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红消失不见,夏尔走下楼。
“少爷,您这是要去哪里?早餐我准备了水果派和沙拉。”
看到夏尔准备出门,塞巴斯蒂安走了过来。
“起得太早想去外面走走,把甜点换成巧克力蛋糕吧。”
“是。”
塞巴斯蒂安走向厨房,夏尔来到屋后。
“格雷尔,你想说什么?”
“小鬼,那个恶魔我们注意了他很多天确实没有错,但是昨天,是个意外哦。”格雷尔慢慢靠近闪着冷光的蓝色耳钉,“我们可是被你吸引过去的呢。”
“你什么意思?”
蓝色的眼睛中有着一丝警觉。
“小鬼,我想我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
看着格雷尔确定的眼神,夏尔沉默了几秒平静地开口。
“我没有什么秘密,有的只是你不需要知道的事情。”
“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啊,为什么你一点也没有改变呢?”
苦恼地看着眼前神情严肃的人,这个人仿佛在计划着什么,格雷尔瞬间觉得背脊发凉。
“那个……伯,伯爵,你该不会是想要塞巴斯蒂安杀了我吧。”
“不错的打算呢。”
看着眼前害怕的格雷尔,夏尔顿时觉得很好笑。
“不要这样啊,不然我用一个秘密跟你换好了。”
格雷尔仿佛在思考什么,突然笑了,嘴角的弧度诡异又意味深沉。
“哦?”
夏尔本来只不过顺着他的话开了个玩笑,杀戮从来无法解决最本质的问题,会发生的始终都不会变。失去了的东西就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回来了,这些都是无法改变的本质。但是现在看来是有意外收获了,真是令人好奇,这个恶趣味并且不能理解的死神会说出什么样的秘密呢?
格雷尔凑在夏尔耳边开始压低声音小声地说着不属于自己的秘密。
……
那是一段怎样的复述,冗长到可以覆盖整个时光,温柔地弥漫了过往的每一个伤口。同时也划出一道道看不见的伤痕,溃散在空气中,闻到的却是不变的玫瑰香。那又是谁的泪,带着承担不起的温柔悲伤地快速坠落,融入土壤消失不见,像是从未发生过。是啊,其实一切,真的从未发生过。
只要装作不知道一切,我就能没有悲伤地站在你身边
夏尔躺在床上,透过月光看着黑暗的房间,他多想看看自己,仔仔细细看遍每一寸肌肤。会记录记忆的不仅仅是大脑,还有身体,那些清晰的,消失的痕迹,都会永远被记得,于是每一寸皮肤和感受过的温度都变得独一无二。
走到房门口想要出去,却还是在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转身回到了房间,凡多姆海恩家族的戒指在夜色下发出冰冷的刺眼光芒,淹没了黑暗中唯一的温柔月光。
一夜无眠。
天微亮,夏尔走出房门。走过厨房时看到那挺拔的黑色背影,轻快地准备着早餐,过往的每一天都是这样的吗?
“少爷?”塞巴斯蒂安回过头来,看到夏尔正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有些许的诧异,放下手中的食材来到他面前仔细地看着他。“您做噩梦了吗?”
“没有。”
夏尔淡淡地说,眼睛像是深不见底的大海,却平淡的安然着。
“那请少爷先出去吧,早餐稍后就好。”
夏尔看着塞巴斯蒂安一如既往的标准微笑,转身离开。背影后的红色双眸,露出温柔的爱怜。
我们需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一如既往。
…
“伯爵,让你过来是要告诉你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喔。”
葬仪屋长长的黑色指甲在他的唇角划出诡异的弧度。
“什么事?你又查到了什么吗?”
夏尔看着面前说不出名字的茶并不准备喝。
“贵族之间的纷争层出不穷,你是知道的,只是影响的大小问题。十年前,伊纳的父母死于贵族的纷争,伯爵,要不要猜一猜杀了他父母的是谁呢?”
“难道?”
夏尔盯着葬仪屋,看着他诡异的笑容里夹杂着神秘和讽刺的玩弄。
“伯爵,你猜对了,那年杀了他父母的就是希尔的父母。希尔的父母为了欲望而杀害,并且希望把他也培育成这样的人,后来这件事情曝光,女王处死了他的父母,留下还是少年的希尔。”
“所以他一直在计划着完成父母未完成的愿望?”夏尔疑惑着,“那为什么要收留伊纳?当耻辱还是仇恨呢?”
