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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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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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果依然抓着那柄插门栓,脆生答应,“是!”

    在春果打扫房间时,周萋画也没闲着,她重新拿来《大溏疏律》,仔细寻找着关于收监后的规定。

    犯人收监后不会立刻受审,按照疏律规定,若无特殊情况,三天后才可审理,而后是隔一天申一次,三堂会审后才能判决。

    而在此期间,苏玲珑的亲属是不允许探监的,不过疏律里有记录,若犯人身患重病,医者是可进入监内看病的,自己若想简单苏玲珑必须从这方面入手。

    后天,便是苏玲珑受审之日,周萋画决定明日进洛城一探究竟。

    时间迫近午时,春果才打扫完房内。

    溏朝一天食两餐,还不到次餐时间,主仆俩便搬了胡床在廊下晒太阳,周萋画拿着疏律继续研究,春果则端着簸箕在挑选着豆子,差一点的送到豆腐坊里换豆腐,好一点的去油坊打油吃。

    春果边捡豆子,边朝外院瞟往。

    “丽娘回来了!”丽娘一出现在外院门口,春果就忍不住喊了起来,她放下簸箕,如小鸟般雀跃地奔了过去,“你怎么才回来啊,儿要是去顶多来回一个时辰!”

    春果接过丽娘手里包好的药,嗲着声音说话。

    “身子埋土半截的人,哪比的上你们少年人!”丽娘走到周萋画面前,朝她福了福身子,“胡神医今日家中有事,不问诊,于是去洛城,找了一直给府里诊病的医者!”

    周萋画放下疏律,朝丽娘还礼,“辛苦了!”她抬起头,却见丽娘吞咽一下口水,嘴唇抖抖,欲言又止,“丽娘,怎么了?”

    春果没心没肺本没察觉,听周萋画这么一说,也觉得丽娘好像有话要说,“丽娘,不会被府里为难了吧!”

    丽娘抬头看向周萋画,终于开了口,“那倒不是,只是在管道上遇到了卫……”

    丽娘话还未说完,春果就接过话去,“卫琳缃啊,丽娘,你可不知道,卫琳缃她载着米面布到这庄子上,到娘子房间摆了摆威风,连个屁也没放就直接拉走了!”

    “哦!”丽娘诧异,“原来不是娘子拒绝的?可……”

    丽娘的停顿,让周萋画警觉,“怎么?她是如何告诉你的?”

    丽娘不是喜欢传话的人,若是一般的口舌,她定不会跟周萋画说,但丽娘知道今日之事不过是周萋画日后灾难的开始,她静思一下,缓缓开了口,“是卫娘子跟郎君说事情时,老奴刚好听到的!”

    我父亲?周萋画惊愕抬头看着丽娘,再三确定丽娘没有口误。

    “好她个卫琳缃,这红口白牙的,白的愣是说成黑的!”没等丽娘说话,春果一拍大腿,那架势,若卫琳缃她指定扑上去咬上几口;“娘子,她到老夫人面前还指不定怎么说呢!”

    口长在卫琳缃嘴里,她想怎么说,那是她的事,我周萋画是侯府嫡女,只要我不死,不是她一个卫琳缃能左右的,周萋画平平一笑,“白的就是白的,永远变不成黑的!”

    她看一眼春果,打趣道,“她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还能找线缝上她的嘴不成!”

    听周萋画这么一说,春果“噗嗤”笑出声,“要是真能缝起来她的嘴,娘子记得让奴婢来!”

    春果说着就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却见无论是周萋画,还是丽娘都阴沉着脸没有一点说笑的意思,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丽娘,你刚刚说遇到了阿耶?”周萋画示意春果把药送到自己寝房内,在春果迈入房后,立刻转身询问。

    “是!”丽娘拿起胡床上的疏律,将周萋画搀扶下,浅声回答,“金潭桥桥底发现一具男尸,郎君正在那探案呢,要说着破案的事,是不属于郎君的,听说死的是郎君的侍卫!”

    丽娘语气一顿,“依老奴看倒不像,郎君的侍卫哪个不正义凛然,哪有像那尸体似得,穿着黑色夜行衣的!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

    尸体已经让周萋画精神十足,又听到黑色夜行衣,她眼睛倏然一亮,脑中莫名出现昨晚那几位黑衣大汉的模样。

    “金潭桥离着多远?”周萋画猛然从胡床上坐起,眸光明澈地盯着丽娘。

    丽娘一怔,按照她对以前周萋画的了解,若是她出现这幅神情,多半是动了要去命案现场的念头,“娘子,你不会是……”

    “回答!离着多远!”周萋画面色坚定,目光死死盯着丽娘,压低的声音,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挤出。

    丽娘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轻叹一口气,“二里地!”

    “准备幂篱!”周萋画悠然说道。 

020 见面

    第020章

    余崖站在周午煜身旁,怔怔地看着前方那具被放在地上湿漉漉的尸体,这个季节温度本就高,又是正午,原本还滴着水的头发瞬间干了。

    尸体周围站着几个打捞尸体的兄弟,周身上下也湿漉漉的,死者严大牛,虽然身形消瘦,却身长近六尺,看来打捞他费了不少事。

    一块黑色的方巾围在脖颈处,双手上有点点血迹,仔细看去,却是被锋利物体戳出来的伤口。

    周午煜广袖阔袍站在距离尸体三丈外,看着昨日还随在自己身边生龙活虎地手下,今日却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不禁痛心不已,他表情凝重,声音沙哑,问一旁的余崖,“仵作来了吗?”

