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拿出那个小药瓶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是谁?令尊曾经许诺,若多年以后有一个人拿着那个小药瓶来找我的话,定是报恩。女孩便嫁给我,男孩便做我的兄弟。”他解释当年的由来,“然后那天你来了,我一看便知晓了。”
她低着头沉思,这么多年过去,世界上何止千千万万个药瓶,他怎么会一眼就看出那个是出自他之手。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问,他轻笑,“十五岁以前,我只画梅花,其他的什么都不画。”所以他才会记得那么牢,因为每一朵梅花都是他对若梅的用心。只是现在他画得东西多了,心中像水一般的平静了。
思念一个人的感受是欣喜的,也是苦涩的。
“第一天便知道了。”冬儿呢喃着。
“我们的婚约你可以不必当真的。”他笑道,眉眼之间有着似水一般的温柔。
“好好保重身体。”她轻轻点头,转眼便消失在他的眼前,段别离望向她消失的地方,心底涌现无限的向往,向往着她的自由,向往着她的洒脱,向往着她的无拘无束。
如果他的身子是健康的,是否也像她活着一样的潇洒呢?
回过头,他不再做遐想,现在该是珍惜活着的每一天。一块血色的玉佩吸住了他的眼睛,他走向前,安然的放在若梅的画像上面。他明了那代表着什么,冷冬儿有着怎样剔透玲珑的心思?
此玉放在此画之上,他已经明白这代表了什么?
☆、016 逼疯圣人
一个破旧的小酒馆内,冷冬儿安静的吃着素面,不发一语,当然她好像除了对段别离之外,谁都不愿意说话。
旁边的步亦然不甘心的撇撇殷红的小嘴巴,夹了一块的红烧肉放到冬儿的碗里,“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看了看她的神色,不禁有些失望。她即使连愤怒的表情都没有,甚至当作没有看见一般。
四处零零散散的几桌也有坐着几位江湖人士,并且侠女的眼睛,看的不是眼前的菜肴,而是临桌那个可爱男子的笑容,几乎要融进了他们的心坎里去了。嫉妒的神色没有一丝松懈,死死的盯着冷冬儿,大感叹她的好运气。
她静静的,一口一口的,细嚼慢咽。从小就接受西方良好的调教,所以就连吃饭都很有讲究,甚至是不输于古代大户人家的千金,宫廷里的公主。这样吃饭的速度不仅有助于消化,对胃肠的蠕动也有很好的帮助,她的胃自小就不好。
若不是后来义母每天的精心的调养,就算是后来得了胃溃疡都不稀奇。最近这几日出谷,她也未稍加注意,昨日胃病又犯了。
“娘子,再来吃一块。”想些东西之时,他夹过的红烧肉已经落入了口中,没有什么好吃与不好吃之分。来到这个朝代之后,能吃饱就好,若是过着以往那样的生活,她定是不会习惯的。
他挑眉,这个称呼,她居然恍若未闻一般,继续吃着她的饭。在外人的眼前,为步亦然抱打不平的人大有人在,这么细心体贴的相公到哪里去找?长的还极为的惹人喜爱,一看就知非常人。她相貌平平的,还在那里装什么清高?
最后一口素面慢悠悠的吃到了嘴里,步亦然看着桌面上的菜底子,有些皱了眉头,他好像都没有吃?就全部都进了她的肚子里,他这么体贴入微,她究竟不满意在哪里呢?
在他的眼里,别人不说好字,那么就是他做的还不够。只是越想越觉得自己很庸人自扰,他究竟为什么要对她好,为什么喜欢看她这样默默吃掉自己为她夹的饭菜?难道说病得人是他自己,对待一个有趣的玩具太认真了。
并且,掌管全局的一直都是她才是,而他一直被这个不说一句话的女子牵着鼻子走的。
冬儿摸出两三个铜板来,放到了桌子上,转身离开,正如那日,他们第一次相遇那般,自然的毫不做作。让他有了一种错觉,她自始至终都把他这个无敌大帅哥直接忽视掉了。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有很大的挫败感。
恍然之间,一计忽上了心头,他卖力的抱住了冬儿的小腿,眨了眨美丽的丹凤眼,瞬间,那楚楚可怜的两滴泪水马上夺眶而出。他好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让人心疼的简直要心碎了。“娘子,不要不要我?”
冬儿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很显然不明白眼前的仁兄上演的是哪一出?
他秀气的抹掉自己的眼泪,看着已经有人侧头观望了,暗笑在心中,“娘子,为夫的答应你,以后一定多做两份工,给娘子买一堆好看的衣裳。”
已经有人开始所不齿了,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女人 ?男人给予同情,女人简直嫉妒死了冬儿的好命。
他耷耸着自己可爱的小脑袋,一手紧抱着她的小腿,一手伸出手指头细细点着,“为夫的打算以后每天白天到码头扛沙袋,中午帮人写家信,晚上没有太阳,去耕田可好?”此话一落,已经有女人嚎啕大哭,天下间如此好男人,为何不是自己的?
