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实在是倦怠得狠了,吃过饭就去床边半躺半靠的倚上去,“我歇一个时辰。”又道,“气结于胸要生毛病的,你去打吧,我就担心疆场上刀枪无情,你一定要小心。其实你要回来打我更好,起码安全。”
宋青书轻嗤了一声,今日宋盖世醒来,他总算能够心平气和的对着张无忌了,“我打你干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好歹,这次要不是你明教出兵,开封不一定能守住不说,我留守在这里的几万人只怕一半都活不下来。你们调派邓愈攻打江西洪都也确实是帮我引开了陈友谅派往信阳的大军,我才有余暇去攻占陕西。”
张无忌摇一下头,“这是两回事,就算我来援助那没有权利视你手下将士的性命如儿戏,唉,没想到敏妹行事如此狠绝,我放她过去她却还要将路遇的伏兵悉数斩尽杀绝。”
宋青书叹气,“赵姑娘没有做错,两军交锋又哪里有仁义道德可讲?她急急的撤走,路遇阻击自然就是杀过去。说起来我们都还不如她一个女子拿得起放得下。”
言归正传,想起了要紧事情,“无忌,你在这里照料盖世的伤情,几月不归,教中会不会有麻烦?”
“不会,我让杨左使暂代教主之职。”
宋青书一愣起身,几步走到床前,“什么?那怎么行,他代教主,你怎么办?你为什么不早说?”
“没什么,我等过些时候,盖世兄弟的病情稳住了,就回去一趟看看,要是杨左使做得还顺利,那就直接传位给他。”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宋青书直觉其中必有内情,一把揪住,“张无忌,你给我起来说清楚了,到底怎么一回事?是不是因为你这次强行调动人马进河南引起众人不满,所以才…?”
张无忌苦笑道,“青书,我真的累了,让我歇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仔细看了上一章的留言,觉得大家说得都很有道理(包括江南mm还有江南mm的反方),此文主要是写青书,但其实张无忌也是主角,金大侠塑造的这个人物,性格很有特色,我总是想挖掘一下。世事都是复杂的,人物也都有各自的两面性,很少有绝对意义上的好人或者坏人,当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时,他的好坏可能会发生根本的变化。这个不好说,牵涉到哲学问题。
当然了张教主上一章的表现那肯定是不好,不过他也有好的时候,并且他的那些好也是由他这样的性格决定的。
本文设定是HE,所以宋盖世不能死。张教主是神医啊,在倚天原著里是连粉碎性骨折都能接好不留后遗症的,这里跟着玄幻一下。
☆、75、先是我的
75、先是我的
宋青书想他真的是疏忽了;当初受到王保保与陈友谅南北两个方向的双线夹击,忙忙向明教求援的时候;其实就有想到张无忌未必能调派得出兵马;毕竟明教也正在山东和元军开战。
后来明教不但出兵江西;攻打陈友谅的老巢,张无忌还亲自带人来了开封。
当时是十分惊喜,后来紧跟着就发生了宋盖世的事情。
宋青书已经几个月都没法儿心平气和的和张无忌说些什么,总算心里还明白:若没有明教这次鼎力相助;他自己不一定有本事能守住河南,数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不说,驻守河南的十几万兵马更是不知要死伤多少。几万人的性命和宋盖世那几百人相比;其中功过的孰轻孰重自然是一目了然。
因此虽然对张无忌惹出来的祸事恨得牙痒;却管住了自己;没有多说什么,安排他留在开封给宋盖世治伤,自己带兵出征。
但是到底气愤难平,没法给张无忌好脸色看,这几月两人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还主要是说宋盖世的伤情,要不是宋盖世终于醒了过来,他也是想不到要和张无忌说这些的。
不提则已,一问才知道其中大有问题,貌似张无忌这次为了帮他,连明教教主之位都要坐不稳了。
宋盖世此番如此重伤不死,一来是因为张教主确实是当世屈指可数的神医,二来也是张教主不惜耗费自己的功力,每日两次渡内力给他续命。
只是这个法子十分损耗人,也就是张无忌这种内力修为已臻化境的人才能坚持这么久,辅以针灸医药,让宋盖世慢慢恢复过来。
宋青书抓住张无忌让他说清楚他们明教之中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张无忌明显不愿多说,只说自己很累要先歇一会儿。
他一个时辰之后又要去给宋盖世治伤,也真的是需要休息,宋青书不能不让他睡,只得先放开。
自己揣着满腹疑虑去营中召集留守的众将领议事,这一次一鼓作气,拿下了陕西多地,须得尽快派人手去各地驻守管治才行。
直到二更时分才回府,进大门后有府中的亲兵上前禀报,“将军,有一位姓杨的客人晚间前来拜访,他自称是明教下属,五十多岁年纪,看着仪表不凡,行事说话都很有气派。我们就没有拦着,请他在偏厅里等了,不知将军要不要见?”
宋青书心里一动,难道是杨左使来了?