    余崖正呆愣地看着管道那渐行渐远地卫琳缃一行的马车,没有听到周午煜的问话。

    周午煜眉头紧锁,转身看向余崖,再次出声,“仵作来了吗?”

    余崖隐约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心神却被什么抽走一般,他喃语一下,“刚刚那位娘子说谎了!”

    昨日他一回府,就听说侯府嫡女被迁到洛城外田庄的事,联想到周萋画的情景,余崖不禁怀疑昨日见到那位娘子就是侯府嫡女周四娘,就刚刚他偷偷问了一下马夫,得知卫琳缃根本就没让他们进过庄子,更别提什么卸下,被拒,又装车的事。

    “余崖!你说什么!”听手下答非所问,周午煜声音骤然锋利。

    “啊,都护请罪!”余崖惊醒,连忙作揖请罪,“仵作,仵作他马上便到!”

    周午煜敛容,挥手示意余崖起身,“严大牛近日可有异常?”

    “回都护,昨日某与他奉命助手刘二坠楼现场,后与他在巷口分别,当时并无异常!”余崖努力回想着昨日分别时的种种,心中却漠然涌起了周萋画为苏玲珑洗冤时的利落模样。

    周午煜轻轻晃动身体,“那你刚刚说的说谎,是怎么回事?”

    余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听周午煜如此追问,那股自然而然的便流露出来的慑人气势,让余崖更加心慌,双手抱拳,单腿下跪,“都护恕罪!”

    周午煜并无怪罪之意,却见余崖如此低微,摆摆手,不再继续追问,“起来吧!”

    一顶马车沿着官道而来,停在桥边,车帘挑开,黄玉郎身着绯色官服下了马车,他由仆役搀着,小心翼翼沿着河堤下来,“周都护,辛劳!”他拱手施礼。

    周午煜作揖还礼,“黄刺史无需多礼!”他转身看向死者方向,“此次出事乃是某将士,还望黄刺史能早日破案!”

    黄玉郎来时也听闻死者的身份,现如今周午煜又如此语重心长,骤感压力加大,他沾沾额上汗珠,“自然,自然,来人呢,仵作验尸!”

    一声命令之下,却无人应声,黄玉郎大怒,“人呢?”

    身后的捕快跌跌撞撞上前,“回刺史,刚刚在来的路上,仵作被牛袭击,正被送回医馆医治!怕是……”

    现场一片静谧,还有这等巧事!

    周午煜眉头紧蹙,担虑看着严大牛的尸首,“这周围可有医者?”

    黄玉郎立刻听明白周午煜这话的意图,招手唤来刚刚的捕快。

    捕快低头冥想,“有倒是有,不过……”

    捕快地吞吐引来黄玉郎的不悦,捕快赶紧开口,“距离金潭桥4里地有一位医生高明的柳神医,不过听闻,今日是他亡妻忌日,不问诊,不见客!”

    “什么忌日亡妻,来人呢,把他给拿来!”黄玉郎一甩长袖,官威十足。

    此举却受到了周午煜的制止,他沉吟道,“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

    念完这两句,周午煜长舒一口气,“不要去打扰他!”

    日头已经开始西沉,周午煜转身看向捕快,“除了这个柳神医,附近还有其他医者吗?”

    捕快轻轻摇头。

    “都护身边不是有位善于断案的娘子吗?何不请来一探!”自从昨日被周萋画在县民面前让他颜面扫地,黄玉郎一直就惦记着。

    昨日带走苏玲珑,他没有急着断案,而是分别差人跟着余崖,发觉三人赶往城外,而非侯府,便认定那位娘子根本就不是侯府的人。

    黄玉郎扫过余崖,眼神中带走戳老底的意味。

    听黄玉郎这么说,周午煜果然如他所愿,厉声责问,“余崖,怎么回事?”

    “原来周都护并不知道啊!”黄玉郎阴阳怪气地说道。

    余崖眼角微微抽动一下,良久才缓缓开口,“都护,黄刺史说的是昨日那两位首先发现尸体的娘子!”随后,余崖就将昨日周萋画在命案现场,如何戳破尸体上种种疑点的事一一道给周午煜。

    “说来也巧,这位娘子也刚巧住在这附近!”余崖弯腰作揖,眼梢看看向周午煜,试探性说道,“那位娘子,就住距离金潭桥二里地,一处叫田庄的庄子里!”

    城外田庄!!

    周午煜远眺的眸光猝然慌乱起来,这四个字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炸在周午煜耳边:昨天见到的娘子,竟然是自己的女儿!

    父女相见,自己却没有认出,这对周午煜如五雷轰顶,当年被逼将女儿迁出府,早已成为他的一块不敢碰触的心事,此般情境,更加让他内疚。

    莫说周午煜,就是那黄玉郎也踉跄几步,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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