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惟彰最爱看她这亦喜亦嗔的模样,她本就生的明艳照人,此刻眼波流转似有嗔意,更多添了几分媚态。田惟彰一见她这样,心中又爱又怜,当即就伸手拉她入怀,好好诉了一回衷肠。
两人说了一回知心话,田惟彰心情好了,也有兴致欣赏皇后的装扮了。他让苏皇后站起来,在他身前转了一个圈,点头赞道:“朕就知道你穿这一身好,就是头上太素淡了,你嫌金簪沉实,怎么也不簪枝花?”说完就叫人去暖房现摘几朵牡丹来,要亲手给苏皇后戴上。
“这还是你叫人想法养的花,如今都开了,你自己却不戴!”
苏皇后听了沉吟半晌,问田惟彰:“皇上,臣妾有一事拿不定主意,这暖房里的花都开了,您和臣妾该摆的都摆了,也赏了一些下去,可长安宫城里……”
田惟彰听了微微皱眉,回道:“此去长安路程虽不甚远,可天寒地冻,花儿如此娇嫩,到了长安也都冻坏了,要不送几个会养花的内侍回去吧。这些琐事,以后你也不用操心,交给尚宫局去办就是了。”
苏皇后答应了,随即就遣身边总管太监刘波去办。刘波到了暖房,把事情一说,几个侍候鲜花的内侍都吓得不轻。现有皇上和皇后在这里,谁愿意回旧都去侍候那些失了宠的嫔妃啊?
刘波只笑吟吟看着,听他们各自表了一回忠心,然后让他们自己推举人选出来,到时报给他知晓就好,接着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这些人的动作倒很快,第二日就把人选定下来报给了刘波,刘波特意把被选出来的人叫过去嘱咐了半天,等到要送他们走的时候,那些原本满脸沮丧的内侍,不知为何又都变得踌躇满志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董云珂这个角色是一个基友英勇献身贡献的龙套,那天我问她,是想好死还是赖活?
基友们纷纷回复:君心难测啊!
(得意笑O(∩_∩)O)
她说,还是轰轰烈烈的死吧。
我当时答应了她,但是写着写着,我就……
现在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反复无常的帝王心,灭哈哈哈!
☆、第70章 因祸得福
皇帝的旨意自然是快马疾驰发到,田从焘接了旨;先让长安知府把查实的拉去打板子;然后按圣命就地革职;再命长安吏部留守尚书安排官员递补。至于纠察等事;自然就交给长安留守的监察御史们了。
监察御史们本就受到了上峰的训斥,现在又有圣旨,个个都挽起袖子开始大力挖掘在京官员们的黑历史;举凡狎妓、不敬父母、宠妾灭妻、侵占民田、仗势欺人等等等等,全都给挖了出来。连陆文孝的事;都有人翻出来说嘴,幸亏当初有陆静淑提醒陆文义妥当善后,这才没搅进去。
一时间长安城内哭爹喊娘、风声鹤唳;本来打算热热闹闹开开心心过新年的长安权贵们;俱都夹紧了尾巴,谁也不敢出头了。
“真是太解恨了!”陈皎宁兴冲冲的来找陆静淑说张一杰的惨事,“本来当日那实打实的九十杖打完;张一杰就已经没了半条命;回去以后听说还发了几日高烧,刚好了一些,除世子位的旨意就到了。这下子家里更没一个人管他,连武定侯夫人都在忙着替小儿子争世子位,无暇理会他了。”
陆静淑笑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他这才是活该呢!你姐姐怎么样,还好么?”
“好多了。上次我跟她开门见山的谈过之后,她的精神就好些了,加上顺利跟张一杰和离,还惩治了那贱人,我看她也很高兴。而且,董云珂说的一些事,我也告诉她了,她知道之前受的委屈根本不是我爹爹的意思,总算是找回了陈家大小姐的底气。”
其实董云珂对董氏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她所知道的都是跟董家相关的。比如董氏知道了董云珂和张一杰的私情之后,就故意暗示他们往大了闹,让陈皎宁知道。再比如闹大了之后,就让他们到处去散播陈皎宁欺辱继母娘家的传言,又让董云珂在合适的时机“愤而自尽”。
至于董氏是真的让董云珂自尽呢,还是只做做姿态往陈皎宁身上泼点脏水就行,就没人能确定了。
“我把董云珂所说的话都写到信里寄给爹爹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信。”陈皎宁叹了口气,其实最让她不安的,是董云珂居然知道她哥哥出了事,还一口咬定就是董氏干的。
陈皎宁不太敢相信。她现在知道董氏对她是没安好心的,可是怎么也不能相信董氏会连杀人都敢做,而且董氏又是哪里来的势力呢?
她犹豫再三,还是跟陆静淑说了这事,“你说,她真的做得出来么?”毕竟相处多年,董氏在她面前又一贯是温婉可亲的样子,她真的很难把她跟杀人凶手连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不过,名利动人心,只要诱惑够大,有野心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陆静淑道。
陈皎宁不由打了一个寒噤:“难道这么些年,我们竟都拿一个蛇蝎妇人当了好人?可她从哪里能找来那么些亡命之徒袭击哥哥呢?”
陆静淑对这一点也有些好奇,不过陈家的家事,她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就劝道:“你别想这么多了,把这些事都告诉令尊,请他去判断处置最好。”让曹国公去查,总比她们瞎猜好。
“嗯。”陈皎宁应了一声,又想起一事,“对了,这次爹爹来信,说哥哥已经好些了,还带回了一些谢礼,让我派人送去卢府,你说我要不要亲自登门去一趟?”
