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绝不含糊。
千夏躲在密室入口,叹为观止的窥视万贵妃胸前的双峰——这里不似唐朝,女子可以穿裹胸见人,千夏不由得极不厚道地腹诽,这万贵妃该不会塞了什么撑起来的吧。
她双眼哭得跟桃杏一样,已经十分委屈,谁知一夜未眠,万贵妃一大清早便率御林军来踢馆。
万贵妃数落了一堆。什么秽乱宫闱,监守自盗,竟然随意领人入宫,且故意隐瞒,不知是否是刺客等等——凡千夏能想到的她都提了,千夏还没想到的,她也罗列了出来。
原见众人搜不到密道入口,千夏还庆幸这皇帝对谁都一视同仁,留了一手。
谁知,万贵妃果真心狠手辣,竟然提出要砍下清漪双手双脚塞入瓮缸。
千夏不得不现身自首了。
结果出人意表的,万贵妃不但有力证明了自己并非胸大无脑的,还一不小心证明过头了。
“狗奴才,竟妄想蒙骗本宫,这里随便哪个侍女不比你漂亮,皇十子岂会看上你?别以为换上一件宫外的衣服,本宫就查不出你了……去,将名册带来……从御膳房,浣衣院找起……”
“……”
千夏欲哭无泪,在一连串的打击下,倒也越挫越勇,神经越发强健。
万贵妃坐在椅子上享受侍女的揉肩捶腿,骂累了轻哼一声,立刻有一杯热茶递上。
御林军仍在查找,一名太监捧着名册点名。
只可怜千夏这个正主,以及清漪等一干服侍昱景的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痛苦地等待着,等待着……
别看我,我已经老实交代了,你们也说不认得我,她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
千夏努力用无辜地眼神回望正怨怼怒视她的宫女太监们。
一番闹腾下来,万贵妃终于‘发现’千夏不在宫女太监之列。
“你不是宫里的人——”
千夏伏低做小,无奈道,“是——”我早承认是我了。
万贵妃横眉倒竖,重重一喝。
“你的主子呢?你跟谁一起混进宫的,你的主子躲到哪里去了?”
“……”
果然,趁早断了对昱景的遐想是件好事,千夏再一次庆幸,这南柯一梦只有自己知道。
“将她带走,给本宫严刑拷打,看她还嘴不嘴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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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府被抄家后,笙姒、昇屏等披头散发,随毓昱昊入官,又被任意寻了个名义圈起来,单独问话。
笙姒身子虚弱,偏偏被差役们看上这点,更不许昇屏陪同。
“昇屏,我去去便回,你不必担心。”笙姒反而笑着安慰她。
昇屏摇头,极力向差役求情,“她什么也不知道,终究算夫人主子,求各位大哥行行好,要审审我吧。但我们只是女眷,能知道什么?”
差役哪里懂得怜香惜玉,或许曾经有些慈悲心肠,混许久不得升迁,早麻木了。
笙姒要去,昇屏死拉着她。笙姒泪流满面,终究笑骂道,“连你也小看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多肮脏多泥泞,我必走下去的。”她会让昱景看到,自己绝不比林千夏差,她的命早给了他。
紧紧握住昇屏的手,笙姒坚定道,“我便去了,你……你在这地方,多保重——”
哪有心情等她们一一话别,差役很不耐烦的推扯着笙姒离去。
太庙里,六爷满意的看着昱景冷静的在大悟帝跟前服侍,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
国师又闹了一场,但见大悟帝显然已不信任他,甚至不通知他,识趣的没来自投罗网。他知道,这一上门,大悟帝必会寻个什么名目抓他治罪。
忠义之士死谏往往浪得虚名,国师即便追求这个虚名,也不会白白送死——他自要死谏的,但会让全天下的子民看见他的忠贞,会让全天下的子民记住他的死谏——他更要上达天听,真正让天神明白他的苦楚。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个道理,真真让他领悟到精髓了。
腾虚不忍道,“王爷,据说李公公(李修贤)被刑讯逼供,只怕国师要将他往死里打……”
六爷不以为然,“他不是还没死吗?”死了又如何?既然投效他,自该尽忠尽责,死而后己。
与玄静互视一眼,腾虚犹豫着,不敢再开口。但内心难安。
若非他们自己出卖了李修贤,国师等人又如何知道。
江林发生修道之人淫秽庙宇,神明震怒,神像坍塌之事,国师派人查明此事,六爷因为李修贤违抗他的意思救了当日女扮男装逛青楼的兔子相公,故意让探子查到此事,这才害了李修贤。
似笑非笑地斜睨他们,六爷故意问他们,“你们可怨本王心狠手辣?”
众人急忙摇头。
“兵不厌诈。若非国师知道了有亲近之人出卖他,恐慌不知还有多少门徒背叛了他,他怎会方寸大乱,壮着胆子草率行事——以他素日狡猾谨慎的性子,要离间他们还真不容易。”
国师不知道父皇掌握了他多少罪证,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强硬行事。
六爷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但嘴角的谑笑表明他根本不在乎李修贤的死活——能让主子得到这么多乐趣,也算死得其所了。
“至于宫里那女人……”枉费他早早告诉了父皇。
“十皇弟竟这样的表现,父皇只怕非常失望吧。你们说,他知道父皇知道了没有?”
