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道:“所谓“特别奇迹”怎样才能获得。”
东郭先生一愣:“这一下你又将我问住了,那只能解释为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凤三闻言心情更为沉重。
三人绕过布,来到洞壁眼前。
俞佩玉仍然趺坐在那块突出的天然平台上面,神情如人忘我之境,但有一点和昨天显着不同,就是面泛油亮亮的奇异色彩。
东郭先生脱声惊呼:“奇怪……奇怪……”
凤三道:“什么事情你又大惊小怪?”
东郭先生扯了他一下:“我们不要惊扰他,有话外面谈。”
绕过瀑布,在流泉旁的乱石堆中,三人各拣一块石头坐定,东郭高道:“老哥口称奇怪,是不是因为俞公子面泛红润色彩所致?”
东郭先生点了一下头:“是的,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现象。”
凤三道:“是好是坏呢?”
东郭先生说:“当然是好,这就是“无相神功”将成的象徵,他比我预期的时间竟提早三天。”
凤三惊喜道:“提早三天?那就是说明天就会成功?”
东郭先生道:“不错,现在我找到答案了,这就是奇迹,但一时片刻我还想不出原因。”
东郭高道:“我晓得,一定是俞公子对“先天无极”门功力有深厚基础,练起“无相神功”来事半功倍。”
东郭先生欢欣地道:“二弟说得对,我竟没有想到这一点。”
转脸又向凤三道:“现在你总可以放心了,我们可以提前一天去赴姬悲情的约会。”
凤三脸上愁云一扫而空:“这也许是泪儿命不该绝,可是……”
东郭高插口道:“可是不晓得怎样对付灵鬼,对吗?”
凤三点头道:“是的。”
东郭高说:“现在我已经想出对付灵鬼之道,应该没有太大疑问。”
凤三慌忙道:“什么办法,快说出来让我听听。”
东郭高道:“对付灵鬼的关键系在姬悲情身上,请想,灵鬼的一切既然受她操纵,也就是说姬悲情有灵气寄附在灵鬼身上,只要能将姬悲情制伏,灵鬼也就自然失去一切能力。”
东郭先生拍手道:“对,一定是这样,要想泪儿不遭伤害,就一定不能放过姬悲情。”
凤三道:“既然这样,我要先离开一步。”
东郭先生诧道:“哪里去?”
凤三道:“先去盯住姬悲情,提防她作逃走的打算。”
东郭先生道:“仅仅一天时间都不能等待么,傍晚前那小伙子就会得到“无相神功”的,我们一同赴约岂不声势更壮。”
凤三道:“但是,一天时间内也许会发生很大的变化,所以我现在心急如焚,非要先启程不可。”
东郭高说:“好罢,但是绝不能独自有所行动,胆大妄为,不仅於事无补,并且会替泪儿造成更大的危险。”
凤三道:“这我晓得,我在那里等候你们。”
话歇,身形已经纵起,几个飞掠,便在山麓转角消失不见。
口口口
日薄崦嵫。
白昼总算过去了,但这一天在东郭兄弟的感觉上好像特别长,长的就像整整一年。
所幸白昼里没有发生过任何惊扰,这显示姬悲情在约会前并不再对这里做偷袭的打算。
东郭兄弟坐在流泉旁边,一面欣赏由晚霞幻成的美丽景色,一面聊天。
照晨间所见,俞公子的“无相神功”最迟明天早晨便可练成,但或许还要早,所以二老不敢擅离一步,以防发生意外变卦。
呼噜!呼噜!呼噜!
就在此时,两人耳际突然听到怪异声响,那声音竟夹杂於瀑布雷鸣声中。
东郭兄弟感到奇怪,循声望去。
我的天!
倒悬而下的千丈瀑布,这时竟拦腰中断,下半段竟再倒卷而起,变成了一条激天水柱。
那真是一幅奇景,壮观极了。
东郭先生高兴得乱蹦乱跳,脱口惊呼:“啊!妙极了,这就是那小伙子耍的花样。”
东郭高也顿时醒悟,那表示俞公子的“无相神功”已经练成了,瀑布倒卷就是他试演功力时造成的现象。
瀑布从山顶上倾泻而下,其势犹如万马奔腾,而俞佩玉凭掌力竟能使其再倒卷而上,那威力实在惊人。
突听一声清啸,穿插於瀑布声中,舌乍春雷,而一条白色的影子也就随着啸声一鹤冲天。
噢!那姿势美丽极了,且又迅疾无伦。
在相当高度时他又一个拧身疾转直下,好像从苍穹坠不来的,一颗陨星,眨眼间飘落在二老眼前。
不是俞佩玉还有谁。
他飘落地面时依旧气定神闲,好像刚才施展神功时竟还未耗费他十分之一的功力。
东郭先生笑歪了嘴,好像他颔下的那把大胡子,每一根也都在笑。
俞佩玉噗咚一声跪下。
“多谢前辈成全。”
东郭先生一把将他拉起,并将笑容起:“你小子什么时候拜磕头虫为师的?”
俞佩玉道:“前辈传授“无相神功”,当此一拜又有何妨。”
东郭先生寒着脸说:“你小子少想跟我老人家拉关系,“报恩牌”换“无相神功”,我们从今後两不相欠,所以根本不需要你道什么谢。”
俞佩玉道:“话虽如此,但……”
东郭先生道:“少来婆婆妈妈的,你小子练功头尾整整四天,你可晓得这四天当中发生什么惊人变化嘛?”
