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相濡听到商以沫在身旁一声惊叫,转头道:“紫紫,别抽疯。”话音刚落,余光便瞥见她裙摆处的一滩血迹。
他身子顿了顿,确定商以沫除了裙摆处被喷了一口管家的血没有任何事,这才蹲下身,给地上的管家把脉。
赵大爷这时也回过神来了,双手遮住眼睛,全身都在颤抖着:“是那只妖,一定是那只妖在这里留下了诅咒,害死了我的管家!”
兰相濡道:“管家只是惊吓过度暂时晕过去了。”
商以沫撇了撇嘴,幸亏他晕过去的地方是在草地上,不然往水泥地上那么一倒,搞不定就撞出个脑震荡了。
再说了,怎么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
抬眼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这管家究竟看到了还是听到了什么,竟被吓成这个样子!
兰相濡在原地检查着白墙内符咒的咒文,赵大爷则是带着管家进了内院休息。
商以沫猫着腰,第一时间溜进了一旁的内阁,偷偷摸摸的翻箱倒柜着,鬼鬼祟祟的东看西看。
就连兰相濡走进内阁盯着她看了许久,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有人。
商以沫口里不停的碎碎念着:“衣柜倒是有几个,怎么连件小号的衣袍也没有!差劲!负分!”
兰相濡看着商以沫不停的在几个衣柜前走来走去,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在找什么?”
商以沫身子一震,惊吓的拍了拍心肝儿,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作:“我能穿的下的衣服。”
兰相濡斜斜的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我觉得这个房间应该翻不出你能穿的下的衣服。”
商以沫手一僵,转头道:“为什么?”
兰相濡道:“我记得这个房间好似是周管家的。”
商以沫眨眨眼,脑中自动闪出管家的身高和体形……
管家的身高大约高出她两个头左右,体形略显肥胖,而且穿衣风格极度老化,她若是拿他的衣服穿在身上……
画面太美她不敢看。
兰相濡见她的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苍蝇似得,犹豫的问道:“不如你先换上我的外袍?”
商以沫僵硬着脖颈慢慢的转头,转头,好似还能听到脖子发出的咔咔声:“你的……?”
兰相濡猛然沉了脸:“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不要后悔!”
商以沫心神俱伤,神态凄婉:“殿下,我敢拒绝么?”
每当某殿下说出“不要后悔”四个字,她总是觉得有诈!
这次死也不要拒绝的那么快了!
兰相濡见商以沫那副不死不活的神情,原本想说的话一下子梗在喉咙里,他还是别再刺激她的好!
今日天气甚好,适合做些运动,活络筋骨!
商以沫突然挺胸抬头,凶神恶煞的走到兰相濡的眼前,伸手就去解他的腰带。
兰相濡吓得连忙打落她的手,身影一闪,躲到了窗口旁,惊骇莫名道:“你,你干嘛!”
商以沫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然是解你的外袍给我穿了。”
兰相濡显然没有预料到商以沫也有脸皮如此厚的时候,嘴角抖了抖:“等等换下来给你。”
商以沫拢袖暗笑,然后抬头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我以为殿下是打算让我‘自力更生’呢,看样子是我理解错了。”
兰相濡抬手撑头,很是虚弱。
商以沫站在茶桌旁,双手叉腰,气势逼人:“殿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快把你的衣袍给我!”
哈!
——哈哈哈!
她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明啦!
“小草”也有出头之日啦!
兰相濡幽幽一声叹息,面皮抽动着解开了腰带……
突然之间手一顿,抬头……
商以沫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他看。
“你那什么表情?”
商以沫回过神,很是镇定的道:“嗯,就是受了点刺激,然后在思考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商以沫状似无意的抬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干笑道:“殿下还是不要听的好。”
兰相濡温和的浅笑,挑眉道:“无妨,你尽管说便是。”
商以沫清咳了一声,正色道:“殿下脱了外袍后,是不是就裸/体了!”
兰相濡面色僵了一瞬,背过了身去。
负在身后的一双手,骨骼清奇,莹白如玉。
商以沫耸了耸肩:“所以我才说还是别听的好嘛。”
兰相濡背着身,顶着背后灼灼的目光,缓慢的松下了腰带,脱下了外袍,然后淡定的转过身将自己的外袍递交到了商以沫的手里。
商以沫猛然之间抬头,却在那瞬间望进了他的眼眸里,漆黑的眼珠深邃的宛如一轮漆黑的月,冷而柔。
神秘与温暖,那么的恰到好处!
兰相濡眼中慢慢的凝聚起了名为促狭的笑意,商以沫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眼巴巴的盯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
眼珠动了动,尴尬的抬手挽了挽发,然后挑着眉头调侃道:“真可惜,看不到美男脱衣秀了,脱了一件跟没脱似得!”
