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像她们一般做爷们的玩物?”黄莺太过惊讶,这话一出口立刻捂嘴,然后又拉着新燕劝:“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是太太买回来就为了伺候老爷的,防着老爷像在平江时候那样常出去。这还是太太年岁大了才有这个打算,若是从前,你见太太容下了谁了?”
新燕的眼泪又下来了:“我知道,可我想不了那么远了,我只想多过几年好日子,哪怕到时候就死了,也比回去被后娘卖了的好!再说二爷这次要去登州,奶奶暂时不去,总要安排几个人过去侍候,我不往前凑凑,奶奶哪里想得起我来!”
黄莺无奈,帮她擦着眼泪哄她:“快把这糊涂心思放下吧!你没见二爷跟奶奶好的一个人似的?眼里哪看见过旁人。即算是要遣人去侍候,还有蝉儿她们呢,哪里轮得到你?你若是再这样糊涂下去,不说连不连累旁人,就是你自己,只怕也难在这院里再呆下去,你想想,若是二奶奶恼了,谁会为了你去惹奶奶不快?必是要赶了你出去的!”
新燕本就是心里没什么成算的,给她这样一吓,也有了畏惧,倒真的老实了起来。
明姜听了金桔的回报,也没太放在心上,“敲打过了就行了,过几日二爷走了,她自然就会老实下来,至多等我们去登州的时候不带着她就完了,倒不必紧张太过,让人看了笑话。”接着就把这事丢开,一心给常顾准备行囊。
113离别
临走前一天;明姜和常顾在房里交待给他带的人;说完了又问:“你看要带哪个丫头过去服侍?”
常顾听她语气忽然变得漫不经心;就转头瞄了她几眼;然后忽然嘻嘻的笑:“都行啊,你说带谁就带谁。”
明姜小脸立刻绷紧了:“我这里人手不够,没人能给你带去。”
常顾忍着笑;继续跟明姜歪缠:“可有一个人我很想带着;你能不能割爱?”
明姜眼珠子都瞪圆了,旁边立着侍候的蛛儿看这场景心惊肉跳的,给小蛾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无声息的就退了出去。走到门口就听自家姑娘答了一句:“你敢!”
然后是姑爷的大笑声;蛛儿才松了口气,八成是姑爷在和姑娘说笑呢;领着小蛾到廊下去坐了,预备着姑娘叫她们好能即刻进去。
常顾伏在小几上哈哈笑了半天,把明姜笑得越发恼了:“笑什么?我告诉你,甭想打我跟前人的主意!”说到这忽然有点委屈,眼圈儿慢慢红了。
笑够了的常顾抬起头擦擦笑出来的眼泪,才发现明姜眼珠儿都红了,赶忙凑过去拉着她哄:“我逗你玩呢,你还当真了?”明姜生气,推了他一把,他就直接把明姜硬揽进了怀里,低头在她耳边说:“你都没问我想带谁呢!”
明姜更生气了,使劲挣扎,常顾却抱着她不让她动,接着自问自答:“我就想带着那个叫明姜的小丫头。”明姜愣了一下,然后扬脸瞪着常顾不说话。
常顾看她鼓着两颊两眼明亮的看着自己,心里的不舍越发重了,低头在她脸颊上亲了亲:“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我真舍不得你。你放心,等那边安顿好了,我立刻就回来接你。”然后将明姜的头按到自己肩头,他也把脸埋到明姜颈间嘀咕:“谁稀罕什么别的丫头啊!”
明姜靠在常顾肩头,心里的恼怒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强烈的不舍和不安。这些日子借着忙碌,明姜一直不愿去想常顾就要走了的事情,她并不担心常顾离了家在外面会胡闹,这点信心她还是有的。她担心的是不知何时登州那边才能安定,接自己过去,更担心公婆临时反悔不让她去了。
理智上她是知道以公婆的为人是不会这样做的,更何况这些在自己出嫁之前两家都是早已说好的,可她一日没能去到登州,这隐隐的担忧就一日不会消退。而且现在看来,谁也说不准何时能让她去,万一是一年两年呢?明姜心里很不安,她的手不知不觉抓住了常顾的前襟,好像这样他就不会离开她了一样。
常顾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担忧的,他就是不舍得刚新婚还不到一年的小妻子,于是就这样抱着明姜絮絮的说了许多话,什么在家里只管陪着母亲说话玩笑其余都不用担心啊,该出去和那些相熟的女眷玩就去啊,别闷坏了自己等等。
又保证自己在外面一定会保重自己,绝不会出去胡闹,让她担心伤心,还重新说了一遍当初的誓言:“真是个傻姑娘,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能娶到你已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我怎么还会有别的心思?若不是你,我连娶妻都不想娶了,何况其他?你几时见我留意丫鬟们了?”
明姜忍不住笑了几声:“又胡说!若是当初我们家不许,难不成你还去做和尚了?”
常顾推开她些许,一本正经的摇摇头:“我不想剃头发,还是去和曲道长修道吧!”
