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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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谋论-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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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也不等董庸做出反应,直接转身进了杂物帐篷,却见帐篷里。

    帐篷里,春果正对着舒兰、华兰两人已经分门别类划分好了物件发愁,周萋画看一下分好类的东西,便知道春果为什么愁眉不展了。

    布料跟衣服虽然不是上乘的,却也都是崭新没有破损的,米面虽然不如侯府的精细,但吃饱肚子却是没问题的,况且数量上,三个成年人吃上半年是没问题的。

    就这样仍了周萋画也觉得可惜,便说道:“春果,去庄子问一下,有没有人不嫌弃咱们这被焚了东西,若是有人要,让他们来拿走!”

    “是!奴婢这就去!”得到周萋画的命令,春果被小跑着去了附近。

    不一会儿就见她带着几十口子人浩浩荡荡地回来了,“娘子,大家都不嫌弃!”

    周萋画一看这么多人,颇为吃惊,一边让春果维持秩序,一边有序的将米、面、衣分给有需要的人。

    董庸起先只是事不关己地站在一旁,却见周萋画忙得浑身是汗,便主动上前帮忙,周萋画着一身白衣,这米面的弄在身上倒是看不出来,可董庸身着的可是绯色的官府,沾染上一点颜色,便显得格外扎眼。

    待米、面、衣分完,这董庸也便了白人,脸上,发间,衣服上都被沾染了白色。

    尤其是那鼻尖上,不偏不巧地点了一滴白面,就跟那小猫鼻子一般,董庸的脸本就生的俊俏,这滴白点,加了几分可爱,那唇红齿白得,周萋画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哎,上世因这等姿色被卫琳缃掐死,倒也不冤!

    周萋画傻愣地想道。

    见周萋画打量自己,董庸倒也不退缩,他本就是个招摇的人,不但大胆地回看着周萋画,还冲她眨了眨眼睛,而后倾国倾城地微笑着。

    周萋画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视觉动物,她呆愣着看着这个貌美的郎君,竟然不知所措起来。

    “娘子!”春果偏偏在这个时候出声唤醒了她。

    周萋画一怔,迅速抽回神。她伸手摸一把自己发烫的脸,而后看向春果,见春果并未注意到自己的失态,问道:“出什么事了?”

    “娘子,这位婶子说。昨儿丽娘借了她的砂锅,问几时归还?”春果指着身旁的一位老妇人,说道。

    田庄的砂锅在火灾中砸在了灶屋里,原来昨天熬药的砂锅是丽娘借的,丽娘担心春果瞎问,砂锅肯定放得隐蔽。她若不在,估计旁人是找不到的。

    周萋画朝金潭桥方向看看,那里一片寂静,看样子丽娘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了,手伸到袖袋里拿出一块碎银。“这砂锅估计是找不到了,不如这样,这碎银你先拿去,买个新的如何!”

    说着她就把手伸向那老妇人,却被春果一下子给拦住了,春果将碎银拿在手里,心想啊,娘子啊娘子。你是不知道银子该怎么花啊,这银子够买一屋子砂锅了。

    “娘子,这砂锅最多也不过几文钱!奴婢这就去前面肉铺兑钱去!”她也不等周萋画有反应。说完她便转身,跟那老妇人说道:“走,儿给你去前面肉铺兑钱去!”

    老妇人精明得一眨眼,立刻应了春果。

    她倒是想得开,肉铺兑钱你得卖肉,春果自然也会随周萋画回府。定然不可能带块肉回去,那肉肯定也是自己的。那砂锅自己留着本就没用,换了银子。换了肉,老妇人这嘴都要咧到嘴角了。

    连连朝周萋画道谢后,便随着春果而去。

    周萋画看着春果与那老夫人离开,一转身,却见董庸还立在自己身后,见他满身白粉,“多谢董少卿出手相助,少卿官服已脏,被人瞧见有损颜面,还请少卿这边,容儿为您清理一下!”

    她指指自己住的帐篷,春果将盆留在了那里面。

    董庸早有希望周萋画为其清理衣服之意,微微一笑,没有推脱,便随着周萋画进了帐篷。

    周萋画弯腰打来水,拿来帕子,弯下腰,开始仔细地为其清理衣服上的粉迹。

    当她清理到董庸那阔实的后背时,就听董庸突然说道:“某父亲每日去上朝之前,母亲定然会亲自为其整理袍服!几十年如一日!”

    周萋画的手一下子就定在了董庸的后背上,她不傻,自然能听懂这话董庸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停留片刻后,周萋画假装没有听到,继续擦拭。

    没有得到周萋画的回应,董庸不甘心,当周萋画附身帮其整理到袍服下摆时,董庸看着周萋画头顶的发旋儿,和那一眨一眨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再次说道:“你不觉得,此情此境,可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吗?”

    周萋画依然不语,只是转身到盆里清洗帕子,以方便第二次清洗。

    此举彻底把董庸惹恼了,他活这么大,哪曾受过这般冷漠对待,莫说是帝师府里的人,就是在皇宫里,除了极少数的人,也没人敢这般对他,更何况周萋画还是有他有婚约的,将来需要跟他举案齐眉一起生活的女人。

    如此这般被无视,这般难堪,董庸岂能忍受。

    就见他,一甩袖,用力握紧一下拳头,而后,一把擒住了周萋画正在清洗帕子的手,一用力,便将周萋画拉到胸前,双眼怒视着,“周萋画,你到底想怎样?”

