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们被那怪风吹到了这里?”李欣鸢的声音凉凉的。
怪风?我想了半晌,对,怪风,终于有了点头绪。
我借着满天星光放眼四周,风平浪静,哪还有什么怪风的踪影。
“我们现在在潭河里吗?”难道是天意我该来这里。
“你说呢?”李欣鸢看看我,站起身,我这才看到躺在旁边的舒春雨,我下意识的去找小丁,看了一圈,哪有他的影子。
“耿千柔呢?”我急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李欣鸢蹲下身凑近我,“我们被风吹散,可能他此时已被毒蛇咬死了也不一定。”说着手一挥,手中匕首将旁边的一条响尾蛇砍成两段。
我心里一悸,想想小丁之前昏迷不醒,李欣鸢所说也并非在吓唬我,心里更急,却不显在脸上,坐起身,去看一旁的舒春雨。
舒春雨已醒了,只是动弹不得,我转身对李欣鸢道:“另一半解药呢?给我。”
李欣鸢“嘿嘿”一笑,道:“给他解药那还了的,等他恢复,他岂不是要了我的命。”
我也冷笑,道:“现在不知身在何处,满眼沙漠,若找不到出路,我们撑不过两天就会渴死,谁还有空要你的命?”
她一愣,显然还没想到我们现在身处沙漠的危险性,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却仍是不肯拿出解药。
我也没办法,只能扶着舒春雨坐在一旁。
沙漠的夜晚尤其冷,我缩紧身子,心想,不用等两天渴死,第二天太阳出来一暴晒,早晚的冷热差矩就足以把我们杀死。
怀中的舒春雨一直闭着眼,体温忽冷忽热,我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第一次觉得这次离死不远了。忽地又想起小丁,低头看看舒春雨,心中苦笑,老天还是安排我与他死在一块吗?也罢,我本来就欠他太多,如果这是补偿,我也不错的结果。
下意识的将他抱紧,在他耳边轻声道:“春雨,这辈子我对不起你,下辈子我做你真正的妻。”
我以为他听不到,却在说最后几个字时,他忽然睁开眼,看住我。
我一怔也看着他,然后苦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长夜漫漫,沙漠里的夜更是漫长且难熬,我一直未睡,睁眼看着天明,其间李欣鸢又杀死了好几条蛇,却只有蛇,我觉得奇(提供下载…)怪,此处既让人如此惮忌,必有其凶险的地方,却只遭遇怪风和几条蛇,并无其他凶险。
我站起身,看着天边的那抹微光,忽然道:“事情有点不对劲。”
刚说完,借着那微光,我看到一股比昨天还强大的怪风卷着沙石向我们这边而来,李欣鸢也看到,下意识的拉我向后跑。
我想甩开她手去救一旁的舒春雨,却甩不来,被拖着往外逃开。
只是我抵死不从,李欣鸢拖我走了几步,眼看那怪风临近,咬咬牙放开我,自顾自的逃开。
我不看那风,向着倒在地上的舒春雨跑过去,耳边风声渐响,我知逃不开,便干脆整个人压在舒春雨身上护住他全身。
人不知道是不是被吹起,只觉睁不开眼,透不过气,然而风力却没有我想的那么大,我忍了好'TXT小说下载:。。'久,不顾沙子会进眼睛,风稍小了点后勉强睁开眼,入眼便看到那巨大的风从我和舒春雨身侧不远处险险擦过。
怪不得没有被卷走,我惊恐的看着那旋风远去,再看自己半个身子已被埋在沙中,不由惊呼一声。
差点被活埋。
我挣扎着从沙中拔出身体,再看眼前,旋风经过之处,原来的沙丘竟被移为平地,而眼前赫然出现了一个幻境。
一座废弃的城池。
结束
一切似乎忽然了。
我在崖旁守了三个月。
没有人上来,情豆也没有再发。
……
尾声
慕容家的其他三兄弟都来送我,珏儿眼睛红着,看到我朝他笑,他猛的哭出来,我拉住他的手,轻哄。
“大嫂,”他仍叫我大嫂,“二哥说你把自己的血练成了血幽血,救我了,你自己却活不长了是不是?”
我摸他的头,仍是笑:“珏儿以后要乖。”
他忽然伸手抱住我:“二哥没有喝你的血,我也不要喝了,我要你活着。”
我一惊,抬头看冲我笑着的慕容珑,想问他为什么没喝,却终是什么也没问,冲他笑,然后放开珏儿,转身上了马车,回头再看,没有舒春雨,知道他不会来送了。
“大嫂。”我坐进马车,有人唤我,我拉开车帘,看到是舒庆春。
“大哥让我把这个给你。”他递给我一张纸。
我一怔,缓缓接过。
出了慕容山庄。
我坐在马车里,看着那些熟悉的人远去,心想,我还会回来吗?不会了吧。我还会见到他们吗?我不知道。
缓缓的打开舒庆春递给我的那张纸。
首先跃入眼帘的两个字是:休书。
我猛的又合上,心用力的痛。
不用看下文,不用看。
我迅速的拉开车窗往外看,一个人站在路的尽头。
“耿千柔死了,我也留不住你吗?”他这样问过我。
我只是摇头,摇头。
我本就不属于这里,谁也留不住。
然而此时看到他却忽然大哭起来,三个月未等到小丁我未哭,慕容三兄弟送我,我也一直在笑,此时却忽然哭。
放下车帘,我放声大哭。
“休书”两字渐渐被浸湿。
五年后。
康治王朝在我这个昏君的统治下摇摇欲坠,五年前被我发配去做番王的前皇帝已长成了大人,羽翼已丰。
他尊守承诺果然来逼宫,而我顺理成章,光荣下台。
自此,唯龙血者才可做皇帝的传统成了过去。
五年前的青涩孩童,现在已是完全的帝王风范,已学会了心狠手辣,五年前我放虎归山,五年后他却会对我赶尽杀绝。
所以,我一早,就逃了。
五年里,我的血完全成了透明色,让我原本黑色的发也变成白色,即使我早已不再服胡清清留下的药方,但却无法阻止我身体的变化,但我却未死,活得好好的。
几些日子慕容山庄稍信过来,珏儿要成亲了,我拿了那纸请柬看了很久,然后笑了,五年真的不短了,是不是该去看看珏儿长大成人的样子?
我准备打烊,去街上买点贺礼一起带过去,走进里屋时听到外面有人喊:“给我上碗馄饨。”懒洋洋的声音传进屋里。
我整个人愣住,回头。
一个人倚在门上,对着我笑,浑身散着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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