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若你当初也如这般帮助瑶雪,她,她怎可能死?难道你也后悔了,你用你独一无二的智慧帮助子尧是为了当初的错误?
夜星从兰庄脱身出来直狂奔了半个时辰这才停下来,他背靠在颗高大的松树下大口喘息着,略有些苍白的脸上满是惊讶之色。他万没想到,这个轩辕的三皇子竟有如此的本事,比之太子子沐还要厉害,而且与玉宵宫传承的神功相似之极,但力量如此之大又是他始料不及,若不是他用了慑魂*出其不意,还真要被剑气所伤。这才想起师傅平日所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心下决定回静园寺后就带水月马上离开这事非之地,皇子之间的事再不想插入其中。
想及此处便觉一身轻松,四下望去并没有什么异样,便深吸口气往静园寺的方向掠去。
不多时,夜星已回到水月所住的禅房外,却意外在门外碰到了空。“你站在这儿做什么?”狐疑往门内望去,他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心底不安猛的涌起,他一把将了空推开掀门而入。
“阿彌陀佛,夜星,老衲等你很久了!”水镜大师慈眉善目的坐在床榻前的木椅上,昏黄的烛光映照着他那沟壑纵深的脸时亮时暗。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夜星仿佛听到自己胸口咯噔碎裂的声音,艰难吞咽着干燥的喉咙,他强笑道:“大师半夜三更不休息,跑到水月的房里来做什么?我姐姐呢?她去哪儿了?”
水镜大师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移到门口了空的身上,了空浅浅一揖,便上前将房门关上,与水镜大师一前一后将夜星夾在中央。还未等夜星回过神来,了空又出指如风,一指点在了他后背悬殊穴上,夜星只觉全身真气逆流,脸色一白跌坐在床榻上。
“好你个秃驴,竟暗剑伤人!”夜星瞪着寒光奕奕的大眼,气急败坏大声吼道:“了空,我劝你立即松开穴道,否则等我脱身后定不饶你!还有你,”他转了转眼珠,恶狠狠的望向了水镜大师,脸涨的通红:“你到底还是不是出家人?想我师傅与你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你这样对我,不怕师傅他老人家找上门来与你理论么?该死的,你们两个臭和尚到底把水月藏哪儿了?我可告诉你们,水月可是我玉宵宫的圣女,若有半分伤害,哼!水镜,你可知道后果?”
水镜大师半眯的眼在听到圣女两个字时微微一动,手中转动的佛珠终于是停了下来,他看着夜星,不急不缓的开口道:“你这孩子还是太过毛燥,老衲若不先将你困住,恐怕还未等我把话说完,你便会跑掉,这才不得以出此下策,哪里有害你的意思?”
了空也走上前来站在他的身侧,脸上的笑容仍是那么让人温暖,他裂着嘴,双手合十道:“师傅这是为你好,夜星,你安心听师傅把话说完,你若有什么怨恨,等到天明后都报应在小和尚身上好了,小和尚绝不回手。”
“哼!”夜星撇撇嘴,但心底却平静下来,冷着脸不再说话。
“水月被太子殿下接走了!”水镜刚一开口,夜星便惊呼着打断了他的话:“为什么?你这老和尚也是深藏不露的家伙,怎么就眼睁睁看着太子强抢民女?你这个慈悲为怀的和尚怎么当的?快放了我,我要去救她回来!”
“唉!你这孩子、、、”水镜轻笑着摇摇头,看似浑浊暗淡的眼睛深处却是一片清明,他看着夜星,长叹着说道:“水月说的不错,你果然是要去救她,只是若是她自愿去的,你又有何理由去救?”见他呆滞的脸上满是怀疑之色,水镜缓缓移动着手中的佛珠悠悠道:“一切皆是天注定,千寻老友以为让她做了圣女就可改变天意?就连贫僧也妄想让她入我佛门已化解这天下的一场浩劫,只可惜,只可惜因已种下,毕会结果,因果轮回,这是天道,强求不得!”他顿了顿,认真看向夜星茫然不知所措的脸继续道:“你明日即刻回枷洛山,将贫僧的话转答给千寻老友,并将水月已回太子身边的事告诉他,夜星你要记住,此事非同小可,你师傅若是知道了,水月或会平安回来。”
“嗯?”夜星机械的听着水镜大师的话,一时半会儿竟理不出思绪来,雾般迷蒙的眸子渐渐散开,他喃喃道:“自愿的?为什么?不是说好回玉宵宫去吗?这丫头又骗我!”
水镜大师站起身来,抬起手在他后背轻轻掠过,夜星便感到浑身一阵通畅,他猛得跃起,对着水镜那张淡泊平静的脸神色变幻,过了许久方才移开目光幽幽说道:“我这就回枷洛山告诉师傅!”背转身去,不让水镜看到他眸中闪烁的一点晶莹,夜星倔强的扬起头从门口急掠而过,眨眼间已没了踪影。
了空默默望了眼空寂的天井,低目垂首:“师傅,夜星会听您的话不去将军府么?水月姑娘真的是自愿离开的?”
