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宋云峥身着将军服。身佩剑。器宇轩昂阔步出了正门。
“郡公,你可得为奴婢做主!”一见宋云峥,莲香就上前抱住他的腿哀嚎。
此举让宋云峥面露厌恶之色。他轻轻拨腿,却被莲香抱得更紧,无奈,他看向冬雪。追问,“怎么回事?”
“奴婢不过是没听到冬雪娘子说话。娘子她便……”莲香说着就低低哭了起来。
宋云峥垂眸落在莲香颈部,看其颈背部果然有红肿,知道自己妹妹向来下手没轻没重,抬起头。“冬雪?果真是这样吗?”
宋云峥说话向来冷淡,他这般言语,跟平日无疑。但在怒气当头的冬雪听来却分外刺耳,“果真哪有?啊哈。我说着下人不把我当娘子,敢情有你在背后撑腰!”
“听说这莲香是伺候你睡觉的婢子,我还将信将疑,敢情还是真的!但下人就是下人,我今儿不解决了,我就不是宋冬雪!”冬雪一手拉住莲香的发髻,直接把她从宋云峥的腿上拉了下来。
“郡公救我,郡公救我!”莲香大声地哀求,并朝宋云峥无力地伸着手。
看冬雪一副难平怒气的样子,宋云峥长叹一口气,不再理会,他大步踏下台阶,一甩长袍下摆,一跃跨上骏马,拉动缰绳,马儿在原地踏步,不冷不淡地说道:“听闻刚刚,陈夫人的棺已经进了京,我现在要去项顶侯府,你要一起吗?”
这话对在盛怒里的冬雪果然管用,正在欲对莲香施暴的冬雪立刻停下了动作,她终于记起自己原本的打算。
冬雪一松手,将莲香甩在了地上,“我告诉你,这永宁郡公府的主人姓宋,不姓常,你最好放明白点!”
说完,冬雪整理一下自己的着装,指指刚刚向她表忠心的侍婢,“你,随我去项顶侯府!其他人,押着这个贱人回去收拾东西,看着她离府,若是敢再靠近我们郡公府,打断她的狗腿!”
“是!”原本还摇摆不定的下人们,瞬间重新站立场,纷纷向冬雪表忠心。
冬雪得意一瞥头,“去给我准备马车!”
而此时的宋云峥,也终于明白,一向喜欢随着自己性子做事,从来不管家中事的冬雪,刚刚为什么会揪着莲香不放。
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跷起,定然是有人再她背后指点过。
于是等冬雪的马车来,宋云峥把自己的马交给随身侍卫,猫身也进了马车。
宋云峥身形高大魁梧,外加身着将军服,冬雪的身形本就被一般女子壮,明明还算宽阔的车厢,骤然狭窄起来。
“刚刚那是你师父教你的?”宋云峥端坐上位,丹田出声,带着几分庄重,他将头盔放在身侧,俊俏的脸上泛着红晕,眼睛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
“我师父才没那么多闲空呢,这都过去十几天了,陈夫人的死还没有一点消息,师父心里难受着呢!”冬雪一嘟嘴,略带埋怨地看着宋云峥。
她记起来京路上,他逼周萋画发誓不干预自家案件的事,心里一阵难受,“那个,阿兄,我想去看看阿母!”
看冬雪沉下的眸子,宋云峥微微点头,“过会儿,等陈夫人下葬,我陪你去!”
“嗯!”冬雪答应一声,便垂下头,盘算着。
昨日随众人进京时,她听说了,听说今天会有人按照京城的礼节将陈夫人下葬。
原本她还不相信,现如今听宋云峥这么说,看来是真的了,哎,师父又没法休息了。
过了光福坊,前面就看到了升平坊的坊门,比起郡公府的气派,项顶侯府就含蓄很多,他们的府门没有朝向主街,而是面向一条巷子。
侯府门口挂着白绫,周午焰立在门口接待着客人,一切看上去与在洛城时没有什么异常。
一想到,自今日后,陈成玉就真的入了土,冬雪突然抑制不住悲伤,嚎啕大哭起来。
宋云峥站在车厢下,原本是在等着把冬雪扶下来,但车厢突然传来的哭声让他彻底没了头绪。
他侧目看看侯府上悬挂的白灯笼,鼻头一酸——自今日后,那个女人就在也见不到她母亲了。(未完待续)
217 新生活
距离陈成玉下葬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在这一个月里,除去偶有去国公府给娴大长公主请安外,周萋画都待在侯府里。
周午焰的妻子生了一对龙凤胎,平日里周萋画也就去她院子里转转,鲜少上街。
可纵使如此,京城里仍然没少传说关于她的闲言碎语,多半是因为她“圣手娘子”的封号还有“丧母长女”招惹来的口舌。
永宁郡公府跟项顶侯府在一条街上,虽然中间隔着一个房,但冬雪无事时,经常往侯府跑,遇到玩得尽兴时,她索性就直接住下。
而街上的是非,多半是由冬雪听说来的,刚开始她还小心翼翼地不敢言语,到最后,这种碎嘴多了,倒是成了她与周萋画嘴里的玩笑。
深秋的湿冷终于被西北风吹走,老天爷倒也不吝啬刚一入冬就下了一场雪。
与这一场雪同时到达的还有两个消息。
消息一,便是在宁州抗洪的周午煜要回京了;消息二,是陈映雪发来了她生日的邀请函,邀周萋画一起去国公府赏雪。
陈映雪生于冬日下雪之时,故取名映雪。
周萋画收到请柬时,正巧冬雪也在,送请柬的人就一并把冬雪的请柬呈上,也省的再去郡公府了。
周萋画招呼春果出去送客,她则跟冬雪坐在榻上聊起天来。
外面寒风席卷着积雪,细细苏苏的,就好似又飘起雪花一般,火龙烧得旺,屋子里暖和很。
冬雪斜眼瞥过请柬,“啪”得一声就扔到了矮桌上。“且,不过是过个生日,犯得着整的这么大张旗鼓嘛!”
