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伤得遍体鳞伤，所以现在的她不得不以一种极端的方式保护自己。
可这种保护却是一把双刃剑，在伤害了龙煜泽的同时，也狠狠的刺痛了她自己的心。
她清楚的感觉到，龙煜泽那扣住她身体的手臂，力量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彻底自她肩上滑落。
他双眸中弥漫着浓浓的忧伤，悲痛的问道：“晨儿，我真的如此不值得被你再信任吗？哪怕……哪怕只一次！”
第一百八十章 若我不是一国之君呢？
信任？在经过了那么多事之后，叫她还如何去相信？如何还有勇气去相信？
“煜泽，不是我不愿相信，而是……而是我已经没有再去相信的能力了！”
的确，对人心而言，可怕的不是怀疑，而是彻底失去了去信任、去爱的能力。
情绪消沉的龙煜泽突然指天发誓：“晨儿，相信我，这一次，我定然会以自己的性命守护你！”
他要挽回，要不惜一切的挽回！
他要让慕晨重新爱上自己，哪怕无所不用其极！
慕晨被那种疲惫的无奈感纠结着：“煜泽……”
龙煜泽迅速将修长的手指按在她娇柔的双唇上：“什么都不必再说，更不要再动摇我的决心！”
他不想再自她口中听到任何让他备感无力，让他毫无信心的话，现在的他只想依自己的意愿，只想依自己的决心一直继续下去。
慕晨拂掉他的手指，依旧保持着心平气和的姿态：“太医说过，我此生恐难再受孕，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龙煜泽像个任性的孩子般，将头转开：“此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不必再重复！”
“你是问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慕晨沮丧的垂下头：“意味着我此生不会再有孩子，没有资格再做一个母亲！”
“难又如何？！”
管她能不能再生孩子，这与他爱她有何关系？她为什么一定要将毫不相干的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哭笑不得的慕晨突然发现，对于男人的孩子气，她真的是毫无办法：“就是说，即便我们能够重新在一起，我也不过是一个无法生育的皇后，而你会成为一个没有子嗣的皇上！”
“我不在乎！”
又来了！又是我不在乎！从水镜昊到龙煜泽，他们每个人都在强调我不在乎这四个字，可是现实却由不得他们自己选择，他们的身份由不得他们不在乎！
慕晨冷冷道：“好吧，就算你不在乎，太后呢？她会不在乎吗？发源地的那些长老们呢？他们会不在乎吗？四大家族呢？他们会不在乎吗？朝臣们呢？他们会不在乎吗？还有……”
“够了！”他沉声打断她，降低自己的高度，确保她可以与自己的双眸对视，坚定的再次重复：“你听着，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重新开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别人的想法、别人的立场，他再也不想去考虑，再也不想去顾忌了。
慕晨压抑着心底的悲伤，柔声安慰道：“你冷静一点好不好？你怎么能不在乎呢？你的身份由不得你只考虑自己！你要对龙国负责，要对天下臣民负责！”
龙煜泽坚定的眼神中透着义无反顾的决绝，沉声问道：“若我不是一国之君，还需要对他们负责吗？”
闻言，慕晨大惊：“你说什么？”
龙煜泽平静的道出经过深思熟虑后的答案：“若朝臣们反对，我大可以不做这个皇帝，退位让贤！”
慕晨惊恐的甩开他紧握住自己的双手：“你在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可以如此不负责任？”
自古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从再次见到慕晨的那一天开始，他便知道自己迟早要面对这样的选择，所以他的心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选择了自己所想要的。
龙煜泽望向愤怒中慕晨的眼神异常的柔和：“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在边关那一望无际的草原生活终老，如今有我陪着你一起实现心愿难道不好吗？”
“你……”
她曾经的确希望能与他一起，在自由又没有束缚的草原一起生活，可他是身系天下的一国之君，怎么能做出如此草率不负责任的决定？
而且，若是他不做皇帝了，那么为了他的皇位，为了他的社稷，她的大哥司徒羽赌上性命保全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整个司徒族为此付出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她的出生、她的使命……还有那个为此来不及看到这个世界的孩子，一切岂不都是徒劳吗？
龙煜泽丝毫不在意她的怒气，依旧平静道：“现在边关平静、国势稳定，所以就算换国君，亦不会让国家时局动荡，更何况还有昊和羽这两个左膀右臂……”龙煜泽略一停顿，坚定的道出了自己的决定：“当然，还有水镜长老、钟离将军和睿王爷辅佐，所以我相信，煜澈定然会将这个国家治理的比我更好！”