明姜笑得更厉害了,手指着他说不出话,常顾看着她笑心情也很愉悦,视线扫到鼻尖前面的青葱玉指,忽然起了坏心眼,微抬下颚,接着一张嘴含住了明姜的手指舔了舔。明姜吓了一跳,立刻收回了手来,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瞪了常顾半天也说不出话,就要扭身下地。
常顾赶忙拦住她哄:“哎,生气了?我就是看你手指头白白肉肉的,想尝尝好不好吃。”
“你还说!”明姜脸更红了,使劲白了常顾一眼。
常顾一脸讪讪:“好了好了,我不胡闹了,明日就要走了,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明姜心一软,也就坐了回去,却与常顾隔了案几,让他离自己远点。“此去登州,大约几日可到?”
常顾算了算:“现在路上好走,差不多八、九天应该能到。不过外面天热,也不敢行的太快,也有可能得十余天。”
明姜顺势说道:“路上别赶得太急,再中了暑就不好了,左右你们出发得早!”
常顾笑着点头说:“放心。再说此次要和安鹏同行,他就没出过远门,也吃不得苦,想走快也快不了的。”
明姜瞥了常顾一眼:“说得好似你就吃得了苦似的!我听安四奶奶说,安四爷恨不得把平时要用的物事全都带着去,老大不情愿的,嫌弃登州那边偏远,来回不便,若不是要和你同去,只怕死活是不肯去的!”
“他也跟我说了。他也忒不知足了,咱们去了登州,才当真是人生地不熟呢!他们却不同,安四奶奶的堂叔父一家就在蓬莱,而且在左千户所做千户,他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常顾摇头。
明姜笑了笑:“再怎么也不如在青州家里呗。”
常顾摆摆手说:“你不知道,安鹏是不愿呆在家里的,嫌拘束,他们家人口多,好几房人挤在一个宅子里,他早烦了。可是现在能出去了,又开始嫌东嫌西,也不想想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
那倒也是,“我看安四奶奶倒挺乐意去的,她也说家里人口多,麻烦得紧,还是出去了自在。”
常顾说的口渴,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又递给明姜,明姜不接:“谁喝你的剩。”常顾笑嘻嘻的,自己喝完了,然后才说:“大家族就这样。我们京里侯府何尝不是?侯爷生了五个儿子,还有好几个女儿,儿子又娶妻生子,饶是侯府宅子大,也有些拥挤了。”
这还是明姜第一次听他提永安侯府,就好奇的问:“你去过永安侯府么?”
“自然去过了。小时候祖母还在的时候,常带着我去找伯祖母说话。不过我不喜欢去。”常顾一向对永安侯府没甚好感,“满府里都是笑面虎。”
明姜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人又来了,好歹是你家长辈。”
常顾懒洋洋的往后面引枕上一靠:“长辈没长辈的样,我还恭敬个什么劲。本来跟我们家就没甚关系,偏偏有了事情,连我们的脸面也要跟着丢尽,谁耐烦理会他们!出了京是正好,眼不见心不烦。”
明姜听他这样说,也就趁势转了话题,问他京里是什么样子,又问祖父家里住在哪,和常家在京的宅子近不近。常顾答的非常详细,连严景安书房里有什么摆设都说了,还给明姜描述了一下她二婶长什么样子。两人说得起劲,一直到丫鬟来催,说该去正房吃饭了才罢。
吃完饭,常怀安夫妇又交代了常顾几句,然后就让他们早些回去歇息。明姜回去以后本来一直在核对东西有没有全收拾好,后来却被等不及的常顾一把抱回了卧房:“都检查了几遍了,缺什么以后再捎去就是了!旁的事都可等,只有这事不能等。”说着就去解明姜的衣带。
明姜觉得今天的常顾特别急色,还越战越勇,她不得不求饶:“我真是没力气了,早些歇了吧。”
常顾不肯:“不想叫我出去偷吃,今天你怎么也得喂饱了我才行呢!”到底折腾了半夜,又哄明姜:“明日你再好好歇着。”
弄得明姜第二日险些起不来床去送常顾。她本来心中幽怨,可当明姜扶着常太太送常顾出了二门的时候,鼻子还是酸了,婆媳二人依依不舍的看着常顾出门,然后一起怅然若失的在门口立了好一会儿,才在下人的劝解下回了房。
常太太看明姜有些失魂落魄的,略安慰了她几句,就放她回房去了。明姜扶着蛛儿的手进了自己房里,看见摆设依旧,只是少了一些常顾的物品,心里不免更空落落的,心想,怎么他才出了家门,自己就这样难过起来了呢?
她这样低沉失落的情形一直持续了四五天,直到安四奶奶和方三奶奶来邀她去方家看戏,年轻媳妇们聚在一起说笑玩乐,她才渐渐开怀,打起精神来。这时常顾的第一封信也到了,开头第一句就是:“甫才登车,心已念汝。”让她强忍许久的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捧着信看一回哭一回,哭完心里反而好受多了,提笔给常顾写信的时候半点没提到自己的失落难过,只说些高兴有趣的事,最后斟酌着写了两句:“妾万事皆好,君切勿以妾为念,惟请善自珍重为要,则妾心可安。”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七天,保证日更
如果不累,偶尔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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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相思
十天后常顾再次来信;说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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