“见。”
快步进了偏厅,只见里面坐了一个身穿白色粗布长袍的男子,气度闲雅悠然,只抬眼一顾间目光凌厉,不怒自威,真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
宋青书连忙上见礼,“不知是杨左使大驾光临,失礼了。”
杨逍回礼道,“哪里,哪里,杨某忽然来访,事前也没有打个招呼,还望宋将军不要觉得我冒昧才好。”
宋青书谦道,“怎会,杨左使太客气了。”
忙命人重新送热茶进来,分宾主坐下,这才问道,“杨左使不是在濠州么,忽然来访不知有何赐教?”
杨逍道,“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一事想要拜托宋将军。”说着忽然站起身来深深一躬。
宋青书连忙起身,“这怎么敢当,杨左使有话请直说就是。”
杨逍站直身子慨叹一声,“我们教主已经在开封住了几月,这样下去总不是回事情,杨某有个不情之请,想宋将军帮我们劝劝,让他尽早回去濠州。”
宋青书正有疑问,试探道,“此事有些缘故,因我有一个兄弟身受重伤,生死悬于一线,这些时日一直依仗张教主给医治,所以他一时走不开。”
杨逍脸现一丝愧色,显然是对张无忌滞留此间的原因知道得很清楚,“这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果然是我们教主行事欠考虑,害你属下将官身受重伤。”
他不好当众非议教主,因此一句带过,“宋将军,此事因我教主而起,由他给你那位属下治伤是应该之事,我们自然不会拦着。”
“那杨左使还为还要我去劝说?等过些时日,我那兄弟的伤情好些了,张教主自然就能回去。”
杨逍摇头,“没这么简单,我从教主这些时日派人送回濠州的书信中看,他竟有了隐退之意,所以才急急忙忙赶来劝阻。唉,教主他什么都好,只是总有些儿女情长,心地恁软了些。”
宋青书深有同感,这几月来一直在为此烦恼,因此大为赞同,“正是。”
杨逍抬眼炯炯看着他,很有深意的道,“宋将军,咱们说的只怕不是一回事啊。”
“此话怎讲?”
“你说的儿女情长是指教主与赵姑娘之间吧,而我说的儿女情长可是指教主和你宋将军之间。”
“这个……”宋青书一愣,十分不好答话。
杨逍接着道,“教主虽然宅心仁厚,但是心里从来都是明白的,大义为重,大节上绝对不会有亏,这一点我们一直以来都十分放心。因此即便赵姑娘曾经为他背父弃国,大家也从来不怕教主会因为愧疚私情就跟着赵姑娘背叛了起义军。”
宋青书点点头,知道这一次张无忌在河南私放赵敏导致他这里无故折损了几百兵丁在杨逍等人看来实在是件小事,最多替教主的心慈手软做事欠考虑惭愧一下,和大节有亏还挨不上边。
张无忌当时并不知道他的后面还有宋盖世那一小队人马,不是明知故犯;而且如果他真的去拦了赵敏,那两军交锋,死伤几百人也是必然,所不同的就是宋盖世那队人不会死,战死的是在前面拦截赵敏的兵丁。
人家调动大军江西,河南两处出兵,让自己少损失了何止上万的兵士。自己要是像杨逍一样也是个局外人,那肯定会同觉得这是小误,不必揪着不放。
也不多解释,只静候杨逍接着说。
杨逍接着道,“可是这一次教主却为了宋将军的一纸告急求援文书力排众议,硬是抽调了我们一支镇守应天的兵马赶来河南援救。”
说到这里垂目淡然一笑道,“宋将军,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明教此举得不偿失啊!就算你我双方是友军,但明教在宋将军求援时全力出兵江西才是最明智之举,而不是兵分两路,一路打江西洪都,一路赶来河南开封。”
宋青书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要是把张无忌带来开封的人马也一并派去攻打江西洪都,那趁着陈友谅在信阳和自己开战,不易兼顾江西后方的大好机会,明教能够一举攻下洪都也说不定。若是那样,他们既能抢到江西一块地盘,又能间接缓解信阳的压力,对自己也有了交代。确是比派数万人来开封,乒乓乱打一气,再空手撤回去强。
神色不动,答道,“张教主出兵河南也是对抗元军之义举。”
杨逍颔首道,“不错,不错,宋将军说的十分有理,但毕竟是于我教中的利益有损,当时在濠州商议此事时,教主的提议是连教主的舅父殷野王都没有赞同的。你不知道,教主头次那样态度强硬,一意孤行,谁的话都没有听。”
宋青书默然,说不出心中是种什么感觉,张无忌从来都是舍己为人的性子,宁可自己吃点亏也不愿让别人受损,当了明教教主后更是一心为教,这次这样做事不知心里承受了几许压力,问道,“你们教中众人因此对无忌十分不满,所以他才不得不暂时让出教主之位给杨左使你以平息众怒?”
杨逍道,“也不全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