,帝皇气势惊人,压得他喘息不能,真怕自己说错做错什么惹得皇上怪罪,连累了干爹。见小东西面色大变,眸中焦急担忧之色溢于言表,小德子便有一语。
小东西正要点头,却见方梓书一抬手道:“不必了。”
小德子的动作顿住。
“皇上,这。。。。。。”小东西正要再说。龙体要紧啊,莫说是受伤流血这种程度,便是折了一根头发丝,也是一等一的大事。
方梓书冷冷道:“这点小伤何必半夜兴师动众,朕又不是娇弱女子。你给朕包扎一下就好。”微微一顿,他侧过眸子淡淡瞥了一眼身后,有一抹失落寂灭,“今天晚上朕睡在御书房,你派人去'免费小说'整 理一下。”
小东西垂眸道:“喏。”皇上不愿意召见太医,想来是不想自己被皇后伤了身的消息宣扬出去罢。也是,皇上和长公主大婚之事,已经是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声,若是两厢情愿倒也还好,若是传出什么强迫的传闻来,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也怪他一见方梓书手上的伤口便慌了神,着实没有想到这一层去。
“奴才这就派人去。”方梓书少时常常在御书房读书,后来便是批阅奏折,往往一待便是半夜,是以为了方便安寝,御书房内室设置了床榻的。只是想不到新婚之夜他便要睡在那一处。
小德子目送小东西跟随方梓书离去,回眸望了望灯光依旧的宫殿再望了望消失在夜色里的方梓书,不由地挠头。
这是怎么回事?
新婚之夜不是应该同度良宵,怎么皇上夜了还要出来,还受了伤?
算了,这样的事不该由他来想。干爹说了,在这宫里知道的越多,命就越短。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活得长久些为好。暗暗舒了口气,小德子也提步离去,他得在皇上和干爹到达御书房之间找人布置好御书房的床榻呢。
御书房。
宫人的手脚素来就伶俐,不到片刻就将御书房的床榻换了新被褥,收拾齐整了退了出去。房内烛火通明,光华流转。
小东西取了白绸,小心翼翼地将方梓书的伤口包扎,明明不是什么难做之事,可是等他结束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手心冒冷汗。“皇上,奴才包扎好了。”
方梓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是听见小东西说话也没有反应,目光落在桌案前的烛火。直到小东西再一次叫唤道:“皇上,你没事罢?”
“哦。”恍然惊醒的梦,方梓书微微颦眉,淡淡地道,“朕无事,你退下罢。”
“喏。”小东西也知道他如今满腹心思,是以什么也没说。垂眸慢慢地退了出去,带上门扉。“还望皇上早些休息。”
一片寂静,方梓书却突兀地笑了一声。笑声极冷,像是碎裂在地上的明珠泪。
烛火上龙凤图案交缠,恩爱和谐,红色锦被鸳鸯成双成对,明明一切都是美满,到了他头上却是这般叫人绝望?
或者他不值得同情,倘若不是他心生贪恋,一错再错,强求将平安从皇姐变成皇后,那么她依旧是风华绝代的长公主,而他便是她最得意的皇弟。
她还会对着他笑,同他说话,用温柔而赞赏的目光看他。
没有倘若了,他已经自断了后路。
即便满地荆棘,鲜血淋漓,他也要走下去。
小东西守在御书房的门口,默默地望着房内一直明亮的灯火,暗自叹息一声。
真真是孽缘呀!
夜风宛然如叹息。
第九十七章只因误识林和靖,惹得诗人说到今 '本章字数:2003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29 14:20:22。0'
冬雪初来,将满树的枯枝染成雪白,宛如春日间盛开的梨花温柔,肃冷悄然而至,凝了空气中暖软的气息,将满池涟漪荡漾,接天的莲花覆盖成平静如镜的冰面,梅花笑傲,在雪色中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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