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乌龟,给我说说那两个人的情况呗,要不然我就要睡着了。”千寻躺在夜钟离的怀抱里,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老乌龟扭头看了看恩爱的两个人,无限可惜的摇摇脖子:“那个男子和女子可没有你们幸运,那男子每次不是受伤归来就是邪气冲天,要不就是冷冰冰的挺吓人的,不过我记得只有一次那个女子和他同行的时候,他兴高采烈的,不时的献殷勤,那时我才发觉他笑起来那简直是夏天的凉风,冬天的暖阳,本来我老乌龟想给他讨教一下的,啧啧,被他给无视了,他眼里只有那女子,唉呀。”老乌龟拍拍脑门:“我想起来了,那女子也长得很美,只可惜没见她笑过,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还哭的梨花带雨的,和你长得很像。”
千寻和夜钟离对望一眼,都没有说话。
老乌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情绪变化,继续道:“男子追出来的时候,女子都走了大半天了,那男子就在湖边设了个阵法,我老乌龟因此也被封死在里面,十几年没有见过人气了。”
老乌龟可能真是十几年孤单惯了,喋喋不休的啰嗦个没完没了,除了前面那些还有些信息,到后面全是重复的唠叨,什么吃喝拉撒了,什么下雨了,晴天了?两人顾忌它的感受,轮流着睡觉,生怕它说话时没人倾听,一怒之下,把他们都给甩到水里去,这水深不说,关键是冷而且不干净。
终于到了岸边,千寻掏了掏麻木的耳朵,道:“他们从这里下来以后,去往哪边了?”
老乌龟指了指山壁上的石块,示意:“那里有密道。”
两个人谢过它之后,就转身走了。
老乌龟咿咿呀呀的叫唤着,叫了半天,千寻恍然,原来是还没有给他说养颜的方法。
“其实很简单,天天晒晒太阳,早睡早起,这样皮肤就好了,哎呀,对不起,我忘了,你这里是没有阳光的,不过没关系了,关键是一定要找个媳妇,有了爱情的滋润,你的心永远都是年轻的。”
老乌龟若有所思:“可是我上哪儿找媳妇去?”他自己都在这里呆了上万年了,也没见一个母龟壳。
夜钟离好心情的勾角一笑:“这样吧,等我们办完了事,我们要去北海,那里应该有不少的母龟。”
老乌龟立马兴奋,抬起两条前腿:“你给我带一只来?”
夜钟离慢悠悠的笑着:“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花花绿绿的世界?见见阳光,游游大海?”
老乌龟一愣,十分纠结,它也幻想过外面的世界,可是从来没想过要出去:“让我考虑考虑。”
千寻道:“你先考虑吧,我们可要走了,要是有什么事耽搁的话,也不一定回来。”
老乌龟把脖子拧了一个圈,又拧了一个圈,才勉为其难的答应:“好吧。”
夜钟离似乎早就知道它会答应,头也不回的笑的诡异:“在后面跟着吧。”
老乌龟哼哼吃吃的跟在后面开始了它西大陆的旅行,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落入了某个男人的算计当中。
夜钟离和千寻摸着黑,穿过长长的密道,终于走到了尽头,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两个人才从密道里出来,这是一间废弃的屋子,但是仔细看,依然能看出这曾经是一间女子的闺房,但是又似乎被人为地破坏过,桌椅板凳碎成一片,床板帷幔也撒了一地,显然是被内力所震毁。
夜钟离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母亲曾经住的地方。”
千寻撇了撇嘴:“可惜被离飒这个变态的女人都给毁了。”
“这可能也是前宫主考虑把密道按在这里的原因,他知道离飒一定会发疯毁了这里,这样才不会发现密道的存在。”
千寻对这位前宫主心思难辨,一方面他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所以心里不知怎么的,为父皇感到辛酸,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们都是可怜人,而他独霸江湖那么多年,心思缜密,才华横溢,她又觉得十分欣慰。
夜钟离耳尖一动,拉着千寻躲在了一堆杂物后面。
是隔壁房间,这是天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离飒的声音在摇曳的烛火里,显得十分的猖狂和得意:“师兄,你一定想不到吧,你和云卿的女儿已经死了,哈哈,是被我害死的,我当初没有杀了云卿,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还让她怀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吗?我看到她那张和云卿相似的脸,我都恨不得把她毁了,我好恨,好恨那,不过,现在她终于死了,我又好开心,哈哈,你等着,我下次一定把你儿子的死讯也拿来向你汇报。”
千寻心里虽然有了准备,但是听到她说她和皇兄不是父皇的儿女时,心里还是十分的低落,原来的时候,自己和皇兄一直受父皇的保护,她还曾经以为她找到了最好的亲情,没想到,他却不是她的亲生父亲,作为一个帝王,能全心全力护着情敌的儿女,甚至好过自己的亲生儿女,得需要多宽广的心怀才能做到?而他有时怀着怎样的感觉的?
当初她只不过提过一次权十七的名字,他就气的第一次朝她发了火,这么多年,他又是怎样把权十七的儿女这几个字从他的心里祛除,只记得他们是心爱的女人的儿女。
为了爱的人,付出了太多太多,太后的非议和各方面施加的压力,别说是一个帝王,就是普通的男人,谁能有这样的胸襟和情怀?