墨色的长衫下竟然还穿了一件像是外袍的墨色单衣,只是外边的长衫的下摆处绣着几朵内敛的兰花,而单衣上没有。
兰相濡骨节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桌面,唇角一勾,露出了一个无声的诡笑:“紫紫……你当真想要看一看我的身体?”
商以沫笑容一僵,心上噗通一跳,然后急忙摇手:“不不不,敬谢不敏,敬谢不敏。”
兰相濡紧上一步,笑容越发的高深莫测:“方才你不是觉得没看到很遗憾嘛?”
商以沫忙退了两步,挤出一坨干笑:“不不不,殿下,您一定是眼花了。”
兰相濡见她一副作势就要跪下来投降的虚招,挑眉冷哼道:“机会只有一次,下次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商以沫欲哭无泪,她怎么总是喜欢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儿呢!
腹黑这种绝活儿,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金刚不坏啊!
商以沫站在原地想了想,稳了稳心肝儿,拿起兰相濡的外袍便往自己的身上套。
兰相濡指尖微抖:“你就当着我的面直接换衣服?”这女人到底有没有一点羞耻心的?
商以沫头也不回的道:“你不也当着我的面直接把衣服脱了?”
兰相濡无语了一阵:“我里边还有衣服。”
商以沫立马回道:“难道我里边就没衣服了吗?”难道他们都认为对方只穿了一件外袍不成!
兰相濡欲言又止,目光闪了闪,然后到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她那算是什么衣服?肚兜儿也算?
喝喝凉水,散火,散火!
商以沫很是快速的脱下她的那件染了一滩周管家的血的纱衣,琢磨起到底怎么穿殿下的这件外袍才不会显得特别庞大!
最后没办法,只好拿起剪刀剪下了一段下摆,再系紧了腰带,这才刚好套进了她娇小的身躯,但是领口处依旧宽大。
兰相濡坐在桌旁,撑着头痛心疾首道:“好好的一件衣袍,就这么毁了!”
商以沫龇牙道:“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很*倜傥、气宇轩昂!”原地转了一个圈,露出了一个风情万种的笑。
兰相濡握拳抵唇,低笑道:“其实吧,现在我觉得你穿周管家的衣服,可能也挺好看的。”
商以沫一脸的莫名其妙:“为什么?”问完之后,在心里抽了自己无数个巴掌。
这都回问的什么问题,明显就是往某殿下的坑里跳么!
兰相濡果然不负商以沫所望,当真没说出一句好话来:“你不太适合女扮男装。”
商以沫立马又问道:“为什么?”然后在心里又默默的抽了自己一耳光!
让你接的快!
兰相濡微笑道:“一眼就能认出来,没意思。”
商以沫:“……”
2、
回想起第一次遇上幽灵的场景,商以沫突然弯了眼眸,刚认识幽灵的第一个百年,幽灵幼稚的就像三岁的小孩儿。
甚至连男女都分不清!
又想起她拔光了姬晏头发的那晚,幽灵待在她莲心中笑的不停,害的她胆颤心惊的过了好一段日子。
导致的结果就是每次路过死灵山都是绕着道走的,生怕被姬晏报复……
……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幽灵确实生了一副好皮相。
兰相濡的性子虽与幽灵相差了不少,但他们有一双极其神似的眼睛,那双桃花眸皆是幽深、犹如无底洞一般的神秘。
幽灵显形时、尤其是嘴角噙着笑意的时候,有种很生动的清俊与慵懒。
而兰相濡唇畔则总是挂着似笑非笑、无形中带着一股蛊惑人的妖媚感。
隔了许久,兰相濡都没有说话,沉默的看着商以沫呆立在原地发呆,她还真是不分场合,什么时候都能陷入这种精神高度集中的……
发呆……
兰相濡走到她眼前,挥了挥手:“回神了,白痴莲花精!”
商以沫抿唇,突然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恶狠狠道:“你令堂的!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记忆啊啊啊啊啊——”
兰相濡一怔,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然后猛烈的咳嗽起来。
商以沫一惊,突然松开了手。
兰相濡控诉道:“你这已经不是谋杀了,是明杀!明杀!”
看着他一张苍白的脸此刻脸颊旁略略升起了两朵红云,商以沫私下认为,还是挺好看的……
面上却露出一副忧心焦急的神态:“没事儿吧?”
兰相濡却是皱眉,突然道:“拉拉衣领。”
商以沫嘟嘴,迷茫的看着他。
兰相濡提醒道:“肩都要露出来了。”
商以沫眼突然一直,伸手拉衣裳,一时之间找不到合适的表情来解读她此刻复杂的心情。
这衣服不管怎么修,给她穿果然还是太大了啊。
兰相濡见她是拉也不好,不拉也不好的僵硬在原地,只好念了净衣术将她衣裙处理干净。
省了她*外泄,他看着不舒服。
商以沫见此,诧异的眨眨眼睛:“净衣术竟然有用!”她方才明明也念了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