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的话。”
“长公主一定要保重身体。”
……
一阵寒暄过后,冷冬儿独自离场,身为驸马爷却不能擅自离场,要与皇上一起接待贵客,不过是一场虚假的盛宴罢了。
冷冬儿在黄儿的搀扶下,一路直奔自己的寝宫。
“参见长公主。”
头发花白,背脊佝偻,眼神却是精神奕奕的老头跪拜在冷冬儿的面前。
冷冬儿一顿,停住了脚步,立刻上前扶起老人家,“外公?你与外孙女何必多礼,快快请起。”
“长公主,这是礼数,不可废。”他始终固执,坚持这些规矩,就好比母后在世,外公不管有人在还是没有人在,都坚持一定要跪拜母后。所以每每母后看着心里都难受。
“听离说,外公有事找我。”在家人的面前,那‘本宫’绝对不会出现。
“是的,老臣有私事找长公主商讨。”
“不知外公,所谓何事?”
“皇上曾私下找过老臣,希望老臣今年的科举可以入翰林院,由老夫监考。”外公的声音很低,在寂静的夜里,不仔细听,仿若听不真切。
冷冬儿听闻,立刻眉头一凝,这虽然看在外人眼里是一件好事情,皇上重用外公,现如今外公已经七十几岁的老人,皇上的用意不免让人猜测,他到底为何这样做?
外公可能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亲自来找她商议。
只是不知为何这般焦急?
仿若察觉出外孙女的疑惑,老丞相立刻说道,“皇上说下个月就上任。”
“这么急?”
“所以老臣立刻就找长公主商讨,该如何是好?”
这是皇叔的考验还是……
可是外公年纪这么大了,难道皇叔真的疑心到连外公都不放过吗?
她正思考的空挡,横空划过一道绝妙的计谋,“外公,你辞官颐养天年,禀告皇上,说是您年事已高,想着回家含饴弄孙,无意朝堂的政事。”
老丞相正愁着没有别的借口,辞官的事情本来暂且放一放,想着先皇的恩待,他不忍心放着飘摇之中的北国回家颐养天年,所以不论现在的皇上多么不喜欢他,他都不曾想过。
现如今遇上这么大的难题,他若是去了,万一回不了头,他还有一大家子跟着他遭罪,若是不去,那就是驳了圣意,怎么想都不妥当。现如今也只有辞官这一条路了。
他幽幽长叹,“罢了,老朽就回家做一个缩头乌龟罢了。”若是年轻个二十几岁,他绝对不害怕生死,可现如今已经是踏进一脚棺材的人,他的牵绊反而更多,就算是不为别的,也要为了两个身在朝廷的儿子着想。
冷冬儿抿着唇,心中苦涩不已。
外公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却偏偏硬要为了一大家子而做一个胆小之人,而想出这个办法的却是她这个不孝的外孙女。她做了母亲之后,更加能够体会父母的感受,一种无法割舍的亲情,外公是丞相府一大家子的支柱,万一连外公都没有了的话,她简直无法想象,丞相府是怎样一番情景?
为了母后,她也觉得不能……
抱住丞相府是她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外公,你放心吧!朝堂有大舅舅和雪舞,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老丞相重重的点头,“嗯,我相信长公主定然不会让老朽失望的,你是先皇最出色的女儿,你与新皇一定会开辟出一个光明的北国。”
躲在暗处的北堂烈屏住呼吸,不着痕迹的离开了。
本是真心担心她的身体,所以随便找了个理由,想要亲眼瞧瞧才能放心,却不想听到这么一出谈话。
对于老丞相任职翰林院,做下一任的主考官,他绝对没有任何的用意,完全是出自真心想,可现如今听到他们的谈话,他的心头泛起了一丝的苦涩,甚至疼痛。
他冷冽俊雅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哀伤,深深的闭上了沉痛的双眸。
冷冬儿啊冷冬儿,最终你还是要防着朕!
*
接下来的几天,冷冬儿已经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了,忙着整天昏昏欲睡,甚至连饭都已经吃不下了,因为睡觉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段别离虽然很想陪着冬儿,可是这几天忙于其他国家的使者,甚至还要顾着段家的产业,所以能够陪着冬儿的时候是越来越少了,有的时候两个人明明睡在一张床上,前一秒睁开眼睛看着他沉睡的面容,下一秒睁开眼睛却发现身旁的那个位置已经是冰凉一片,看样子他应该是去忙了。
冷冬儿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脑袋沉的要命,随后又重重的倒在了床上,紧闭双眸,倒头又是呼呼大睡。
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总之感觉到空气之中有着陌生人的气息之时,她蓦地睁开了一双锐利的眸子,感受到了脖颈下方一方冰冷的匕首,她的眸子变得更加冰冷幽森,泛着冷冽的光。
看着眼前的熟悉的面容,她没有一丝的惊诧,反而是平静的看着他。
“你好像没有一点的诧异?”清冷的男声隐藏着内心最后一丝的不安,事情已经做了,他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
他离开驸马府,等的就是冷冬儿放松戒备,然后将她掳走之后,交给似念。
只是,他自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那瞬间,看着眼前的她,只是一片清宁,安静到没有一丝的波澜起伏。仿若她早就预料到了,看来他所作的一切都是白费的,因为冷冬儿自始至终就从来没有相信过。
“的确不是什么惊讶的事情?”虽然她此刻很困倦,甚至是有些睁不开双眼,她很明白自己必定是中了迷药,空气之中闻不到一丝的药性,看来他们是早有准备。
而她因为怀孕的关系,竟然是戒备心降低了?