他的惊人决定真是一波接一波，根本不给慕晨任何喘息消化的机会：“你……你是说，要将皇位让给哥？”
龙煜泽微笑着点点头，面露缅怀之色：“其实在众皇子中，先帝最为钟爱的就是煜澈，而且朝中有不少大臣亦曾力主立他为太子……”
龙煜泽宠溺的伸手轻捏了下她的脸颊：“煜澈的确是个天纵奇才，短短几年功夫，就将曾经贫瘠又战乱不休的月国治理得国泰民安，如此治国之才，皇位理应由他来继承！”
其实，龙煜澈的雄才大略她不是不清楚，只是她更清楚，他对那高高在上的皇位根本不在乎！更何况，对龙煜澈而言，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的兄弟情谊，就算为了这份情谊，他也断然不会接受的。
“你打消这个念头吧！哥对你的皇位没兴趣，也绝对不会接受的！”
龙煜泽依旧微笑着肯定的回应她：“他会接受的！”
慕晨有一种掉入他陷阱中的感觉，冷冷道：“随便你！你要怎么做都与我无关！”
龙煜泽突然将她扑倒在大床上，紧紧抱住她，感受着她的体温，温柔的声音像是要将她心底最后那一点冰封彻底消融一般：“晨儿，这个世上除了你，其它所有的一切我都不在乎，我只想要你，你明白吗？”
许久的沉默后，慕晨缓缓开口：“上天还会给我们再在一起的机会吗？”
第一百八十一章 来世，你还会找到我吗？
她的世界中，早已没有未来……
******************
因感应到龙鳞石所释放灵力的司徒羽在宫门刚开之时便赶到了静月宫中。
龙煜澈的寝宫内，小翠将在听雨轩中偶遇龙煜泽之事坦白说出。毕竟于她而言，司徒家才是她效忠的对象，之所以为龙国竭尽所能，也是因为司徒家的缘故。因此，对于司徒羽，她从来都没有任何隐瞒。
司徒羽神情疑惑：“难道昨夜龙鳞石所释放的灵力与晨儿有关？”
已清醒，但面色依旧惨白如纸的龙煜澈肯定了他的疑惑：“难怪今日我为晨儿医治时，发现她体内俱已断裂的经脉竟然有了被重新续起的迹象！”
在他清醒后为慕晨医治时竟然发现自己治愈灵力的消耗量较平日减少了很多，如今联系司徒羽感应到龙鳞石的力量，他心中自然是豁然开朗。
司徒羽亦是心知肚明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却不知该如何对龙煜澈言明。
似是看出了他有难言之隐，龙煜澈浅笑着问道：“羽，你是有话跟我说吧！”
“煜澈，你此番来京都，定是想迫使煜泽让他以龙鳞石之力救治晨儿吧！”
龙煜澈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他的计划、他的目的都瞒不过司徒羽。
司徒羽见他不否认，沉声问道：“擅用龙鳞石的风险有多大，身为龙国皇族，你应该比任何都清楚！”
龙煜澈长叹一口气，直言不讳的坦诚：“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一直拖延至今……”
一个是他的兄长，一个是他的至爱，难道一定要从中做出选择吗？
天，仍未放亮，黎明前的黑暗是最难熬的，如今看来这句话果然是至理名言！
*******************
龙国近来似是进入了梅雨季节，每天都阴雨连绵。
不过慕晨是极喜（炫书…提供下载）欢这种天气的，曾经无论是阴雨连绵的夏日还是漫天飞雪的寒冬，都是她极为终爱的。
本在龙煜澈怀中昏昏欲睡的慕晨突然开口问道：“郑志豪、龙煜澈，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龙煜澈宠溺的捏着她精致的鼻子左右晃晃：“你说呢？”
其实，她当然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只是心中有很多未解的疑惑，她从来曾问过，龙煜澈亦从来不曾提过。
慕晨突然话题一转：“志豪哥，如果真有来世的话，我还可以再找到你吗？”
龙煜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怀中的人儿抱得更紧了：“当然可以！生生世世，我都会在湖边等你！”
龙煜澈所说的当然是留给他们最美好忘记的那片湖，而不是皇宫中那死寂的幽然湖。
慕晨依在他的怀中，片刻都不舍得离开：“若是我找不到呢？”
“没关系，我会找到你！”
慕晨仰起俏脸：“就像这一世一样吗？”
“嗯，就像这一世一样！无论我身在哪里，都会如这一世般，冲破空间的阻隔找到你！”
慕晨轻声的确认：“还会像这一世般舍弃一切守护我吗？”
“对，还会如这一世般舍弃一切守护你！”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告诉慕晨，他是那么的深爱着她。
从前不说，是因为出于责任，出于使命；
现在不说，是因为不想给她负担。
他知道，她爱过他，在那段漫长又美好的青葱岁月中。只是，他错过了！
如今，她心中爱的是另一个男人，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承认，那个男人一直在她心中，不曾离开过。
所以，他只想以兄长的身份默默爱她、守护着她。
其实上天已待他不薄，慕晨最美好的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