“……属下愚钝,不敢妄加揣测。”
以中年男子为首,众人识趣的选择明哲保身。这两兄弟都是狠角色,现在还有着同盟的身份,到时候闹个不好,他们不得以命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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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宫的合鸾殿原本名为绮宁宫,万贵妃仗着圣眷隆宠,撒娇假嗔硬更名成‘合鸾殿’——万贵妃到底多受皇帝宠爱,千夏不知。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万贵妃非常,非常,非常在意大贞皇后,从寝宫更名一事可见一斑。
怜惜清漪口不能言的悲苦,千夏素来识时务,自然不会嘴硬心狠到砍手砍脚,杖责铁烙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面不改色心不跳。
被连连掌嘴后,千夏乖巧爽快的交代了。
昱景,别怪我无情无义,虽可以替你死,但至少得死得其所,不能白白冤死。
‘铿锵’,万贵妃一个没拿稳,上等百鸟朝凤青花瓷杯摔到地上。
“什么?不知死活的蹄子,你再给本宫说一遍,你从哪儿来的?”
她原本冷笑着听千夏胡诌,正准备当头喝棒,好好动刑治她一治,怎知会听到这样荒唐——但令她非常满意,不由自主希望听到更多的话。
“……奴婢本是九重天上的宫娥,服侍天帝的七公主紫霞仙子更衣梳妆。怎料,七公主恋上了人间富庶天朝的皇十子,道他俊美无双,竟天宫也难找的容貌……”
“谁问你这个?”万贵妃没好气的打断千夏,“这里不用重复了,下面的,你后面说了什么……”
千夏无力。
她希望自己重新溜须拍马,夸耀她的气质天下地上难寻,还是表明神仙也是分等级的,她不能指望自己像托塔天王一样降妖伏魔,或者像财神爷一样遍洒金银……
对了,她还解释了自己的容貌,天仙下凡必须以法术改变容貌的,以免引人注目。
悄悄抬眼,瞥见万贵妃目光灼灼,期待又抑制不住兴奋的等待着,等待着……千夏明白,自己押对宝了。
“……可怜紫霞仙子对皇十子一往情深,不顾天宫的规矩私自下凡,还特意让奴婢把守,岂知……岂知皇十子外强中干,竟然不行——昨夜紫霞仙子进去不过半刻钟,奴婢只见纱帐放下,转眼紫霞仙子便衣衫不整,哭哭啼啼地窜出来,以帕掩面腾云离去了……”
合鸾殿的宫女们忍不住满脸通红,忍不住掩嘴讪笑,万贵妃显然听得很满意,示意千夏继续。
“奴婢不幸地被紫霞仙子忘掉,只因她又羞又愤,也怪奴婢粗心,明明皇十子不行的,竟还打量着他能坚持三分钟。紫霞仙子是不经过事的姑娘,自然不会分辩,也算从了她一片痴心。”
“他竟然如此不济?”
“是的。实际上,奴婢常在天上替紫霞仙子窥视凡界,还见过皇十子更不堪之事……”
“快说——”
一千零一夜,故事没有讲完,皇帝便不会杀掉皇后。
千夏讲呀讲呀,讲得唾沫横飞,讲得口干舌燥,讲得万贵妃宁愿承认她是天上的仙女,也必要认下昱景的种种不堪丑事——终于讲到……故事里的男主角回来营救自己的爱妻。
千夏是谁,如何潜入宫中,这无疑挑战大悟帝对昱景的信任。
倘若是昱景将她弄进宫的,昱景到底埋伏了怎样的势力在宫里,如何能将一名宫外的女子悄无声息的弄进宫来……所有的精心设计将付诸一炬。
大悟帝表现得越若无其事,昱景越发肯定,他已经得到了消息。同样,他毫不怀疑,皇七子可以轻易的置身事外,他不能,千夏必死无疑。
唯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不似笙姒过刚易折,千夏必能……必须争分夺秒,在消息聚集,一切被拆穿之前抢先控制住大悟帝。
佯装才听闻此事,昱景跪到大悟帝跟前,惊怒愤慨。
“到底万贵妃意欲为何?害了母后,又这样陷害儿臣。大明宫竟已被她把持至此,儿臣方才听闻一件奇事,儿臣宫里冒出个人,偏儿臣与求凰殿里所有的侍者不知,仅万贵妃领着御林军搜殿——谁给了她这个权利?谁密报了她?”
大悟帝震怒。闵祁也这么回他,还不知那女子如何冒出来的,以万贵妃的素性,岂知不是她安排了,自导自演的——她妄图谋害他,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今日父皇命儿臣统领帝都禁卫军,断不能继续任此妖妇横行无忌,请父皇下令,让儿臣拿下她,好好审问审问。”
终于,大悟帝交出统领帝都兵马的令牌。
大悟帝决定顺势拿下万贵妃治罪,不管此事与昱景有关,还是与万贵妃有关,他目前首要对付万贵妃与国师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