“既然选择了面对,那就是自愿的。”水镜含笑慈祥的望着了空,听风在寺林中穿梭,与自己擦身而过,不带一丝留恋转便又飘向别处。他微一颌首轻声道了声佛号。清淡的浅笑,悠远的目光又望向了远处。
月玲珑 怒火中烧
大的让人心头发慌的一间居室内,水月木然端坐在楠木雕花窗棂下的清香红木椅上。丝般柔顺黑亮的发滑过白皙如玉的脸庞垂首在胸前,不远处的火盆里燃着碳火,房里温暖如春,但她的心却冷若冰凌。虽然早在夜星离开静园寺时就有觉悟,可真的被子沐带到将军府时还是止不住的难过。
她想起那个与青武长得极为相似的少年将军,那个举手投足间都如春风般温柔的男子,他说他叫青文,与青武是亲兄弟,陪在太子身边已有十年之久。他说他是奉了太子的旨意来接她到将军府去的,他还说请不要拒绝,那样的话对整个静园寺都不好,对她的那个弟弟夜星更不好。
其实水月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刻,子沐在对她说了那些密秘后是不会放她走的,也许,他会后悔自己的冲动吧!轻轻抬起眼帘默默打量起这间华丽的居室。湖蓝色的轻纱将整个居室一分为二,轻纱外搁着一张宽大的案几,四五张深褐色的雕花大椅上辅就着斑斓的兽皮。里间隐隐可见是一张床榻,旁边立着一品神鸟仙鹤的铜灯架子,纯白色的羊绒毯铺在上面让人觉得温暖。
一夜的担心与不眠让她疲惫不堪,默默将自己蜷缩在床榻的一角,怔怔望着火盆中噼啪作响的星火,喃喃道:“夜星该平安离开凤和了吧,子尧拿到信了?希望我能帮到他,这也许是我唯一能做的事了。”
埋首在自己的膝盖间,水月终是阖上了双眼。四周是异样的寂静和冷清,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边厚重的门帘猛得掀起,刺目的光线将整个房间照得分外明亮,等四处又暗下来时,屋子里已多了两个人。
淡黄色锦袍的子沐表面看起来平静而淡泊,可细长眼眸中时而闪烁,时而冷狠的光暴露出他苦苦压抑的怒火。“你出去吧青武,将整个后园封闭,无论任何人都不许进来,未时前我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子沐的声音很好听,缓慢却清晰宁馨而悠远,还带着不容反驳的霸道。
青武立在子沐身后,他往水月的方向默默望去,轻蹙起眉尖,几乎是鼓起勇气艰难的轻声开口:“主子,您不要怪水月姑娘,奴才想,奴才以为她并不会出卖主子的。”
“哦!”豁然转身平复着强烈起伏不定的胸膛,子沐半眯的狹长细眼中满是嘲弄:“青武今日怎也变得如暮风般多嘴!”长长呼出口气,青武垂首恭敬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再不敢多说一句话。
轻轻掀起纱帘,子沐望着缩成一团的水月神色变幻。他缓慢的抬起手臂,下意识中想要抚开那垂落在身前的长发,只是心头又莫名的感到一种窒息,微微颤抖的手臂在空中停了半响,终还是收了回来,变成了不冷不热的一句嘲讽:“月儿倒是睡的安稳,去报信了?真是快速啊!”
突兀的声音将水月从假寐中惊醒过来,她有些茫然的抬起眼,子沐那张放大的俊脸就在面前,眼里闪过的痛苦与怒火如跳动的火焰,烧的她心中一跳。“子沐!对不起,我睡着了。”
看着她一点儿也不愧疚的样子,看着她没心没肺淡定无波的清澈大眼,子沐再也无法忍受心中滔天的怒火,怎么,她就那么想去帮助子尧而一点儿也不在乎那个男人根本就是想要自己的命?猛得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握住她衣衫的手指渐渐变白,垂下的睫毛盖住了那一丝浓重的戾气。“为什么,为什么要去找他,为什么?你就那么希望我败在他的手里?”
那么近的距离,近的她可以听到子沐因为愤怒而鼓动得咚咚狂跳的心脏。她几乎贴在他的胸前,能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看着曾经是最熟悉如今却很陌生的人,水月的心痛得让她控制不住的大声道:“我没有,我没有、、、我什么也没有说。”
“你没有?”挑起的细长眼睛里是浓得让人发颤的愤怒,他狠劲的捏着她小巧而滑腻的下巴,咬牙道:“那你让你那个什么弟弟去兰庄做什么?是想通知子尧来接你走吗?哼!你不是对我说你是拓拔寒的妃吗?既是他人的妃,又去勾引别的男子做甚?”
残忍恶毒的话刚出口,子沐便是一愣。这哪里还是他自己,看着她沉默着忍受自己的愤怒,看着绝美的容颜带着淡淡的凄楚和忍耐。
“你是我的月儿啊,你明明说过的、、、”心碎的吻密密的落在她细腻如玉的脸颊上,喃喃的低呤在她耳边轻轻扫过,却刺的她心很痛。“我不管你是谁的妃,我不管你心里还有几个男人,我都管不了了。我只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我多希望你会回到我身边啊!月儿,从你去找子尧的那一刹那,我就疯了,我就不能控制自己了,因为,因为我爱你,爱你啊,月儿!、、、”泪滴摔落在枕边碎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