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眠拿过我手中的这张相片,小心的抚摸着,“知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有多心痛么,我不断的恨着自己为什么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好你,让你平白的遭受这些。提乐,你本该得到更好的,你本不应如此。本来我想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光明正大的迎你回来,当得知我的眼睛……已经,不好的时候,便不得不加快进度。十三岁的时候,我费尽心机和你考到了同一所中学,邀请你来爸爸的画室,一是真的觉得你很有天分,二是想在自己完全看不见之前,为爸爸找到一个合适的衣钵传授者。这样,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看不见了,也不会让爸爸太难过,而我也可以更多的,不遗余力的照顾好你,哪怕是亲近所有。”
看着眼前一张张照片,我不由蹙起眉毛:“楚眠,别拿我当傻子,你说的话里分明就有问题。你说你是给楚老师找学生,难道妖儿姐的资质不够吗?分明是借口。这些照片,至少是从我六岁便开始抓拍的,别告诉我那个时候你就看出来我有什么画画的天分。还有,既然这相片出现在楚老师的办公室里,说明楚老师对这些显然已经了解了很多,这和他最近对我日益关爱有加的举动又有什么联系?”
“我已经不打算再告诉你更多了,对于你来说,知道这些,已经足够。”楚眠如视珍宝一般看着这些照片,满眼怜惜,“提乐,自从放弃了爱你以后,一些秘密也应该就此尘封。”
我转身定定的看着楚眠,苍白的皮肤下,浅咖色的眼睛即使徐徐生辉,也难藏其中的痛楚与绝望。
“这双眼睛……”我疑惑这抬手请附上他的眼帘,“我们之前见过面么?为什么会感觉如此熟悉。”记忆里,我似乎见过这样的眼睛,可却记不清是在哪里见过。
听见我如此说,楚眠如同触电一般错身躲开了我的手,“如今我能说的只有这些了,提乐,适可而止吧。”
我自嘲一笑:“你想让我了解什么呢?你不过是告诉我,你在自己眼睛要坏掉以前给你爸爸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衣钵传人?呵呵,楚眠,你觉得我长得很像白痴吗?还有,之前你为什么要生气?你在气什么?告诉我。”
楚眠从我手里拿过照片,一点一点的收拾着:“抱歉,刚才情绪不好,我只是在气自己没用,连双眼睛都保护不好。”
“不可能治不好吧,总有一天会好的。”我试图安慰。
楚眠惨白着脸,笑容温柔而绝望,停留在我脸上的目光来着眷恋与不舍,“我一直在奢求什么,自从十三岁的时候我便应该明白自己再也没有那个资格了。多想让你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保护你,哄你开心。呵呵,我在奢求什么啊,眼下的我甚至连自己都顾忌不了,让我拿什么来爱你,没有资格了,从一开始我就失去了那样的资格。我是注定要出局的那个,好不甘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楚眠这样,让我有种想哭的冲动,心里莫名其妙的害怕。怕眼前这样脆弱无助的楚眠下一秒便会消失,离开。
鬼使神差的,我慢慢朝他走去,牵起他的手,察觉到他要挣脱的样子,我牢牢地握住不容他逃脱,“时间不早了,可以送我回家吗?”
“你这是在可怜我么?”
我摇头轻笑,“我在邀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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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楚眠的谜底不止这些,请注意提乐对楚眠质问的那些问题,那才是关键。
唔~都没人来猜……偶寂寞滴画圈圈……
下一章就17岁了,铅年篇18岁完结,尽情期待,我会交代清楚的。
十六岁,取舍
一路上,几乎只有我在说话,拉着楚眠东扯西扯的,而楚眠只是耐心的听着,神情满是宠溺。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我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呼~我说楚眠,我不得不说,你和司桀有的时候还真是很像啊。”
楚眠温和一笑:“这又从何说起?”
“以前我每次和司桀说这些琐碎事的时候,他虽然表示着很不耐烦的样子,可是也会像你刚才那样耐心的听完,并不打断。”
“是吗?”
我苦恼的点点头,“所以我和小桃花才会说你们俩真是太般配了,这让我情何以堪啊~”
楚眠很认真地看着我,终究是无奈地表示不赞同,“我并不喜(…提供下载)欢男人。”
“嘿嘿,这个我当然知道啦!楚眠,我快到家了,不和我说点什么吗?”
楚眠满是疑惑,“要说什么?”
