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村长还是看不下去,厉声道:“村里老人小孩这么多,撞倒了怎么办!走路看着点!”
青年个子高高的,古铜色的皮肤十分健康,可脸上却满是焦急的汗水,解释道:“村长,我娘子难产,我得再去找两个产婆。”说完,又急了,“我娘子快不行了,我先走了!”
言罢,也顾不得礼仪,急急忙忙往村口跑。
村长愣了愣,也想起青年的娘子是该临盆了。
女人家生孩子就好比鬼门关前走一遭,村长想起那娘子说话做事十分稳妥实诚,也是摇头叹气,毕竟他一个糟老头子确实帮不上忙。
村长正抬脚准备往金山家走,冷不丁地听傅之晓问道:“可是有人难产了?”
村长叹了口气道:“是啊,咱们村里稳婆少,总是有年轻妇人难产,好在都大难不死啊。”
傅之晓“哦”了一声:“既然这样,不如咱们去看看罢。”
村长只当傅之晓同情心起,摇了摇头道:“你一个女儿家去看人生孩子做什么。”
傅之晓微笑起来:“我是个大夫,或许可以帮上忙也说不定。”
“大夫?”村长惊讶不已,他还从来没听过姑娘家做大夫的。
“对。”傅之晓理所应当的点点头,“我是个大夫,咱们还是去看看罢。”
村长半信半疑间,也顺口说道:“刘忠义家离金山家不远,正好顺路了。”
刘忠义便是方才撞到傅之晓那名青年。
两人顺着道儿走,远远就听见一处屋子传来女子尖声连连的惨叫。
“我的女儿啊!”有老妇不安地叫喊声响起。
屋子门也大开,想来是方才刘忠义出门太匆忙连门也没关系。
屋内有人看见村长来了,惊呼一声:“村长!”
房前一圈人全部齐刷刷回过头来,一名老妇看见村长,急忙围了过来:“村长啊!我家柳儿可怎么办啊!村长可要救救她啊!”
傅之晓和村长齐齐哭笑不得,这是病急乱投医了,逮着村长都叫救命。
村长只得安慰道:“哎,别着急,这女人生孩子我是不懂,可这位姑娘貌似懂一点,不若死马当活马医,让她看看?”
几人愣了愣,这才看向傅之晓,看到是个姑娘,后面的中年汉子有些犹豫,可妇女却一把抓住傅之晓的手,颤抖着声音恳求道:“姑娘,求求你救救我的女儿罢。”
就像村长说的,死马当活马医。
傅之晓点头道:“我是不保证一定能救到她,关键还是靠她自己。”
这么说来还是有的救的?
妇女喜出望外,连连答应。
傅之晓内心里有一股子怜香惜玉的心思,再加之职业病,听见有人难产就想过来看看。
农家的连支人参都没有,傅之晓只得道:“有党参么?切点来。”
党参刘忠义家还是有的,妇女赶忙拿了根洗干净的党参来。
傅之晓让她去剁碎沏了水,走进屋子里,两个稳婆正好端着一盆血水出来,吓得小娘子的爹都头晕目眩几乎站不稳。
产妇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眼神迷离,不时还嚷着痛。
傅之晓走过去掐着她的人中,不一会儿产妇的眸光渐渐清明起来,看向傅之晓,眼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抓住她的手道:“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别慌!”傅之晓拉下她的手,“你没事,你的孩子也没事,可如果你再昏迷过去你的孩子就真的有事了。”
不止孩子,大人也会有事。
产妇一听孩子有事,吓得脸更白了:“我的孩子!”
“别嚷!”傅之晓冷下声,“把力气留着生孩子罢!接下来听我的。”
说罢,又转过头看向屋子里怔愣的产婆道:“去端盆热水来,还有两条干净的毛巾!”
产妇确实情形危机,产婆不疑有他,便匆匆出门去准备。
方才的中年妇女端着水进屋,就听见傅之晓道:“喂下去。”
中年妇女赶忙给产妇喂下去,喂完后看见傅之晓在产妇肚子上按来按去,吓得脸一白,差点碗也端不稳:“姑、姑娘!”
“嚎什么?”傅之晓冷淡地看她一眼,“你想要呆在里面就乖乖站着多鼓励鼓励产妇,孩子在肚子里有点歪了,所以卡着一直出不来,我要伸手进去把他抓住来,可能会有点痛。”
中年妇女一听,脸色更白了:“卡、卡住了?”
傅之晓拍拍产妇的腿,尽量放柔声音道:“来,跟着我,吸气,吸气,呼气,吸气,吸气,呼气,吸吸呼,吸吸呼……”
傅之晓说一遍,产妇照做一遍,渐渐呼吸也放稳有节奏了。
傅之晓又对中年妇女道:“就这样的带着产妇呼吸。”
言罢又对产妇道:“一会儿别忘了就这么呼吸,只有你活着,孩子才可能活着,你要把力气保留下来。”
产妇缓缓点了点头。
而中年妇女愣了愣,看着女儿没那么痛苦了,赶紧应声道:“哎,好。”
两个产婆端了两盆热水进来,傅之晓首先洗净了手,伸手进去。
产妇疼得抽搐了一下,却又想起傅之晓的叮嘱,自发的调整起呼吸来。
------题外话------
金山…让我想起了金山打字通~噗…
☆、第十章 买地纷争
傅之晓将孩子位置拨正,又道:“孩子位置已经正了,现在开始用力。”
产妇深吸了口气,也顾不上疼痛,自发的开始用力。
而另一头,傅之晓也从中使力,好在乡下常年劳作的妇女气力比城里人好,耗了这么久,倒还有力气。
随着产婆一声“头出来了!”
