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斯静静地等待,半个小时后当血液全部输入,他示意库洛洛让让,准备抱起消瘦的青年,“不!”库洛洛紧张地出声,抬起头在看到菲利普斯那镇定的双眼时才缓缓松开手,就这样让菲利普斯走进了旁边的一个高不过三十厘米浅浅的池子,里面有刚刚菲利普斯配置的淡紫色溶液。
菲利普斯将人放进去首先就是用杯子灌了几杯液体,随后手指□青年的脖子轻轻搓洗,过了一会将手从青年肚子里伸进去,有些凝固的白色液体全部被掏了出来。菲利普斯幻化出念线将受伤的嗓子缝了起来,下面也一样。
最后菲利普斯具现化出手术刀将青年背上已经长好的肉割开挑出深红色的玻璃渣,拔出其他的碎片。顿时青年后背血肉模糊,听得见几声无意识的轻哼。手扫过,确认没有异物后,又进行缝合。
菲利普斯完成这一切抽过一条巨大浴巾就把青年裹了进去,交给了站在一旁的库洛洛,看他小心轻柔地接住,一叹气,心想库洛洛还是个孩子。
“谢谢你。”就在菲利普斯转身摘下手套后身后传来库洛洛的声音,真挚的,诚恳的。
“他的机器心脏应该有失血或者身体承受不了负荷时自动暂停全身工作的用途,高科技。而且,你也打理打理吧,真像个疯子似的。”
库洛洛不但没生气却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菲利普斯皱了下眉不过还是说出了口。
“你也该控制控制他,毒已经严重侵害的肺和肾脏了。”
“怎么回事?”库洛洛脸上开始严肃。
菲利普斯却点上了一支烟,有些疑问:“你真不知道吗?他胃里积攒了大量洛琳卡。”
库洛洛大大的眼睛里一动没动,问道:“大概多久了?”
“看样子半年之多了。也符合情理,洛琳卡比是世界上毒瘾最强的毒品,但却有致胃病,减轻心脏病痛起来时的作用,所以我这里也有,是为了给吉利卦兔治疗的。”
库洛洛的眼睛里充满了阴霾。却听到菲利普斯继续讲道:“再这样下去不出一年可就真死了,各器官衰竭不说,精神上会崩溃,难道他现在情绪不异常容易暴躁吗?”
“有过。”
菲利普斯呼出口中的烟,叹了口气。
普里七街最高建筑物五楼。
柔软的大床上的人咳嗽了几声,菲利普斯放下手中的书从靠椅上站起来走向床,库洛洛正在楼梯口的浴室淋浴。
没等菲利普斯靠近床,给穿上白长衫的青年已经一个翻身,身体呈现弯曲状半跪在床上,虽说两只断了的手打了石膏,可不妨碍他的动作,那双眼睛毫无感情,但动作充满戒备。
青年看着眼前这个灰色头发灰色眼睛的高大男人,他紫色长袖衬衣下摆收在紧身裤里。
“难道你就不痛吗?”菲利普斯对青年的忍耐力叫好,眼睛一眨不眨,但不知道后面的伤裂开没有。
青年直视菲利普斯张开口,吱呀了几句,却发不出声音。
“我是菲利普斯。你嗓子伤到了,库洛洛在那儿边,需要叫他吗?”菲利普斯伸出手,可惜青年没有去握,菲利普斯没有漏掉他说库洛洛名字时青年眼中闪过的一丝紧张。(诗:我真是个白痴,这里重写三遍了……'强大的怨念'本来是LC用手指用「凝」出自己的名字来,后来一想他没念了,再写了一大截LC用手比划出自己的名字,然后握手。后来想起来他手断了……法克!太法克了!直接去掉交换名字……)
菲利普斯这才想起对方的手断了,于是强制性地把青年压下去,盖上了被子。随后起身走回了靠椅重新拿起了书。
菲利普斯刚坐下库洛洛就腰部围着浴巾出来了,头发上的水珠滴到了地毯上。
“零诚?”库洛洛看到眼睛睁开望着天花板的零诚于是叫他的名字,在短短半天时间他失去最宝贵的东西又得到,才感谢他的来之不易。库洛洛俯下身扬起了一个笑容,零诚闭上眼睛扭过头,库洛洛僵硬了。
扶起零诚,库洛洛坐到床上,微微环抱着他,说道:“我再也不放手了,对不起。”
零诚仍旧一副死人样子。库洛洛就吻了上去,温柔的轻轻接触然后是试探性地探入舌头,一吻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零诚除了微喘气外一点也不反抗依旧闭着眼睛。
突然地零诚全身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在库洛洛怀里扭动,口里吱呀吱呀沙哑地在喊什么。头甩来甩去,双脚踹飞了被子,最后嗓口由于不断地叫撕裂了伤口从嘴角流出了鲜血。以至于到最后只能闭口发出呜呜的哭音。
“糟糕!他毒瘾犯了……”远处的菲利普斯眼神一凛冽也赶了过来。
☆、96库洛洛的爱
零诚被菲利普斯注射了镇定剂后沉沉地睡去,手臂上插上了葡萄糖等药物维持身体正常运转。库洛洛看着零诚的睡颜顿时觉得有些累。
什么时候没有再好好审视零诚了,库洛洛忘了,有很多很多事都抛在了脑后,那些角斗场的冰冷、残酷、对手的鲜血、邻近死亡的茫然和脆弱……都遗忘在了世界的角落。但唯一不变的是零诚拉起他的手时的温暖,莫名地暖了冰冷的身体和那颗坚硬的心。
