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果被周萋画晃得七荤八素地,她大口着喘着粗气,“娘子别晃,我快喘不过气来了,萱儿就跟我说她从甄玉手里拿荷包时的事,她说,她当时……”春果说到这,语气一顿,瞳孔瞬间放大,她虚弱的抬起手,指着周萋画身后,嘴巴开始放大,“啊……鬼!”
“噶!”喊完一声鬼,春果既然昏了过去,她整个身子挂在周萋画身上,死沉死沉地往下落。
“快,快来人!”周萋画无助地朝周驰喊道。
春果看见鬼的消息,再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清宁宫,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一段落的飞霞阁里的众人再次人心惶惶起来。
碎玉倚在门口的矮凳上,再次奄奄一息起来,她刚刚由李嬷嬷陪着,去七公主那看了看春果,她到现在也没见到自己妹妹的尸体,却因妹妹而给春果带来麻烦感到内疚。
自从这清宁宫里发生闹鬼,各个殿里的人都没了心情,碎玉抬眼看着那许久没人打扫的长廊下,雪水滋润了土地,待明年又会勃勃生机起来,但这人走了,可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默默心想着,要不然,今晚她就去假装一下春果吧,春果毕竟是圣手娘子身边的人,她活着,还能捉到真凶。
她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抬眼已经慢慢西沉了。
一抹身影垂落在她眼前,随后据说一稳稳沉沉地声音,“碎玉,你怎么坐这呢?”
肖六佛尘搭在手臂上,满脸关切地看着碎玉。
“碎玉,你怎么了?”肖六半蹲下来小声地问道,他仰着脸看着碎玉惨白的小脸。
“六儿,你说是不是老天爷故意为难我们啊!”碎玉痴呆地看着空地,“春果姑娘不过才刚进宫!鬼怎么就缠上她了呢?”
“碎玉,你去看过春果姑娘了?”肖六低声问道,“她没事吧!”
“哎,看过了!肖六,我,我想替春果姑娘去死!”碎玉吞吐着,终于艰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肖六大惊,从地上弹起来,他伸手摸摸碎玉的额头,“你被吓傻了吧,怎么说这种胡话!”
碎玉伸手将肖六的手拨开,无神的眼眸闪出微微光亮,“没有,我认真的!看到鬼的是我,本来死的就是我,萱儿替我死了,我不能再害人了!”
“别胡说了!”肖六刚到飞霞阁时,经常受老人的欺负,唯独碎玉护着他,看碎玉这般难受,他也心心乱如麻,“我问过了,那个装鬼的是想替秦王王妃的死查明真相,但秦王王妃死时,你才几岁,怎么会扯上关系呢!”
“可萱儿与春果姑娘也没关系啊!”碎玉说着就从矮凳上上站了起来,“肖六,你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未完待续)
258 冬雪捉鬼
担心事情闹得没法收拾,周萋画已经让七公主把陈映芸送出了宫。
当碎玉敲门站在房门口时,周萋画正在低声安慰着春果,“周娘子,我能进来吗?”碎玉低低柔柔地声音从门缝里传来,周萋画一怔,立刻站起身来。
打开门,看到站到门口的人是碎玉后,周萋画连忙把她请了进来。
碎玉推脱几下,最后还是迈步进了房间,她倚靠在门槛上,“周娘子!我,今晚,我想替春果姑娘!”
一听这话,周萋画惊愕抬头,就连躺在床上泪流满面的春果也坐了起来。
周萋画连忙把碎玉拉到床榻上,看着她惨白的小脸,“碎玉姑娘,你可知道刚刚你的话意味着什么呢?”
“圣手娘子,碎玉知道!清宁宫里已经陆续走了三位姐妹,碎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碎玉站在周萋画面前,手里紧紧攥着手帕,眼睛无神,却努力瞪大,她对视着周萋画,而后缓慢落在正在瑟瑟发抖的春果身上,“碎玉不求别的,只求娘子能抓到凶手,让众位姐妹在九泉之下能够安息!”
说着,她就要给周萋画跪下。
周萋画双手拉住了她,“碎玉姑娘,此事不是儿戏,我也没法做决定,你稍等,待我奏请了六皇子,再来定夺可好?”
她将碎玉扶到床尾的矮凳上,刚开门,要去找周驰,走廊上便传来周驰急匆匆地脚步声。
周驰一抬头就看到周萋画,“画儿妹妹,春果姑娘有没有好点了!”
周萋画扭头看一眼房内的碎玉,又抬头看看跟在周驰身后的肖六,思忖一下。整个身子迈出房间,并转身关上了房门,“六皇子吉祥!”
周驰眼睛瞄一下紧闭的房门,“画儿妹妹,这个……”他手指关紧的房门,这个时候岂能把春果一个人留在房间里。
“六皇子,臣女有一事。想单独跟您禀报!”周萋画微抬眼眸。意图很明显地看了肖六一眼。
周驰会意,立刻应声,“肖六。你在这守着!”
