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个村子。你错了,火是我放的!其实那天,庄主一直跟着你到镇上,也只比你早一步回到村子。他到的时候,村子已经被我烧了。”
“那他为什么……”我已在哽咽,无法完整地说完一句话。我的心如被荆棘勒住,疼痛随着续流遍全身。我真的是什么也不懂!我恨他?我真的了解什么是恨吗?的确,我没有资格,我是没有资格喜(…提供下载)欢他,一切都没有改变。
雪放捏起我的下巴,看着眼泪滴滴落下:“你哭了?不觉得很虚伪吗!庄主是知道以后的日子太危险,才希望你别对他放太多感情!那又如何?他不是一样想着要确保你的安全,让你留在宣州!”她忽而啼笑皆非,“庄主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他行事一向果断、疾如闪电,如今竟为了你这样一个女人,变得犹豫、瞻前顾后!”
“他……在哪里?”我突然见他,哪怕偷偷看他一眼,“他现在在哪儿?”
“长安。”雪放毫无隐瞒,“你想去找他吗?劝你还是算了!”
“他去做什么!”我隐隐有些不安,以他的处境,绝对不能前往帝王之都。
“自是带着那韦云笙去邀功了。”雪放如实回答,站起身往外走,“接下来的事,你就不用管了,乖乖留在这里就好。”
我如何能安心留在这里,因为我担心:“他……他会死的!”
“寸心噬,是吗?”雪放的语气似乎不在意,“你若是了解他,就不该说这话!不管是寸心噬还是其他的……他都不会在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说完,她拉开房门就要离去。
“慢着!”我心里还有其他疑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到这个时候,你还关心其他人!”雪放说得很讽刺,“我就说你虚伪,什么眼泪,什么担忧,全是假的!才这么一会儿,你就想别的男人了!”
“请你告诉我,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友情与爱情,孰轻孰重,我是不知道,至少对我而言,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
到最后,雪放还是告诉了我:“袭阳技不如人,受了重伤,不过,那矮个子把他救走了。”
“一米七?”我对陆川生的自保和逃命能力还是认可的,于是稍有放心。
“我走了。”雪放走出房间,准备扣上房门。
“谢谢。”我觉得自己理当道谢,如果不是她说出真相,我可能就会带着恨意过一辈子,也可能错过一个人,“谢谢你告诉我。”雪放没有回应,关门便走。
长安,温柔华贵的长安,我想要去往那里。还不知该如何启程,就想象着重逢的场景。本已无颜见他,但他为我选择了孤独,选择了独自承受,我很难再为自卑找寻任何借口。所以,我真的很想见到他,想在他面前安定,想在他面前尽情流泪,想在他面前说一句:“对不起。”
☆、伺机离宣城
那日以后,雪放在醉红拢翠阁留下,顺便住在我隔壁的房间,日夜监视。秦娘很少再出现,倒是小月仍是天天给我送药。这几日,我已渐生无望之感,不知容珞是否到了长安,也不知袭阳与陆川生下落如何。
临近午时,小月照常为我送药,但我见她神色有异。进门前后皆是左顾右盼,待把汤药送到面前,我才发觉今天的药味不如往日浓烈,接过而饮下,彻底肯定了汤药的异常:“小月,这药怎么……”
小月又朝门外看去,确定无人附耳,这才轻声对我说:“小姐,是我把药给换了。这药的气味跟之前的差不多,他们应该不会起疑。”
“小月,你……”我不敢相信这世上竟然有如此有情有义之人,我与她交情非深,若要说情谊,也是这副身体从前的主人留下的,“你上次偷送布条给我,这回又是换药,要是被秦娘或者雪放发现,你会没命的!”
“没关系的。”小月笑着摇头,跪坐着握紧我的手,“小姐,你一直对小月很好,小月的命都是你的。何况小月知道,小姐喜(…提供下载)欢容先生。而且,那天雪放姑娘与小姐的对话,小月也都听见了。”
我该如何回答?对她好的人,并不是我,而是之前的苏小阙:“小月,你听着,我不是……”还未说完,小月便将我的话打断。
“小姐要去长安找容先生。”小月的眼睛水灵而清澈,竟是单纯的真诚,只看着我,“小月一定会帮小姐的。五天,只要五天。”
“小月,你听我说。”我不想要任何人为我牺牲,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人陷入险境。若说容珞救我是因为在乎,那小月的付出又算是什么?她是为了谁?我并不是她要维护的那个人,“如果……我不是你的小姐,你会怎么样?”
“小姐就是小姐呀。”小月奠真是无法理解我话中含义。
“我是说,我不是以前的苏小阙,你明白吗?”