零诚那个混蛋。想到这库洛洛才发现自己笑了,笑得甜蜜。发觉这个笑容的时候库洛洛瞬间掩埋了表情,又恢复了冷静的脸。
“原本是想带他来找你重新帮他找回念的……”库洛洛喃喃道,菲利普斯坐在旁边点了一支烟认真倾听,这时候的库洛洛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
“这不是我想要的他,他那样强大,怎么可能这么软弱……我一直以为我得到他了,可是他在我身下叫着别人的名字,哭喊着求那人放过他,我才发现错了。看似什么都明白却什么都不懂他,不了解他的过去,不了解他的脆弱。那一定是不堪回首的过去。”(诗:LC喊得指“天爷”,雷恩番外和库洛洛zuo爱都提到了)
“他在我心中一直详装成很强大的样子,明明就是长不大的人儿,明明心底温柔,却拉起我的手说着我保护你之类的话,好笑吗?明明是同龄,却勇敢地代替我去死。他能赤手空拳在流星街打败强大的对手时我还什么都不会,他能熟练地同流星街区长或者十老头阴兽谈条件时,我心智还不成熟无法与陌生人沟通交流。”
菲利普斯吐出的淡淡烟圈将库洛洛朦胧地包住了,使他看零诚的睡颜也变得渐渐模糊。
“但怕是再也回不到那时候了,伤口不会有人仔细地包扎再端起碗一勺勺将汤吹到温热……什么时候对他不再是崇拜模仿想要超越和追赶,而是怀有不一样的感情呢?也忘记了。”
“只知道,一开始只是想要而已。想要抱住他,温暖自己,想要留住他,让他关切的眼神只留在自己身上,不要去看别人。”
库洛洛向菲利普斯示意后抽出了一根烟,点上了火。(诗:混蛋啊!不知道二手烟对病号不好不好不好……不过抽烟的库洛洛挺有新意的'欠扁的微笑')
狠狠吸了口却被呛得眼睛湿润了,库洛洛隔着烟看向零诚,让菲利普斯在侧面有一种错觉库洛洛哭了一样。不过库洛洛怎么会哭呢?菲利普斯这样想着缓缓吐出了烟雾。
“可他的那吝啬给予的笑那样飘渺,让人感觉抓不住,也永远都不会抓住的样子。他对我太残忍……这里破了个大洞,”库洛洛指了指胸口,“是永远都填不上的洞,还渐渐扩大,痛到寂寞。那么多年我都仰头看他,追随他的脚步坚信要变得强大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从流星街收留的人我帮他收拢起来建立旅团,却还是抓不住他。”
然后菲利普斯睁大了眼睛,真的看到了库洛洛的眼泪顺着好看的脸颊轮廓留下,闭上了平时冰冷无情的眼睛,两行清泪就那么一滴滴地从下巴滴下。
“我错了……他对任何人都一样的好,一开始还认为那是愚蠢,后来是享受和依恋,最后终于得知因为我像他弟弟所以才会常常透过我看到更遥远的地方,所以才会在我受伤时叫别人的名字心疼地亲自治疗……所以,我被骗了,骗的好惨。”库洛洛一只手夹烟另一只手撑在床上捂住了半边脸颊。
“他的世界永远不会有我,所以我要变强直到他能够真正看到我的那一天。我除掉了跟随他多年他所依赖的管家,让他最爱的人背叛他将他所有弱点告诉我,制造一场他爱的人死亡的戏……他却信了,真是好笑。”库洛洛因为烟又剧烈咳嗽了几声随后捂住了嘴闷闷在喉咙了咳嗽,控制音量怕吵醒睡着的人。
“真是好笑是吧……”眼泪还未干,库洛洛又低低地笑了几声,压抑地苦笑,无尽的伤痛。
“现在呐?我得到他了,可他还是没有看到我,那种轻蔑和不在意让我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我又被他控制住了呵呵……”
“那么多苦难都熬过来了他都不畏惧没有半点恐慌,但为什么现在会这么脆弱?是我想要的他吗?不是,不是。我想要的他强大,能像平时一样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地俯视世界的狂傲和自在。他在我心中一直是强大的。”
久久都没有声音再响起,只是房间里烟雾不断,寂寞的烟笼罩着寂寞的人,寂寞的人心口有一个寂寞的大洞。库洛洛的洞补不上,也无法补,那种空虚任何需求都满足不了。
最终,沉寂的室内响起了弯腰双臂撑在床上库洛洛的声音:
“他想要自由,我无法给,因为……我爱他。”
时间过得飞快,半个月过去零诚基本恢复了,可以进食可以走动,甚至在五楼翻阅菲利普斯的医学书籍或者在六楼观察在玻璃柜里插满管子的果(luo)体人,有时也会和菲利普斯交流化学药剂的心得。
唯一不和谐的就是零诚的嗓子受损怎样也修复不了所以不能开口说话,所以他每次交流都将字打在菲利普斯给他的随身笔记本上,随后递给菲利普斯,当然这种待遇是没有给库洛洛的。仿佛另一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