“唉,没有要说的吗?那么我有话要对你说。”我转过身站在他的正前方,逼他与我对视,“楚眠,你一直都是优秀的,这一点请你一定要记住。它不会因为你的任何缺陷而改变,哪怕有一天你瞎了,哑了,聋了,瘸了……也不会掩盖了你的光芒。这些都不会构成我不会爱你的原因,对于我林提乐来说,爱了就是爱了,从来都不需要什么附加条件,你明白吗?”然后呵呵一笑,打趣道,“要是哪天顾司桀一不小心走火入魔变成超级赛亚人了,我也会依然爱……”
毫无预兆的,唇上的柔软堵住了我要说的最后一个字。天鹅绒般的质地在我的唇上辗转流连,温柔的一塌糊涂。我直觉地打算抬手推开面前的楚眠,睁开眼确看到他伤痛欲绝的眼眸,与那眼眸行成对比的,唯有仍在继续的吻。不同于眼眸里的绝望,唇与唇之间的碾压如同羽毛般轻柔至极。
面对这样的楚眠,叫我如何忍心把他推开,如何忍心面对推开后他绝望的神情。如果一个吻能够安抚他的话,那么就这样吧,仅此一次。
察觉到我的顺从,楚眠轻柔地把我拥在怀里,竟是那样的小心翼翼,生怕这是一场易碎的梦境一般。
楚眠的吻如同他的人一样,没有任何攻城略地的举动,不曾占有,唯有小心呵护,且并不贪心。哪怕他自己明白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吻我。
适时的,楚眠结束了这个吻,环着我腰肢的手没有离开,见他俯身轻轻与我耳语着:“一个吻换一个秘密,你可满意?生日快乐,提乐。”
睁大眼睛,打算查看楚眠表情的时候,却被眼前的身影惊得瞳孔一阵瑟缩,没来得及回答楚眠的言语,嘴里却不自尽的呢喃着:“司桀……”
楚眠缓缓抬抬身,回头同样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顾司桀,坦然与之对视,只是环着我的手臂不曾松开,反而越勒越紧。
“顾司桀。”楚眠温和地问候。
顾司桀看也没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眸看不出任何情绪,“提乐,天晚了,回家吧。”
我如同被蛊惑了一般愣愣地点头,“嗯。”可是却怎么也挪出一步来。
低头看着楚眠紧扣着我不放的手臂,抬起头来用质问的眼神看着楚眠。
楚眠低头看着我,精美的五官却满是痛楚的表情,低头只用我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怨我了吗?”
看着顾司桀转身欲走的决绝,看着楚眠伤痛欲绝的表情,心里顿时凌乱如麻,似乎有什么东西喧闹着想跑出来一样,混沌,难受,我忍,我忍……我忍无可忍了!!!
一把推开楚眠同时冲着顾司桀吼了一嗓子:“什么乱七八糟的三角恋啊!老娘不玩了!你们一个个都生个什么气啊!最两难的那个明明是我好不好。”
脱离开楚眠的怀抱,我并没有向顾司桀的方向移动,反而离他远远的,三人就此形成三角鼎力之势。
顾司桀和楚眠分别转向我,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似乎在说:提乐,台词不应该这样说的,你不按套路出牌。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见鬼的恶俗剧情!我受够了,为什么我要卷入这些麻烦里来?我不过就是想平平静静的过好自己的生活罢了!顾司桀!楚眠!你们俩现在最好手牵着手马上滚出我的视线双宿双飞去吧!梁山伯也好潘金莲也好,白头偕老也好双宿双飞也好,随便你们瞎搞去!现在别让我再看见你们!”说罢没转身卖力地跑开。
凭什么?凭神马啊!?什么命运,什么安排!如果注定要我不得安宁的话,那么我不介意让一切变的更混乱!
这大冷天的,大街小巷早已没有了人影,该回家团聚的回家团聚,该何乐融融的和乐融融。唯独我,不知方向,不知疲倦,如同没头苍蝇一样想到处乱撞。
冷冽的空气大口大口地被我灌下,吐出的空气在外界瞬间转变成白色的雾气,受过伤的腿即使刚刚复原也经不住我如此折腾,每迈一步,胫骨的地方便反映出可怕的疼痛,可是我顾不得,心里恐慌被四周的寂静无限放大,恐惧,害怕,彷徨,种种的感受没有一样是好的。
我心理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任何一点不确定的因素便可以加大心中莫明的恐惧。哪怕平时掩饰的再好,终究会如今入天一般爆发。
冷静!冷静!心里的一个声音不断告诉自己要镇定,意图控制住自己。可是双腿像是不听使唤一样,依然奋力地奔跑着。
渐渐,体力不支的双腿终于放慢了速度,由小跑变成了漫无目的的行走。空荡的街道,旁边便是破败的小花园,当然这个季节早已没有了花的影子,残留下的枝梗只能更加彰显其中的颓败,铁质的长椅上,老旧的漆皮剥落得甚是狼藉,露出的铁锈在月光的照射下狰狞而斑驳。
等到自己的意志终于可以得到控制的时候,疲惫感瞬间侵袭,没有在意铁质的长椅在这样的季节里是如何阴寒,我颓废的就此一坐,再不管其他。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里的喧闹终于归于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