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纱女子眼中划过一抹狠光:“我们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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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十里潭,慕容懿捏捏寒寒的小脸,眼中憋着笑意:“娘子,下车了。”
寒寒小脸囧囧,这一路也想明白了,自己越害羞,这厮越是恶趣味的折腾自己,倒不如大大方方的,兴许这厮还能收敛一些,小手挥掉在自己脸上作乱的大手,从慕容懿怀里爬起来,努力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到了就下车吧,十里潭的夜景,我还没有见过呢。”伸手从马车的暗格里将食篮拎出来,“那个小火炉你记得拎上。”挑帘子从马车里下来。
慕容懿挑眉,这小丫头倒是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可惜,他对这小丫头太过了解,这小丫头再装,他也能看出她眼底下的羞涩,唇角微勾,拎着另一个篮子下车,瞥一眼暗一:“你回去吧,不用跟着了。”
说完随着寒寒一起去到十里潭边。
十里潭是每年中秋文人才子、佳人名妓聚集的地方,早早的临江楼就坐满了人,潭里布满了画舫,还有一些轻舟小船停靠在岸边,那些没有钱乘坐画舫的人想要游湖的话,一两银子就能包下一座小船,实在没有钱的,也可以几个人凑一两一起包船,泛舟湖中,谈诗论对,享受一把中秋节的韵味。
寒寒和慕容懿过来本就没想着招摇,省的被人打扰,因此来了岸边直接招手叫了一个小船,两人对面而坐,将红泥小火炉拿出,下面放了银丝炭点燃,先将食篮里的笼屉拿出来,食篮底部是略微有些凹陷的平底锅样的铁制底座,和笼屉正好可以卡在一起,来时这底部就放有开水,温着上面新做出来的桂花糕和螃蟹,此时走了一路,螃蟹与桂花糕微凉,寒寒复又将笼屉连同锅底一起放到小火炉上面温热一下。
中秋节来游湖的人一般都是要吟诗饮酒的,这些个中秋赶过来拉活的船夫非常清楚这点,因此每个小舟上面都会放上一个四角矮桌。有了桌子,自然更合寒寒的心意,取一块随身携带好的细棉布将桌子盖起来,火炉上热好的吃食一一摆在桌布上,再将酒杯筷子摆好,干净整洁,半分没有因为东西简单而显得落魄。
旁边火炉上面热上桂花酒,不一会酒香散出,芳郁醇香,清甜的桂花香味隐在酒里,若有似无,别有一番滋味。
看着寒寒心细的布置这一切,素白的容颜在月光下恬静柔美,脱去平时的古灵精怪,仿若温柔的妻子为丈夫处理好琐事,只为让丈夫生活更舒适一些,慕容懿心里酸胀,这一瞬间的安然,竟让他有种此刻永恒,天长地久的冲动。
“嘻嘻,好了。”女子清脆的声音响起,打破慕容懿的神思,抬眼就看小丫头正满眼亮晶晶的望着自己,小巧嫣红的唇瓣高高翘起,露出两边深深的酒窝,女子声音娇俏,带着得意,“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有才?这个食篮做的不错吧?”
这一副“赶紧夸夸我”的表情看的慕容懿心底酸胀尽去,唯有一腔温暖,大手捏一下寒寒的小脸:“嗯,我家寒寒最棒了!”
“那是!”寒寒点头,非常赞同慕容懿的观点,“我也觉得我是最棒的!”
“噗——”慕容懿笑出声,“嗯,脸皮也最厚。”
寒寒皱皱小鼻子:“我这叫真诚,敢于面对自己的优点!有一句话叫做‘过分的谦虚就是骄傲’,你没听说过么?”
慕容懿摇头,非常诚恳的回答:“没有。”
“……”好吧,这句话是毛爷爷说的,他确实不可能听说过。
拿出一个装有姜汁的醋包将里面的调料倒到小圆碟子里,寒寒伸手拿了一个螃蟹将蟹壳掰开,蘸些调料进去将螃蟹递给慕容懿:“你尝尝,这螃蟹可是我用秘法制作的,蘸了调料更好吃。”
慕容懿没有接螃蟹,就着寒寒的手吃了一口,点点头:“确实好吃。”
这阵子两个人相互喂食已经成了习惯,寒寒也不介意,和慕容懿分着吃了几个,就着桂花酒边吃边喝,语笑晏晏的谈论着自己听到的一些奇闻趣事,慕容懿此时仿佛成了一个听客,看着自己喜欢的人那满眼欢喜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满足,时不时的拿指腹轻轻擦去寒寒唇角沾着的桂花糕碎屑。
舟楫划过湖面,银色的月光下泛起层层鳞波,周围是画舫的喧嚣,寒寒偏偏从这喧嚣中品味出了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闲适与宁静。
“我给你唱支歌吧。”看着眼前卸去一身戾气,温润仿若谪仙的男子,寒寒突然道。
慕容懿惊讶,这小丫头原来竟还会唱歌!他和小丫头相处这么久,无论是毒发的时候,还是将小丫头诳进王府后,他都没有听过小丫头唱歌,还以为她不会呢。
没等慕容懿回答,寒寒就已经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虽然没有王菲唱的那样空灵缠绵,但寒寒清润悠扬的嗓音却唱的行云流水,潇洒浪漫,再加上诗词豪放广阔,乐观旷达的意境,一时间几个听到歌声的小船画舫立刻寂静起来。