肖六一听周驰一个人要行动,连忙制止,“皇子,你这伤才……不可。不可!”
“什么伤不伤,刚刚我睡觉那会儿。寝房里不就我一个人嘛,哪有那么多事!”周驰怒斥,便自己主动推开了房门。
他一进房门,就看到了站在床榻前的碎玉。不禁开口吃惊质问,“这……”
没等他把话说完整,周萋画就立刻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襟。而后将食指放在手上,做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周驰面露不解。却没有继续说话,只是迈步进入了房间。
周萋画意味深长地看了肖六一眼,“吱”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肖六看着那紧闭地门扉,伸出细长如女子般地手指,轻轻在鼻孔附近摩挲了一下,而后眼眸瞬间变得狭长。
房间内,在听完周萋画地汇报后,周驰难以致信地看着刚从鬼门关上回來地碎玉,“可想好了,这决定可是要,你命的!”
碎玉坚定地点点头,“六皇子,碎玉想好了,碎玉愿意替春果姑娘,只求圣手娘子抓到真凶!”
周驰长叹一声,手指周萋画,“碎玉,你这么说,可是在给周娘子施压!谁都不知道现在那凶手为什么要杀甄玉、竹玉还有萱儿,你就贸然做出这种决定!”
“六皇子,碎玉知道事情的严重,碎玉什么都想好了!”说着,她就跪在地上开始给周驰磕头。
周驰看一下周萋画,又看一下春果,“既然你这么执着,就这么定了吧!”
“奴婢谢过六皇子,谢六皇子!”碎玉说着就“砰砰”磕起头来。
春果从床上起身,神情略带痴呆,她看看周萋画,又看看周驰,迟缓犹豫着,上前扶起了碎玉,这个女子要替她去死!
春果心里突然暖暖的。
“碎玉,你做出这个决定的事,可有人知道?”周萋画拿帕子擦了擦嘴角,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没,没人!我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周萋画突然开口说话的声音总带着警觉,碎玉身子一抖,不加思考地立刻回答,她抬起头来等待着周萋画继续说话。
但周萋画却沉默了,不声不吭起来。
周驰见状,微微吐口气,“既然没人知道,那这事就只限于我们四人了!碎玉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碎玉眼中忽然泛出泪光,这一次,她可能就没那么好运了。
按照宫里几次闹鬼的规律,都是在发现鬼的第二天晚上发生的意外,虽然如此,当天晚上周萋画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她把碎玉再次安排在了昨晚的房间,至于春果,则让她躲在了清宁宫的一处唯一主殿跟飞霞阁之间的杂物间里。
这里虽然不是最安全的,却是最隐蔽的。
六皇子从东宫借来了侍卫,她坐在碎玉房间的隔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周驰陪她坐到戌时,终于沉不住气,“画儿妹妹,我看今天不会有事的!要不然……”
面对周驰的提议,周萋画也直接拒绝,只是说道,“好,这么多人保守,春果应该不会有事的!”她故意把春果吐得很重,眼睛也关切地看向隔壁。
于是,周驰微微抬手,示意李嬷嬷过来搀扶周萋画,“那这样子,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但周萋画却婉言拒绝了,“六皇子,不用了,天色已晚,您先回去吧!我再在这等一会儿!”
周驰不知道周萋画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按照原本的设定,周萋画是要去看望春果的,但看她这般坚持,周驰选择退步,他叮嘱看守的侍卫照顾好周萋画便带着肖六离开了。
周驰离开后大约一刻钟,周萋画再次从圈椅上站起来,她示意李嬷嬷扶着她走向隔壁房间,李嬷嬷站在门口,她独自一人进去看望了假冒春果的碎玉。
叮嘱没有六皇子的明理谁都不准擅自进去,而后,便在李嬷嬷的陪同下,朝皇后给她安排的房间走去。
走过长长的回廊,廊檐下的六角宫廷花灯里透出微微地亮光,大红色的穗子随着寒风微微摆动着,大片的宫灯从飞霞阁的长廊一直延续出去。
周萋画站得位置,前方便是一条小径,小径幽长,沿着便可以之间到达给春果躲藏的杂物间,周萋画眺望小径,出神看着。
寒风卷起她的裙摆,最终,她还是决定不要做任何暴露的动作,微提裙摆,刚要离开,就听“哐当”一声,一扇门扉成片状飞了出来。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子,几乎与这门扉同时,落在了地上。
“姑奶奶躲在这杂物间里多时,等的就是你!”扎着双丫髻,穿着春果雅青色半臂衫的冬雪,跟母老虎似的冲地上的人怒吼道。(未完待续)
259 假的?
黑衣人胳膊支撑在地上,隔着一段距离,周萋画看不清他的神色,但看他不断后退地笨拙,也能猜出,刚刚被冬雪甩得不轻快。
早已随时处于境界状态的侍卫们,顺势就包围了上来。
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长廊下爬了上来,将一长毛斗篷披在了周萋画身上,“娘子,天凉,你怎么这么出来了!”
春果边为周萋画系斗篷,边关切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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