俞佩玉摇头说:“晚辈不晓得。”
东郭先生道:“我说出来你会以为我丑表功,问我二弟去。”
东郭高不等俞佩玉开口,便将这数天来的一切经过告诉了他。
俞佩玉除了连声道谢外,对朱泪儿被姬悲情押为人质十分担心,何况又是被灵鬼看管,急声道:“我想现在就去找姬悲情算帐。”
东郭先生叹道:“忙什么,明天动身刚好赶上约会,你现在“无相神功”刚成,最少也得要休息一天。”
俞佩玉眉头轻轻皱:“可是……”
东郭高插口道:“朱泪儿在约会以前是不会受到伤害的,我兄长说得对,你是应该休息一天。”
俞佩玉虽然心急如焚,但现在也只有忍耐。
突听“咪”的一声,一条黑影像箭也似的窜进东郭高怀中,正是将朱泪儿引来此地的那只黑猫。
东郭高含笑抚了抚地身上油亮亮的黑毛,说:“猫咪,昨夜你躲到哪里去了呢?”
黑猫眯着眼睛朝他叫了两声,好像受了委届的孩子,偎在慈母怀里诉告。
口口口
阴霾四布,月黑风高。
那本来就是一座荒凉的山,现在灰黑色浓云笼罩下,而在荒凉中又透着阴森,并散发着一派恐怖格调。
一阵阵的狂风呼啸而过,更将这里制造了肃杀气氛,令人不寒而栗。
山腰处有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下面是一口地洞,洞口被大青石密密的盖着。
洞内亮着一盏青惨惨的油灯,太怪了,恐怕世上只有这一盏油灯,是发出如此青惨灯光洞壁一角有张石榻,在青森森的灯光不可以看到上面躺着一位少女,正是朱泪儿。
从昨天晚上起,朱泪儿就被关在这石洞里。
短短一天时光,朱泪儿憔悴多了,对她精神打击最重的,就是她感到自己正陷落在灵鬼手中。
噢!那杀不死的怪物。
当朱泪儿一想到那张永远带着笑容的脸庞时,更会感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还算好,灵鬼自将她关进这里便隐去了,这对朱泪儿的恐怖心情减轻很多。
朱泪儿曾作逃离这口地洞的打算,但是迄今没有发现可能性,她忽然想到了死,人类在感到绝望,同时又受不住严重的精神打击时,常常会想到从这条路上以求解脱。
尤其朱泪儿的良心,现正感到异常的不安,因为她自己太不小心,早就在中途被姬悲情盯悄而不自觉,等於引导她去杀害俞佩玉。
俞公子的情况究竟怎么样了呢?
这在她心中是一项很大的疑问,但她认为是凶多吉少的,姬悲情、姬苦情、俞放鹤,这些都是功高莫测的古怪人物,何况再加上那样多的武林高手。
朱泪儿一想到这里就感柔肠寸断,因为她不但没有帮上俞公子的忙,反而害了他。
朱泪儿很後悔,懊悔为什么不在沿途多加小心,否则便不会形成如此恶劣的局面。
可是懊悔又有什么用呢?
世上很多事情是必须要事先防范的,後悔,解决下了任何问题,也挽回不了任何过失:“死,你应该马上就死,纵然俞公子安然无恙,你也不会再有面目见他。”
朱泪儿心里这样想着,甚至连多活一刻勇气也没有。
她愈想愈痛心,独自躺在石榻上开始哭泣,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过了一会,她突然将哭泣止住,翻身坐了起来。
她的两只眸子在发直,神光涣散,好像刚刚得了一场大病。
终於,她立定了必死的决心,低头就朝洞壁上飞身猛撞。
石壁朱经人工磨饰,凹凸不平,尖突处密集的像犬牙交错,像朱泪儿这样飞身猛撞一定是绝无幸理的。
说时迟那时快
噗!
朱泪儿一头撞得正着,虽然被撞的是一个冰冷物体,但并不硬,好像是撞在薄冰上面。
朱泪儿有点惊异,缓缓扬起脸来……
我的天。
她又看到那白森森,而又始终露着笑容的脸,这一头竟是撞在灵鬼的肚子上。
灵鬼还是那身装束,紧身黑长衣,血红腰带,斜挂弯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阴森鬼气,在青惨惨的灯光下看到他尤觉可怖。
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朱泪儿的整个灵魂都要飞出躯壳,惊恐的尖叫着,翻身扑回石榻。
朱泪儿捂住脸不敢再看,但洞内一点声息也没有。
她有点觉得奇怪,硬着头皮从指缝中眯眼一瞧……
一点碍眼的东西也没有,更何况那可怕的怪物。
朱泪儿以为刚才发生的是幻觉,她一死谢罪的主意是拿定了,狠着心肠二次腾身,又朝石壁上一头冲去。
照旧——她碰上的仍旧是那类似薄冰的物体,当扬脸时又看到灵鬼朝她微笑。
这一次所不同的是灵鬼开了口:“灵鬼是最怕死的,所以也不希望别人死,尤其是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
朱泪儿壮着胆量将脸一扬:“刚才你分明不在洞内,你是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
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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