十五的月光照的水面亮如白昼,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寒寒和慕容懿本就容貌不俗,一身白衣更是衬的两人高洁如仙。寒寒只顾着和慕容懿一起享受这难得的闲适,竟忘了世上有一种人惯会强取豪夺,掠占美好事物。
不远的一艘画舫慢慢的朝慕容懿他们的小船靠近,画舫上脸覆白纱的女子笑的一脸阴狠:“怎么样大哥?我说那个小丫头是个尤物吧?光听这嗓子就比那春雨楼的头牌不知道好多少倍,等一会咱们的人围过去,女的归你,男的归我,你可不许和我抢。”
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趴在画舫窗子上,眼睛直勾勾盯在寒寒身上:“放心,大哥这几天玩男的玩腻了,凭那男的货色再好也先紧着你,倒是这小丫头一看就水灵灵的,瞧这身段,八成还是个雏,等我抢了她过来,今晚上就尝尝鲜。”
男子身子魁梧,声音也洪亮,此时料定寒寒他们是他的囊肿之物,也不怕对方跑掉,因此声音并没有控制。
隔得虽然有些距离,但慕容懿耳力过人,一字不落的将那男子的话听在耳朵里,眼底阴郁,迅速积攒起一股风暴,右手轻挥,仿佛扫落身上的灰尘,一道无形的劲气顺着他的动作泄出,画舫那边顿时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画舫中传来下人的尖叫声:“画舫漏了!赶紧将那个洞堵上!”
“他妈的,画舫好好的怎么会漏!你们他妈的都是饭桶么?来之前不知道将画舫好好查看一遍!要是淹到我和小姐了,我扒了你们的皮!”男子粗鲁的喝骂声。
这一场突然的变故惊动了十里潭所有的船只,纷纷止了歌舞扒着窗子往这边看。
寒寒被吓一跳,错愕的瞪向画舫的方向:“触礁了?”说完就觉得自己又犯傻了,这里又不是大海,哪里来的礁石可触!
慕容懿眼底阴郁未散,嘴唇微动,几道暗影闪过,悄无声息的进入水里,不一时,画舫开始大幅度倾斜起来,画舫上的人惊慌失措,大声呼救,周围有船只看着事情不对,想靠上去救援,结果只要有船一靠近画舫,就会莫名其妙的破个大洞往里面灌水,破了两个船后,再也没有船敢靠近画舫。
而画舫下沉的速度更快,片刻的功夫尽数没入水中,连里面的人都没有一个浮上来。
众人早被这变故吓傻了,只以为有鬼怪出现,吩咐船夫划着船赶紧离开。
寒寒这边小船的船夫也吓白了脸,盯着那画舫沉没的地方确定再也没有人浮上来,这才颤颤巍巍的道:“报应啊!真是报应!”
寒寒听船夫开口,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扭头看向船夫:“什么报应?”
船夫划着船也赶紧离开,见寒寒一脸好奇的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稳稳心神,这才叹息一声道:“你们二位可知这画舫是哪家的么?”
寒寒摇头:“不知道。”要知道她也就不问了。
“这是城南林老爷家的!”船夫似是怕人听到,压低声音道,看船上小姑娘依然一脸奇怪的表情,有些诧异,“二位是新来京城的?”
寒寒不想暴露自己和慕容懿的身份,闻言点点头:“啊?对,我们刚过来两天,听说这边十里潭一到中秋节就格外热闹,因此过来看看。听你的意思,这个林老爷很有名了?”她来京城后从来没关注过这些,因此根本不知道这个林老爷是谁。
“那个林老爷倒也还好,原本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员外,是个安分守己的人物。有名的是他的两个孩子,大儿子林霸,女儿林红。那林霸据说黑白两道都有关系,平时经常请一些酒肉朋友来十里潭喝花酒,遇到家世普通长相漂亮的女子就强抢进府,女子的家人如果敢反抗,轻则一顿毒打,重则丢了性命。还有她那个妹妹林红,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就出来到处寻找年轻漂亮的男子,和那个林霸一个德行,有一些落魄秀才被她哄骗了去,从此圈禁在林府里,再也别想出来。我瞧着这白衣公子长得倒是好相貌,你们一会上岸后可要自己小心了,每年的中秋或乞巧节林红都会出来,这林霸的画舫沉了,说不定一会她就赶过来,可千万不能让她看到公子的样子。”
“为什么?”寒寒眨眨眼,“难不成她还敢当众抢人?”
“她自然不会当众抢人,可她却能指使她手下那些恶奴抢人,只要她命人尾随着两位提前探好路,两位又是新来郢城,人生地不熟的,哪里会是她的对手。”船夫摇头,满眼厌恶。
“你倒是对这林家的所作所为挺熟悉。”寒寒笑道,半点不担心,这林红敢动慕容懿,就跟老虎头上捉虱子没什么区别,不怕死她尽管来。
“在这十里潭经年拉活的,那个人不知道林家的事情。”船夫摇摇头,“林霸的画舫沉了,估计那林家人一时半会的也注意不到两位,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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