难道段昊岚在驸马府也收买了自己的人 ?他一个人是不可能办到,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支高招,只不过她还真是小瞧了段昊岚。
段昊岚冷冷一笑,“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去伤害我大哥,甚至是去伤害我的表妹。”
冷冬儿止不住翻了翻白眼,这个男人的确有够白目。
可若是死在他的手上,怎么想都有些不甘心。
“怎么?当时我叫你离开我大哥,你不走,现在怨不得人。”他那张恶劣的脸变得凶狠无比,恨不得现在就要一口吞掉她。
“说吧!你想怎么样?”她此刻连眼皮都拉搭了下来,分明是无精打采,毫无任何精神。
段昊岚拖着她起身,“走,现在我们就走。”
走,她脚步都漂浮了,能够走去哪里啊?
冷冬儿干脆什么也不管了,直接整个人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便是一动也不动。
她轻喘的气息拍打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气息令他的脸都红了个边。
冷冬儿的思绪已经陷入了迷迷糊糊之中,她不知为何心情有些大好,微微的勾起了唇角,笑着问道,“段昊岚,你这么做,你说你大哥会不会恨死你了?”
恨?
一个恨字袭击了他的心脏,重的令他蹙着眉都泛着疼意。
若是大哥会恨他?
那么他……几乎不敢想象那个场景。
连拖着冷冬儿身子的手都不禁颤了颤,心底有着拼命想要逃跑的想法。可想起前几日表妹的来信,简单的几句话,却已经是落了一整页的眼泪,他的心不由得变得再坚硬了起来。
冷冬儿是个蛇蝎女人,大哥绝对不能和这样的女人共度一生,他已经被冷冬儿迷昏了头,所以这个决定只有他来做。
段昊岚没有一丝的心软,拖着冷冬儿虚脱的身子便向外走去,掩人耳目,专门挑着无人的小路离开。
冷冬儿心中不由的叹气,看样子段昊岚是铁了心想要她死,她什么时候这么招人恨了?暗自运用内力,却是发觉气血逆转,两股气流在身体里打架,若是没有快速化散内力,她真的很有可能被身体的内力震慑到受伤。
怕伤了孩子,只能作罢。
她真的变成了刀俎上的鱼肉,只等任人宰割了。
该死的,怎么会没有半个人发现她不见了呢?
冷冬儿不敢昏睡过去,只能利用自己的意志力保持着清醒,只希望自己清醒的情况下可以保得住肚子里孩子。
她千求万盼的孩子,所以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至少要比娘活的久才行。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熟悉且陌生的女声,令昏昏欲睡的冷冬儿又清醒了不少,只不过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一个小缝,勉强能够看清眼前的女子是谁?
念念姑娘?
淑妃身边的人,难道这事情和淑妃也有关系?
想着淑妃痛恨自己的心情,冷冬儿已经可以预料到了,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自己的,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不知道她撒下的那些药粉,多久会被人发现?
不过,段昊岚怎么和念念姑娘扯上关系呢?
☆、269 回到现代
黄儿端着黑乎乎,难闻的药碗去主子的卧室,今日的保胎药还没有喝,她方才看药的功夫不知不觉睡着了,最倒霉的是药汁熬过了时辰,她又不得不重新抓取了药材,再多熬两个时辰。
一来二去就耽误了不少时间,所以看见主子房门大敞着,她不禁蹙了起眉头,房门怎么会是开着呢?难道主子出去了吗?
她立刻奔回房间,放下了手中的托盘,看着床上凌乱的被褥,主子的确不在房间,那究竟实在哪里呢?她轻声的唤着着,“主子,主子,你在哪儿啊?”
回应的依旧是无声,她不禁有些急了,大声的喊着,“来人,来人啊!”
不大会儿门外就响起了马不停蹄的小跑,看似是一个大丫鬟打扮的人进入了房间,“黄儿姑娘。”
黄儿一不绕弯子,“主子去哪里了?”
他们皆知,虽然在驸马府有大宫女与其他的等职之分,可是在驸马爷和长公主的眼里看来,黄儿和蓝儿,还有照顾世子和郡王的青儿橙儿姑娘的等级要比他们更加高一截,因为他们可以与主子同食,甚至是开玩笑,这是多么大的荣幸。
所以,他们算是这个府里半个主子。
而他们口中的主子说的自然就是长公主。
大丫鬟摇摇头,“奴婢方才一直在外面监督其他的奴仆修剪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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