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这种寒冷气候,对擅长野战的匈奴骑兵部队来说,实在是最为忌讳的了。所以说,此刻匈奴也很可能按兵不动,等开春气候回暖时再发兵南下的。”
闻言我才释然。如果我要是那匈奴的统兵大将,恐怕对此也要有些举棋不定的了。
想起刚才听到的此刻汉月朝廷的迁都之议,我又问道:“此刻枫城驻有多少兵马?应该不在少数吧,为何汉月朝廷会有迁都之议呢!”
“此刻枫城中应尚有四十万兵马。”说着纪紫衣反问我道:“依你看来,该部该迁都呢?”
闻言我毫不犹豫的摇摇头,道:“不该,当然不该。不是还有四十万兵马嘛!”当然如果是只有二十万或者更少,我可能说得就不会这么坚决了。
纪紫衣叹了口气道:“可是听得初步的消息,现在汉月朝中支持迁都的大臣占了多数呢,具体会如何,还不知道了。”
我问她道:“那依你看,汉月现在该不该迁都呢。”
纪紫衣想了想,道:“依我看来,迁都有好有坏,也不见得不可行。”
我道:“恩,你给我仔细讲讲。”
纪紫衣道:“众所周知,此刻迁都,最大的害处就是必然会削弱此刻枫城的防御力量。大雁关失守后,枫城就成了阻止匈奴骑兵南下劫掠的最重要的关口了。一旦再有失,整个汉月的中原腹地便彻底暴露在匈奴的铁骑下,以后汉月就只有疲于四处防御,处处受制了。”
我点了点头,道:“看来是不能迁都的了。”
纪紫衣又道:“可是从如今现状看来,大雁关已失,一时要想夺回是万难的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枫城暴露于匈奴铁骑的直接攻击下的现状不会得到改变。这作为一个堂堂汉月大国的都城来说,实在是令人难堪和不安的。所以说有迁都之举也是无可厚非的。”
听了她此言,我果然又觉得迁都也是有理的,便问道:“汉月如要迁都,大概会选择迁到什么地方呢?”
纪紫衣想了想,道:“依现今情况看来,洛都应该是较理想的所在了。”
我点点头,道:“哦,知道了。听你一席话,如拨云见日啊。”
纪紫衣白了我一眼,道:“想不到今天跟你说了这么多废话,算了,不谈这些了,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事情吧!”
闻言我关心的道:“既然现在我被假释出来了,我能不能现在就逃跑,让他们抓不到了,你说呢。”
纪紫衣嗤的一声冷笑,道:“你竟然敢跟我谈这个,要知道我可是你的保人,如果你逃走了,岂不是要连累到我了!”
我看着她略带戏谑的眼神,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在我看来,虽则会连累到她,恐怕也是无足轻重的。
纪紫衣见我沉吟不语,便道:“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逃跑的念头吧。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你这一跑,莫非日后都要作一个登录在案的在逃犯不成?你的事情,我会去问清楚的了,依我看,你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了。”
我忙道:“那好吧,我先不逃了,先谢谢你了,一定要帮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说着又道:“还有那石姑娘的事,也要帮我问问清楚的啊。”
纪紫衣点点头表示答应,又道:“那个石姑娘的丈夫的情况,我也帮你打探一下吧。那位石姑娘的丈夫好像是兵部员外郎的样子。”
想不到她会如此的热心,还买一送一,见状我得寸进尺的道:“那个兵部侍郎石坚现在很可怜呢,你能不能也把他保释出来,让他们父女团聚啊。”
纪紫衣却斩钉截铁的道:“不能,那石坚是此次的要犯,不可能保释的,你还是省了这条心吧。”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那就算了,可怜她女儿知道这个消息,不知道要多伤心呢。”
纪紫衣淡淡的道:“看来你好像很关心那个石姑娘的样子。不过依我看来,你要解救这位石姑娘,恐怕会很有些困难的。”
若是我,恐怕解救任何一个人都会很困难的吧。还不是要靠你的嘛!但见她似乎对此事也无甚把握的样子,奇怪的道:“为什么这么说呢,难道这位石姑娘在花名册上的排名还在我之前的吗?”
纪紫衣摇摇头,道:“倒不是说这位石姑娘对汉月来说是何等重要的人物。只是这位石姑娘太有名气了,估计很多人都已经在盯着了呢。”
“是么?”闻言勾起了我的兴趣,问道:“这石姑娘不过是年方十九的弱质姑娘,怎么会有什么名气,令得各方关注呢。”
纪紫衣讶然的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这位石姑娘的名气么?看来你不愧是小地方出来的,孤陋寡闻的紧啊。”
我点了点头,道:“恩,我是从洪都府临水县风新镇出来的,确实是不知道这位石姑娘的大名啊。”这次我没把家在风新镇的具体地址说出来。
纪紫衣洒然道:“那不知你听没听过一首诗呢!”
