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的建筑风格十分西洋,葡式痕迹很重。
方昕知道我会吹乐器,所以还专门带我去看音乐楼,我看到了笙、还有古琴、编钟……好多好多,当然,比它们普及得多的是钢琴,XXX的钢琴,音色优美。我忍不住走过去:“可以弹吗?”
方昕说:“当然。”
我单手弹了一只很狗血的曲子,我唯一会的……《青蛙大合唱》。
方昕说:“哇塞,想不到你还会弹钢琴耶!”
我说:“这算什么,要知道欧弦他还会……”突然,我听到了那首熟悉的《克罗地亚狂想曲》,那么熟悉,无论是节奏、情感还是力度。
我推开隔壁琴房的门,看到钢琴前面,琴椅子上,那个人的背影,实在是太眼熟。
但他的旁边,肩并肩坐着一个女生。
那个女生的背影我也很熟。
他们在四手联弹。
《克罗地亚狂想曲》欧弦一个人就可以弹,他为什么要肉麻地跟薛欣澳四手联弹啊?
我推门走进去。
当你的支柱,已经成了别人的支柱,你必须自己站起,站得越直越好。
我没有看欧弦一眼,径直走过去跟薛欣澳握手,说:“今天我要重新认识一下你,师泽轩的前女友,您好,我是欧弦的前女友,我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欧弦看着我,他的嘴唇仿佛动了一下,仿佛想要说些什么,我竭力使自己不要流下眼泪,我看着他的脸,他的嘴唇,熟悉的,柔软的,漂亮的,却突然觉得恶心得想吐。这才是真正的欧弦吗?我今天才认识了真正的他吗?
那之前的一切,都算什么?
他说:“你右手怎么了?”
火气一下子上来!心里好像一下子涌出一股血水,一根锋利的针狠狠戳着,一下一下,又狠又准。
全身上下都止不住颤抖,右手剧烈疼痛起来,我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自己的手背上,火烫又冰冷,像有锤子在砸我的手指,幻觉,其实是我心的剧痛。
不知道是因为上午的遭遇,还是因为眼前的凄凉。
方昕搂住了我,我第一次没有挣脱,我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点,我说:“方昕,没有人再要我了,你愿意要吗?你如果嫌弃我这个时候才答应你,你可以拒绝我,没关系。”
薛欣澳站起来:“石珈,你误会了……”
我甩甩头,想要抬起手,右手牵痛了一扎又不得不垂下,我缓慢地说:“你爱怎么解释就怎么解释,不过,听不听是我自己的事。”
方昕说:“我们走吧,离开这里。”
一切就像是讽刺,韩剧的女主角儿临走之前,总要甩男主角儿一个耳光说:“你始乱终弃!”
男主角一把攥住女主的手:“我和你,几时真正乱过?”
女主角说:“我们两个,从此,放过彼此,两不相欠吧……”
男主角则会回答:“她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想要你知道,她没有你那么坚强……”然后女主突然掏出一张丝帕咳出两口鲜血,狂奔而出,男主出来追然后他们却被车撞死……
可是这不是拍韩剧,我想,我和欧弦所有感情,难道都可以化为零?
突然间,一切变得无趣,突然发现,当年所具有的那种爱情的勇气,我已经不再拥有了。
我轻轻说了句:“走吧。”
走吧。
离开这里。
第二十章:只是差一点
他们两个脸同时绯红的样子,我一眼便看出他们是第一次。那么生涩,看来两人很纯啊。
苏汶还未醒过来,我挣掉左手的小道具绳索,右手扳开腰上他的手,塞回被子里面。
昨天做到一半我疼到昏了过去……试着动一下腰,熟悉的腰酸。昨晚不该把自己弄得这么累的。“苏汶。”我轻轻试探着叫他一声,身旁的这个人却未有反应。
爬起来,去清理身体,身体还容易清理,但吻痕却不是那么容易消褪的。
地板上他的白衬衫扣子一枚枚宛若昨夜星辰,回看床上,某人的睡姿,依然诱人。我看了一眼便轻轻关上了门——GOOD-BYE,BABY。
最近总觉得有一段时间,自己会不太像自己,家族隔代遗传的多重人格分裂症,难道我也会……不敢想……
及时行乐,我和苏汶……做了……而且,忙乱疯狂。高三有个男人,可以发泄压力,让我精力充沛勇往直前。“做|爱不恋爱。”离开,记得彼此身体就好。
现在,是到“GAME-OVER”的时候了。
我安排的那件事,不想要留下证据。苏汶,是唯一知道的人。
笔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已经没墨水了,滑出来的笔油泅湿了他名字,笔都不给面子啊……初初两字墨水还浓,笔尖沾上泪水和墨水,我把最后两个字写完。
“苏汶,我们分手吧。”“吧”那个字格外淡。
把纸条塞在他枕头下面,床榻的柔软仿佛某人的吻。
唉,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写完纸条赶快走!某人醒过来之后,一定会炸毛了来找我吧。苏汶,很凄凉,他不过是被我用来舒缓高中学习压力的床|上用品,而已。
昨晚的衣服从下往上裂了一条大缝,看是不能穿了,翻他衣箱,找一件小一点的T恤便上路。
开门的时候……“西郁,你不看看,你的手机、钱包和证件呢?”熟悉的低哑的轻笑,我未看其人,先翻手提袋,里面只有一件蕾丝小内裤……!抓狂!“还给我!”