“我明白。”小月认真点头,“虽然那天以后,小姐像是变了个人,但还是小姐呀,是我从小就很喜(…提供下载)欢的小姐呀。”
“我……我不是……”瞬间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却无从解释。
“小姐别再想了,先歇着吧。”小月松开我的手,收拾好药碗,走到门口,回过头对我一笑,是一种真实的温婉。
愧疚与不安延续到第遂夜里,体力已恢复正常的我正要睡下,以准备明天的事。在我吹灭烛火的一瞬,房门被打开:“小姐,是我。”
“小月!”我连忙取出火折子,打算点亮蜡烛,却被小月按住。
“小姐,别动!”小月忽然塞给我一个包袱,“快把里面的衣服换上。”
“怎么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小月就开始解我衣带。
她飞快从包里抽出鲜艳的胡人衣裙,有条不紊地帮我穿上,一边说道:“刚才曹参军派人来接我过府,还要我穿上这身衣服。小姐,待会儿你就穿着这身衣服出去,再加上我的纱笠,不会有人怀疑的,这样你就能离开了。”
偷梁换柱?未免也玩得太大。且不说雪放来查房就会使计划败露,即使我随车马出了城,那我又该如何从那个姓曹的那边逃脱呢?
小月看出我的担忧:“小姐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小姐只管上车便是。”
“小月……”
“嗯?”
我说不出一句话,只能拥住小月,重复呢喃着:“谢谢。”
“小月,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给老娘出来!”秦娘的叫喊从楼下传来。
小月推门出去,倚着栏杆朝下喊去:“我在这儿呢!马上就来!“
“你这丫头怎么还没换衣服!还不快去!曹参军的人等着呢!”秦娘的话音是火急火燎,一个劲地催促。
小月退进门来,披上我的衣袍躺到榻上,对我说:“小姐,快走吧,记得要从我房前递子下去,然后右阶下,手不要扶梯。”
这些都是小月的习惯,照此顺序,拢翠阁的姐妹便不会注意:“记下了。”
我按小月所说,低头走下楼梯,秦娘已在右阶下等候。见秦娘伸手过来,我便抬手覆上。只见秦娘瞥了我一眼:“路上小心。”我只管点头,不敢出声,生怕她认出来。
步步小心谨慎,随秦娘走到门庭,一辆古朴华丽的马车已是久候。秦娘为我掀开车帘,扶我上车,忽然按住我的肩膀:“长安路远,保重。”
我猛然回头,秦娘的神情不是从前的谄媚凶恶,而是安详温情。她显然也知晓我与小月的计划,或许,这根本就是她谋划的,小月那么单纯,怎么可能想出这样的办法。她从怀里取出一物埋入我的手心,对我点头:“走吧。”
趁着夜色浓重,我以小月之名离开了醉红拢翠阁。虽然在城门被拦下,但是车夫出示了曹参军的令牌,也是通过了。
奇(提供下载…)怪的是,马车一出城门便飞奔起来,完全是赶路的样子,我早已被震得七荤八素,基本快晕车。当初也曾见过小月坐此马车时的情形,印象中是不紧不慢,今日又是为何?我往窗外看去,马车居然行驶在一条路况很差的荒郊野地之中。若是此路通往那曹参军的住所,断然不会如此糟糕。莫非……这车根本是跑在另一条路上?
“停车!给我停车!”我高声喊着,可那车夫似乎充耳不闻,我竭力扑出车舆,用手臂勒住车夫的脖子,“姐叫你停车呢!”
“小……小阙儿……你……住手……我快……”这熟悉而欠揍的声音是谁?总之,这车夫已喘不过气,赶紧勒马停车,随后大声咳嗽。
我掰过车夫的头,看着他笑嘻嘻的模样,大惊:“一米七!”
“呵呵,是我。”陆川生转过身盘腿坐着,“是不是很意外,很开心啊?”
“是很意外,但开心就……”我才不会在他面前承认我开心得要死,依他的性子,一定会骄傲的,“你先回答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来救你的,我的小阙儿!”陆川生竖起大拇指得意洋洋。
“说实话!”
“呃……好吧。”陆川生的热情再次被我浇灭,“我是昨天找来宣州的,袭阳说,如果你在宣州,那这一切就都是容珞的阴谋。”
袭阳的智慧果真不一般,早在第一次来宣州之时,就已料中:“他说对了。”
陆川生连连摆手:“这倒没什么!我也猜到了!”他见我一脸漠然,于是继续说,“我发现雪放在拢翠阁,不敢轻举妄动。我在后巷闲逛的时候,恰好又被秦娘看见,后来就有了这个计划。借曹参军之名,把你带出来。”话才说完,马上又蹦出一句,“那令牌可是我昨晚偷的,那个守卫森严啊!我跟你说……”
现在的我,全无心情听陆川生废话,只问重点:“袭阳在哪儿?”
“他在御天门养伤。”陆川生想起什么,“那个叶宁呢?”
“他……”我犹豫一阵,淡定回答,“那天他跳下西岭,就再没消息了。”
“是吗?”相信陆川生是不会忘记那天我是为谁而放弃逃命的机会,但他没有多问,“我得先送你走,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