陆静淑犹豫道:“你去不合适吧?”不合礼节啊,她是个女孩子,又不是当家主母,去了人家怎么接待啊?
“可我总觉得光送东西去,也有些失礼。”
陆静淑劝道:“你还是听令尊的吧,想来过后他也有安排。”
最后陈皎宁还是听了她的话,没有亲自去,不过倒是把她请去了陈府,和陈皎华一起宴请了她一次,说是谢谢她这些日子劳心劳力的帮忙。
之后陈皎宁又在八仙楼摆酒,请了赵王、郝罗博和柳歆诚。赵王推说事忙没来,柳歆诚本来也不想来,都约了卢笙要去城外赏雪联句了,最后还是郝罗博硬把他们俩都给带到了八仙楼。
陆静淑一见了卢笙才知道为何听着这个名字耳熟,原来她早就见过他。当初她第一次在青山寺见到柳歆诚和姜楠的时候,卢笙也在场,因他面容有着超乎年龄的沉静,让陆静淑印象深刻,所以这次一见她就认出来了。
今天临时被拉来八仙楼,卢笙脸上却看不出不自在或尴尬,他依旧是一副淡淡的神情,站在柳歆诚旁边,也不开口说话。
陈皎宁先给陆静淑和卢笙作介绍,陆静淑微笑道:“我跟卢公子见过的。”
在场几人都是一怔,柳歆诚先反应过来:“啊,那次在青山寺……”说到一半想起姜楠来,他立刻吞回去,不说话了。
“是么?什么时候?”陈皎宁好奇问道。
陆静淑看卢笙的样子,似乎并没想起来,就笑道:“也很久了。”
卢笙只点头为礼,没有说话。
陈皎宁忙请大家入席,还是一人一几的形式,她与陆静淑坐在右面,请郝罗博三人坐在左侧,几人围成了一个半弧。
待酒菜上来以后,陈皎宁先举杯敬酒,谢过在场诸人之前的帮助,然后又分别敬过郝罗博、柳歆诚和卢笙。
“你怎么不谢陆姑娘?”郝罗博等陈皎宁敬完酒之后,笑着问她,“这次她可没少帮你。”
陈皎宁笑道:“我早已谢过了。”
陆静淑也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谢不谢的。”
看她们俩要好,郝罗博也觉得高兴,说陈皎宁:“你这次也算因祸得福,在长安能交到陆姑娘这么一个挚友,实在是运气很好。”这俩姑娘一文一武,合在一起做事情,算得上事半功倍。
“是我运气好才对。”陆静淑先接话,“自从认识了陈姑娘,我才是开了眼界。”
柳歆诚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附和道:“是啊,我也开了眼界,陈姑娘鞭法当真不错。”
他这话一说,大家自然都想到陈皎宁提着鞭子去兴德楼抽张一杰的事了,郝罗博跟着笑了不说,连卢笙脸上都有了一丝笑意。
有不熟的人在,陈皎宁难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就瞪了柳歆诚一眼,说道:“怎么,你也想尝尝滋味?”
柳歆诚一本正经道:“不用不用,陈姑娘太客气了。多谢陈姑娘盛情款待,我和卢兄还有事。”他说着就站了起来,走近卢笙低声说,“咱们先走吧,你那时不在京里不知道,兴德楼那间雅室里的鞭痕现在还有呢,如今那掌柜的一听见是姓陈的,都不许进去听戏!”
他虽然貌似压低了音量,可屋子里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陈皎宁脸上越发红了,郝罗博拍桌狂笑,陆静淑没想到柳歆诚还有这么促狭的一面,也跟着偷笑。偏卢笙还很配合,跟着就作势要站起来,问:“当真?”
柳歆诚频频点头:“非常之真!幸亏咱们都不姓陈。要不咱们这就去兴德楼?还赶得上两折戏。”
“来人,拿我的鞭子来!”陈皎宁一见连卢笙都肯开玩笑,也不觉得羞恼了,干脆配合他们玩,“我今儿非得一尽地主之谊,让柳二爷尝尝我的鞭子不可了!”
陆静淑和郝罗博笑够了,才出来拦着,一个对陈皎宁说:“好了好了,你想请柳公子吃鞭子也别选在这,万一误伤了我们几个,岂不是冤枉?”
另一个则冲着柳歆诚说:“她都要鞭子了,你这会还赶着去兴德楼,是想让兴德楼的掌柜再哭一回么?快坐下。”
卢笙怕陈皎宁真的恼了,也推柳歆诚:“看戏急什么?外面冷,先多饮几杯酒吧。”
柳歆诚一直维持着一本正经的神色,这时听了大家的话就顺势坐下,还道:“也好,听说过两日他们要唱《吴越春秋》,到时我请你去。”说完看了一眼还站着瞪他的陈皎宁,“陈姑娘若有空,也一同去听听?”
陈皎宁哼了一声道:“好啊。”说完坐下转向陆静淑,“你也一起来,我练鞭子给你看。”
郝罗博再次哈哈大笑,还说:“你快饶了兴德楼吧。”又说柳歆诚,“我瞧你这顿鞭子是跑不了了。”
这么笑闹了一回,卢笙看陈皎宁很是大方爽朗,并没有真的生气,也就放了心。大家的拘谨都散去,席上的气氛也好了许多,郝罗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