冬雪与陈映雪素来不合,一听她要过生日,心中难免有点不舒服,“赏雪,赏雪。不就是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嘛。有什么好嘚瑟的!”
周萋画吃一颗松子,抬头看嘟着嘴的冬雪,“你在嫉妒?”
“我嫉妒她!笑话。我要嫉妒也应该嫉妒师父你啊!”冬雪一趴桌子,一盘腿,坐在了榻上,“不行。她生日我不能去!”
看冬雪很严肃地说出这话,激发起了周萋画的好奇。她将瓷碟往冬雪面前推了推,“你不去,莫不是担心她嘲笑你,明明与雪没有半点关系。还叫冬雪吗?”
时至今日,周萋画并没有见过陈映雪,她的所言所语。都是通过旁人的描述知道的,她这么说。不过的猜测。
却见冬雪嘴巴微张,“师父,你好厉害,一下子就猜到了!可这名字又不是我取的,每次她过生日,她就取笑我!”
“那你若不去,她就不取笑你了?”周萋画将矮桌上的请柬往冬雪方向推了推,示意站在冬雪身后,她的奴婢收好,“帮你家娘子收好,三日后,梳妆打扮去赴宴!给人比没意思,跟雪比才有意思!不是吗?”
冬雪听这话,似懂非懂点点头,“师父,那你也得跟我一起去啊!”
周萋画笑而不语。
她已经料定自己参加陈映雪的生日宴必定会遭到嘲笑,但她却必须去,因为她要面对的不是陈映雪,而是秦夫人与娴大长公主,以及整个国公府。
春果挑帘进来,她抖了抖身上的雪,将雪帽递给了门口静立的婢子。
回京这一个多月,春果变了不少,举手投足没有以往的轻浮,恪敬职守,有时冬雪忍不住跟她开玩笑,她也只是保持一个下人的本分,绝不会跟以前一样嬉闹,久而久之自讨没趣的冬雪,也便不再开她的玩笑。
春果绕过屏风,垂首站在了周萋画身后。
“回娘子,你让我打听的,我打听好了!”春果朝周萋画欠欠身,轻声说道,在得到回应后,她继续说道,“三日后陈娘子除了邀请了你跟冬雪娘子外,还请了秦侍郎家的秦六娘,衍圣公家的两位嫡孙女……”
秦六娘就是秦司观的妹妹,而衍圣公家的两位嫡孙女则是秦夫人长媳妇孔毓梅的两位妹妹,她们参加倒是必然。
“还有吗?”陈映雪好大喜功,为人张扬,她指定会弄得大张旗鼓。
“听说,还邀请了七公主跟十公主,就是不知道两位公主会不会赏脸?”春果边说,边用眼角看冬雪。
这位七公主,就是前不久与宋云峥退亲的那位,春果心想,若自己的陈映雪,她指定是不会邀请七公主的,原本要成为一家人,这样多尴尬啊。
“除了两位公主,还有就是……”春果突然停住,对视周萋画,犹豫着要不要继续说。
“说吧,是不是卫家也有人去!”看春果这般为难,周萋画便知道自己猜的*不离十了。
“娘子,你都知道啊?”春果惊呼。
周萋画微微点头。
前几天,周午焰回了趟洛城,将玉娘还有陈成玉院里几个可靠的侍婢带了回来,听说一起来的还有卫琳缃,只可惜卫琳缃重病在身,除去让她的侍婢烟鸣送来礼物,并未露面。
听说卫琳缃生病,周萋画便想着派春果去看看,却被周午焰的妻子刘氏拦住。
刘氏告诉她,卫琳缃大伯母是衍圣公的嫡次女孔娇,也就是陈映雪大嫂孔蕊娥的姑姑,孔娇最重礼仪,她现在这个身份若没有邀请就贸然前去,会被嫌弃,反倒落了不是。
听了刘氏的劝,周萋画索性打消了这个念头,后来在跟刘氏的闲聊里,周萋画知道,孔娇生的两位娘子与陈映雪是玩伴,平日里关系很是亲密,陈映雪过生日,自然少不了她们。
“表姐,她会去吗?”周萋画抬头问春果,一想到那双曾掐在自己脖颈上的双手,她就有种莫名的心慌。
“嗯,除去表姑娘,卫二娘,卫三娘也都会一起!”春果把声音压得低沉,“娘子,天这么冷,夫人又刚走,要不然咱们别给映雪娘子添乱了!”
春果一想到阴魂不散的卫琳缃,就感觉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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