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人,快去……去请太医!”太后尽量忽视尹刚这一气场骇人的主,冲着李全急呼。
尹刚跪坐在地上,将呼吸越来越短的尹子鱼抱入怀中,面色苍白而不安,望着那地面上晕染开来的血色蔷薇,似有一只大手紧紧掐住了他的咽喉,让他闻到了死亡的气息。
所有的阴谋都消失殆尽,眼里心里只有女儿的安危。
尹子鱼背后感觉到温热的触动,吃力地睁开眼,因为消瘦,桃花眸愈发大,却也让焦急的尹刚更为心疼和慌乱,只能拼命地拥紧尹子鱼。
“鱼儿,别睡,为父来了,不要怕,没人能再伤害你了!”
垂在身侧的柔荑轻抬起,艰难得很,尹刚一看忙接过握在手里,“鱼儿,别睡着,和为父说说话好么?”
尹子鱼虚弱地一扯嘴角,却是没有多大的弧度,“爹爹。”第一次,这般认真地唤他,出自真心,没有任何的心思,只想好好叫一次她的“父亲”。
尹刚做的都没错,作为一个父亲,他不希望女儿误入歧途,万劫不复,才会用尽手段阻止她和寒在一起,只因封建礼教会将她逼上死路。
尹刚晦暗的眸子里闪过喜悦,早已不复以往的冷酷:“鱼儿,就这么和为父说话,别睡好么?”
“爹爹,我的孩子……”
尹刚闻言慌忙看向她的腹部,注意到那大量的鲜血和平坦的小腹,心中一酸,双臂更是抱紧尹子鱼,生怕她发现什么。
“孩子好好的,别担心,等太医来了,为父就让他先看孩子,好不好?”
没有血色的小脸上盈上孩子气的满意,弱弱地应声:“好。”
久久未等到太医,尹刚身体里的理智逐渐抽光,面露狠绝地将目光射向上方,盯着罪魁祸首冷吼:“太医呢!还不去找!”
太后被那杀气四溢的眼神瞪得背脊一僵,却仍是故作镇定,毕竟,这个太后不是白当的!
凤袍一掠,由着雪妃搀扶着往下走,俯视着地上的父女,目光接触到那血腥的颜色,袖下的手握紧,柳眉皱起,“哀家已经派人去了,将军莫要急。”
尹刚没有再理太后一下,只是害怕地握紧尹子鱼的手,不住地说话:“鱼儿,你不是想要出宫么?别睡,你乖一点,为父就带你走好么?”
“鱼儿,为父想通了,你要喜 欢'炫。书。网'谁都行,为父会帮你的,谁要阻挠,为父便先砍了他让他闭嘴。”
“鱼儿,应为父一声好么?”
“鱼儿……”不要像你母亲那样,一声不响地离开为父……门口紫影一闪,匆忙地冲进殿内,却是在看清那血泊中的人儿时,不知所措。
纤细的柔弱身躯躺在血泊中,鲜血潺潺不断地从裙底流出,削尖的小脸失了血色,苍白如纸,如往妍丽的眉宇间是挥不去的青紫之色。
无论尹刚怎么呼唤,都不能让她抬起耷拉下的眼帘,只有进没有出的呼吸,似在预兆着什么。
殷离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高大的身形踉跄地往后倒,幸得扶住一旁的梁柱,忍住心底翻涌的撕心裂肺,艰难地抬起脚,走近她,蹲下身,还未触及她了无生气的面颊,一股强劲的力道已然将他撩翻在地。
“滚开!不准碰鱼儿!”厉声呵斥,望着殷离绝的眸光阴冷而充满敌意,尹刚就如一座雕像纹丝不动地抱着失去意识的尹子鱼。
本不可一世的帝王,竟被尹刚冷冽的眼神看得倒退一步,身形一晃,倨傲的俊颜上是不敢相信的悲戚。
“皇上……”雪妃心疼地出言,换来的是殷离绝无意识地低喃。
“太医呢?太医在哪里?”像无头苍蝇四下张望,待发现毫无太医的踪迹,终是激怒了他,双目龇咧着惶恐,埋怨地嘶吼起来:“混账!为什么不请太医!”
骂完便迅速想要往外走去,衣袖却被突然拉住,猩红的绿眸低头望去,便见雪妃哀怨地含泪望着他,眼底是浓浓的受伤。
“绝……不要去……求你。”只是,那只遒劲的大手还是掰开了她,径直往门口而去。
难道,即使这样的她,还是无法让你割舍下么?
泪水淌满两颊,那人却是未看一眼,因为,一颗心,已遗落在那个曾今如她这般苦苦哀求他的女人身上。“太医来了!太医来了!”李全领着太医急忙走入,便见殷离绝面色恍惚地往外来,还未来得及行礼,旁边的太医便已被殷离绝拎到了尹刚身旁。
“快去看看虞妃!”颤抖着声线,将太医一把推在地上,自己却双手握拳,紧张地盯着尹子鱼的脸。
太医一路疾奔,呼吸不稳,还没缓过气来,便被皇上拎来,想休息一下,便被尹大将军的强烈气场萌到,抖着手,快速摸上尹子鱼的皓腕。
只是少刻,当所有人的视线都黏在太医沉思的老脸上时,他小心地放下了皓腕,屏着一口气,惶恐地朝死盯着尹子鱼的殷离绝拜下。
“陛下节哀,娘娘已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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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香消玉损
“陛下节哀,娘娘已经去了!”
