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到这里,记忆的思绪从已逝的日子里飘来,我想起了那个下午发生的事情。
学校校园电视台来了个电话,因临时调整,下午安排我们班去制作有关节目内容。我刚放下电话,见辛力正好来办公室交作业本,就叫住了他:“哎,辛力,你去喊卓燕来一下。”见他迟疑了一下,但也很快跑出去了,可我左等右等,也不见卓燕来,正要亲自去找,辛力在办公室门口探了一下头:“老师,她不在。”就缩回去了。不在?学校等得那么急!我于是亲自去找她,路过教室,看见卓燕在教室里。
“卓燕,你刚才去哪儿了?我让辛力找你,都没找到!”我问。
“没有啊,我一直在教室里,没出去啊!”卓燕莫明其妙地看着我。
“嗯?”我在心里打了个问号。放学后,我把辛力叫到办公室。
“辛力,能和我说说,这是为什么吗?”
“不,不为什么”他躲避着我的目光。
“不为什么?不为什么,那怎么明明她在教室你却告诉我她不在?”
“我,我不愿意和她说话。”
“为什么不愿意?是因为你们吵架闹矛盾了?不可能啊,卓燕不是那种和人吵架的人,你想和她吵也吵不起来呀!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就是不为什么。我烦她,不愿意理她。”
“哎,这就怪了,在我们班里,卓燕是人缘最好的,你怎么会烦她?”
“那,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别人不烦,不一定我不烦那。”他仍然倔倔地说。
我看硬问也问不出什么,以后再进一步了解,这里的问题肯定是有的。
“好吧,你不愿意说,我不勉强了。你自己回去想一想,什么时候想和我说,什么时候再说。”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诗中透露的心迹
×月×日
我要求自己不再想她,可我做不到。只要她在我的视野内,无论上课还是下课,无论在教室还是在操场,她的一举一动都会映入我的眼帘。即使回到家,她的身影也不停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我很苦恼,因为我无法摆脱对她的全身心的关注。我为什么这么没出息,为什么不能理智地克制自己。
今天的语文课,学的是舒婷的《致橡树》,但我的心情不禁黯然。老师让她站起来朗诵,我却觉得她的声音很远很远:“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我多希望这是她写给我的诗啊,我就是那棵橡树,而她就是那橡树旁的木棉。她朗读完后,我在心里构思起写给她的诗,老师讲些什么,我都没有听到,我只是沉浸在自己的诗情中:
致木棉
我如果爱你——
绝不象低垂的柳树,
向你乞讨廉价的爱情,
我如果爱你——
绝不象学舌的鹦鹉,
向你献上陈旧的殷勤;
也不止象大河,
常年送来慷慨的滋润;
也不止象群峰,
环抱着你的腰肢,陪衬你的妩媚。
甚至太阳。
甚至月亮。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身旁的一株橡树,
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连在地下,
叶,相交在天空。
阳光丽日下,我们共享明媚,
疾风暴雨中,我们共度难关,
我的钢枝铁干,衬托你的红硕花朵,
你的柔叶舞枝,陪伴我的雄心伟业,
爱——
不仅爱你柔美的身姿,
也爱你挺拔的躯干,自立的气质。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作品中,突然同桌推了推我,“干嘛呀”,我瞪了他一眼,只见他向我使了个眼神,我一看:不好,曾老师站在我旁边。我忙把“作品”塞进课桌。“写什么呢,给我欣赏一下。”她伸过手来。“完了,这下完了,全班大曝光”,我想着,但还是无奈地从课桌里拿出那张写有我的“诗作”的纸,等待着她的宣判。教室里静静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我埋着头趴在课桌上,此时有个地缝我肯定也要钻进去。一会儿,我感觉到有只温柔的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头:“你的诗写得还可以啊,我以前没注意到你对诗歌还有兴趣。好了,课后到我这里来一趟,我们一起研究研究这首诗,好吗?”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放过我了?我慢慢抬起头,看到的是那熟悉的温和的目光。
放学后,我到老师那里,她给我的诗提了一点意见,帮我做了些修改。谈完诗,我向老师说了那天事情的原因。
老师和我谈了很久,讲了许多人生的道理。说的我心服口服。她希望我从这件事开始,要认真面对自己成长中的问题,学习正确处理。她说她会一直关注我做得怎样的。而且如果有需要她的地方,她会尽力帮助的。
哦,我想起了那次谈话。