夏尔带着嘲讽离开,心却划过一丝悲悯。
…
“可恶,怎么不见了。”
没有人的街道,天还未亮,一个蓝眸的少年和一个黑衣的男子正在街上寻找着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方才夏尔从不安稳的睡梦中惊醒时,看到窗外一抹熟悉的紫色一闪而过,和塞巴斯蒂安一路追随却找不到伊纳的踪影,夏尔微微皱眉。
站在快要开始天亮的伦敦街头,街上很冷清,没有一个人,有的只是稀薄的雾气和偶尔出现的微光。风把树叶吹的沙沙作响后一片寂静,世界变成了我的梦,只听得到你的呼吸。
夏尔正准备说“走了,塞巴斯蒂安。”,迈开脚步时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身体就那样失去重量,轻飘飘地倾倒,就在快要倒在地面上的时候,毫无意外地落入一个熟悉的臂弯。身体与地面平行,被塞巴斯蒂安的右臂支撑着没有摔倒,看着塞巴斯蒂安倾斜下来的英俊脸庞,唇角依旧是淡淡的笑容。夏尔就那样看着塞巴斯蒂安,眼睛像是雾气笼罩的大海,看不透,读不懂。空气中似乎有什么在慢慢改变,一切好像在这个微妙的动作中渐渐染上温暖的气息,眼睛想要印刻此时的所有。因为就在下一秒,刚刚萌发的温暖在空气中结成了看不到的细小冰粒,从高空狠狠坠落,四分五裂,那些冰渣全部砸到了心里。
“放开我。”
夏尔冷冷地开口,挣开塞巴斯蒂安站了起来。
“很抱歉,少爷,我逾越了。”
塞巴斯蒂安优雅的微微行礼,一如既往。
“真是美好的一幕啊,夏尔,我是不是应该多给你点时间呢?”伊纳和安德拉从街的转角处走了出来,“你们刚刚就已经感觉了吧。”
“用不着,你还是担心下你自己的时间吧。”
夏尔不带感情的声音划破破晓。
“夏尔,我了解过你,其实你跟我一样不是吗?所以我感觉的到,夏尔,你跟我一模一样对不对,那么你,为什么不……”
伊纳看着夏尔的眼睛轻轻地说,耳边仿佛听到夏尔的悲鸣。
“闭嘴!我跟你不一样!塞巴斯蒂安,我命令你,杀了他们。”取下眼罩,契约之眼在黑暗中散发出幽亮的光芒。
“Yes;my;lord。”
嘴角扬起骄傲的弧度,为他的王。
“安德拉。”
伊纳咽下没说出的话,柔柔一笑,微微拉开领口,左边锁骨下的契印散发出璀璨的金色光芒,在破晓的清晨,像阳光般耀眼。夏尔,其实我不想这样。
“夏尔,我们当观众吧,上次都没有好好看呢。夏尔,我并不想跟你打,我知道你的故事,我能在你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
感觉到夏尔一直盯着自己,伊纳对他微笑。
“不要把我跟你相提并论,我觉得恶心。”
夏尔冷冷开口,小心提防着却发现伊纳不再看自己。
…
“哦呀,我还不需要帮忙呢。”
塞巴斯蒂安看着突然伸过来的死神镰刀,微笑回头看到威廉依旧一脸冰冷。
“害兽,我并不是要帮你,这是我的工作,如果可以,我很愿意把你们都解决掉。”
威廉的死神镰刀划过安德拉的右耳。
“那我还真是荣幸啊。”塞巴斯蒂安轻笑,但是他想,要是再这样继续说下去威廉真的会杀了他吧,“今天没有看到格雷尔先生啊,你们不都是形影不离么,尤其是有你在的地方啊。”
威廉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安德拉紫色的指尖差点划过他的喉咙。塞巴斯蒂安心里升起一丝疑惑,威廉貌似在逃避什么。
“你应该已经知道他的能力吧,不认真我可是不会救你的。”
塞巴斯蒂安淡淡开口。
三把银质餐刀擦过威廉和安德拉中间,紫色的手指离开了威廉面前。塞巴斯蒂安不禁担忧,威廉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心不在焉,这样下去太危险了。塞巴斯蒂安只好一边和安德拉拖延时间,一边注意着威廉。突然感觉到什么微弱的气息,塞巴斯蒂安的唇角挂上意味不明的笑。有意无意的松懈,没过多久,紫色的指尖已经抵在威廉的胸口。塞巴斯蒂安看着威廉失去行动能力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微笑。
“喂,塞巴斯蒂安,你在做什么?”
听到夏尔的疑问,塞巴斯蒂安只是投给他一个意识着请放心的眼神。
“格雷尔先生,你还不打算出来吗?”
塞巴斯蒂安对着不远处的一角温柔微笑,没有人回应。
安德拉警惕地收回另一只向威廉袭来的手,几秒过后,开始不耐烦了。
“格雷尔先生,你再不出来会后悔的噢。”
依旧是善意的提醒,依旧没有动静。
“可恶,塞巴斯蒂安,你在跟我开玩笑吗?等我杀了这个死神,下一个就是你。”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安德拉恼羞成怒,伸手想将威廉撕裂。就在这时,一个红色的影子冲过来,于此同时,塞巴斯蒂安向安德拉攻击过去。
“格雷尔先生,你还是来了嘛。”
格雷尔已将威廉带到一边,他回头眼神锐利地看了眼塞巴斯蒂安,没有以往的恶趣味,没有说话。再回头看着威廉,胸口已出现一个巨大的洞,比上次塞巴斯蒂安的还触目惊心。格雷尔嘲讽地咧了咧嘴,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别人的伤口很有纪念价值呢?一丝心疼不小心流露出来,在以为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夏尔只是看着,塞巴斯蒂安也只是笑着,真的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威廉,真狼狈啊。”
看到威廉睁开眼,格雷尔戏谑地看着他,拿出一瓶药来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