太医胆战心惊的一句话,让殷离绝再也无法恢复冷静,瞬间,身体一晃,站不住脚般,若不是身后的李全及时扶住,怕是真要跌倒在地。
李全虚汗直冒,这样扶着殷离绝,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体里泄露出来的冰凉。
倒是那边,倒霉的太医被身后的尹刚一掌拍开,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半空中,还有尹刚阴狠到极致的魔魇之音。
“庸医!我的鱼儿只是睡着了,你竟敢咒她死了!”
看着突然变得凶狠的尹刚,太后面色一紧,拉住伤心欲绝的雪妃,退后几步,将自己和雪妃放在安全的位置,还不忘安慰雪妃。
殷离绝被李全扶着,一动不动地,眼色涣散地锁住那张让他气让他心痛的脸上,微启薄唇,想说什么,才发现,喉咙疼得厉害,似有刀刃在一刀一刀撕割。
那双狡黠灵动的桃花眼紧紧闭着,一贯尖牙利嘴的朱唇如蝉翼般不负重荷,平静地胸膛没有了起伏,没有了起伏……
李全战战兢兢地杵在那里,偷瞧殷离绝一眼,只见那素来冷酷的帝王,刀刻般俊美绝伦的脸上尽是茫然和绝望,还有深深的自责。
知道这次请安闹出了人命,李全只知自己死罪难逃,不说太后怪罪,就是皇上和那人称活阎王的尹将军也不会让自己活过五更天!不禁吓得双腿发软,终于,一口气接不上,昏厥倒地。
尹刚一直抱着尹子鱼,不肯相信太医的诊断,直至怀中的温度慢慢逝去,直到他灵敏的耳边听不到任何呼吸声,寒瞳一缩,涌起慌乱。
抱有希冀的两指犹豫地伸到尹子鱼的鼻下,颤抖着一探,只是顷刻,健硕的身躯猛然一僵。
没有气息,连呼进去的气都没有了……
本该怒火滔天的寒瞳竟出奇地平静,不闻波澜,棱角分明的冷硬脸庞,不见一丝悲哀,没有一缕逝女的痛苦,只是安静地抱着尹子鱼,如凝固的雕塑。
尹刚微凉的大手执起尹子鱼冷透的素荑,布满厚茧的手心疼惜地一握,低沉的声音麻木而平淡:“鱼儿,等着为父,那些伤害过你的人,为父让他们去陪你!”
太后听闻此言,面如结上冰霜,本能地想要护着雪妃往后退,只是,却已来不及。
那一身嗜血戾气的黑袍男子温柔地放下怀中的少女,缓缓起身,寒彻刺骨的眼眸一寸一寸扫过大殿,最终,停留在那对略显慌张的婆媳身上。
“一尸两命,那便用两条命来赔!”声音淡淡的,似在陈述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没有半点大开杀戒的血腥。
宽大修长的手中,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把锋利的长剑,犀利的剑头随着他的移动在地面划出细微的声响,他却恍然未觉,只是一味地泛起浓重的杀气。
墨黑的及腰长发,由着发顶逐渐退去墨色,点点白色,迅速蔓延,似春天的绿藤,也许是一眨眼,也许是一刻钟,当魇戾的他挡住太后她们的后路时,至发梢已雪白一片。
“尹刚,你……你反了不成!还不让开!”装着威严的太后,哪知此刻的自己已是砧板上的鱼肉,话落换来的是尹刚疯狂的笑声。
如雪的发丝因为他激烈起伏的情绪在身后飞扬,凄冷的寒瞳里是血红的煞气,手中的长剑轻轻一挥,梁柱上的金色长缎纷飞落地。
刚毅的唇线冷嘲地勾勒出弧度,“反?有何不可!若不是鱼儿的相护,你以为你们母子能这般轻易地站在高处?”
太后浑身颤抖,是被尹刚气得:“好你个尹刚!竟敢以下犯上!”凤眼扫向那抹紫影,却是不敢相信,殷离绝何时,已坐在地上,抱着那没有生机的人,目光呆滞。
“皇儿!”严厉的呵斥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英俊邪魅的脸容上是惘然失措的无助,将那纤柔的人儿纳入怀中,紧紧地,似要将她拧入身体里。
似是想起了桃花树下,她冲着他羞涩一笑,似繁花纷飞的绝世芳华,依尽了他的情醉,他却恍然未觉,被仇恨蒙蔽的双眼,只有权势。
胸膛里的心脏仿佛被人狠狠地挖去一块,疼得他鲜血直流,仰天,再也忍受不住那扑面涌来的悲痛,失声地哀嚎,泪水冲刷着那张邪肆而冷酷的面庞。
鱼儿,你怎可这样离开我?是在报复我的狠心么?那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和我开玩笑?
“啊!”悲痛欲绝的嘶嚎,似野兽失去了爱侣,痛彻心扉。
“滚开!不准碰她!”黑袍愤怒地飞扬,长剑直指那哀泣的男子,刚硬的面上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