说到诗,我更来了兴趣,道:“什么诗,你给我念念。”
纪紫衣便念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刘邦,不肯过江东……”
“好诗啊!”我听了悚然动容,不由拍案叫好。心中暗道:如叫我写,也不过如此啊。这是一首咏史诗,讲得是楚汉四年争霸。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刘邦在先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最后却被项羽施十面埋伏,围于垓上,最后落得个自刎乌江的悲惨下场。
刘邦乌江自刎前,本有一个逃生的机会。一个乌江边的小渔船愿载刘邦过江,就可以逃过项羽大军的堵截,东山再起。可惜刘邦以无颜见江东父老为名拒绝了。后世诗人对此多有咏叹,但此诗虽短小,却别出心裁,另具一格,由此可见作者非同一般的功力!
卷三第三章押赴枫城
纪紫衣道:“好吧,这便是那位石姑娘作的一首小诗。其实这位石清照石姑娘对于作词更是擅长呢。”
想不到这样的一首诗竟然出自一位女子之手,我颇感惊讶,对这位石姑娘颇感兴趣起来。
纪紫衣继续道:“知道了吧,实话告诉你,这位石姑娘可是名声在外,素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其实何止江南,就是放眼整个大陆,论才气也鲜有哪位女子能比得过这位石姑娘的了。”
我淡淡的道:“何止女子,我看就是我,虽是华炎国的新科状元,论才气,也难比这位石姑娘于万一啊。”
纪紫衣嗤了一声,道:“你就别这样妄自菲薄了,说得这样难听!依我看来,你比这位石姑娘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我的林大状元!”
“是么?纪姑娘可不要过于谬赞了,我会骄傲的啊。”我又接着道,“你说这位石姑娘于词更是擅长,你再给我念些她的词来听听。”
纪紫衣略一沉吟,便念道常记溪亭日暮。沈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念罢想了一下,又念了一首,道:“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闻言我不由拍案叫绝道:“好词,真是好词!真是太太好了。真是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纪紫衣愕然沉吟道:“此词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你真是出口成章,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我连称不敢。
纪紫衣看了看天色,已过晌午,便起身告辞道:“好了,我要走了,还有事呢。你们这几天先静待家中,不要乱自走动,有了消息我自会来通知你们的。”我点头应是。
送走了纪紫衣,我闲得无聊,屈指一算,此刻距离那张倩倩离开应天回家已有近四个月了,她三姨妈的寿诞再怎么着也应该已经结束了啊,怎么张倩倩至今还不见人影回来呢?若说以前应天围城,她害怕不敢进来还说得过去,可是此刻应天城围已解,她仍不见踪迹,就实在是令人费解了。莫非她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又或是不想再见到我了,索性连这个宅院也不要了?越想我越觉得有此可能。便去探那几个女仆的口风,可惜她们都支支吾吾,一副不知所云之状,我也只得作罢。
又过了十几天,除了派人送了一些消息来外,那个纪紫衣并没有再来,张倩倩也仍不见踪影。我从一些张贴的官府邸报和市井传言,大略知道了局势的进一步发展。此刻华炎仅余的由皇太子李恒率领的残兵已经完全退出了荆州,进到了南州地界。此刻除了仅剩的南州一地外,整个华炎已基本全由汉月占领。此刻杨潘大军又已经合兵一处,正对南州北边的岭南关猛攻不止。而北边,匈奴并没有乘胜对枫城发动攻势,而是在大雁关按兵不动。
这些天我去了几次翰林院,里面仍是人去楼空,冷清之极。约略打探了一下这些往日同僚的一些消息,大都跟我一样此刻赋闲在家,无所事事。也有一些重新起仕,进了此刻应天城的那赵扩的元帅府,充当幕僚,伺机再起。而经过了这十几天后,应天城也已经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一些生气,各行各业重新全面正常运作起来,似乎已经看不到什么战争留下的一些痕迹了。应天城能这么快的恢复生机,跟赵扩任用了很多华炎旧时的熟悉应天政务的官吏不无关系。
这些天我虽然没有得到关于自己将被如何处置的消息,却从纪紫衣那里得到了一些关于那石清照的下落消息。此刻石清照和大批的那些战败的华炎旧臣的妻女们一起,关在此刻应天的俘虏女营,那些旧时的华炎皇宫的嫔妃宫女们也被关于此处,准备过些时日随大军一起押回枫城。
得知那石姑娘暂时无恙的消息,我稍稍安了心。虽然觉得有愧那石坚所托,没能把石姑娘救出来,但从现今情况看来,我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自身难保,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看看日后会不会有什么机会了。自从读了那石清照的诗词后,我就大起好奇之心。此刻就是无那石坚所托,我也会尽力救她的了。
这一天,终于重新见到了纪紫衣。一见到她来,我便赶紧迎上前去道:“纪姑娘,你此次来,不知可有什么最新消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