冬儿有点转开自己的思路,可是她说的这些该自己何事?为什么她觉得自己自从来了古代以后,她有点完全更不上思路,甚至难以想象他们到底在想什么,说什么?
“娘子,只要你说的,为夫都答应你可好?”他说罢,那噙着眼眶的泪花很应景的掉了下来,酒馆一群女人开始哭的哭,腆着脸大喊着她们可以是他最好的妻子的也大有人在。
冬儿看着他握的皱巴巴的蚕丝衣衫,脸上已经有了不大乐意的表情,步亦然还以为自己的用意已经见了效果,差点就要蹦高跳了。现在他毕生的志愿是,以撕掉眼前女人一层不变的表情为目标。
冷冬儿只是轻轻的推开步亦然,白皙的手掌心沾了刚刚还未喝掉的白水,轻轻的拍打在皱褶多的地方,她从很久以前就讨厌穿带有褶子的衣服。看见了已经平整了好多,不再像方才那样刺眼的令她浑身不舒服。眼睛里出现了满意的神态,看的步亦然一愣一愣的,终于搞清楚了她的用意。
看着她步履轻飘的步伐,已经渐渐远去的白色身影,他几乎要吐血在了地上,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绝对有逼疯圣人的潜能。
“娘子,你等等为夫的。”
“娘子,为夫的脚走得好痛,都起了水泡了,为了不让娘子心疼,咱们休息一会如何?”
“娘子,你是不是讨厌为夫的?”
“娘子,你为何不说一句话啊?为夫的想听你的声音。”
“娘子,前面有一家客栈,咱们今晚就将就在这住上一宿吧!”
“娘子,今夜你洗浴,为夫的给你搓背可好?”步亦然腆着脸,说了一路的不知羞耻的话,但是无一句波动身旁的女子,她就好像是一个无心无知觉的活死人,甚至都可能不知道活着是什么乐趣。
但这些只是充分的说明了一点,步亦然想要撕掉那张不变的脸,已经不再是玩笑了,几乎可以变的上人生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不知这样的比喻是不是太过沉重了。不,这绝对不沉重,而是相当的贴切。
只是这几日明显变得纤细的人是步亦然自己,甚至有了黑眼圈的倾向,哪里还有什么潇洒的武林盟主称号,现在他已经变得像一只斗败的公鸡了。
“娘子,你是哑巴吗?”话落,她挑起素面的手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虽然动作很微小,但是还是被眼尖的他瞧见了,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开心道,“没关系,不会讲话的娘子,为夫的更喜欢。”
☆、017 求见毒王
“娘子,你是哑巴吗?”话落,她挑起素面的手顿了顿,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虽然动作很微小,但是还是被眼尖的他瞧见了,还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开心道,“没关系,不会讲话的娘子,为夫的更喜欢。”
曾经,她说过很毒的话,很恶劣的话,用着世界最肮脏的语言来鄙视所有爱慕寒哥哥的人,无意中的一次,他发现了,说着让她几乎心死的话,“你怎么可以如此轻视一个人的尊严,此时,我多么希望你是个哑巴!”
那样愤然的表情,她第一次见,却只能无助的站在了原地,呆呆的看着他的背影。若他对她还有一点点的感情,无论是什么感情,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因为她真的知道那个女孩子不是个好人,她追求自己的爱情有错吗?
还是说,错在她爱的太多了?
步亦然等待她的异样,也许已经不再期望还有什么感动了,最起码给个表情也好啊!可是换来的还是什么都没有,甚至是一脸的茫然,那表情好像再问你,你刚刚说了什么?他暗暗咬牙,从来就没有这么大的挫败感。
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他步家竟然也有查不到的人,甚至这个人好像是凭空出来一般?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家庭,什么都没有,而她就是一个独立体。她的一切资料被人隐藏的太完美,有的时候也是一种失败。
他勾起一抹笑容,剥了一个大虾,满是鲜白的虾肉,放到她的碗中,“娘子,这是为夫为你剥的虾,一定是天下绝无仅有的鲜美。”他笑的很欠扁。
她终于注意到碗里的虾肉了,但是却皱起了眉头,然后很自然的夹出了虾肉放到了桌面上,继续吃食自己碗里的米饭。
他挑眉,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很好,他已经记住了她不喜欢食虾?只是浪费了他的一片苦心啊!从小到多大,亲生母亲都没有享受过他的孝心,而第一次剥虾却被人拒绝了。这也是报应?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从与她有了接触,他就在招报应。
她吃得极为的慢,最后还是吃干净了一桌子的饭菜,而他已经习惯了把所有好吃的让给她,即使不吃也开心。而她总是只负零头,他来装孙子。
“娘子,现在已经是夜深了,我们该休息了。”瞧瞧,这话说的极为暧昧,不是夫妻,又是什么关系呢?只是她从来就没有理过他罢了!
冬儿听而不闻,只是默默的转身,准备离去,看样子是想继续赶路,他不解,大有顾虑。此时已经夜深,若想出了这个村子,今晚就势必要过前面的阎王林,传言夜间走进那个林子里的人,无一幸免。所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