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活下去的希望,正当坠落到快要绝望之时,忽然身子却是一轻!
有一只手伸过来,在腰间用力一托,有了依托的支撑点,提息也有了她的身体重新向上升起,却惊呼着探出手去试图去抓住向相反方向掉落的人。在最后的视线里,她只看到那一袭黑色斗篷的宛如折翅的蝴蝶,朝着万仞的深渊加速下落。
“婆婆!不要啊!”
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撕心裂肺地大呼,“婆婆!”
岁寒和池澄放下子迟,飞快朝着月棠奔来,赶在她扑过去之前一把拉住,月棠匍匐在深渊峭壁边,看着渐渐下落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却什么也无法抓住。
泪水滚滚而落,她重重跌落在桥对面的石板铺地上,剧痛让眼前一片空白。因为过度运了真气,蛊虫开始再也无法压制,在体内剧烈地发作起来,月棠再也忍不住那种撕心裂肺的剧痛,大口鲜血喷涌而出。
却蓦地发现,似乎有一抹熟悉的蓝色身影,跟随自己的步伐,一齐从断壁那头飞掠到这边,一双湛蓝的眼眸,写满自责与焦虑,跟着岁寒一起飞奔过来,月棠却无力再辨别,终于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一切,就此结束,从今以后,再也不存在所谓的夜魔宫……这是昏迷之前,她唯一的念头。
这样,真好。
睡梦之中,总是有什么奋力撕扯、啃噬着月棠的神经,让她在昏迷之中都快要崩溃。
“子迟……不要……子迟……”
眼角挂着泪滴,高烧让她始终恍惚,无法从噩梦之中拔出来。
不断有冷汗从额头滴落,头痛欲裂。
“月棠,月棠……”
是谁?如此深情的呼唤着自己?
“我在,月棠,我在这里。”
是谁?用这么温柔的语气对着自己安抚,让那颗在风雨之中飘摇的心彻底有了安定的方向。
“月棠,你醒一醒,睁开眼睛看看我。”
是谁?如此悲伤,如此心痛,用这样低沉柔和的嗓音在自己耳边低声诉说哀求,让她忍不住想要奋力睁开眼睛。
冰冷的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紧紧交缠,不时有冷却湿润的帕子擦拭滚烫的额头,让月棠忍不住舒服得轻声呻吟。
“子迟……”
浅浅的一身呼唤,却没能逃过子迟的耳朵,终于看到月棠有醒过来的迹象,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搂住昏迷中的人儿。
“月棠,我在!”
酸涩的眼睛,缓缓地睁开,那么吃力,突然而来的光线是那么刺眼,让她差点再度流下泪滴,艰难地抬起手想要遮挡。
子迟看到月棠翕动的眼皮,满心欢喜,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落地,顾不得自己重伤在身,紧紧抱起月棠,将她搂入自己怀抱之中。
下巴抵着月棠的额头,轻声安慰。
“我在这里,我永远都在这里。”
仿佛有了安心的保证,月棠轻轻颔首,慢慢抬起头,看向子迟,眼前仍旧有些迷茫,看不太真切他的表情,却是看清了他墨色的眼眸,一如既往的深邃,却沾染了憔悴的味道,反而平添几分忧伤的美感。
“我……”
张口有些困难,月棠觉得喉咙干涩,说话嘶哑,本是想要询问自己身处何地,却被子迟滚烫的唇,彻底封锁了所有语言。
没有任何迟疑,子迟坚定俯首低头,寻找她略微干涩的嘴唇,坚定而温柔地吻了下去。
番外卷 一百九十七 突变
一百九十七 突变
子迟的吻,仿佛带着一种魔力,从唇齿依偎之间,传递过去无尽力量。
月棠在那灼热的深吻中辗转起伏,沉浸不可自拔。
颤抖的睫毛犹如一只栖息的蝶,缓缓眯起眼睛,心底浮起一丝愉悦的幸福喟叹。
“棠儿,不要离开我!”
只是短暂的抽离,子迟的声音里,居然带着祈求的味道,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子迟,用这种她从未听过的口吻对着自己低声哀求,深深刺痛了月棠的心。
微微有些错愕,月棠惨白着一张脸,仰头看向子迟。
子迟轻轻啄了一口她的唇,额头抵着月棠,墨色的双眸静静地凝视着他,浓浓的情意流露出来,灼烫了月棠的心。
“我……”,她轻轻开口,还想要解释几句什么,却被子迟蓦地伸出手指,制作了她的话。
“在魔宫的时候,你和傅镇云的话,我都听到了。”
脸上有着痛苦与挣扎之色,显然是已经在脑海里思索了许久,这才下定主意,一次问个清楚。
月棠的脸白了白,子迟慢慢放开她,双手握住她瘦弱单薄的双肩,俊颜上写满严肃。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3uww'”
一字一句,问得很吃力,在月棠昏迷的这几天内,他想了很多很多,从他们见面开始,点点滴滴,字字句句,都折磨着他一颗无比困惑的心。
傅镇云说,他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的,到底是哪里?
月棠是他盼望多年的人,是那个有希望帮助他回去原本地方的人,他说自己是……穿越?