记得当时他低着头,两只脚在地上不停地变换着重心,我看出他的局促,这样的气氛是谈不好话的。我笑着说:“干嘛那么紧张,我又不是批评你,只是和你谈谈这首诗啊!”我拉过一把椅子,“来。坐下,一起来看看你的诗。”于是,我从这首诗的仿写谈起,谈到诗的韵律,诗的意境,肯定了其中好的地方,也指出了在押韵,诗句的表达和意境方面的不足。我还和他一起探讨如何把这首诗改得更好。当然,我也谈到,希望他以后不要在语文课上搞诗歌创作,最好放在课余时间。
后来,他就主动向我讲了他对卓燕那种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感情。
“辛力,非常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我想,不是谁都可以得到这种信任的,我我会珍惜你的信任的。”我真诚地对他说,“其实,你们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会有这样那样的感情困惑,只不过表现的不同。你心中对她的喜欢那份喜欢,已经是一种朦胧的爱了,所以你才有那些做法,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想了一会儿,他说:“也许对吧。这种感觉很怪,心里喜欢她,想着她,而见到她又怕看她。之后,又后悔。说不清。美好也变的不美好了,成了心里的一种摆脱不掉的负担,但又不想真的摆脱掉,总之,从来也没这样过。再加上,再加上她总也不给我表白的机会。”
“你有没有想到,如果你真的向她表白,可能有两种结果,一是她接受你的表白,一是她拒绝你的表白。你想想,这两种结果会给你的学习生活带来什么?如果是前者,那么你们两个都沉浸在所谓的‘爱’中,如果是后者,你们会因为彼此尴尬而连同学间的友谊都可能受到影响。这两种情况虽然完全不同的,但最后的结局是同样的,用个成语说,就是‘殊途同归’,那就是给你们原本可以坦荡相处的同学友情抹上并不美好的一笔。你也会因此给自己喜欢的人带来无端的烦恼。那你还会拥有那份美好吗?我曾经对你们说过,把感情珍藏起来,而不是任由感情的放肆而随意表白,这才是对自己美好感情的尊重,也是对他人感情的尊重,懂吗?”
他思考了片刻:“老师,我不应该急于想把这种不成熟的感情表达出来,不应该莫名其妙地生卓燕的气,还有,不应该欺骗老师。”
“我想,你应该面对自己心里产生的这种情感的困惑,学会冷静下来,学会尊重对方,学会理性地处理问题。对吗?我希望看到你在和卓燕的同学关系的交往中,去寻找一种友情而不是爱情。“
谈完后,他高高兴兴走了。 但我知道,问题不会那么容易解决,尤其是年轻人的感情,是会出现反复的。
第四部分:爱的误区 花季爱情很难懂
压抑后的爆发
×月×日
事情的发展并不象我自己想的那样。
下午篮球赛,我的腿抽筋了,无法站立,倒在一边。同学们都过来安慰我,可我的心里希望她的出现,可是,她没有出现。心里不免失望和伤心。
唉,我真蠢,真没用!
晚上居然意外地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很关切地问我,腿好些了吗?听着电话那一端传来的声音,我的心跳加速,又好象热血都涌到脸上,真希望电话那端的她此时能坐在我面前,哪怕什么都不说也好。唉,要是象童话那样该多好!或者,给我一个英雄救美人的机会,在她处于危难的时候,我突然出现了,然后,我三下五除二,把那些歹徒一扫而空唉,别白日做梦了。
还是想想曾老师说的话,可是总还是有另一个声音在说话。
一个晚上,作业也没有心情作,什么都没心情做。
×月×日
我只好向曾老师求救。曾老师说,这样吧,你们俩好好谈谈。
放学后,我还在犹豫中,她居然主动来约我一起回家。路过海边,我们停下来,依着石栏,眺望大海,心情竟然渐渐地平静下来。
“辛力,我们真诚地谈一谈,好吗?”她先开口说话了。
我们谈了很多很多,从彼此的印象和感觉,从现在的学习和未来的理想。她确实是个好女孩,以前在我眼里,她是一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孩,现在,当面对面地和她谈话,我又从她的谈吐中感受到不时流露出的智慧和善解人意的温柔。而在我们坦诚交谈时,我心里涌动的美好,使我对她产生了一种尊重。也许,就是这样一种感觉,抑制了我曾有过的冲动。分手时,她大大方方对我说:“辛力,以后我们互相帮助,老师说过,中学时代的友谊是很珍贵的,我们都珍惜它吧!”
是啊,我们可以建立同学间真诚的友谊,这不也是人生的美好吗?
×月×日
今天发生的事,使我在老师和同学面前大跌眼镜。
我第一次体会到嫉妒是什么滋味了,而且感受到嫉妒的不可控制的冲击力。
晚自习第二堂下课,张锐,安欣,阿勇还有她,四个人的头凑到一起,不知在作什么,我不想看,但却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我忍不住又往他们那边看,看见现在只有她和阿勇的头凑在一起。这阿勇真不是东西,和女孩凑那么近,是成心怎么的?他和卓燕说什么,那么亲密?
我在后面一直看着他们,可他们竟然毫无察觉,仍然在那里说说笑