他慢悠悠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步履优雅。
那笑容杀伤力无敌的,我被晃得晕了一晕。
顿时对自己感到一阵气闷,强自镇定:“我要回学校了。”
“我也去。”
“不必了。”我拿过手机等转身就开门,温热的气息却一下子从后颈来袭,那熟悉感觉无论何时都有巨大眩晕感力,腰被环住,按在门把手上的手被握,我说:“喂,我真的要走了。”
他把我转过去,对着他,他的黑色眼睛看着我,仿佛觉得我生气很好玩儿,我一脚踩在他脚背上,可惜平底休闲鞋没有什么杀伤力,底还是柔软款,踩不成内伤的,可恶!
他戏谑地笑:“记不记得昨天你后来说爱我?”
“呵呵怎么可能,我最多说很爽。”
他在我腰间的手反而一紧:“西郁,你昨晚在我身下的时候,心里是想着……欧弦吗?”
他白皙清秀的面庞上,那一抹笑容很无害,我震惊了,他怎么知道的?低气不足的,我说:“才不是。”
从来都是我让人家成为花痴,我怎么会是花痴?
我嘲弄地笑笑:“其实,男人关灯之后,都一样。”
他看着我,眼中闪烁莫名。我坏笑一下:“也许,青龙君欧弦和石珈的时候会不一样吧。”
苏汶的黑眼眸:“不一样?何解?”
我说:“欧弦性凉如水,心若冰清,波澜不惊,听说老爸再婚老妈再嫁都很淡定,我估计只有石珈才能让他失控吧?”
苏汶:“根据你对男人的经验,什么都不能让这种人失控?”
我说:“也许。”
苏汶把玩儿着我发丝,轻轻说:“对他们分别下药试一试?”
他:“我试试石珈,你试试欧弦?”
我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考虑着他的……提议……
(《西郁篇:I》完)
第二十一章:限制级剧情
惊魂的澳门之旅,回来是一大堆作业和卷子……右手不能写字,我只好换用左手。
因为左手写字速度很慢,心情很烦躁,我半夜给回到耶鲁的欧弦打越洋电话,半夜吵他起来,他却没有半点的不耐烦,这让我感到温暖又喜悦。
听完我高三生的凄凉惨状,欧弦调侃道:“小朱雀,如果你数学也很好的话,那简直就太完美了,上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说:“不管你是考不上大学还是考上了很好的大学,我都已经做好了养你的准备了!”
灭哈哈!坏笑两声:“其实这就是我的目的……”
两个月之后,我终于从断臂杨过变回了千手观音。
西郁在座位那里剥橙子,剥得满教室清香,她欺负我不能两只手剥东西吃,就故意诱惑我,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杨过了,玩心一起,我过去在她作业本上写诗,刷刷刷刷——北宋周邦彦的《纤手破新橙》: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
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
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一烟,一笙,一问,氛围的微妙和心灵波澜的交迭,可谓惊天地,泣鬼神!
诗之极品,舍它其谁?
更重要的是,字还是和以前一样靓!
西郁微微一笑,纤细白皙的手指拿起那首墨迹未干的《纤手破新橙》,辨认上面的字迹,然后说:
“纤手破新橙?……可是,石珈……这是橘子啊!”
真是……囧中自有囧中囧,囧囧中有囧终中,囧亦囧囧,不囧非不囧,窘又不是囧。
囧,囧囧,囧中囧,囧中囧又囧,囧中囧有囧也有冏,囧囧囧中没有冏冏自有冏中冏。---
囧中囧非冏中冏,也并非窘中窘,心中有囧则懂囧,念完才会囧。--
她拍拍我:“嘿嘿,是不是骨折好啦手痒啊?”
我抽回手说:“我不理你了,我要去作文比赛了。”
比赛题目刚好是:“手”。我想起欧弦的手来。
想起上一次的功败垂成,我很是不甘心!嗷!
欧弦的手修长而漂亮,掌贴掌的时候,我发现他每根手指都比我长。唉,他的手是适合弹钢琴的手,而我只能吹笙,吹笙对手指要求没有这么高。唉唉唉,天道不公啊!
我提笔写道:“手握残阳沥血剑,心中冷月凝霜刀。老爸的手,修长,有力,若在古代,必然是剑客的手,圆转自如,行云流水……”
锵锵锵锵下笔千言,我心中暗叹,唉唉唉唉,真可惜不能够写《相公的手》啊……
寒假只放十天,因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