    猛然被人拉起,周萋画自然受惊,旋而恢复冷静,平淡地看着满是愤怒的董庸,面无表情地问道,“董少卿有事吗?”

    董庸以为周萋画会剧烈得反抗或者争吵,但凡周萋画有一点情绪,他心里都会好受一点,却未曾想着周萋画竟然这般冷漠,他用力咬住牙,狠狠地甩下了周萋画的胳膊。

    周萋画这几日本就休息得不好,昨日的昏厥,前日又有被窗棂砸伤,哪受到了董庸这般用力,随着董庸的动作,她就如一没根的树一般,直接被甩到了地上。

    接触地面的瞬间,周萋画的大腿如火一般撩热,宛如被人剐了一层皮,她一手撑地,勉强站起身来,泛着倔强的眼眸一眨不眨。如看仇人一般看着董庸。

    这张如皓月般明亮的脸,让她觉得恶心。

    还当着董庸真是公私分明,可刚可柔的特殊郎君,如今看来,也算是个暴力的主儿。上世能跟卫琳缃私下有了首尾,此世也定然不会是自己良人。

    什么志同道合,什么南岳头柱香,从秦简嘴里说出的话,也只能当时戏言,看来这婚约。还是得早早接触才是上策。

    深吸一口气,周萋画平平质问道:“董少卿,儿哪里有得罪你吗?”

    声音寡淡如冬日早上的寒霜,表情冷锐如那悬崖上的冻棱,吓得董庸呆愣在原地。“某,刚刚,只是……”

    没容他开口,帐篷外便传来车辙滚动的声音,还有春果那夹杂着因奔跑而急喘的喊声:“娘子,府里接您的车到了!”

    听到这声,周萋画整理一下衣衫,面无表情地看了董庸一眼。平平说道:“董少卿,好自为之!”

    随即甩袖出了帐篷。

    但当她立于帐篷外,看清那立在最前面那辆马车外的侍婢不是老太太的侍婢春露。而是卫琳缃的贴身侍婢烟鸣,不禁暗自吃了一惊。

    看来,这马车中坐的人,必定是卫琳缃了!

    只是她怎么来了?

    周萋画盯着车厢看了好一会儿,又若有所思地看向帐篷里的董庸,心想道。这戏可有的看了!

    却说这卫琳缃。

    坐在马车里的她穿着一袭赤橙袒领半臂襦裙,本来是想着。周萋画没有什么烟色的衣衫,回府定然也是穿着素气。选择赤橙这个颜色,是她故意选了艳压周萋画的,但此刻她的心却跟被火灼成了这个颜色一般难受。

    都怪那不知道从哪冒出的柳神医,若不是他要找方老夫人拼命,方老夫人也不会走到一半,又绕路回去,这接周萋画回府的事也自然落不到她的身上。

    陈氏生病,年氏禁足,三房的人在胶南,四房的刘氏有孕,他们自然没法来接周萋画,可我怎么说也是客人啊。

    卫琳缃心想,自己都能察觉到这不对头,万一被周萋画拿捏着,到最后定然弄个里外不是人。

    拿帕子沾一下额上的汗珠,早知道就不为了看周萋画跟老夫人之间的热闹,非要跟着来了,这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牙齿用力抵咬在了一起,角落里冰盆发出的凉意,没有让她焦急的心减缓几分,反倒更加烦躁起来。

    烟鸣抬头见周萋画从帐篷里走出,却看卫琳缃仍没有下车的意思,微微挑了一下布帘,小声地提醒道:“娘子,四娘子出来了,您得下车了!”

    听到烟鸣的话,卫琳缃用力握了握帕子,努力调整呼吸后,卫琳缃弯着身子钻出了车厢,一下车,就迈着急促的莲步朝周萋画方向飞扑过去,“妹妹啊,姐姐替老夫人来接你回府了!”

    话听起来轻巧,这牙却早已咬碎了。

    一听卫琳缃这般热情,周萋画也不能冷面相对,她伸出双臂迎住卫琳缃,盈盈福礼后,道:“天气这么热,姐姐怎么来了,妹妹这庄子前几天刚着了火,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

    卫琳缃一听周萋画这么说,又一口恶气憋上心头,若不是田庄着火,你也没机会回侯府。

    她假惺惺地扫视着田庄的残迹,而后说道:“妹妹别这么说,妹妹这几日真是辛苦了,外祖母心疼你,这不让姐姐来接你回府了!”

    她担心周萋画会抓住她话里的把柄,不做停顿立刻说道,“外祖母本想着要来亲自接妹妹的,身体却突感不适,一众人好生劝说,外祖母这才决定暂且不远行,就在侯府门口候着妹妹!又因几位舅母均无法外出,外祖母也只能吩咐儿来接妹妹,姐姐自知儿是客,还请妹妹不要在意!”

    卫琳缃这话一出口,周萋画立刻就明白了,敢情这是怕自己拿她的错,不光是谁来田庄里接得我,只要确定是老太太把我光明正大迎进侯府的,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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