众人一喜,中年妇女更是握紧产妇的手,欣喜地道:“柳儿,头出来了!头出来了!你别放弃!”
产妇虽然气力亏损,却也知道此时放弃不得,咬咬牙想用力,却痛得惊声叫唤起来。
“调整呼吸!”傅之晓又道,“别忘记用力!”
产妇卯足了劲儿,几个产婆见惯大场面此时也有些心惊胆战。
过了好久好久,躺在床上的产妇疼得头晕眼花,只知道盲目用力,却听见有人惊呼一声:“出来了!”
“打热水!”傅之晓道。
产婆看着傅之晓拎着婴儿,吓得热水都端不稳了,随后见傅之晓一巴掌拍在孩子屁股上,孩子“哇——”的一声声音微弱的哭起来。
“是个男孩!”产婆又笑道。
“孩子没事罢?”产妇已经晕过去了,中年妇女不放心地问道。
“大概是肚子里闭着了点气,没事。”傅之晓清洗了孩子,又裹上襁褓递给那产妇的娘。
中年妇女抱着娇娇小小的婴儿,几乎喜极而泣就想要跪下来:“谢谢姑娘的大恩……”
傅之晓愣了愣,赶忙抬手将她扶起来:“小事而已,倒是生孩子身体亏损严重,产妇可要好好养着了。”
“哎,哎。”中年妇女急忙点头应道。
傅之晓洗完手走出门,门口产妇的父亲和婆婆公公都站在门口,急忙围拢上来,焦急地问道:“姑娘,可是生了?”
方才的婴儿啼哭大家自然都听到了,许是不放心,又问了一遍。
傅之晓点了点头。
三人总算松了口气:“真是老天保佑,哪怕生的是女儿,我也得让小子好好养着。”
说话的看起来是刘忠义的父亲。
语毕,刘忠义的母亲却是不悦起来:“说的是什么话!不管儿子女儿都是我的孙子!”
刘忠义的父亲赶忙答道:“是,是,都是咱们的孙子。”
几人欣喜不已,傅之晓却是不愿再作纠缠,走到旁边的村长身边含笑道:“村长,咱们现在去落实土地的事儿罢。”
村长此时有些震惊得没回过神:“你真的是大夫?”
傅之晓笑了笑:“只懂些皮毛,算不上什么大夫。”
听了这话,村长也道是,毕竟一个姑娘家,之前又是城里大户人家出来的,哪里会学什么医术?
可是只懂了些皮毛便能救了难产的杨柳一命,村长是有些感激的:“还是谢谢小姑娘了。”
“村长说的哪里话。”傅之晓摆摆手,“这些事情不用放在心上。”
村长知道她心里惦记着那土地的事儿,此时也不好意思只顾自己好奇,开口道:“走罢,去金山家。”
刘忠义的家人此时都兀自喜悦,也顾不上傅之晓。
两人走出门,又碰到领着产婆匆匆回来的刘忠义。
“忠义啊。”村长一把拉住他。
刘忠义急得满头大汗:“村长大爷啥事儿?我娘子难产!咱回头说罢!”
“你媳妇儿已经生下来啦!”村长看他着急,却是忍不住一乐。
刘忠义愣住了:“什么?”
“你媳妇儿生下来了,你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村长悠悠道。
“啊?”刘忠义半天才反应过来,随即一个箭步往屋里冲。
村长呵呵一笑,同傅之晓继续往金山家走。
傅之晓忍不住瞥了村长一眼,倒觉得村长恶趣味得很。
而金山家离刘忠义家确实不远,两家是邻居,只用两分钟的脚程。
到了门口村长敲门,门内一声尖细的女子声道:“谁啊?”
“是我,刘梅。”村长慢悠悠道,“赶紧把门开开,我找金山有事儿。”
“啥事儿啊?”门内悉悉索索一阵,有人走过来抽开门栓,门打开,一张女子的脸露了出来。
而傅之晓对于这农妇的第一印象,便是刻薄尖酸。
刘梅的下巴尖尖的,整张脸像被拉长的瓜子儿,皮肤算不得太粗糙,只是一双眼睛太过精明。
看着她,傅之晓脑海里总要浮现出一颗长瓜子儿噼里啪啦打算盘的模样。
刘梅皱着眉头,目光在傅之晓身上转了一圈,显然是知道傅之晓的,片刻,她又看向村长道:“今儿什么事儿啊?”
“金山在家吗?”村长问道。
刘梅从兜里掏出瓜子剥了起来:“孩子他爹还没回来呢!村长有什么事儿么?”
“这事儿我得找金山。”
“什么事儿啊?”刘梅不死心问道。
“等金山回来罢。”村长显然不想跟她扯。
刘梅撇撇嘴,瓜子皮随地一扔,便回身往屋里走。
傅之晓心下对刘梅的感觉更是差了几分,想来村长也是知道刘梅的德行,所以非得等着金山回来。
两人便随意坐在门口拉起家常。
聊了很久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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