怪不得太后要毒杀她和三皇兄。
怪不得父皇不让她在查母亲当年的死因,只因为死者已去,而她和皇兄不能被拆穿身世。
夜钟离紧紧地搂住她僵硬的身体:“你父皇永远是你的父皇,只要你愿意,任何人都不能把他的身份抹杀。”
“是的,你说的对,他永远都是我的父皇。”千寻红着眼圈,上一世亲情的缺陷,都在这一世得到了弥补,她也心满意足了。
那边的离飒还处在疯癫状态的自言自语:“师兄啊,你的儿女姓了你情敌的姓,又叫了人家十几年的父皇,你心里有没有嫉妒啊?”
“沐千寻死了,夜钟离也不见了,他的手下几个人,我还不放在眼里,你说我是直接把你儿子的权利先给拿走呢,还是拆穿他的身世让他成为西大陆的笑话呢?”
“对了,我还给你儿子准备了一件大礼,想不想看看呀?哈哈哈。”
离飒像疯了一样一会笑一会哭的,又唠叨了好大一会,才起身走了。
千寻抬头问道:“离飒说的什么大礼?你可知道?”
夜钟离沉思道:“接到你皇兄的消息说,杀琴兮失踪了,好像是被离飒给控制了。”
“我皇兄和杀琴兮果真有奸情啊?”
夜钟离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这件事,我以后再告诉你,我们跟着离飒去魔宫里面转转。”
魔宫虽然戒备森严,但是有利也有弊,那些人都冷漠无情,各不相干,谁也不过问谁的事,更可况,宫主经过的地方,谁敢仰视,都一个个的低着头,不敢动弹,在加上天黑,正适合行动,这就给了千寻可趁之际,每经过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千寻就从衣兜里解下一些火药埋在里面。
离飒穿过长长的阴暗走廊,停在了一座死牢边,那里很黑,只有远处的烛火透进来一点依稀能看出那是一个女人,散乱的头发落下来,盖住了低着头的脸,看不清长相和情绪,抱着双臂放在腿上护住上身。
听到外面细细碎碎的脚步声,才抬起了头,只看了离飒一眼,又把头低下,清澈的眼睛压下了所有的情绪,最终化为平平淡淡。
“啧啧,作为一个杀手从小练得就是断情断义,更可况能成为西大陆第一杀手,你一定付出了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吧,你就这样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你觉得值得吗?或许他现在早就把你给忘了,后宫佳丽众多呢,你甘心?”离飒话语温柔,笑的也温柔,好像在规劝一个误入歧途的知己好友。
那女子毫无所感,连一个头发丝都没有动。
她继续说道:“你说,我要是告诉他,你怀孕了,他会不会拿皇子的身份和地位来救你?”
她终于抬起了头,沉稳的道了声:“不会。”
离飒陡然提高了音调,气急败坏,好像是眼前不孝的女儿忤逆了她:“知道不会,为什么还死不回头?”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孩子也是我自己的。”语调平平,眼神无波,似乎早已经看透了这世间冷暖,沧海桑田。
“哈哈,你就这么想要孩子?我要是偏偏不让你如意呢?”离飒阴险的目光盯在她的肚子上,似乎要穿透,把里面的血肉给剜出来。
那女子终于露出一丝丝的慌乱,片刻之下又压下,只是放在肚子前的双臂在不停的打着颤,她低下头,再也没有说话。
离飒终于踩着了别人的尾巴和弱点,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离飒走后,她才慢慢地抬起头,露出坚定地目光,双手在肚子上不停的摩挲,逐渐的被母爱的光芒所代替。
千寻一急,就要上前去,被夜钟离拦下来:“等到天亮。”
是的,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必须等,等待夜魅给他们传递开始攻打魔宫的信息,到时候,里应外合,才能一窝端了魔宫。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离飒炼制死士的地方,把他毁了。”
两个人猫一样的无声无息的身影飘的很快,游走在魔宫的每一个角落。
终于在经过一个山门的时候,看见一队全身都被盔甲包裹起来的人拖着一个全身是血,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往前走去,迅速抓了最后两个人,拖到角落里,穿戴好他们的衣服,易容成他们的容貌,这样行动起来就方便多了。
这些人经过了好几道密门,才终于到达所到之处,里面到是灯火通明,好几个冒着浓烟的池子,往外散发着浓浓的血臭味,一个个的坐在池子里像活死人一般毫无生机,他们睁着的眼睛毫无焦距,盔甲兵把那个拖来的人往池子里一扔,一声声剧烈的惨叫响起,就听见兹兹的像是硫酸腐蚀皮肤的声音,过了好大一会才没了声息,他痴痴傻傻的像其他人一样坐在了池子里。
千寻和夜钟离对望一眼:这就是离飒炼制死士的地方吧。
那些人对眼前的情境和叫声毫无感觉,转过身就要走,千寻走到后面,在夜钟离的掩护下,抽出怀里的手雷,在密门关上的刹那,悄无声息的扔了进去,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