种种困惑盘旋在心里,他一点都听不明白,可是经过这几天的思索,起码他明白了一件事:月棠和傅镇云,或许根本就是原本看起来的模样,他们……好像根本不属于这个地方。
当月棠还是月聆音的时候,当她曾经自称林无念的时候,种种言行举止,都异于常人,她唱过的歌,跳过的舞都是和平常歌姬不一样的,而且,是那种从未听过的特别。
“你,真的想要知道?”
月棠咬着下唇,只要紧张她就会这样,子迟看着她,心中一沉,料想自己猜测不错,却依旧轻轻点了点头。
“想!”
醇厚的嗓音带着轻微的颤抖,口吻却是坚定无比,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此事弄个明白。
月棠坐起身子,子迟连忙扶着她慢慢靠回塌上,在她身后放置一块软垫,又为月棠轻轻盖上薄被,尽量让她能舒服一些。
月棠抬眼看着她,心里也有些忐忑和紧张,七上八下的,很没有底,到底,他能不能接受自己不是真正百里小姐这个事实?
能不能接受,自己根本不属于这里的事实?
此时的皇宫里,却正因为裴彦卿的一封奏折,乱到天翻地覆。
太子与端王勾结北燕联合崇康的罪名坐实,与之相勾结的原因不过就是希望早日扶助太子登基,万俟子照身为端王,在背后操控,与太子共享江山社稷。
哪里知道,裴彦卿和子迟早已发现他们的计谋,所以才由裴彦卿亲自出发去边疆,一方面,是为了尽快结束战事,而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揭发他们的阴谋。
鸿煊帝怒不可竭,气得浑身都在颤抖,大殿之下跪着的太子与万俟子照,看到鸿煊帝铁青的脸色,心中暗道不妙。
“好啊!你们可真是朕的好儿子!”
怒气冲天,将奏折狠狠扔下,砸在太子的脸上,大殿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气氛凝固到僵持。
万俟子昂胆战心惊地捡起地上的奏折,万俟子照硬着头皮凑过来,顿时,二人齐齐煞白了脸。
“朕真是没有想到,堂堂扶沧的太子与王爷,居然会和敌军勾结到一起,狼狈为奸,祸害我朝将领!”
太子与端王都是满心绝望,眼看东窗事发,二人都是满心的绝望,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来人,传朕旨意,即日起,废了太子与端王爵位,发配边疆充军,钦此!”
也是怒极攻心,鸿煊帝下达最为严厉的惩罚,说罢,不顾太子与端王苦苦求饶,愤然拂袖而去。
子迟深深凝望着月棠,脸色还有些苍白,眸子里盛满不确定和担忧,静静地看着自己,仿佛是等待宣判。
半晌,子迟艰难出声:“那么你,还、打算回去吗?”
心口重重一击,他问得是那么的艰难和吃力,他知道,月棠孤身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肯定是特别寂寞和孤寂的,而自己这个傻蛋,先前百般欺负,从未好好照顾过她。
如今,当他真正想要好好疼爱她,宠爱她一生一世的时候,她却可以离开了。
而且,是永远离开自己身边,再也消失不见了。
月棠的嘴唇翕动了几下,不置可否地看着子迟,心间刺痛,却又无法立即回绝。
子迟猛地站起身,深深呼吸几口,努力平复自己内心的激动。
月棠现在是病人,不可以对着她发火,可是她居然还在犹豫,该死地考虑着永远离开自己!
怎能让他不心痛?怎能让他不生气!
“子迟,我……”
月棠想要跟他解释,其实发自心底的情感告诉她,自己也没有那么想要回去,回到现代,再做那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也不愿意。
只是想到永远留在这里,将自己的一生一世都交付给眼前这个人,她还是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慌。
他是王爷,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若是有朝一日,他有幸继承大统,那么自己呢?
能容忍他娶三妻四妾回来为他增添子嗣,能容忍他不再属于自己,成为独一无二的那个人么?
“王爷,不好了!”
正当二人还在僵持着,岁寒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顾不得月棠尚在病中,直接推门而入。
子迟本来就心情不好,如此一来,更加不悦了,皱起浓眉冷声:“怎么了?”
岁寒气喘吁吁,显然是刚才接到消息。
“太子与端王事情败露,皇上大怒之下,废了太子和端王,现在朝野大乱,人人都传皇上要立您为储君!”
番外卷 一百九十八 海角天涯(大结局)
一百九十八 海角天涯(大结局)
“啪”地一声脆响,震惊了子迟与岁寒,诧异扭过头去,却是靠在床榻上的月棠失手打碎了药碗,脸色惨白地呆立在那里,眼中满是惶恐。
子迟心痛地奔了过去,仔细检查,幸好没有伤到她,却发现月棠的脸色愈加难看起来。
“你要做太子么?”
刚才岁寒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太子和端王原来就是奸细,如今二人阴谋未成,反倒间接地推促了子迟一把,原本皇帝对他就格外疼爱,眼下看情况而言,立子迟为储君,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死死攥住子迟的衣袖,月棠有些激动。
“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